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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名人论读书苦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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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做父母的阅读范围都那么广,都有能力指导。那么,可以请教老师,
我觉得每个老师都有指导学生看闲书的义务。闲书说是“闲”,其实对
人性的磨炼、智慧的启发、思想的训练、心胸的开展和道德的约束,所
能发挥的力量,可能比课本还来得大。重要的是,要看适合年龄的“好
书”。如果尽看些才子佳人、风花雪月、淫乱侈靡、凶杀迷信的书,那
真还是情愿不看闲书为妙。人呆板一点、空洞一点,到底比装一脑门子
邪门歪道的思想好,对别人对自己都安全。我那位小学老师的话:“坏
书比毒药还害人。”实在是至理之言。当我看到市面上一些黄色(色情)、
黑色(专描写黑暗面,夸大其词)、粉红色(软绵绵的畸情艳恋)和刀
光剑影、非恨即仇的凶杀小说后,更觉得我那位老师是个先知先觉者。
我的看法:喜欢文学、艺术和音乐的年轻孩子,思想上多少有点深
度,气质上总有些优美,不会去做太保太妹或小流氓之类的人物。所以,
我一直相信看闲书(指好的闲书),对少年人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尤今(1950— )
新加坡女作家。原名谭幼今,生于马来西亚,1973 年毕业
于南洋大学中文系。曾任图书管理员、记者、副刊编辑等职。
著有短篇小说集《模》(1979),游记《沙漠里的小白屋》(1979)、
《缘》(1982),新闻特写集《社会鳞爪》等。所写作品大多
涉及妇女命运,表示了对妇女的同情和关切。
梦里梦外尽是书
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的中年,都是由书砌成的。
我诞生于马来西亚北部一个美丽的小镇怡保,就在那儿,我度过了
我生命里的最初八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我的父亲在怡保创办了一家称作《迅报》
的小报社。这是一段亦欢亦苦的岁月。在经济上,我们捉襟见肘,毫无
宽裕;但是,在精神上,我们很富有。父亲多年以来从事文化建设的理
想,通过了他所创办的报社,作了具体的实现。他和母亲,常常在用过
简单的晚膳后,把头凑在一起,共同策划报纸的内容。我们几个小孩儿,
一知半解地坐在一旁听,听不懂便去翻弄父亲给我们带回来的故事书。
翻着翻着,看着看着,慢慢的,整个人便入了迷。
爸爸办的,是一家“曲高和寡”的报纸,他不肯随俗,更不肯媚俗,
结果呢,读者和他的经费一样,越来越少;最后,终于闭门大吉了。
父亲在寻找工作上处处碰壁后,终于决定带着一家大小到新加坡来
另谋发展。
初到新加坡来,我们住在一个叫做“火城”的地方。
我们在一幢高达四层的旧楼房里租下一个房间。楼下,是一长排店
铺。其中有一家是卖文具杂书的小店。成人的书不多,儿童故事书倒有
不少。新到的,放在平台上;稍为旧一点的,便放在门口的大纸箱里。
那时,我读小学二年级,常常在放学后溜到那儿去,看免费书,站
着看、蹲着看,那老板,不催又不赶,任我去。事隔那么多年,他的长
相,我早已忘了;不能、不会忘的,是他那双含笑的眉、含笑的眼。在
那袋子里没有多余的零钱的岁月里,倘若不是碰上这么一个慈和随便的
老板,恐怕我便得苦苦地压抑我喜欢看书的那一份欲望了。
父亲当上了建筑承包商后,家里经济逐渐好转。书本,再也不是可
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了。父亲爱买书、爱看书,他给自己买,也给家里
的孩子买。不是一本一本地买,而是一套一套地买。
他买给我的第一套书是:《成语故事十册》。
我废寝忘食地看,愈看便愈惊于叹于中国语言的优美、精深、凝炼、
广博。
我和方块字,至此正式结缘。一结缘以后,便终生与它纠缠不清。
在文字的掌握上有了基础后,父亲便开始为我买中国的古典文学作
品。我小学还没有毕业,便读完了《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
《三国演义》、《聊斋志异》等大块头著作。
上了中学后,我有了固定的零用钱,开始懂得上书局去挑选自己爱
读的书。这时期,我读了大量的翻译小说。比如:《傲慢与偏见》、《静
静的顿河》、《巴黎圣母院》、《父与子》、《娜拉》、《约翰克利斯
多夫》、《飘》等等,都是一本一本地接着读的。当时喜欢读外国的翻
译小说,主要是受作者创作的背景和书里的时代气息所吸引。
除此之外,古典诗词,也爱不释手,那时记忆好,《唐诗三百首》,
几乎全都能背诵得出来。
进了大学,受到校园风气的影响,我开始大量地阅读有关哲学、社
会学和心理学方面的书。硬性的书读得多,我需要一些软性的书来加以
调和。就在这个时期,我把阅读的触角伸向了台湾。台湾浩如烟海的文
艺作品,整个地把我淹没了;这个时期的我,好似骤然闯入了一个百花
齐放的园圃里,看到这里也花、那里也花,朵朵娇艳、朵朵鲜丽;五彩
缤纷、香气扑人,目眩神迷之余,日夜不分的沉醉在内了!
读读读,无日或辍、无时或断。
由于长期以来养成了持续不断的阅读习惯,所以,这些年来,我几
乎不能一日无书。
有人说:不读书的人,言谈无味,面目可憎;然而,对于我来说,
言谈和面目是不是无味、是不是可憎,都还是其次的问题,最主要的是:
倘若不读书,我的日子,便过得无欢、无趣、无味、无乐。
过去,当我还是在籍学生时,看书比较有系统。总是把同一位作者
的书看完了,才开始看另一个人的书。现在,我除了工作外,还要照顾
家庭、还要从事笔耕,时间不但有限,而且,被分割得非常零碎。所以,
难以拟定系统化的读书计划。
目前的我,什么书都看,硬性的理论、传记、杂文;软性的小品文、
散文、小说,全看;来自中国的、台湾的、香港的,都看。
我看书,分两个步骤。第一个步骤,是囫囵吞枣、一目十行的看。
这时候,眼睛好像长了翅膀,在书页上任意飞翔。虽然是看得很快,然
而,由于是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看的,所以,我并不曾辜负我手中的书。
倘若读毕以后,觉得这是一部好书,我便会从头到尾再细细重读一遍。
细读时,我会作眉批。有时是段批,有时是章批。在细读一本书期间,
我会利用闲暇速读另一本新书。一缓一速,循序并进。换言之。在以反
刍的方式消化旧有知识的同时,我并没有放松自己对新知识的吸收。
有一个问题,是别人常常问我的:
“你每天可资利用的时间,好像总比别人多出了一大截,究竟你是
怎么分配的?”
答案是:分秒必争,全力以赴。
我家里除了订阅四份日报外,还订了好些周刊、月刊、季刊;这些
报纸和杂志,有许多都是在烟飞油溅的厨房里读完的——我在煎鱼煮饭
的同时,利用中间的空当来读它们。此外,我多年以来坚持的一个习惯
是:不论时间多迟,我在临睡以前一定要看上一个小时的书。倘若不看,
便睡不安宁。日积月累的,被我眼睛消化了的书本,数目便十分可观了。
由于日日夜夜都沐浴在书海里,有时晚上做梦,连梦都沾着书香呢!
我爱书。
实在是太爱了,套一句目前最流行的话:
“书,是我最始与最终的唯一。”
我和书彼此相恋,永不相负。
书桌的沧桑
到我家来的朋友,都觉得我搁在卧房里的那张书桌,十分的碍眼。
两尺来高,松木,右手边有三个小抽屉。褐色的漆,这里一 块、那
里一片的,脱落得斑斑驳驳的。
我的卧房,铺了毛质柔软的米色地毯,家私是请人配合卧房的构造
而特别订制的。床与柜,都泛着悦目的光泽。那张摆在角落头的书桌,
因此而变得十分的惹目——十足像个住在华厦里的寒伧穷老头。
朋友们都问我:
“为什么不把它丢掉呀?”
我总微笑不语,然而,我心房深处却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喊道:
“我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可不能遗弃我呀!”
是的是的,这书桌,的的确确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的家,有一段时期,是在贫穷里苦苦地挣扎的。那时候,父亲刚
刚转行。他关闭了由他一手创办的小报社,带着一家大小,由马来西亚
南下,到新加坡来当建筑承包商。
我们住在租来的房间里,同一层楼,共有九家住户,每家住户占据
一个房间。房间里,放了一张双人床、两张双层床,加上衣柜、加上餐
桌,剩下让两名成人和四名小孩活动的空间,便不多了。
母亲是个贤良的主妇,足不出户地照顾出世才七个多月的弟弟。我
呢,八岁,忍受不了终日蜗居于家的苦闷,常常跑下楼去。楼下,是一
长排的店铺,什么店都有。我最常去的,是书店。那里,有许许多多的
连环图,我蹲了下来,一看,便是老半天。书店老板,是个胖胖圆圆的
中年人,脾气和他的为人一样好,尽管我一天到晚往他的书店钻而又从
来不掏腰包来买书,但是,他却也从来不让我看发霉的脸色。有时,还
把一些过期的文学杂志和电影周刊送给我。
父亲呢,原本是个爱书的人,爱买书,也爱看书。但是,由马来西
亚移居新加坡以后,居住环境和他的新工作都不允许他再大量地买书。
买了,没地方放;买了,没时间读;正因为这样,他和母亲便不用为泛
滥处处的书籍寻找存放的地方而大伤脑筋了。
一日,父亲工作归来,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孩子都好奇地围拢过
去。母亲只朝那包裹瞄了一眼,便说:
“又买书了?”
父亲露着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说:
“给孩子们买的。”
纸包里,是童话。安徒生童话、格林姆童话。没有图画,密密麻麻
的都是字。
从这一日起,我便从连环图那五彩缤纷的世界走了出来,闯进了那
以文字砌成的、充满了魅力的书城里。
我的书,都是放在餐桌上读的。餐桌有一个油腻的味道。有时,书
本放在上面久了,也不自觉地染上那一股使人不愉快的味儿,这使我觉
得很苦恼,而也正由于这种苦恼,我心里便偷偷地萌生了一个秘密的愿
望。
十岁生日快要来时,父亲一如往年般问我:
“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我偷偷吸了一口气,看着父亲的脸,鼓起勇气,说道:
“书桌。我想要一张书桌。”
说完,赶快低下头来,不敢再看父亲。
父亲好久好久都没有应我。我抬起头来,他的脸,倒是带笑的。他
说:
“书桌,唔,书桌,一定会买给你。”
我蓦地张开了口,啊,我实在太高兴了。这个愿望在心里滋生了那
么久,一直不敢提出,没想到一开口便得到了应允,怎不令我雀跃万分!
然而,高兴的口还没有合拢,父亲紧接着却说道:
“但是,现在,不行。我们的屋子,太小了。买了回来,放哪里呢?”
我悄悄地让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父亲说的,当然是事实。
“等以后搬家了,再给你买,好吗?”
我点头,然而,不乖的眼泪,却在眼眶里拼命地打转。怕父亲看到,
不敢让它落下来,可是,眼泪虽然是忍住了,呜咽的声音却还是泄了出
来。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后,父女两人,谁都没有再提起书桌的事。我在等,默默静静的
等。父亲呢,也知道我在等他实现这个曾经许下的诺言。
终于搬家时,我年已十三,上了中学。
搬去的,是一间拥有三个房间的政府组屋,座落于十五楼。
我和姐姐,共用一个房间。初初搬家,什么都要添,什么都要买,
花出去的钱,像流水。对于买书桌的事,我半个字也不敢提。
书桌,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买进来的。
那一年,我读下午班,放学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浓浓的暮色,
沉沉地压在我肩上。我背着书包,也背着一日学来的知识,慢拖拖地走
回家去。
是父亲给我开门的,嘴角如钩,挂着串串笑意。
我很疲累,没有和爸爸谈些什么,便提着书包进房去了。然而,就
在房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啊,书桌、书桌!崭新的书桌!木质的,褐色的,闪着亮漆的油光!
这张书桌!正正地摆在我的床边。
这个一直虚虚浮浮地悬在心头的愿望,就在这令我狂喜的一秒里,
得到了落实。
从此,与书桌成了良伴。每天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去取一块湿布,
整张桌子上上下下好好地抹一遍,然后,才坐下来,做学校作业、读课
外书籍。
我嗜书如命,像个守财奴一样,把每个月的零用钱一分一毫地蓄积
起来,买书。什么书都买,小说、散文、杂文、文学理论;都买,都读。
我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蚕,书是桑叶,大量吞食、大量消化。书是这样的
多,时间却又那么的短,我天天好似和时间赛跑。不舍得睡觉,每每家
中人人都进入了梦乡而鼾声四起时,我还坐在我心爱的书桌前,读、读、
读。此时此刻,文字是线,而我,是傀儡,哭笑完全不能自主。书要我
笑,我放声大笑;书要我哭,我便泪下如雨。有时,读及上好佳句,忍
不住击桌赞叹。书桌呢,默默地吃我重击,静静地伴我读书。我们共度
无数无数个亦悲亦欢的夜晚。
读得多,我开始动笔写了。我在书桌上将我的思想、我的情感,一
一地嵌进稿纸的格子里。
写稿时让思潮任意驰骋的痛快、稿成后看到脑中思想作了“具体呈
现”的满足,还有,文字变成铅字后所带来的那一股狂热的喜悦,使我
永恒地爱上了写作。
于是,书桌又多了一层迷人的新任务了;它除了伴我读书,也伴我
写作。我写、写、写,无时或辍。时间一年年地流走了,我的书桌,也
慢慢地变旧了。这时,父亲欢欣地宣布:我们又将搬家了。
我们住进了一间五房式的私人公寓。
旧的家具都不要了,然而,这张与我关系密切的书桌,却在我的坚
持下,随着我住进了美丽的新屋子。我去买了一罐无色亮漆,用刷子好
好地将我的书桌刷了一遍。这张桌子,不但木质坚固,而且,制工细致;
为它上了一层亮漆后,它便完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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