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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与昼-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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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倩岚回头看了看范丹妮,勉强地笑笑:“我们随便聊了聊。”    
    童伟开始了他的行动。他在任何场合一旦开始讲话,他切入话题的思想高度,他侃侃而谈的态度,都是摄照全场的,不容任何人转移他的谈话方向。    
    “我认为,艺术家都应该培养深刻的感受力、洞察力。在这方面,艺术家应该有点儿天才。要不,你凭什么当艺术家呢?”他富有魅力地微微笑了,“林虹,我来考考你吧,你看,我们宝琨同志,”他用手一指,“你能对他的家庭、经历、个性作个全面描述吗?”    
    林虹摇了摇头。    
    “你可能出于客气不愿讲。宝琨,现在考考你,你现在对林虹的个性能作个全面描述吗?”    
    “别难为我了,我可没这两下。”张宝琨赶忙摇了摇手。    
    “刘言,小鲁,你们试试吧。”    
    钟小鲁只是聪明地笑笑,他能看透童伟的用心。    
    刘言则笑着讲开了,他指着林虹说道:“我一开始就感觉她是北京的。”    
    “还有呢?”童伟问。    
    “她对艺术很爱好,有研究。”    
    “还有呢?”    
    “性格挺沉静的。”    
    林虹眼里露出感到很有趣的笑意,一动不动听着。    
    “还有呢?”    
    “更多的,一下就不一定说得准了。”刘言笑了。    
    “你说说呢。”张宝琨对童伟说。    
    “又让我说?”童伟一摊双手,好像是被人哄着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似地摇了一下头,“允许我来说说对你的感觉吗?”他含有深意地凝视着林虹问道。    
    “你说吧。”林虹停顿 一下,大方地说。    
    面对童伟的目光,林虹感到自己身体有些弱,骨骼也有些脆嫩。她稍稍垂下眼帘,用微凉的目光把自己罩了起来。她有着一点什么预感,也有着一点什么准备。    
    童伟含笑看着林虹。他现在有理由正大光明地仔细观察林虹。他调动着他丰富生动的感受能力感觉着林虹。他微眯着眼,使自己的目光变得黏稠。在这几秒钟的感觉过程中,大量的直感闪过脑海,他把握住林虹了。他笑了笑,抓住感觉中此时最清晰、最凸现在眼前的一点说了出来:“你是个有经历的人。”他解释道,“经历当然谁都有,我是说你是有过许多挫折的人。对吧?”    
    林虹微微合了一下眼。既不需要承认,也用不着否认。    
    钟小鲁、刘言都注视着林虹的表情。    
    “你小时候肯定是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中生活。你原来的性格是属于活泼大方一类的,对吧?”    
    林虹依然微微合了一下眼。    
    “但是,你现在却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对吧?”童伟眼里含着关切。    
    林虹不能不承认对方很有魅力。    
    “你很聪明,而且对自己的聪明很自信,表面上你可能对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亲热,满不在乎,而在内心却对人与人的关系很敏感。你对人看得很清楚。而且,不是属于那种宽容型的。对吧?”    
    林虹心中感到震动了。他怎么看出的?还从未有人能这样看透她。一瞬间,她想到李向南,同时感到他的形象有些黯然。这位童伟确有非凡之处。    
    但她只是稍稍露出一丝真实的心理反应。


下卷:第五部分你必有过非独身的阶段

    童伟立刻敏感到了,这鼓励了他。而林虹基本还保持的平静的态度,则刺激他继续加强自己讲话的力度:“就你性格而言,你是个天才的演员。我的意思是:你的外部言行神态与你的心理差距很大。你好像很无所谓,其实你一切都在意;你好像很倔强,其实你感情很细敏,很容易受打击;你好像很坦率,其实你对人很注意策略;你好像对什么都挺超脱的,实际上,你最不容易超脱。总之,你每天都是在生活中演戏。当然,我这话并无贬意。”    
    林虹感到自己的灵魂在被暴晒。她还隐约感到了:童伟这样剖析她,有着强者宰割弱者以得到满足的不善。她心中升起一丝敌对情绪。她不能用诚恳来为他人的精神满足做铺垫。她异样地、似乎觉得很好玩地笑了笑,表示这一切是无稽之谈。    
    这一笑,给了钟小鲁——他一直以有些紧张的心情看着这场谈话——以宽心,而给了童伟以刺激。他在心中冷冷一笑,说道:“我这样剖析,你可能会抵制的,人都不愿意展露自己的真实心理。”    
    林虹又异样地笑了笑。    
    “你不承认是吧?但是,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说——正是从你的表情反应中可以看出——我不但说对了,而且还说到了关键。”    
    胡正强和文倩岚、范丹妮不怎么自然地进来了,他们各自坐下,在一旁静听这场特殊的谈话。童伟讲到这里,开始涌上来一种涨满全身的冲动。他是经常这样剖析人的。为了表现自己的天才,他是绝不心软的。在这种无情的剖析中,他能得到一丝冷酷的快感。他凝视着林虹,像刀一样锋利的目光把林虹又整个解剖了一遍:“我再说得具体点儿,凭着我的感觉,你现在是独身生活;但是,我又能肯定,你必有过非独身的阶段。可以断言,那个阶段是以你的屈辱而结束的。”    
    林虹垂下眼睑,脸上微微掠过一丝颤动。    
    胡正强,范丹妮,文倩岚一时都有些震惊了。    
    钟小鲁斜着眼冷冷盯视了童伟一眼。    
    “童伟,你怎么这样说话呀。”文倩岚不安地说,她是主妇。    
    “其实我这样讲话是最诚恳的。”童伟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人人相互间都把真实情况包起来,维持表面的一套相亲相敬,那是最虚伪的。”    
    胡正强、文倩岚、范丹妮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不自然。    
    “你接着说吧。”林虹看着童伟,冷静地说。    
    “你有很屈辱的经历,满身伤疤,但你要撑住自己,要把自己装扮成遍体光洁的人。你看来很自信,可实际上很容易遭受环境打击。你带着如此矛盾的个性,又是个女性,就很难在种种挫折中开辟出一条理想的道路,结果总处在悲剧之中。”    
    人们都震惊了。童伟说到这儿也停住了。话一过界限,他自己也有了感觉。    
    “所以,我就应该依靠像你这样的人来指引帮助吗?”林虹冷冷地问道。    
    童伟一时竟有些怔了。这话竟揭穿了他这一大套话后面的真正的潜台词。这潜台词,这目的,他此刻才一下自省到。    
    “弱者应该崇拜强者,把一切都交给强者支配,是吗?女人——你不是说女人是弱者吗——应该永远受男人支配,是吗?”林虹接着问。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坦率。每个人都应该敢于承认自己的真实。”童伟笑道。    
    “真实?你怎么不愿意承认你讲了这一大篇话的真实心理?……你不敢坦率,我敢坦率。我承认,你讲的都对。我就是带着这些矛盾。可然后,你说,我该怎么办?”    
    童伟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知说什么。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冻住了。    
    “要靠你这样的强者开辟道路,是吗?”    
    “林虹,请不要误解……”    
    “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是从你现在的表情中看到:我说对了,而且说到了你的关键。”    
    “……”    
    “弱者只有依靠强者,结果他们永远是弱者。女人要依靠男人,特别要依靠像你这样强有力的男人,结果,她们永远软弱。这是她们命运的悲剧。是不是?”    
    “这种悲剧是可以改变的。”    
    “可我恰恰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本质上是希望保持这种悲剧的,那样才有你们的优越和特权。对吧?”    
    童伟一下说不上话来。    
    “林虹,你可真挺有个性的。”刘言在一旁哈哈着打圆场。    
    林虹直起腰,做出要准备走的姿态:“胡导演,钟导演,如果你们确实认为我合适,我愿意演《白色交响曲》。”    
    “你决定了?”钟小鲁兴奋地问。    
    “我刚决定。而且,我觉得刚才这场戏也可以写到剧本里。”


下卷:第五部分光润而有弹性的腰身、臀部

    小莉与李文敏下了公共汽车,在街上边走边感兴趣地听李文敏介绍“哲学——艺术月会”。昨天晚上在周末俱乐部她得知自己小说稿的编辑李文静就是李向南的姐姐,立刻生出了一个极有趣的念头:她要佯装不知,以找编辑李文静为由踏进李向南家,把李向南的情况摸个遍。今天早晨和李向南分手后,她就“奔袭”他家去了。到了李向南家,和李文静没谈几句小说,李文敏就过来了,笑着一句话把事情挑明了:你和我哥哥在一个县吧,是不是和我哥哥挺好的?后来,她跟着李文敏去了她的房间,两个人聊了一上午。午饭后,李文敏就领着她到丈夫秦飞越家来。    
    “你问什么是哲学——艺术月会?就是秦飞越他们一群人,每个月到一块儿臭聊一次呗。你看了就知道了。这次还邪门:要求每人带上夫人,没夫人就带上对象,要不带上情人,都行。”    
    “那我一个人去干啥?”小莉问。    
    “我哥下午肯定也会去那儿,你和他凑一对儿呗。”    
    “谁和他凑一对儿。”    
    “玩嘛。”李文敏笑了,“你不是挺想和我哥好的吗?不过,你得讲点儿策略。”    
    小莉也笑了。她对今天下午的活动挺兴奋。    
    夏日的阳光炎热,马路发烫,她们捡树荫走。小莉感到脸上汗津津的,汽车驰过卷着热风,像巨大的吹风机一样,挺舒服。要是此刻一头扎到游泳池里,她就会让水哗哗哗地冲着自己的身体向后流去。阳光下,水闪着绿光、蓝光、白光,她的皮肤又黑又亮,像条美人鱼。她站在跳台上准备跳水,游泳池在下面像面蓝绿色的巨大方镜,她平伸两臂,看着自己苗条挺拔的身体,就觉得自己生气勃勃。别人爱不爱自己,她不知道。她经常感到非常爱自己。    
    ……她戴着胸罩,穿着尼龙裤衩,半裸地站在穿衣镜前,欣赏着自己身体的生动线条,欣赏着自己光泽的皮肤,她感到自己很吸引人,禁不住从体内涌上一阵冲动。她用双手搓洗一下脸,朝后理一下头发,然后用力搓摩着光滑的手臂,小巧而饱满的胸,光润而有弹性的腰身、臀部、大腿,青春的冲动加剧着,在体内掠过一阵阵颤抖。她使劲搂着自己。一瞬间,自己好像同时又是个男人,在拥抱抚摸着自己这样一个可爱动人的姑娘。自己同时是两个人。奇异的感觉。 她搂抱起大鸭绒枕头,一下仰面躺倒在弹簧床上,弹簧床上下颠颤着,松软的枕头贴在烫热颤抖的身上又凉又舒服……    
    这个李文敏,个儿不高,挺秀气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直率善良的人,一定爱在丈夫面前耍小孩脾气。她说:“我昨天和秦飞越吵架了,不愿给他生孩子。今天我去了也不理他。我主要是领你去看看他们的活动。”    
    一进大院,里面乱哄哄正在吵架。指手划脚、嘈闹嗡嗡的聚了一堆人。    
    小莉有些愕然,秦飞越的父亲是个副部长,就住这大杂院?    
    四方院子,八九间房。院子里盖着五六间低矮的小厨房,把院子挤得只剩中间一条狭窄空地。横七竖八的铁丝上晾着衣服、床单、小孩尿布,令人透不过气来。一家人正在建厨房,墙砌到齐肩高了,水泥,石灰,砖瓦,破油毡,烂木头,弄得院子里泥水汪汪,没处下脚。“秦飞越家在里院,”李文敏抬手指着,“这外院过去也是他们家的,‘文化大革命’中被人占了。”    
    小莉这才注意到,迎面几级石台阶上还有一个门洞,两扇红漆大门虚掩着。    
    院里吵闹的人群把她俩堵在院门过不去了。    
    吵架的一方是个中年男人,矮个子,很大的长方脸,足占了三分之一身高似的。他唾沫飞溅地吵嚷着。他的老婆,一个高颧骨的瘦小女人,立在他身旁嗓门很高地帮着腔。他们嫌正在修建的厨房挡了他家的光亮。另一方就是盖厨房这家了。夫妻俩都像安守本分的小职员,一脸拘谨老实,他们满身泥灰,束手无策地听着对方吵骂,找机会解释两句,越解释对方越嚷骂得凶。    
    “你们这厨房盖得缺德不缺德?”    
    “我们是和你们的厨房找齐了盖的,都是两米长,没有比你们的长。”    
    “我们是早两年就盖了。”    
    “我们一直找不下砖,现在总算找下点砖……”    
    “你们家的厨房,这半边儿把我们家窗户都遮了,黑咕隆咚的让死人住是怎么着? ”    
    “我们又没占你们地儿……”    
    他们四周是七嘴八舌劝架的邻居,其中声音最响亮的是个仰着脸看人的矮胖妇女:“左邻右舍的吵啥呀?有话不会好好说?吃饱了撑的遛大街去,吵什么?是盖,是拆,还是挪挪地儿,都不会好话好说好商量?”    
    李文敏忽然眼睛一亮,人群最外面,立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正默默地看着人们争吵。“路国庆。”她叫道。    
    听见叫声,路国庆转过头来,发现了李文敏。他甩了甩头发,带着满脸的汗走过来。    
    “小莉,我介绍一下,这是路国庆,青年诗人。你读过他的诗吧?也是哲学——艺术月会的参加者。这是顾小莉,写小说的,和我哥哥认识。”


下卷:第五部分她绰号叫“说破天”

    路国庆挺质朴地笑了,伸出一双泥乎乎的手:“别握手了,一手泥。”    
    “你这是干什么呢?”李文敏问。    
    “帮他们盖厨房呢。”路国庆往那边指了一下。    
    “怎么?”李文敏有些奇怪。    
    “是我女朋友章茜家。”    
    “哪个是你女朋友?”    
    路国庆抬手指了一下。李文敏和小莉这才发现在那两个拘谨老实的夫妇后面,立着一个小模小样的秀气姑娘,正眼睁睁地看着争吵的场面,不知该怎么办好。    
    “闹了半天,你女朋友就在这个院里。”    
    路国庆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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