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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8-菩提无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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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渴望爱呢?即便是冷血杀手。她相信,谁的心里都有对爱的渴望。但是这种渴望常常让人遍体鳞伤。
明天就要回北京了。对于今后的路,她有一些惧怕。而最怕的,就是那无穷无尽的孤独。不敢希望,然而还是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希望,在心的深处。也许命运会突然送给她一个机遇?今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而她确实是疲了,累了。这半年多来总觉得精力和体力都大不比往年。
晚风送过来一阵口琴声,吹的是苏联歌曲《喀秋莎》。很久没有听到吹口琴了。
悠悠扬扬的琴声。飘飘渺渺的往事。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第五部分他觉得她神秘莫测
杜鹃醒了。房间里光线很暗,侧耳听去,窗外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下雨了吗?她用手拍了拍身边,空的,旭彤昨晚没有过来睡,睡眼蒙 地抓过了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快七点了。怎么睡得这么沉,一觉就睡到了这会儿?她有些奇怪。平时半夜两三点之间,她总会醒一次的,而每天早晨六点钟,她都会准时地醒来,两个多月以来,这差不多已经是习惯,今天倒算是破例了。
她起身光脚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厚厚的窗帘。雨下得不算太大,但也不小,看样子是下了不少时候了。因为雨天,天色这会儿没有平时那么亮,倒像是五六点钟的光景。“也许就是因为天暗才醒得晚了吧。”她想。
昨晚洗漱完毕上床,大约是十点多钟,然后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想来睡着也总有十一点多了吧。旭彤挂电话说是要晚一些回来,让她先睡别等他。他是几点回来的,她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
她走到书房前轻轻地开门走了进去。萧旭彤头朝里侧身躺在床上,还在酣酣地睡着,被子被他蹬到了床下一大半。她笑着摇摇头,轻轻地捡起被子给他盖上。不料他却醒过来了。他睁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把把她拉倒在床上,一面去脱她身上的睡衣。“别,别,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的。”她轻叫道,使劲要把他推开。她的抵抗倒让他更来了蛮劲,他近乎亢奋地扯掉她的衣服,而她的抵抗也渐渐地弱了下去,她终于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她从抗拒到顺从到渐入佳境到忘我地陶醉,这过程恰巧适当地刺激了他,他们情绪的发展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最后他们都在极度的亢奋中达到了高潮。
他们躺在那儿,感觉着舒适的慵懒,感觉着周身热潮的退却。她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而他,他也温柔地拥抱着她。自从他们离开H市海边别墅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尽情尽兴地做爱,他们都感觉到了身心的极度的放松和愉悦。
“我要起来了,”她娇柔地说,“上午九点有我的课。”
“还早呢。”他仍然搂着她,“去准备些早饭。”她轻笑着,像一条鱼一样从他的怀里脱出来。
杜鹃离去后,萧旭彤闭眼想再眯一会儿,昨晚应酬到两点多才回来,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感觉倦劲还没全过去。可是一闭眼,又眯着了。到快九点了他的手机响才把他闹醒。
“喂,阿彤啊,我是阿晟啊。”是吴晟的电话,萧旭彤的睡意一下子跑掉了,“吴晟,是你,你在哪儿啊?”“我在芝加哥,在我父亲家里。这里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你那儿正是早上吧?你现在在哪里?”“我在家啊,你挂到我家里吧。”
吴晟的电话从座机挂了过来。萧旭彤对他详细介绍了公司目前的情况,“你的那些销售渠道很得力,我都没有想到这个产品的销路会这样好!阿晟,我们是开门红啊!”
“现在内地是最好的投资市场,劳动力便宜,市场大。我父亲认为内地房地产的潜力非常大,因此有投资的打算,你先摸摸这方面的情况好不好?”
放下吴晟的电话,萧旭彤心情愉快地去卫生间洗漱。你能不相信命运吗?当他惨淡经营,不知道前途何在的时候,谁又能想到,那时他的转机却已经在前方等着他?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那几年他不是苦苦地坚持着,他也可能等不到后来的转机。机会和关系对一个人真是太重要了。
想起这一年多来的种种际遇,他不由得感慨万端。当你往前走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前面都有些什么事,有些什么人在等着你,是冥冥中已经安排好的命运吗?这一切?人所遭际的一切真有一只命运的大手在拨弄吗?
杜鹃已经走了。餐桌上摆着一份漂亮的早餐——应该说是一套漂亮的餐具:两只一样的刻花玻璃盘子,一只里面搁着几片烤得金黄的面包片,另一只里面是煎荷包蛋和两片火腿;牛奶盛在一只如玉般温润的描花白瓷杯子里,还有一只晶亮的波西米亚玻璃杯,是留着泡咖啡的。
萧旭彤不禁笑了起来。杜鹃对生活的精雕细琢让他觉得好玩。自从去幼儿园上班后,她回北京后的失常慢慢地消失了。特别是这两个多月,她变得对生活兴致盎然。时常他回家,她摆摊一样摆着些她逛商店倒腾来的小玩意儿让他看:玻璃器皿、壁挂、画、桌布、椅垫,还有整套整套的床上用品。也别说,这套两居室的房子还真是一点一点在她手下变了样。
这一段时间,他和吴晟的公司正在最紧张的创业阶段,免不了经常有生意上的应酬。在外面斗心斗智,灯红酒绿之后,回到家里,看到在家里快快乐乐地经营自己的小家的杜鹃,有一种安宁和轻松的感觉。他感觉惊奇的是,外面的那些喧嚣似乎在杜鹃的心里激不起什么欲望,她好像有她一个完整的世界,她是那样的安宁和安定,又是那样自然和优雅,你看不清她的内心,是像一个单纯的孩子?或似一个洞悉世事的老人?他不明白,杜鹃因为什么发生了这骤然的变化?就在不久以前,她还是那么抑郁、神经质,同海边的杜鹃判若两人。可是现在,她又变成这样!仅仅是幼儿园的那份工作就让她有这样的变化吗?但那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工作。他觉得她神秘莫测。
第五部分他也不会有完整的情欲
但他确实是爱着她的。她给了他那么奇异销魂的性爱体验。不错,是销魂,如果在杜鹃之前有人对他说这两个字,他会觉得人家是耸人听闻。在那样的体验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好像有了一种特殊的维系。那种维系,你说不出来,那像是融于血液的感受。
他爱着她吗?难道他没有对她感觉不耐烦?那个时候,她离开梅又平来到了他的身边,那一段时间,她真是很反常。那个时候他明白了,他无力去背负另一个人的烦恼,他连自己的都背负不了。那个时候乔安帮助了他,乔安能够倾听,他们有感兴趣的共同的话题。乔安确实帮助了他,帮助他在事业上走出了困境。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事业,没有在社会上的成功,他甚至也不会有完整的情欲。
办公室里挺热闹的,老师们都在,围在一起好像是在欣赏楚玉珠的衣服。“真值耶,上个礼拜我在贵友看到还三百多一件呢。做工真棒!”惠纾的女高音嗓门永远都是那么亮。杜鹃笑眯眯地越过她们走到她自己的办公桌前。“杜鹃,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楚玉珠发现了她的满面喜色。“园长通知我,我的三个月试用期提前结束了,园里正式聘请我了。”杜鹃喜滋滋地说。刚才她下课在走廊里碰见园长,园长告诉了她被正式聘用的事,并让她下午就去签一份工作合同。
“咳,像你这样的水平,他们不用你用谁呀。”“杜老师,这事得请客吧?”杜鹃笑着截住她们:“请客,我一定请客。”
这事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喜事。
正是从这个幼儿园里,她开始重建自己的生活。
人们没有她这样的经历,因此人们不会明白,这份小小的工作,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孤独,孤独是多么地可怕啊!
她很喜欢教孩子们唱歌这个工作。同孩子们在一起,她感觉到明净的单纯,而弹钢琴又是她的爱好。做一件你喜欢做的事,并能够被社会接纳。
对了,被社会接纳。当她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时候,她是游离在社会之外的孤魂。没有过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像一只困在笼子中的野兽,那真有要发疯的感觉。每天早晨她从窗口看到人们匆匆忙忙地去上班,她是多么羡慕他们的匆忙啊!她百无聊赖,没有事,没有人需要她。
现在不一样了,她每天早晨也匆匆忙忙地上班。来到这个幼儿园,她就回到了社会中。她教孩子们,她与人们交往。与人们交往。那就是生活。
没有人再逼她充当过去的那个杜鹃。当她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回到生活中时,她慢慢找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的自信。她喜欢逛商店,喜欢买漂亮的小玩意,喜欢听音乐会,喜欢卡拉OK,喜欢跳舞,喜欢同同事们一起下馆子。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布置她自己的那个家,她同萧旭彤的那个家。
人不要过去也能生活,因为有现在。
她爱萧旭彤。她爱他,是刻骨铭心的那种。当她找到了自己,有了自己的重心后,她的爱,就从容优美得多了。今天早上他们又有了在海边的那种美妙的感觉,那是多么美妙啊!现在,她看着今后的日子,她只感觉愉快。
其实,就是在这个小小的幼儿园,她也能感觉到社会上的喧嚣和欲望。就在她来的这短短的两个多月里,郭丽娜辞职去了一个夜总会做歌手,华茵也辞了职,同事们议论她是给人家包了做二奶。“有能耐的,谁愿意窝在这里?”常有同事这样议论。社会上有那么多精彩的东西,别墅、汽车、高级化妆品、高档的衣服,还有高档的馆子,在这个幼儿园里,是挣不到那么多钱去享受这些的。
但是她真是感觉不到这些事情有多大的诱惑。一个人,只一瞬间就能消失。她现在算是二世为人了,所以,她就看明白了很多事。如果她要背负过去,到现在,她也不知要怎样生活。她没有过去,所以也不想将来,她只要享受现在。
享受,是生命的真谛;现在,也是生命的真谛。她用好奇的眼光去看这世界,她看到,人们那么急切地攫取财富,占有财富,却未必能够享受。人们占有,更多地是想向社会证明,向自己证明,证明他的存在,他的价值。人们占有,更多的是一种竞争,一种恐慌。但是如果看不清人为何物,生活为何事,财富和占有,又能带来什么呢?
为过去懊恼,为未来担忧。不,她既看到了生命的虚幻,也看到了生命的实在。她要的是生活的质感。如果她将来想去做另外什么事,她会去做,去做她想做喜欢做的事。但是现在,她想做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这个幼儿园里教孩子们唱歌,她很愉快。
乔安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拿着本《倚天屠龙记》看得津津有味。“哎呀孩子,你还窝在这看哪,这样窝着能舒服吗?”萧旭彤的妈妈谭敏睡了午觉起来,看到乔安不动窝地还在那里看书,不禁叫了起来。
“起来了阿姨。金庸的武侠小说真是成年人的童话,看起来真叫过瘾。”她伸了个懒腰,“阿姨,叔叔要玩到几点啊?”
“他呀,一下起围棋来可就没有准,到吃晚饭也不准能回来。”谭敏去厨房端了一只碗出来,“来,乔乔,把这煮梨汤喝了,里面放了川贝。看你有点咳嗽,我特地煮了放这儿的。”
第五部分负疚将伴随她的终身
乔安心里热热的。她接过了汤碗。“坐起来吃,怎么老窝在那里?”“我喜欢这块地毯。”乔安撒娇似的说。那是一块漂亮的新疆丝织地毯,她确实很喜欢它。
“这孩子!”谭敏笑着嗔了她一句,转身到阳台收了一大堆衣服,然后支起熨衣板,一件一件地在那里熨起衣服来。
乔安终于从地毯上起来坐到沙发上。她看着谭敏麻利地熨衣服。她喜欢这感觉,这就真像一个温暖的家。她记得,小时候,她总是想到思齐家去,那里有温暖,像家;但是她又怕到思齐家去,在那里她常常会心酸,想哭。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什么?发自内心的情感能够直接到达你的心里。从小到大,她一直发憷人多的场合,发憷同陌生人在一起,但是在谭敏和萧乐天这两个陌生人面前,她却很快地就放松了,自在了,她自然而然就走到了和他们亲近的那一步。
她欣赏他们的教养。当他们为你做着那一切的时候,他们丝毫也没有让你感到“我为你做了什么”,没有,没有施恩于人的哪怕一点点痕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温馨与和谐,不是责任,是情感的自然表露。
谭敏熨着衣服,一边看着乔安把那一碗梨汤甜甜地喝下肚里去。“真是个孩子!”她在心里温情地说。那一天她去乔安家看她的时候,她烧得滚热一个人孤单单躺在床上的情景是那样地触动了她,她流下了眼泪。她把她接回了家。在照顾她的这些天里,她奇怪自己变得那样善感。乔安竟引起了她关于小女儿的那么多的回忆——她那早夭的小女儿。那一天如果她不是家访得那样晚回家,女儿发病的时候就不致被耽误。丈夫去出差了,家里就两个孩子,她为什么不准时回家呢!女儿是她心里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负疚将伴随她的终身。
是的,当年她不会做母亲。她是那样投入地工作,对于儿子和女儿,她都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萧旭彤与她之间有隔阂,而她,常常也不知如何同儿子交流。乔安对于她对于这个家的依恋让她产生了一种情感上的呼应。此外,她也感谢乔安对儿子的帮助。旭彤现在的开朗和愉快,使她和老伴老年寂寞的生活焕发出了生机。
萧旭彤和杜鹃到家的时候,父母和乔安正围着桌子包饺子。“我们还是来迟了。”萧旭彤笑着招呼。“来晚了没关系,罚你们收拾。”谭敏笑道。全家人都聚在一起了,她心情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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