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2007[1].4-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几辆自行车摩托车超过了邱山。家长们载着孩子、拎着大蛋糕盒出游归来。孩子们在后座上吹着一根细管子,撒出一路光亮的五彩小泡泡,兴奋的小脸上还喷发着太阳红。邱山想到昨天晚上女儿在家里给他和她妈表演舞蹈的样子,就微微地笑了。
心里又响起“六月里花儿香”的童声来。他闻到高大的白玉兰和矮小的茉莉花墙共同发出明确的流动的香气。
原载《广西文学》2007年第3期
原刊责编吴小刚
本刊责编关圣力
作者简介
唐韧,女,60岁,北京师大中文系毕业,广西大学中文专业教授。1985年开始小说创作,乐于尝试各种文体和题材。在全部发表的160多万文字中小说仅21万,短篇居多,中篇仅5篇而已。主要作品:《学苑》《晚来天正雪》《语言行为》《试婚屋》等。
。
。01:30
偷父
刘心武
我到家已临近午夜,进门后按亮厅里的灯,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儿,难道……我快步走到各处,一一按亮灯,各屋的窗户都好好关闭着啊!但是,当我到卫生间再仔细检查时,一仰头,心就猛地往下一沉——浴盆上面那扇透气窗被撬开了!再一低头,浴盆里有明显的鞋印。有贼!我忙从衣兜掏出手机,准备拨110报警。这时,又忽然听见声响,循声望去,发现卧室床下有异常。我把手机倒换到左手,右手操起窗帘叉子,朝床下喊:“出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只要你不伤人,咱们好商量!”
一个人从床底下爬出来了,是一个瘦小的少年,剃着光头,身上穿一件黑底子的T恤。我看他手里空着,就允许他站立起来,用窗帘叉指向他,作为防备,问他:“你偷了些什么?把藏在身上的东西掏出来。”
他把两手伸进裤兜,麻利地将兜翻掏出来,又把手摊开,回答说:“啥也没拿啊!”
看他那一副“久经沙场”、处变不惊的模样,倒弄得我哭笑不得。我用眼角余光检查了一下我放置钱财的地方,似乎还没有受到侵犯。我保持伸出窗帘叉的姿势,倒退着,命令他跟我来到门厅里,开始询问。
“您为什么还不报警?”他问我。
我把手指挪到手机按键上,问他:“警察来了,你会是怎么个处境?”他叹口气:“嗨,惯了,训一顿,管吃管住,完了把我遣返回老家,再到那破土屋子里熬一阵呗。”他那无所谓,甚至还带些演完戏卸完妆可以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令我惊奇。
他今年14岁,家在离我们这个城市很远的地方。他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一年前开始了流浪生活。现在靠结伙偷窃为生。
我望着灯光下瘦骨嶙峋、满脸大汗的少年,问他:“饿吧?”他眯眼看我,仿佛我是个怪物。我为他泡了一碗方便面,端到他面前。
我决心放他去,对他说:“我的话你未必肯听,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不要再干这种违法的事,你应该走正路。”他点头。
我给他开门时,他居然说:“我还不想走。”
我大吃一惊,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的声音很小,我听来却像一声惊雷:“我爸在床底下呢……”
天哪!原来还有个大活人在卧室床底下。我慌忙将窗帘叉抢到手里,准备拨110。这工夫,那少年却已经转身进了卧室,麻利地爬进了床底下。我惊魂未定,他却又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回到了门厅。我这才看清,他手里捧着一幅油画。我正想嚷,他对我说:“我要……我要我爸……求您了。”
那幅油画,是我临摹凡·高的自画像,这幅自画像里,人物显得特别憔悴,眼神饱含忧郁,胡子拉碴的。
少年窃贼告诉我,他负责踩点的时候,从我家窗外隔着铁栅看见了这幅画,一看就觉得是他爸,总想偷走它。今天,他好不容易钻了进来,取下这幅画,偏巧我回来了……
我细问他:“你爸现在在哪儿呢?你妈妈呢?”
他执拗地告诉我,他没有妈。他妈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嫌他爸穷,跟别人跑了。他记得他爸,那扎人的胡子茬儿,那熏鼻子的汗味加烟味加酒味……
他们那个村子,不记得在哪一天,忽然说村外地底下有黑金子,大家就挖了起来,他爸爸也去挖。去年的一天,半夜里村子忽然闹嚷起来,跟着有呜哇呜哇的汽车警笛声,他揉着眼睛出了屋……简单地说,村外的小煤窑出事故了,他爸,还有别的许多孩子的爸,给埋井底下了……
少年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没有一点泪光。我听这孩子讲他爸遇难,也就是鼻子酸了酸,但是,当我听清这孩子今天钻进我的屋子,为的只是偷这幅他自以为是他父亲的画像时,我的眼泪忍不住溢出了眼角。
我把画送给了他。他也不懂得道谢。我把门打开,他闪了出去。
关上门以后,我若有所失。不到半分钟,我就一溜烟跑下楼梯,气喘吁吁地踏出楼门,朝前方和左右望,那少年竟已经从人间蒸发,只有树影在月光下朦胧地闪动。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当一派寂静笼罩着我时,我问自己:“你追出来,是想跟他说什么?”
是的,我冲出来,是想追上他并叮嘱他:“孩子,你以后可以来按我的门铃,从正门进来!”
(选自2005年12月25日《文学故事报》)
。
。02:25
享受错误
谢志强
有这么一个小镇,小镇里的居民都不干事。不是他们不愿意干、不能干,而是镇长规定干错了事就要重罚。镇长有套无错主义的理论,居民怕出差错,而且,一任一任的镇长都奉行了这个“主义”。居民便养成了好闲的习惯,眼睁睁地盯住干事的人,因为,按规定,发现了错误可以举报,举报就有重奖。
居民都用超然的眼光去打量对方。表面上,居民相安无事,没啥奇怪的嘛,都不干事,也就没有出错的把柄。居民已经养成了沉着、冷静的心态,迟早有人憋不住要干错事的。
这天,镇里来了个人,他欣喜地发现,这个镇里有那么多值得去干的事。他打定主意,在小镇里长期住下来,他很快租借了一间房子,租金便宜得简直像白住,而且房东热情客气,表示愿意提供合他胃口的膳食。
开始,他觉得疑惑。渐渐地,他看出这个小镇闭塞、贫困,可居民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很可笑。他受不了的是房东时不时地跟着他。房东还向其他居民声称,他是房东的远方亲戚。这也没啥,让他别扭的是,他走到哪里,房东也跟到哪里。
他干事的时候,房东在一旁观看,偶尔冲他笑笑,似乎在向他学习,又像在鼓励他。他不免分心。尤其,前前后后,明着隐着,有无数目光投射过来,他的身体像滚动在芒刺堆里一样。他安慰自己,这个小镇大概难得见到陌生人,所以稀罕。他感觉自己干事像在表演,因此十分谨慎,尽量不出差错。慢慢地,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各个方向射来的目光。他甚至故意将干一件事过程中的动作节奏、程序放缓下来,他想,这样,更能便于小镇居民的模仿。
突然,他听到一个人喊:“好呀!他终于出错了!”
于是,那些本来躲在墙角窗后的居民都奔了出来,仿佛预先埋伏着,他终于进了埋伏圈。他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呆站着。
一个人站出来说:“我第一个发现的。”
另一个人挥臂嚷道:“我早就料定他会出错。”
房东叉着腰大喊:“他住在我家,他出的错归我所有。”
他更加糊涂了。
一个人说:“谁第一个发现的,差错就归谁享受。”
另一个说:“我像守护瓜园那样守了这么多天,打他干事的第一天起,我就认定他必出错,现在应验了,应该归我!”
房东说:“我让他住我家,好饭好菜伺候着,等的就是这一天。我培养他,他出了错,当然应该算我的,有本事,你们也拉个客人来培养!”
居民们争得面红耳赤,不得不由镇长裁决。镇长把65%的错误定在房东的名下,其余,普降细雨,老少有份,皆大欢喜。
他干了一个夏季,还是两手空空。他决定离开小镇。
房东执意挽留他,房东说:“是你使我走上了富裕的道路。”
他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小镇。
第二天,房东急忙寻找他,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于是,立即有邻居抓住了房东的把柄——房客失踪无疑是个差错。
房东又恢复到以前的贫困。房东开始在镇外道路旁边观望,等待陌生面孔出现。
镇里的居民受到了启发,他们腾出房子,稍事装修,准备接待游客。他们把错误的希望寄托在陌生人的光临上。不久,镇长突发奇想,推出“享受错误”的旅游促销系列活动。这个古老的小镇将迎来八方游客。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
。04:22
意外
孙方友
很久很久以前,陈州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这一天,一群庄稼汉正在地里锄草,突然电闪雷鸣,乌云黑压压地从西北天际飞来,瞬间大雨便倾盆而下。由于雨来得突然,庄稼汉们被浇得东窜西逃,好在不远处有座小庙,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躲进庙里。那时候,天地间已似锅底般黑暗,只能听到巨大的雨声。一道闪电划过,世界突然间白森森地吓人。雷声轰轰,如巨龙怒吼。令人奇怪的是,那电那雷只在小庙的周围转来转去,让庙内人十分恐慌。一老者说:“是不是咱这里有人做了亏心事,上天派雷公来抓了?”众人一听,更加心悸,禁不住开始你望我我望你起来——赶巧有电闪来,个个的脸都惨白得吓人,有人耐不住,喊:“是谁坏了良心赶快出去自首,省得连累了大家,让雷公爷爷不好下手!”
没人吭气,只有一片沉默。
这时候,先前说话的那老者出主意说:“干脆,咱们都将帽子放在锄把上,一同伸到门外让龙抓,若龙抓了谁的帽子咱们就将他推出去!”众人再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便齐声应和,一个个将帽子顶在锄把上伸到庙门外。一个年轻后生的帽子刚一伸出去,便脱落在地——众人不顾那后生的求救,硬把他推了出去。不想那后生刚被推出门外,只听一声巨雷在头顶炸响——小庙被一个霹雳劈开,塌落下来——只活了被推了出来的那后生。
(选自2006年4月10日《羊城晚报》)
。
。05:50
被淹死的镇长兄弟
叶轻痕
今年夏天,邹市长到双龙镇查访工作,仅带了一位秘书。邹市长到了双龙镇政府,走进办公室,问一名在写东西的办事员:“你们镇长呢?”
办事员小贾抬头一看,是邹市长,忙起身叫道:“邹市长你好。”心里却琢磨怎么应付邹市长的问话,因为镇长鲁福森钓鱼去了。鲁福森的爱好广泛,其中最爱钓鱼,常常不管上不上班,一旦钓瘾上来,拿起钓竿就走。小贾愣神了几秒后,说道:“我们镇长今天下基层去了。”
小贾话刚说完,有个人一身钓鱼的打扮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对办事员粗鲁地叫道:“小贾,你去帮我弄根钓竿。妈的,刚钓没一会儿,钓竿就断了。”小贾循声一看,立马愣了,原来来人正是镇长鲁福森。
邹市长听到有人说话,也回过头来看,见正是镇长鲁福森,不由得怒火中烧。他正要发火,小贾说话了:“鲁老板,我现在没空。邹市长来了,我还要把鲁镇长找来,他今天下基层去了。”
正惊得魂飞魄散的鲁福森反应倒快,立刻说:“这位是邹市长啊!”然后对邹市长点点头说:“邹市长好,我是鲁福森的双胞胎弟弟鲁福林。”
这回轮到邹市长发呆了。他狐疑地盯着鲁福森问:“你是鲁福森的孪生兄弟?”
鲁福森说:“对啊,我哥没跟你提过?托邹市长和我哥的福,我在村里办了个小厂,今天来了个客户,我陪人家钓鱼,没想到有根钓竿断了,小贾有个亲戚卖钓竿,所以我来想请他帮忙买根钓竿。”
小贾忙点头称是。
邹市长听后,问了问“鲁福林”的经营状况。“鲁福林”都答得很流畅。邹市长本来还怀疑其中有猫儿腻,但听到“鲁福林”应答得天衣无缝,也就不再多疑了。在小贾的陪同下,他到各个部门走了走,然后就回去了。
邹市长走后,鲁福森把小贾狠狠地夸了一通,赞他机智果敢,随机应变能力强。但两个人也心有余悸,要是当时邹市长打鲁福森的手机或要小贾把鲁福森找回镇里,那可就露馅儿了。
第二天,鲁福森到市里有事,他找到邹市长,对邹市长说:“邹市长,实在很抱歉,昨天下基层,您到我们镇,我没能接待您。”
邹市长笑了笑说:“没关系,能够常下基层,这说明你的工作作风很务实啊。”
鲁福森马上恭维道:“邹市长您都能亲自下基层,我应该向您学习。”
邹市长说:“你那个兄弟,跟你太像了。”
鲁福森点点头说:“是像,很多人都看不出来。”
邹市长说:“你兄弟不错,还办了厂,以后有机会到他厂里看看。”
一听这话,鲁福森差点儿吓出一头冷汗,但仍干笑着道:“欢迎邹市长多去指导。”
回镇里后,鲁福森忙找到一家工厂,跟人家打了招呼,以防邹市长真的来看。过了几个月,邹市长也没再提去看“鲁福林”厂的事,鲁福森也渐渐地把这事给忘了。
突然有一天,邹市长到双龙镇调研工业,他又想起了那个“鲁福林”,便说道:“鲁镇长的兄弟不是办了个厂吗?让他过来谈谈经营情况。”
一听这话,鲁福森的汗不由得冒了出来,不知该说什么。正在这时,小贾进来倒水,本来他还轻轻地推门,听到邹市长的话,他加大手上的劲,风风火火地进来对鲁福森说:“鲁镇长,刚才你家打来电话,你兄弟钓鱼时,滑进了鱼塘里。鱼塘太深,下面又滑,他一下子没上来,被淹死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