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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炸药先生 作者:[俄罗斯] 亚·普罗哈诺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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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计划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对权力运转规律的透彻了解,对那些新野心家本性的准确把握,那些新野心家就像蛆虫一样,从国家核心各个腐烂的层面中爬了出来。
我们的战友,或者像我们所说的那样,我们的鸟儿,正分散在中了邪的俄罗斯森林里的每一个枝桠上。在每一个干枯的树枝上,在每一个隐蔽的树洞里,在每一个焦煳的树冠上,都有我们的一只鸟儿在默默地蹲守。在每个叛徒的肩膀上,在他的耳朵和太阳穴的旁边,都蹲着我们的一只雄鹰。他们养着这只鹰,是为了打猎,为了猎取俄罗斯的野味,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刻,这只鹰飞出去,但它啄的不是狐狸。不是野兔,而是猎人,直接啄他们的脑门,他们的太阳穴,他们的头顶……你再去读读普希金那篇名叫《金公鸡》的童话吧……“格列奇什尼科夫笑了起来,伴着笑声呼出的气流,吹动了他杯里的啤酒沫。
别洛谢尔采夫看着莫斯科,看着她粉白相间的立体色调,生活就在那片缤纷的色调中不息地流动着。在白色的薄雾和时隐时现的蓝天之间,奥斯坦基诺电视塔闪着光亮,塔尖很纤细,就像是注射器的尖端。它已装满了有毒的药水。一股细密的水柱被射向空中。一只满是针眼、青筋暴露的手臂伸了出来。红色的橡皮管勒进了松弛的皮肤。针尖刺入青黑色的血管,淡黄色的液体被缓慢注入体内。在吸毒者那张疲惫、痛苦的脸上,在他天蓝色的眼睛中,疯狂像月亮一样冉冉升起。
怪兽在哈哈大笑,它那张巨大的、毛乎乎的脸上,露出了鲜红的双唇和湿漉漉的粉色獠牙。
十月里那些残酷的日子。人群包围了奥斯坦基诺电视台。马卡绍夫将军通过麦克风号召人们发起进攻。一辆卡车撞向大门。人们大声喊叫,兴奋不已。在电视台大楼的每一层上,那些妖精们把厚厚的嘴唇贴在窗玻璃上,一张张长着鹰钩鼻子的脸挤在一起,在朝外面张望。胸脯扁平、涂脂抹粉的美人鱼。浑身毛烘烘的、披着青苔的林妖。脸上涂得花里胡哨的老巫婆。放荡的、抹着白粉的老太太。道德败坏、装模作样的小伙子。所有这些人都面临着一场复仇运动。他们在张望,大火烧了起来,蔓延到好几个楼层。一个胡子金黄的哥萨克鸣枪示威。一个戴着塑料头盔的工人手里拿着一个汽油燃烧瓶。从那些黑洞洞的枪眼里,从一扇扇窗户里,突然射出一阵刀子似的机枪子弹,冒着青烟的死尸堆成了山。人群四下奔跑,子弹追随他们,打在后背上,打在脑袋上,打在后脑勺上,人们撕开衣服,用手掌捂着伤口,呼天抢地地奔跑。高高的电视塔则睁着一双残忍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就像一条巨大的眼镜蛇。大火咝咝作响,烧得更旺了,不时喷出几道水银似的火舌。这就是那次对奥斯坦基诺的流血进军。
马卡绍夫那次失败的攻击。
“有一个‘代表’。谁都没见过他。在那堆装模作样、空话连篇的政治家中,你是看不到他的。他也不会出席那些骗人的记者招待会、场面隆重的纪念活动和滑稽可笑的阅兵式。
他是隐蔽的,不公开的。就像一位东方女性,披着面纱。他会在需要的时候出人意料地揭开面纱。而在此之前,他还没有被流言蜚语毁掉,还没有丑闻缠身,还没有被那些廉价的政治表演搞臭,那样的政治表演往往会将政治家变成一幅漫画。
在国家面临危急关头的时候,他会突然现身,就像古代那种救人于患难之间的英雄,人民会信赖他,就像信赖一位大救星。
人民千里挑一地选中他,会爱不释手的。我们找了他很久。
我们考察过大量的候选者。我们研究了他们的每一个细节,细到家谱,细到血型。最终,我们找到了这粒小种子,并开始培养他。种子发了芽,叶子也一片一片地长了出来。我们不停地给他换地方,以躲避各种可能出现的危险。我们不停地移栽。我们铲除他周围的杂草。如今,他已经长成了。要把他从温室移栽到露天的田地上去。他自己还不清楚我们为他计划好的角色。他是我们集体努力的珍贵果实。他是我们的团的儿子。他是由我们的伟大园丁‘斯瓦希里’在我们秘密活动的暖房里培育出来的。‘傀儡’将把克里姆林宫办公室和核武器密码箱的钥匙交给他……“
莫斯科就像一汪斑斓的湖水,一扇扇玻璃窗投出耀眼的反光,一幢幢楼房像是白色的鳞片,一条条街道就像一道道脉管。这幅画面会使人联想到一只白蝴蝶的翅膀,以及翅膀上纤细的彩色花纹。别洛谢尔采夫看着这幅开阔的全景图,仔细分辨着那些将城市连接起来的神经纤维和弹性支点。一栋栋高楼用自己的针尖把莫斯科钉在地上,不让她飞走。一座座修道院和教堂奋力向上,把莫斯科和天空连为一体。一条条街道呈放射状通向四面八方,就像一道道富有弹性的绳索,将莫斯科固定在平原上。
起义者的队伍离开议会大厦,袭击了部委和参谋部,占领了指挥中心和联络中心。“狄纳莫”地铁站地区一个军事目标旁的射击。塔斯社大楼里的争夺战。冲进内务部的尝试。向外交部大厦的冲击。似乎,再使一把劲,敌人就将被赶出城去,军队将支持起义者,防空部队的截击机将拦截叛徒们乘坐的飞机,把它们迫降在军用机场上。可是,领导人的薄弱意志使起义者丧失了胜利。格拉乔夫将军的坦克围住了议会大厦,白色的大楼里冒出了烈焰和浓烟。在体育场的围墙旁,罗曼诺夫将军的讨伐队枪杀了被俘的起义者。
“我们制定的目标是宏大的,神圣的。拥有千年历史的俄罗斯,伟大的俄罗斯,正在当着我们的面死去,就像大西洲,就像玛雅国。我们,只有我们,俄罗斯秘密的爱国者们,才能拯救她。我们要在水面上挺住,不要沉下去。这几天,这几个星期,或这几个月,全世界就将看到,俄罗斯及其人民能否保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神话、古代的编年史和普希金著作的战前版本是会留在俄罗斯人的手上,还是会被送进国会图书馆。
目标是神圣的。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去炸核电站,也可以去烧电视塔。我们这个组织所有成员的伦理学,就是绝对的服从,就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这不是一个枪手愚钝的盲从,这是一个军官自由的选择,他曾宣誓效忠祖国,在祖国沦陷之后仍继续履行自己的神圣誓言。我再重复一遍,为了这一神圣的目的,可以采取任何有助于胜利的手段……‘别洛谢尔采夫激动起来。他欣喜地听着格列奇什尼科夫的话。他事先就赞同了格列奇什尼科夫所说的一切。他准备服从兄弟般的情谊。去冒险,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消灭可恨的敌人。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他又和朋友们在一起了。他得到了朋友们的信任。他被吸收进了朋友们的秘密圈子。他那侦察员的经验,他的恨与爱,他效忠国家的强烈愿望,他欲用一个理智、重要的行动为自己的漫长一生划个句号的强烈愿望,——所有这一切,如今全都得到了体现。在克里姆林宫教堂那美妙的闪烁中,在初秋淡淡的金色中,莫斯科身披淡紫色的薄雾,在向他发出召唤。他要敞开心扉,用跳动的心脏,用那颗善于爱也善于恨的心脏,依偎着莫斯科,他愿抛洒自己的热血,付出最后的气息。
“根据‘斯瓦希里’的指示,我们没有事先惊动你。我们看到,你怎样从地下潜入了被围困的议会大厦,当莫斯科满城腥风血雨的时候,你怎样戴着黑面具逃进森林,摆脱了那些魔鬼。我们看到了你的冷漠,你的苦恼,你的彷徨。我们观察到了你对那位疯子美女的动人爱情。但是现在,时候到了,我们需要你。你是一个非洲通,是‘斯瓦希里’的得意门生,而当今的俄国生活,与非洲很是相像。‘俄国的非洲。”斯瓦希里’常常这么说。你是穆斯林问题的专家,你熟悉东方,熟悉高加索。你和达吉斯坦那些正在宣传瓦哈比主义的伊斯兰领袖们交情很深。你是一个昆虫学家,拥有独一无二的收藏,检察长很想看看你的收藏,还想从你那里得到几只非洲蝴蝶。我们需要你。冒着生命危险,放弃自己的观念和目标,去为拯救可爱俄罗斯的共同事业而献身,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别洛谢尔采夫的脑袋旋转起来。从麻雀山上看下去,莫斯科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带着她女性般的柔情和美丽。她在恳求他保护她,拯救她。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位老战友,神圣同盟的头儿,他建议自己去控制世界。控制克里姆林宫,控制救主大教堂,控制数百万无形的生命。教堂的金色穹顶,白色宫殿的平顶,钟楼和高塔的尖顶,都步出了理智难以抵达的隐秘巧合区域,展现在他的眼前。一则古老的寓言,那时,外婆拿着边沿涂成金色的《福音书》,给他念书中的内容,荒原上的诱惑,大教堂的屋顶,世上被统治的王国。
他就被诱惑了。他被带出了个人孤独的荒原,摆脱了精神无力的滚烫沙漠,就是在这片沙漠上,他的灵魂凋零了,干涸了。
他被带到麻雀山上,面对着正在向他求救的心爱城市。只有他一个人能捍卫她,拯救她。
“我同意。”别洛谢尔采夫看着格列奇什尼科夫那双问询的眼睛,说道。“你们尽管吩咐我吧。”
“这就好,亲爱的椋鸟!”格列奇什尼科夫开心地、厚道地笑了起来。“我们在这里好像坐得太久了……别让什么人看出来了……我们最好还是走开,在城里转一转,甩掉尾巴,如果有人盯梢的话……”
于是,他俩把喝剩的啤酒扔在桌上,从两个沉默不语的人身边走过,那两个人见他们走近便转过身去,脸冲着平台的栏杆,别洛谢尔采夫和格列奇什尼科夫向汽车走去,一枚金黄的树叶落在汽车上。
别洛谢尔采夫开着车,想甩掉“尾巴”,“尾巴”突然出现了。原来是一辆简陋的“日古利”小型车,它死死地缠在后面,就像一只讨厌的苍蝇。要么是那辆漂亮的“大众”,它保持着距离,平稳地跟在后面。要么是那辆笨重的、鼓鼓囊囊的吉普,它歪歪斜斜地紧追不舍。别洛谢尔采夫想甩开“尾巴”,就驶进了呼啸作响的花园街环线,驶入闪亮的车流,就像是驶入了一片密林。可是他却感觉到,每一辆汽车似乎都在追赶他,他甩掉它们,像是在摆脱一团讨厌的蚊蝇,他拐进侧面的一条小街,在一家家使馆和一面面萎靡不振的国旗问穿行,他骗了跟踪者,这让他感到满心欢喜。但是突然,一辆红色“沃尔沃”
又从一个门洞里闪了出来,紧紧地跟着,在一座座小教堂和一幢幢帝国风格的宅子间尾随着他,于是,他又重新冲入了花园街上的车流。
“我们就停在这里。”格列奇什尼科夫指着一栋陈旧的大楼说道,这栋大楼带有白色的圆柱,门窗上方饰有帝国风格的三角形浮雕,正面还有带铁栏杆的阳台。古老的木门上方,有一个黑色的摄像镜头,石头门框上,铜质的门铃按钮泛着黄色的光泽。
几个佩着手枪、拿着对讲机的警卫,沉默不语地将他们送到宅子的深处,这宅子金碧辉煌,水晶大吊灯,贵重的镶木地板,普希金时代的家具,壁炉上方那些底座上雕有古希腊神话人物的座钟,镶着金画框的名家名画,这一切让人目不暇接。
但是突然,这一切全都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一个没有窗户的红白相间的大厅,大厅里整齐地摆着几排雪白的大型计算机,终端摆在桌子上,显示器上闪烁着各种彩色图表,十来个身穿白大褂的操作人员在无声地敲击键盘,进行着那由蓝、绿、红三种色彩交织而成的神奇游戏。
“顺利吗?没什么奇遇?”来迎接他俩的是科佩伊科,他身穿白大褂,再加上那个灰白色的圆脑袋,就像是一只雪雕。
“很高兴在我们的圣殿里迎接你们。”
科佩伊科过去领导过军方反间谍局的工作,解体之后,他离开了卢比扬卡,在大亨扎列茨基手下干活。他为扎列茨基建立了一个纵横交错的安全网络和一个情报部门,还设立了一个分析中心。他使扎列茨基的财富和实力都得到了增强。
他在暗中紧盯着扎列茨基,为他制定各种计划,依靠这些计划,扎列茨基不断地战胜竞争对手,获得了油田和铝矿,管道和铁路,电视台和银行。扎列茨基还步入了总统身边的小圈子,成了总统一家的朋友。他还迷住了总统的几个女儿和女婿,把他们网进了自己的网络。他利用这样的关系来加强自己的帝国。来打压敌人和对手。
“你们看到的这一切,”科佩伊科用白色的衣袖扫过那排雪白的、高墙似的计算机,“都是在那些暴徒袭击卢比扬卡时被抢救出来的。最好的计算技术力量,最好的编程人员,最好的分析人员。我们没让他们毁掉,我们把他们集中起来,让他们有活干,有钱挣。我们经常完善中心的分析能力,购买新一代的机器,请来最优秀的大学毕业生。我们可以进行全球范围的分析,就像我们的情报部门先前所做的那样,我们可以预报出世界性的危机,预报出世界各地政治结构的变化。一切都被保全了下来,无论是某一个天才的手段,还是某一位未来学家。这一切都处在扎列茨基的掩护之下。他为中心出钱,给中心布置各种任务和课题。我们获得的所有情报,都有助于增强他的实力。但是,这些情报也随时随地可以被用来反对他。他的帝国将被摧毁,而这颗人造大脑将完整地归还给国冢……”
别洛谢尔采夫赞赏不已。他充满尊重地看着科佩伊科。
在他别洛谢尔采夫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的时候,在他毫无意义地参加那些群众集会的时候,在他心情沮丧的时候,在他捕捉到那短暂的爱情幸福的时候,他过去的战友们却一直在行动。他们在战斗,在欺骗敌人。就像是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当德国人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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