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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鬼乌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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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是批判吧？！哼！毛没长全就开始有意见了？！顾夫人冷冷一笑，低着头看着自己保养得细致光滑的手指，嘴角微微上扬，带出一个冷酷的线条。刘海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显得特别阴戾：“好啊，我们母子也很久没有好好对话了。是该沟通沟通了。知微，你说来听听。”
“母亲。”顾知微眼睛看着前方，眼神却很空洞：“父亲去世得早，我也知道这些年来你很辛苦。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试图达到你所有的要求，不想让你为我操心。”
听到这话，顾夫人冷笑更重。这孩子已经学会谈判了呢，先撒糖后刺刀这一招用得非常好。糖很甜。
“你从小给我和姐姐说，父亲是被命书害死的。命书是本邪书。但命书中有强大的力量，被命书缠上的人也会拥有它强大的力量，但是因为正邪不两立，结局不是命书灭就是命书主人死。如果两者俱存，则表明，这人也是邪恶的人。抢夺命书的人很多，还教育我们如果见到命书一定要把它抢过来。”顾知微笑了笑道：“看，您教育得多好，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如此清楚。”
顾夫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这都是事实，要不是如此，你父亲怎么会死？！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亲的死因我无从知晓。”顾知微变得严肃起来：“只是，我觉得母亲向我和姐姐隐瞒了部分事实。”
顾夫人身体僵硬，瞪着顾知微，语速变得又快又急，反驳道：“什么隐瞒？！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你们是我的孩子，我有必要向你们隐瞒什么吗？！”
顾知微从后视镜看了眼母亲，发现她非常专注地看着自己，似乎绝不肯有半分细节被遗漏的样子。顾知微有些惊讶，突然想起来，一挑眉，道：“唔，难道母亲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要不是因为约瑟夫的魂镜，我与小齐也不会发现的。”
一听这话，顾夫人在心里轻轻舒了口气，转瞬又被顾知微说出的事实震住，问道：“什么东西？！”
“拿着命书的人，不但拥有命书，而且，命书似乎还有个看不见的灵魂会一直跟着命书主人。只有命书主人看得见听得见的灵魂是存在的。我和小齐在魂镜里见过。”
顾夫人只觉得有轰雷一下炸在了头顶。她登时明白自己的丈夫当时是在跟谁说话，看着谁了。在这之前，顾夫人不是没怀疑过，但因为只见到了命书，并未见过任何人，才一直以为自己猜错了，以为丈夫看的不过是命书，只不过是命书会对话罢了。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可以他看得见的人存在！
想到这里，压抑了近三十年的怨气一下就弥漫出来。儿子的话让丈夫的不贞几乎已是事实！顾夫人感觉手中热热的，一低头，发现拳握得太紧，指甲已经把手心划破了。
“所有与命书相关的，没一个好人！都是害我成为家庭的被害人的凶手！”顾夫人此时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顾知微再说什么，她全没听见。
顾知微说：“而且，母亲。据我观察席元元不但不邪恶，甚至还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少数非常善良的人之一。我认为母亲的诊断有误。而且，元元现在的身份扑朔迷离，能力也真假难辩。母亲，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元元的恨从何而来，但是，请你不要再插手她的事了。我怕你会受伤。”
为了席元元，顾知微一路说着，没有停嘴。说到最后，顾知微也不知道是说给母亲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了。外面阳光大好，豪华的宾士车内却有种让人发抖的冷凛。
87
约瑟夫见到乌云，本来是有些惊讶的，可一抬眼见席元元如此紧张，赶紧笑了笑，试图表达善意，向席元元深深地鞠了一躬，伸手似乎是想去牵席元元的手，却被席元元迅速躲开。约瑟夫一愣，随即释然一笑道：“元元小姐，上次我给你说过，我约瑟夫对您绝对没有恶意，此次前来，是应族内长老的要求，请小姐回族内认祖的。”
说完，约瑟夫非常有诚意看着席元元，却发现席元元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冒出一句：“说完了？”
“诶？”约瑟夫也被席元元的无厘头搞得一头雾水，反应了半天，才连忙点头。
席元元咳了一声，要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她的脸有点红。偷偷站直身体，道：“那个……请说汉语。德语我听不懂。”说着，看了眼卢西奥，摆出长辈的架式，道：“你也要说汉语！我让你来询问黑巫妖的事，你竟然不经过我同意就带了他来。就算是对待普通女性，你这个行为也太失礼了，卢西奥。”
卢西奥一方面对于席元元是席云云长辈这件事非常认真，另一方面，对于早就已经被自己神奇化的儿子竟然也对这个女孩子如此恭敬，大为吃惊。在心底里，把席元元的层次又加高了一倍。听了席元元的这番话，只能连连点头道歉。对于非人类，卢西奥一向是敬畏有加的。
席元元在心里偷偷擦了擦汗。沟通这件事终于搞定了。转过头来看着约瑟夫，做了请的姿式指向沙发，道：“来者是客，大家都坐着说吧。”
借着给两个拘谨的男人倒茶的功夫，席元元才终于把自己内心的恐惧平静下来。这两个人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可以看出，暂时是没有威胁的。自己没有武力可以抵抗，那只有谈了。论起谈判这种事，席元元是不怕的。她只要坚守住自己的原则，任何诱惑对于她来说都是可以抵抗的。席元元对自己的评价在这方面一向很高。
“约瑟夫，你找我有什么事？”席元元假装没有听过刚才约瑟夫的德语叙述，问道。
约瑟夫愣了一下，不过，有怪毛病的人见得多了，这点事约瑟夫还是很能适应的。连忙再次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认祖？！”席元元完全傻住，好一会儿才道：“我是中国人，认什么祖？”
“诶……”约瑟夫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的汉语不够精通。其实更准确的说，不是认祖，而是归宗。元元是新生的黑巫妖，所以应该去族里学习一些关于本族的常识。”
席元元眼光闪了闪，没有反驳约瑟夫在于自己是黑巫妖这一点认知，而是问道：“我听卢西奥说，你们黑巫妖不是一向以灵魂做传承的吗？怎么会有什么新生的黑巫妖的说法？”
“嗯，这也是关于我们黑巫妖的常识。因为做为黑巫妖我们的死亡率非常低，就算真的意外死亡也可以通过灵魂传承来达到我们的不死神话。同样的，因为我们的族类都以研究妖法为己任，生育率也同样的低。新生黑巫妖得珍贵。我们族内已经三百年都没有新生的黑巫妖了。所以对于元元的到来，整个族里都非常欢欣。”
约瑟夫解释得非常详细。殷切地看着席元元，希望能打动她。
“可是，我的父母家人应该都是人类……”席元元对于约瑟夫对自己的认定觉得非常诡异，不由好奇问道：“难道只因为我身上有黑暗气息就认定我是黑巫妖吗？也许也可能是别的黑暗种群啊。”
“关于这个的认定，在元元没有归宗之前，我没办法透露更多。”约瑟夫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半跪在席元元面前，趁席元元不注意，拉起席元元的手行了个吻手礼，然后定定地看着席元元道：“请元元给我个与你同行保护你的机会。”
席元元把手背在身后，使劲地搓了搓被约瑟夫吻过的地方。对于他的碰触，心里非常别扭。席元元皱皱眉头道：“如果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并不想认祖归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把后路问清楚是席元元的习惯。
对于席元元的直接，约瑟夫显然是没有料到，眼睛微瞪，立刻又低下头去，软下声音来道：“那一定是我让元元不喜欢了。我会努力表达我的诚意，劝到元元愿意为止。”
听到这样用摆低姿态的方式表达强迫的语言，席元元非常不舒服。那种面对顾夫人时的光棍精神再次降临。脖子一梗，冷声道：“你也看到我的……命魂了，我相信你也知道你的黑巫妖前辈当年对他做的那些残忍的事。我是不会原谅的。你不用在我身上费神了。”
卢西奥越听越是糊涂，越吃越是心惊。自家儿子自从继承黑巫妖的血统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对人类表达过尊敬了，更何况还是有些祈求的姿态。从前，以卢西奥对黑巫妖的了解，他们是自认为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物种，做任何事都是从不做解释的。要不是有裁判所这样的组织存在，他们早不知成什么样了了。就算是这样，儿子如此低声下气的表现，卢西奥还是第一次看见。哪怕是这样，这个席师姑还不领情！卢西奥毕竟是有感情的，不禁为儿子有些不值。
可是席元元自己又根本惹不起。不过，对付一个小姑娘，不用那些手段，卢西奥自认也绝不比儿子的笨样差。于是卢西奥打断儿子还想说话的表情，插话道：“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师姑如此不喜欢黑巫妖一族。但是，我觉得师姑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还是应该去一趟黑巫妖的族里的。”
“卢西奥，你做为约瑟夫的父亲，如此说，我完全理解。”席元元摆了摆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命书，道：“但我不会去的。我不想我的命魂再次受到伤害。如果没有其它事，你们先走吧。”
“不，不会……”约瑟夫只说了一句，就被卢西奥用眼神打断，走到席元元身边，道：“元元，不要意气用事。虽然我是约瑟夫的父亲，但是，在大原则上，我是不会偏袒有罪的一方的。”
席元元自然不信，只是瞪着卢西奥，没有说话。
“中国有句古话叫：快意恩仇。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元元师姑自己也说绝不原谅。中国还有句古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元元难道打算一辈子窝在此处，以一句“绝不原谅”来安慰自己的余生吗？”
卢西奥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让席元元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怔怔地盯着笑眯眯的卢西奥，好一会儿才扯起唇角笑了出来，道：“卢西奥，你的国学真是不错。”
“不敢当不敢当。”卢西奥连忙摆手做中国人的谦虚状，脸上的肥肉也随着这个动作抖了两下，越发显得这个老头很诚恳的样子：“只是以事论事。还请师姑不要怪我多嘴。”
席元元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吧。我……”
“不行！”
席元元的声音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两个人表情各异地看着从命书里飘出来的乌云。而卢西奥看着两人的表情丕变，一头雾水。乌云一成型立刻一把捂住席元元的嘴，道：“元元，千万别上这两个老毛子的当！”
“老毛子？！”席元元哭笑不得：“你到底天天看的是什么电视啊？最近流行民国剧了？”
“不，乌云。反正我拒绝得了一次，也拒绝不了无数次。再加上明的不行，阴的我们也防不胜防。不如此次就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手段。”席元元拨开乌云的手，直直地看着乌云担心的眼睛，手紧紧握住他的，向他眨了眨眼，道：“你放心，不会吃亏的。”
约瑟夫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乌云，听到席元元这么说，才突然笑了起来，道：“我听说命魂是可以解除契约的。如果实在不放心你的主人，你可以主动解除契约。那样的话，她就绝对不会因为你而受到任何伤害了。”
乌云闻言，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约瑟夫一眼，道：“同生共死的契约如果是想解除就解除的话，岂不是当初立定契约的意义一点都没有了？！亏你还是黑巫妖，连这点妖族精神都没有！真是失败！”
被乌云训了一顿的约瑟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握紧了拳，终还是没有回嘴。
“契约？还生死契约？！我们什么时候建立的？我怎么不知道？”席元元有些纳闷。如果事先知道有这种契约的存在，席元元是绝对不会同意签定的。
听到这个问话，乌云的脸红了又红，看了席元元一会儿，别开目光，无论席元元怎么问，他就是不回答。
闹到最后，乌云拗不过席元元的意志。总之，席元元去德国的事，此时终于定了下来。约瑟夫暗自舒了口气。
88
约瑟夫办事非常迅速，周一席元元去上课的时候，就被通知得到了德国弗莱堡大学交换生的名额，为期一年，这就可以回去准备了。
席元元在全系学生纷纷猜测的目光中，课都没上，就往家走。还没走出校门，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席元元回头一看，竟是林慧。席元元一愣，最近被这些非人类的家伙搞得神经衰弱，几乎都把这个时不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旧同学给忘了。
“什么事？”席元元猜也是要问这个突然出现的交换生名额的事，可面对虞思齐的女友，席元元还是下意识地客气一些。
林慧跑过来，气喘吁吁，看着席元元好一会儿，才突然笑道：“元元，你真不够意思。”
“什么？”席元元一头雾水。
“顾大哥为了你和虞学长做出这么大的努力，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太沉得住气了。”
越说席元元越是糊涂，盯着林慧，道：“什么顾大哥虞学长，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林慧听了这话，明显有些生气，可还是压抑下来，讥诮道：“虞学长这学期联系了弗莱堡大学的导师去实习，他前脚走，你后脚就得到这个名额，现在又装什么不知道？席元元你做人可太假了。”
席元元眨了眨眼睛，失笑。原来是怀疑自己与她的情人有暧昧，吃醋来的。不想解释太多，席元元点点头，实事求是，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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