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鬼乌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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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虞哥哥，我迷路了。你能来接我回家吗？”席元元虽然没有装可怜，但这奶声奶气加上冷得声音打颤，怎么听就怎么可怜哪：“对了，千万别告诉顾叔叔哦。不然我就不要你来接我了。”本来在顾知微本人面前，席元元就算是小奶娃也不会叫他叫叔叔的，不过，他既然是虞思齐的小舅咩，此时只好牺牲一下啦。
　　
　　“诶？哦，好的，我不告诉他。你说你在哪儿，哥哥来接你。”虽然有些不理解，但小孩子的任性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席元元把地点描述了之后，挂了电话。转头就看见乌云皱眉盯着地面发呆的样子。
　　
　　“怎么啦？”席元元有些不放心地过去捏了捏乌云的手，还是扎实的，还好。
　　
　　“元元，我好没用。”乌云鼻音闷闷地过来抱住席元元，小声道。
　　
　　“你想有什么用？”席元元愣了愣，不明白乌云怎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叹。
　　
　　乌云捂住席元元冻红的脸，可是根本挡住吹过来的风。乌云无奈又痛苦地蹲下来，很不想解释地解释道：“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让你受苦受累还受冻，我只能看着。”
　　
　　“我要你帮什么？”席元元虽然不理解乌云的这种心情，但并不喜欢乌云这样低落的样子，过去回抱着乌云，安慰他道：“你陪着我就是很大的帮助了，不然的话，我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会害怕的啊。再说了，不是说我是你的主人吗？主人应该照顾你这个宠物宝宝才对啊，哪里需要你来帮什么呀？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就是不喜欢你的这种解决方式啊。”乌云小小声嘟哝了一句，席元元根本听不清楚。
　　
　　“什么？”
　　
　　“没什么。”乌云叹气。简之焕还可以骄傲的离开，可自己连离开都不可能。因为一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这个样子我很不喜欢，乌云。”席元元皱了皱眉，掐紧乌云的手指，道：“沉闷闷的，一点都不象乌云了。以前那个快活的乌云跑哪儿去了？！还是我现在没有照顾好你，你却把它闷在心里？有事说出来啊。”
　　
　　乌云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闪了闪，突然笑了起来，把席元元搂在怀时在，道：“我是有点担心你去顾家。在我印象里顾勇辉的夫人是个非常聪明，聪明地让人看不出来的人。连顾勇辉那样的人都被她降着，非常可怕呢。元元你这样直愣愣傻乎乎的，我怕你会吃亏。”
　　
　　“吃亏？”席元元歪着脑袋说道：“吃什么亏？我一穷二白，她富可敌国，我一普通沉重，她位高权重，我还真不知道她能让我吃什么亏呢。”席元元拍了拍乌云的手，笑道：“你这么小小年纪就操这么多心，小心早衰啊。”
　　
　　听了席元元的话，乌云更担心了。这样掉以轻心，实在太危险了。还想说什么，席元元却站了起来，向远处招手，跳起来大喊道：“虞哥哥，我在这儿呢。”
　　
　　

77

　　年三十的清晨意外地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把天地刷成一片白色。这个城市虽然冷，但并不常下雪。这一场意外的雪让许多人兴奋起来，雪地里到处是把自己打成泥猴的男孩子们和穿着红衣服照相的女孩子们。
　　
　　席元元习惯了席云云的小身板所耗甚少的情况，恢复了席元元的身体之后总是感觉有些虚弱，在家里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的下午六点，顾知微开着他的宝马Ｘ５再次来到了席元元的楼门前。
　　
　　“前几天出去了？”顾知微笑着一边开车一边问。
　　
　　“嗯，有点事，没来得及请假，真是抱歉。李姐一定生气了吧？”席元元软软地靠在后座，头歪在乌云的肩上，感觉有些象打盹。这车里实在是暖和，比自己那个小屋可强多了。
　　
　　顾知微从后视镜看了席元元一眼，怔住。连忙别开目光。席元元这个样子在正常人类的眼里确实是非常奇怪的，头歪在悬空的某处，重心看起来极度不稳，可她的表情却在表明她现在很舒服很惬意。
　　
　　虽然虞思齐之前就跟顾知微说过，在魂镜里看到过席元元身边跟着一个小孩子。但因为自己从未见过，就算信了也没有多少概念。今天这么一看，顾知微只觉得寒毛一耸，果然耳听与实见的感觉区别太大了。那约瑟夫虽然感觉非人类，但总还是可以看见可以接得着的东西，多少让顾知微感觉是个可以抵抗可以杀伤的东西。可是看不见的东西就……
　　
　　从小，因为母亲的观念灌输不同的关系，顾知微对各类异常现像的接受度比其它小孩子要高得多，甚至也一直在幻想过能得到一些非人类的力量。这并不为过，是个人都有这样的贪念。只是今天这一下，顾知微深吸一口气，突然怀疑起自己对这种事的真实接受度来了。
　　
　　席元元一直跟一个鬼呆在一起？这个念头越想越真，连同席元元总是青青白白的脸色，僵硬如尸的表情，此时都成了证据。更加上动不动就突然消失，还有她那个神出鬼没的妹妹，这一切……让顾知微的想象力突然增长了许多，甚至有些怀疑席元元到底是不是真的人类了。
　　
　　压抑住不稳的心跳，打开音响，在深沉婉转的歌声中突然沉默下来。席元元也被暖风吹得有些困，眯着眼睛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顾府是个花园别墅，最重要的是，这个花园别墅是在市中心地段，闹中取静，有点像京城里的四合院，非常难得。一个大铁门，里面是望不穿的绿色，只有不远处的楼顶的飞檐让人知道里面确实不是花园，而是住家。
　　
　　顾知微的车开到门口，铁门自动就开了。车缓缓驶入，鹅卵石铺就的路早就清扫干净，一曲三折地拐进花园深处。从窗往外看，入眼的都是挂满雪的绿枝，沉沉地低着头，映着不远处大屋的灯光，非常漂亮。
　　
　　席元元还是那种迷糊状态，倒是乌云非常地紧张，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一直到顾知微把车开到大房门前，一个佣人举着伞来开门，乌云才稍稍舒了口气。
　　
　　“元元，到了。”乌云摇了摇席元元。
　　
　　席元元并没有真的睡着，只不过反应有些迟钝，被乌云这么一推，再加上开门之后的冷风，立刻清醒过来。一抬眼，就看到顾知微为自己打开了门，正站在伞下微笑地看着自己，向自己伸出了手。
　　
　　“元元，欢迎你。”顾知微扶席元元出车，笑眯眯地拉着她进屋。似乎看出席元元有些陌生，用手指在她的指背上轻轻拍了拍，道：“别紧张，我母亲人非常亲切。”
　　
　　席元元不是害怕，而是有些担心。刚才清醒过来就发现乌云一直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这一点也感染了席元元，让她也不由好奇起顾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让这么多年后乌云还会如此表现。一手牵着乌云，一手被顾知微牵着，席元元扯出一抹微笑有些僵硬地进了顾家大门。
　　
　　顾家大厅很高很空很温暖很明亮，装修得很舒服很规矩，没有反应半分主人的特色。最让席元元意外的是，顾夫人此时并不在家，屋里只有虞思齐一家在，热闹自在的样子，确实不象是豪门大户的深沉风格。
　　
　　顾知姚是顾知微的姐姐，虞思齐的母亲。不过，看起来倒象这两人的母亲一样，要不是顾知微的介绍，席元元一定以为她就是所谓的顾夫人。她看起来虽然才三四十岁，但已经很福态，眉眼间努力发掘确实能看出与顾知微有一些相像。虽然穿得非常贵气，但气质上很普通。不过，联想到她当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这一点席元元也可以理解了。
　　
　　顾知姚对席元元很热情，就象传说中所有的妈妈见到儿子带女孩子回家一样的态度，盘根问底还笑得贼溜溜的，这一切让席元元大感吃不消。倒是顾知姚的老公虞先生让席元元感觉印象不错。叫虞什么席元元不知道，但这人一身的书卷气，儒雅温良，非常养眼，虞思齐长得与他很像。只是，单看虞思齐觉得这人真是个白马王子，但与他这个爹比起来，就差了老大一截了，不论是风度还是不温不火的态度。
　　
　　席元元不会拉家常，非常痛苦地在沙发上与顾知姚玩了一会儿“你问我答”的游戏之后，终于听到佣人喊：“夫人回来了。”席元元轻轻舒了口气。
　　
　　站起身来，就看到门外迎进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真的是非常漂亮，干练又不失温柔。席元元推算过她的年岁，最少应该是五六十岁了，可是整个人看起来比她这个女儿却要漂亮百倍，光彩百倍。
　　
　　“对不起，今天知道席小姐要来，我还耽搁了，实在是失礼。”
　　
　　顾夫人一出口，让席元元大感吃惊。一个有钱有势的长辈用这种话来做开场白，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应该怎么表示才能扳回来？席元元几乎有些傻住了，直到乌云拍了她一下，她才连忙说：“伯母过虑了，过年到您家来，是我打扰了才是。”
　　
　　走近了，席元元才真正看清顾夫人。看上去竟然感觉跟顾知姚年纪差不多的错觉。眉眼间虽然也有些细纹，但这细纹硬是给人以一种特别的成熟的沧桑的美感，完全不会对她的美有任何损伤。
　　
　　她的身材保养得非常好，一身非常简洁的黑色洋装穿在她身上衬得她纤侬有度，席元元不懂牌子，但也知道这种养眼的程度绝对价格不菲。她笑语盈盈，她亲切热情，她身上有一种又柔软又让人沉醉的香气。但席元元本能地有些排斥，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睛太亮，还是她的言语太甜，或者是自己哪里的神经不对劲，这位顾夫人远出乎席元元的想象，她总让席元元感觉她身上有一种让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被她握着的手不由自主地就僵硬起来。


78
　　
　　席元元非常僵硬地偷空看了眼顾知微，发现顾知微在他母亲面前象只小猫一样乖巧，一点也没有与自己单独在一起时的成熟与强势。默不作声地吃饭，在顾夫人的话语间歇点头，被询问时立刻停下筷子，端坐回答。过份地有教养过份地知礼，一点都不象自己认识的那个顾知微。又转头看了眼虞思齐，虞思齐更是乖得不能再乖了，连平时动不动用余光看自己的小动作都没有了，好象对他眼前的食物存有多大的热情一样，非常专注。
　　
　　饭吃得食不知味，席元元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背挺得僵直，久了有点痛。乌云站在自己身边更是难得地一句话都没说，从余光看过去，能看到他握紧的拳头，他真的很紧张。席元元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手放在膝边，在桌布下偷偷地过去握紧乌云的拳，感觉他一僵，又慢慢放松下来。这孩子到底为什么这么怕顾夫人？看情形，这顾夫人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应该也不会看到他才是。
　　
　　“不爱吃鱼吗？要不，我叫人换一个？”顾夫人非常及时地停下来问席元元，微微侧着头，一脸微笑，非常得体的样子。
　　
　　“不，不是。是吃饱了。”席元元连忙抬头，正好与顾夫人对上眼。这女人的眼睛……真亮，看着席元元的时候，好象一下能看到席元元的骨髓里。这种锐利在席元元的心里多多少少是觉得她是缺乏人性的柔软的。虽然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很温和的气质，但这双眼却完全不搭。席元元很不舒服，非常迅速地别开目光，看向她的眉间。她的眉毛倒是长得非常好，浓黑得让人羡慕。不过，听说眉毛这么黑的人很倔犟。
　　
　　一抹不易查觉的笑溢在顾夫人的眼角，停了一下，才道：“席小姐一个人生活一定很辛苦。”
　　
　　“不会，习惯了。”席元元有些懊恼，为什么不直接进入主题呢？关于自己的信息，在进这个顾宅大院前，这些人哪个不比自己还清楚？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席元元不把这事当工作，自然也不会把顾夫人当客户。只是被迫来抚慰你思夫之痛，所以，耐性欠奉。席元元见顾夫人张口还要说，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客套够，连忙在她出声之前开口道：“其实我一个人挺好的。本来过年来到贵府是非常冒昧的事，但顾知微先生说您只有这个时间有空，请我来给你讲一些关于顾老先生的事，所以我还是来了。不知顾夫人现在方不方便开始？”
　　
　　一屋子安静，连上菜的佣人也非常知趣地没有上前打扰。顾夫人显然是一辈子也没人这样无礼地对她说过话，竟然打断她的话，擅自安排活动。这实在大出顾夫人的意料。好一会儿，顾夫人才从有些失态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立刻一笑道：“没想到席小姐还是个急性子。也好，请随我来书房吧。”
　　
　　席元元站起身来，笑得真诚了许多，向表情有些恐惶的顾知微与虞思齐点了点头，又向表情突然冷漠下来的顾知姚与她的老公虞先生点了点头，没理他们怎么想，转头跟着顾夫人进了书房。
　　
　　书房也很大，大概比席元元的那个小套房的家还要大一些。内装修也实木为主，与客厅类似，没有任何主人风格，几乎可以在任何一个有钱人的家里都能看得到的样子。大书柜，大书桌，真皮椅，还有墙上的书法作品，上面非常无趣地写了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只是这字一点也不“宁静致远”，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头角狰嵘，笔风凌厉颇见风骨。席元元有些诧异一派低调的风格中会有这么突兀的一付字。不由多看了两眼。
　　
　　“席小姐喜欢这付字？”顾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让席元元才想起这里不是自己一个人。屋里太暖，一直僵坐着紧张吃饭让席元元的那种疲累感又回来了，反应有些迟钝。
　　
　　“诶？不……”席元元刚想实话实说，突然手被乌云狠狠地拽了下，脑海里冒出一句乌云的疾喝：“别胡说，那是顾勇辉写的！”
　　
　　席元元连忙改口道：“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是觉得这付字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顾老先生的墨宝？”
　　
　　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