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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面朝大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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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走出去找妈咪。一会儿妈咪来了,夸张地说,大哥,这么快走了?多玩一会儿嘛。何一标说,玩你娘个头,快点买单。妈咪说,买哪买哪。举起对讲机通知人来买单。马羚拿钱出来发小费。何一标说,不用了,还有下半场呢。马羚笑了笑,对我说,你也有下半场?我傻笑着说,这得看你了。何一标听了哈哈直笑。马羚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先走一步。
我跟马羚先出了歌厅,等我们把车开出来,看见何一标他们一人拖着一个小姐正向门口走来。我对马羚说,咱们也别浪费时间吧?马羚说,行,上你的床还是上我的床?这女人变得越来越坏了。
第二天一上班,马仁龙就给我来电话,要请我吃饭,说有个老友要见我。我问何方神圣,他说见了面再说,保证让你大吃一惊。我们约定在刘雨的茶庄见面,还是大红袍。临下班的时候,马羚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饭吃。我说马老大约了吃晚饭。马羚说,那我也去吧。我说你不要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跟着我呀。这话把她得罪了,她恨得牙齿直打哆嗦。说发誓再也不跟我吃饭了。我知道她经常发这种誓,事隔两天就忘了,不禁在那儿窃笑。下了班,我开车去三松堂,刚把车停好,一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过来。那人高高大大的,头发梳得油光水亮。我觉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那人说,兄弟,久违了。我说,哎呀,怀大伟。紧走几步,跟他拥抱在一起。
马仁龙也是刚到,他停好车,走了过来,看见我跟大伟黏在一起,就说,不至于吧?我说,大佬你不知道呀,我刚来南州时,大伟多次对我施以援手,还叫我兄弟,这份情意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呀。大伟说,见外了吧?跟我说这种话?我说,是,是,你说得对,我改,我一定改。大伟说,瞧你这德性。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推着我往前走。
落了座,我给大伟递了根烟,问他怎么来了东平。大伟说,专门来看你呀,你小子说失踪就失踪了,真他妈不仗义。我说,惭愧,实在是无颜见大哥。马仁龙说,大伟调来东平了,跟我拍档。我说,是吗?你小子有出息呀,当副局长了?好,太好了,咱们得贺一贺,今晚不醉不归。大伟说,不行呀,你嫂子在家等着呀,要回去交货。我一拍脑袋,说,唉,俺都有嫂子了,得补一份厚礼才行。大伟说,厚礼就免了,找个时间去家里吃顿饭。马仁龙说,得,小惠那儿我给你请假,今天咱三兄弟相聚,至少得撂倒一个吧?大伟说,敢情你哥俩合着算计我呀?论喝酒,我哪是你们对手?我说,该打,讲这么见外的话,等会儿罚你三杯。
小姐问喝什么茶。大伟故意逗她,说,不喝茶行不行?小姐说,行,可以吃饭。大伟说,不吃饭行不行?就坐一下,坐一下就走,行吗?小姐抿着嘴笑。马仁龙说,小姐你是不是刚来的?小姐说,是,才来一星期。马仁龙说,你叫经理过来。
第六章看这是闹的!
一会儿进来一个部长,对马仁龙说,马局长,不好意思,经理不在,有什么可以关照的?马仁龙说,你帮我看看今天上什么菜?部长说,好,照老规矩是吧?请稍等,我去安排一下。马仁龙经常来三松堂吃饭,每次都为点菜发愁,后来他就让刘雨搞了二十几个菜单,轮着吃。由于马仁龙是常客,加上又是公安的领导,刘雨每次都例行免费送一壶靓茶。新来的小姐不知道,让我们点茶喝。马仁龙就有些不高兴。
茶艺小姐把茶具搬上了桌,每人面前放上茶杯和闻香杯,用滚水烫了茶具,然后开始冲茶。一会儿茶冲好了,开始给大家倒茶,边倒边介绍说,这是五峰剑毫。马仁龙说,这茶叶不错,新出的。产于五峰云雾山中,采摘顶尖的嫩叶做原料,要是用透明杯子冲泡,特别神奇,那茶叶呀,起初浮于水面,然后飘飘然沉入杯底,然后站立在杯中,像群仙起舞。喝起来感觉像穿云驾雾,如临仙境。听着马仁龙介绍,茶艺小姐就在那儿偷笑。大伟将信将疑。看茶的颜色不错,色泽明亮,拿起来喝了一口,赞道,不错。马仁龙对茶艺小姐说,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茶艺小姐说,对,你是行家。马仁龙说,算你有点眼力。
喝了两轮茶,开始上菜。五菜一汤,菜很普通,一个海鲜,四个家常菜,汤是龟蛇老火汤,老马还给我们每人要了个三百八十元的燕窝。所以这餐饭吃了两千多块钱。好在我们没喝洋酒,喝了支五粮液,后来又喝了三支啤酒。吃完了饭,部长让马仁龙签单,我知道不用他自己出钱,甚至不用他单位出钱,懒得跟他争。马仁龙说,时间还早,咱们活动一下吧?我说,好呀,听领导安排。怀大伟刚来东平,人生地不熟,摆出个客随主便的态度,不声不哈。马仁龙说开一部车算了,于是都上了他的车。出了停车场,向左转,跟着上了东平大道。我一看这方向,估计是去时代唱歌。心想昨天才去了,今天又去,时代的老板一定高兴死了。何一标是时代的常客,说不定能跟他撞在一起。马仁龙突然把车停了,说,想起来了,今天开始扫黄打非,咱们还是做个表帅吧?别去唱歌了,去洗脚,好不好?于是去洗脚。在东平洗脚最好的地方是红珊瑚,小姐漂亮,手式好,设施新,空间大,停车方便。那地方经常是人满为患。去晚了,少则等半小时,多则等一两个钟头。我说,不知道有没有房,打个电话订间房吧?马仁龙说,今天应该有房,明天就难说了,每次一扫黄,沐足生意就好了,所以沐足店的老板天天盼着扫黄。大伟说,想不到啊,沐足也能吃政策。大家呵呵直乐。
到了红珊瑚,问咨客小姐,不仅有包间,还有房。于是要了间三人房。刚坐下,经理进来了,对马仁龙点头哈腰,大哥,怎么过来不打个招呼?马仁龙说,怎么啦?来这儿消费还得请示报告?经理说,看大哥说的,我的意思是好给大哥你们安排一下。马仁龙说,不用你安排,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海关的江主任,这是新来的刘副局长,都是我兄弟,以后多点关照。经理给我和大伟一人递了张名片,说,两位领导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妹。马仁龙说,你走吧,我们兄弟聊聊天。经理刚走,马仁龙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显示,说,周老大的。示意我们不要出声。马仁龙说了声周书记,然后就啊个不停。完了对我和怀大伟说,不好意思,周海涛要我过去,政法委书记雷征过来了。大伟,你跟小江好好聊聊,今天不要回南州了。大伟说,行,听领导的。我们已经把脚泡在药水里了,就没站起来,目送马仁龙走了。大伟说,雷征行情看好,可能会当省委书记,大把人想巴结他。我说,雷征要是当了省委书记,咱们马老大的前途就十分光明了。我接着说,喂,雷征来了,你怎么不去陪呀?大伟说,我级别够吗?要是厅长来了,我可能还能见个面。我一想也是,咱们南州海关的领导来了,我可能还能跟着跑前跑后,要是总署的领导来了,我就只好回家睡觉,除非领导要跟群众见面。
大伟突然说,你后来跟双儿有没有联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谁?大伟说,他妈的,阿双呀。我一听心里就有些给人抽空了的感觉,阿双是我生活里的第一个女人,跟她在一起,有苦有乐,有甜有酸,有爱有恨。尽管后来我尽量不去想起她,可一直无法把她从脑子里赶走。我说,没有。大伟说,你们当时怎么搞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闹得水火不容?我说,一言难尽,观念、经历、性格都合不来,再说,咱们也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大伟说,我操,有什么不对的?她也就一个普通市民,一家四口挤一间房,她本人中专毕业,能嫁个大学生就不错了。我说,以前的事就别提了,阿双现在怎么样?大伟说,看不出,你还是很关心她的嘛。我说,关心什么呀?毕竟好过一场。大伟说,她后来嫁给了局里的一个司机,那家伙不务正业,五毒俱全,回家还打老婆。你知道,阿双也不是个软柿子,家里战争不断,熬了这么几年,闹过好几次离婚,总是没离成。去年她老公酒后开车,撞死了人,差点判刑。局里出面保了他,没坐牢,但车是不能开了,一直在家耗着。今年单位搞末位调整,把阿双给淘汰了。
看这事闹的!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家的路都是越走越宽,她的路怎么越走越窄呢?
我说,大伟,咱得想办法帮帮她呀。大伟看看我,呵呵笑了,他说,我就知道你小子能帮她。我说,南州我也不熟,在东平给她两公婆安排个事行不行?大伟说,实话跟你说吧,我来东平前见到了阿双,她就求我在东平给她找事。现在公共汽车、地铁全通到东平了,到东平上班比在市里还方便。我说,不行的话,在东平给她找个地方住,对了,她没有孩子吧?大伟说,没生,这也是老打架的原因。我知道阿双不是守得住自己的人,在我之前她已经有过性经历,在我之后大概也不只老公一个男人。尤其是老公对她这么不好,她肯定出去找别人。她跟人做爱是不搞安全措施的。至少跟我没有搞过。一旦怀上了,就只能去医院做人流,老这么个搞法,生得出孩子才怪呢。我本来想让马羚给她安排个事,想想觉得不行,不能让这两个女人在一起。后来我想起了何一标,他的公司大,安排个把人不是问题。
我给何一标打电话,先问他在哪儿。他果然在时代。我说,在严打啊,你小心点。何一标说,严打好哇,越打越刺激。然后她让一个女人给我讲话。是昨天那个妈咪。妈咪说,大哥,过来玩吧,我妹妹好想你呀。我说玩你娘个头,叫何老板听电话。我把找工的事在电话里讲了一遍,何一标一直在那里咿咿呀呀,也不知他听明白了没有。这小子显然是喝多了,有些神智不清。我对大伟说,阿双的事我负责到底,可我不想让她知道,还是你出面吧?大伟笑着说,喂,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想接手。
洗完了脚,我问大伟住哪儿。大伟说,马老大还没给我安排呢,我看今天还是回南州算了,明天顺便把阿双带过来,让你们叙叙旧。我说,你少来这一套。大伟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何况你现在也找不到正当出路。看来马仁龙没给大伟讲我的事,大伟还以为我整天独守空房呢。
第二天一早,我刚睡醒,大伟打电话给我,叫我去迎宾馆喝茶。我说,喝什么茶?要上班呢。大伟说,我没吃早餐,你不过来我没钱买单。我只好过去,去了才发现有个女人坐在他旁边。走近了一看,是阿双。我猛然想起昨天大伟说过要带阿双来,我还以为他说着玩的呢。看到阿双,我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把手伸出去,跟她拉了拉手。阿双成了个少妇,比以前丰满一些,样子也老了很多。以前那个水灵灵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到了。她跟马羚一年的,可跟马羚比起来,她似乎老了好几岁。我说,很久没联系,你还好吧?阿双说,凑合过呗。说完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凄风苦雨的感觉。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拿起茶壶倒水,先给他们满上,再给自己倒。大伟说,你吃点什么?我说,吃不下,早上不想吃东西。阿双说,男人消耗大,还是吃点什么吧?我招手叫服务员,点了个白粥和两根油条。阿双说,你还是喜欢吃这些东西呀,没有营养啊。我说习惯了。当年跟她在一起时,我老爱吃油条,她说我是农民习性,经常笑话我,为此我们还吵过架。大伟说,别管他,他吃屎都长肉。倒是你要吃多点。我说,对,阿双你吃点青菜吧,青菜美容的。
第六章汇报
我给何一标打电话,叫他过来。何一标说,兄弟,几点呀?我猛然想起这帮生意人是白天睡觉,晚上干活的,笑着说,快九点了,该起来了吧?何一标说,行,我马上过来。我知道他是满肚子不高兴,不愿意过来,却又不得不过来。海关的大哥他得罪不起。
何一标进来时,我刚把两根油条吃完了,正在擦嘴。何一标在我身边坐下,说,大佬哇,你要人的命啦,我才睡了两个钟头。我跟何一标才见过两次面,他敢说这句话显然把我当成了他的兄弟,但我不是他的兄弟,这就是说他是看在我跟马羚的关系上,把我当兄弟了。我说,何老板,给你添麻烦了,今天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何一标说,言重了,你这样讲不把我当兄弟了。我把大伟介绍给他,何一标说,哇,公安大佬,要巴结你一下才行。他拿了张名片给大伟,说,怀局长请多关照。我指着阿双说,这是我表妹,昨天跟你说的就是她。何一标说,好好,欢迎欢迎,几时可以上班?阿双说,随时都可以。我给何一标倒了杯茶,问他给阿双安排个什么差事。何一标说,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做老板。他喝了口茶,接着说,要不做报关员吧,让她跑码头。我赶紧摆手说,不行不行,一个女人家,跑什么码头?让她坐办公室。我就怕让阿双去跑码头,到时跟马羚跑一起了,把我的一点老底全抖了出来。谁知阿双说,做报关员好,我喜欢。我说,做什么做?你以为报关员好做吗?整天给人骂个臭死。阿双不出声了,只顾低头喝茶。何一标说,行了,我安排吧,做什么都行,随时可以调整。大伟说,还不谢谢何老板?阿双把头抬起来,红着脸说,谢谢何老板。转头对大伟说,谢谢大伟哥。低头对我说,谢谢江主任。
何一标说,谢我就够了,你谢我,让他们欠我人情。这小子要了一大桌吃的。排骨、凤爪、猪蹄、肠粉、水晶包子,还有两块大发糕,一碗艇仔粥。我说,你丫吃得下吗?何一标说,我早餐一定要吃,而且要吃个饱,中午倒可以不吃。我说,吃你个头,我要是不叫你,你十二点也不知道醒。何一标说,错,我九点钟准饿醒。天天如此,不论头天睡多晚。我说,你慢慢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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