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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2-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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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小健环视一圈,点点头:“你不过要个交待,好,我给你!”说罢,突然将阿强推了出去,推的瞬间已从他腰中抽出一柄匕首,单足踏上椅子,撩起风衣下摆,反手插上大腿,在小宇、吴浩海的惊呼声中,他已连插三下,抽刀掷地。三寸长的匕首,三分之二沾血。
  一屋子人全目瞪口呆,吴浩海热泪上涌,一急之下抢出几步,体力不支,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杜文藩缓缓起身,喉咙动了两动,颌首道:“你有种!送客!”
  阿强是杜文藩手下第一高手,众目睽睽之下被挟持,又兼夺刀下锯,此刻自觉狼狈,不甘地叫道:“藩哥!”
  杜文藩眼珠一瞪:“我说送客!”
  众人闪开一条路来,常小健无声地向杜文藩拱拱手,裹紧风衣,一步步向外走去。小宇拖起大海跟了上去,三个人再没遇上任何阻碍。
  别墅外,小魏急得转来转去,见他们出来喜出望外:“怎么这么久?再迟一会,我可真要回去叫人了!”
  三个人合力把吴浩海弄上车,车开动,小宇便叫:“健哥,快,腿怎么样了?
  常小健撩开风衣,血已溢出一大片,小宇一口口抽了冷气,手忙脚乱帮他止血,小魏一侧头脸都白了:“妈呀!大少爷,您又怎么了?”
  “开你的车!”常小健声音严厉:“都给我听好了,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两个人全心惊胆战地看了他,点头称是。常小健回头看看昏迷的吴浩海,探探他的鼻息,长出一口气,这才感到精疲力竭,闭目稳定了好一会,如释重负道:“干妈还在等消息,她一定急坏了!小宇,到了医院先打电话报平安!”
  “老太太要上医院怎么办?海哥这个样子……”
  “那你就撒个谎,说阿海已经上了回杭州老家的火车,躲风头!”
  医院特护病房里,吴浩海缠了一头纱布,仅露出来的眼鼻口也还是青淤血肿,他小便被打坏,接了尿管,每次撒尿都死去活来。看见常小健走进来,眼一亮,支起头只叫了声:“阿健!”哎哟一声又仰倒下去。
  等医生护士全撤出去,常小健坐在他的床边,吴浩海把手伸出来摸他的腿,歉疚道:“阿健,你没事吧?都怨我……”
  “婆婆妈妈!”常小健隔着被单拍拍他的下身,笑道:“最担心的是你!子孙根差点叫人拔了,这下怕了吧?”
  “怕?我从来没怕过!要不是莫大鼻子和他们同流合污,设计陷害我,我早把他们给端了。哼!早晚有一天,我会报仇雪恨!”吴浩海说得太急,牵动了伤口,一脸痛苦。
  “保住命最要紧,不要想太多了!”常小健握住他的手,劝慰道:“你单枪匹马敢跟老杜过招,已经够胆识了,怪都怪你们的局长阴险毒辣。”
  吴浩海突然崩溃,难过得快要哭出来:“阿健,没人理解我,他们全都陷害我!我当不成警察了!”
  “阿海,想开些。我早说过这个世界黑白不分。只有你一个人去尽职尽责伸张正义,难免势单力薄,到头来撞个头破血流也是必然。阿海,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杜老四之所以肯放你一条生路,是我向他们保证你永远不会找莫律和恒社寻仇……”“我知道阿健。我再不会害你了。”吴浩海显得省事不少,可痛苦没有丝毫减轻:“可是你知道我好恨,我不甘心!”
  常小健得了他的保证,微笑道:“你绝了人家上百万的大生意,已经够威风了!就是莫律也要暗中佩服你,如果全上海的警察全做到你这个份上,怕是真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天天阳光普照,夜晚全不用路灯了!”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笑我!”
  “不,阿海,我说真的,我佩服你这股子不要命不服输的劲头!”
  “还说我呢,你发作起来也真玩命,突然那么一下子,我心没叫你给扎出来!”
  常小健意态潇洒地一摊手:“无所谓!混帮派当大哥的,都是些亡命徒!哎,这话象是你说的!”
  吴浩海立刻发窘:“还提那些干什么?都是玩笑话。”
  小宇在一旁揶揄:“海哥就爱寻开心!伤成那样还吐唾沫玩,玩笑开得也忒大了些吧!”
  吴浩海并不生气,只是叹息:“唉!我那个时候看见你们,死的心都有了!”
  小宇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想死了?”
  吴浩海实实在在道:“阿健,小宇,说实在的,活着真好!那句话叫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现在就是这个心情。所以看见那些打针的护士,都感谢得不得了!”
  “护士?”小宇不解。
  还是常小健知情:“小宇你不知道,我这个兄弟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打针!小时候得病找西医打针,我还记得他的叫声,象杀猪一样!”
  笑声中,正巧一个小护士端了针管和药水走进来,吴浩海仰头躺下:“妈妈的!这是什么洋罪,酷刑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他呲牙咧嘴地挨了这一针。
  护士板起面孔:“病人伤势很重,需要静养,探视的人可以走了!”
  常小健向护士点点头,又对吴浩海道:“你现在身体太弱,一定要进补!我已经吩咐给你准备人参燕窝这些滋补品,你不爱吃也得好好吃下去。我明天要去北平,回来时要看你站起来!”
  吴浩海支起身,拉住他:“阿健,兄弟之间大恩不言谢。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今后,我也象小宇一样叫你健哥!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常小健看看他没吭声。吴浩海又急切道:“反正我也当不成警察了,我是认真的!健哥!”
  常小健把他的手放回去,替他拉上被单:“不要急,先养好身体。我骗干妈说你回了杭州,她知道你没有危险很高兴。你快些出院,好叫她老人家早一天放宽心。”
  走出病房,小宇不解地问:“健哥,他的意思是想跟你,你为什么不答应?他这一回是诚心诚意的,我看得出来。海哥身手一流,我们在一起岂不是天下无敌。“
  常小健看他比比划划天真无邪的样子,笑笑不置可否。
  天华总公司。
  白冬虎打量着吴浩海:“哎,你小子还真命大。居然给你活着出来了,怎么宣铁吾没给你升职吗?”
  吴浩海哑口无言低下头去,小宇在一旁替他回答:“海哥现在不做警察,要帮健哥做事了!”
  白冬虎先是一惊,之后喜形于色:“好小子,弃明投暗了!怎么杜老四这么容易放过你?我听说你给关了好几天,恒社整人很凶的,你胳膊腿还好吧?有没有内伤。”
  他说着上上下下捏了起来,显然还是很关心这个徒弟。吴浩海被他弄得全身发痒,只笑着摇头。又是小宇快言快语:“差点没打死!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都便血了。看,现在下巴鼻尖还缺肉呢!”
  白冬虎恨恨道:“妈的,破了我徒弟的相!以后要是犯在我手里,有他们好瞧的!不过大海,话又说回来,我教你的本事,你是不是丢到苏州河去了,叫人家这么欺负?亏你还是个警察,开枪不犯法!”
  吴浩海惭愧道:“冬虎叔,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要不是健哥救了我,我大概连尸体全没了。”
  白冬虎摸摸光头:“这就对了!你穿那身老鸹服我早就看不顺眼,那不是我们去的地方。官场之中,勾心斗角,营私舞弊,哪有情义可言。这回你推扒了黑皮,可以名正言顺地拜门了,喝喝鸡血,也去去秽气。”
  吴浩海闻言一愣,结巴道:“当……当然,我现在帮阿健吗……”
  白冬虎十分高兴:“好,冬虎叔早就等你这一句话了。我马上给你张罗仪式。你跟小健辈份不会低。早该这样了!吴老太太要是再年轻几十岁,我都让她入门,何况是你!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吗!”
  小宇和几个兄弟齐来祝贺,吴浩海一一拱手回应着,心里却一阵迷乱。他自嘲地想:“一个月前还是意志坚定,还以扫荡黑社会为已任。现在却被逼入帮派,真是天大的笑话!”
  忠义社开香堂。
  白总执事今天光头刮得青亮,穿了宽大的白绸对襟衫,黑绸裤,腰间一拃宽的红腰带,显得威风凛凛:“开香堂,请大哥!”
  常啸天身着团花中式长衫,翘着左手大拇指,在主位坐定,点了一下头。
  白冬虎又中气十足地喊:“各堂口拜大哥。”
  阿三、阿水、雷彪一行人穿戴得整整齐齐,一一上来躬身行礼。
  三个堂口参拜完毕,又听见白冬虎洪亮的嗓门:“各堂主落座!”
  于是,经常啸天为中心,三大堂口的正副堂主分两翼坐定,常小健一大早坐火车刚赶回来,还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旅行服装。坐在常啸天的下首,他已经是副社长,所以位居各位堂主之前。
  洪门是颇有历史的大帮派,发展到民国,虽然各地各派各自为政,形式、门规都不尽相同,但都非常重视入会仪式,这是帮派兄弟们义结金兰的开始,都要敬有名有目的三把半香。
  这是忠义社例行的一次新兄弟入门仪式,三十几名弟子是不同堂口收入的,所以由白冬虎带他们宣誓,之后由各堂的大哥分别领他们总堂老大,同喝鸡血酒。这一次,因为是常啸天回沪后首开香堂,所以场面极为郑重。三十几名弟子能赶上机会在龙头大哥面前入门,都感到荣幸万分。这里边,还要数阿三收的小弟最多,所以拧断了五只公鸡的脖子,才斟满了十几碗酒。
  五只羽色斑斓的大公鸡在笼中扑腾哀鸣,常小健已经开始热血沸腾,他想起当年匆匆逃离上海前,父亲特意为他开香堂,他当年只有十三岁,已经和邵晓星和阿水这些叔叔辈份相同,那是父亲为他今天事业安排的第一步。再次看到这种隆重而粗犷的场面,他还是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动。一众兄弟仰头同饮鸡血酒,从燃燃炭火上迈过,同发一个誓言,从小在这种氛围中长大,他喜欢那种属于男人的豪情,觉得炽烈畅快又超凡脱俗,慷慨豪迈又浓烈如火。
  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最后,吴浩海出现在门口,白冬虎当众宣布常啸天特别准许他直接拜在小健的门下,才引起些轰动。
  常小健毫无思想准备,一下愣住了,他坐在那里看着吴浩海,他脸上的伤疤还历历在目,眼睛里似乎有着许多说不出来的话,他也正在望着他。在这庄重不容亵渎的仪式上,在祖师爷的牌位前,和从小长大的兄弟共饮鸡血酒,无疑是件快意的事,浩海武艺超群,收了他如虎添翼、锦上添花,这种何乐而不为的好事,常小健却迟疑了。
  他慢慢起身,迎了走上来的吴浩海问道:“你……考虑好了吗?”
  吴浩海倒显得很镇静:“健哥,我早说了,我跟你。”
  “这是人生大事,你不要一时冲动,阿海,你很爱冲动!”
  “健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无以为报。”
  “傻话!我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
  听到他们的对话,常啸天首先皱起眉头:“常小健,你在讲什么?”
  常小健回头拱手:“社长,我回来得仓促,事先不知道这件事。我觉得,入门事关重大,我要同吴浩海讲清楚。”
  常啸天明显有些不耐烦:“快一些,不要让大家等!”
  其他人也都在面面相觑,香堂中气氛冷了一些,只余下一只未死的公鸡咯咯悲鸣。
  常小健感到从所未有的压力,但他还是继续面向吴浩海:“你的想法我一直很清楚,不要为了报答我违心改变自己,那样你会后悔的。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
  吴浩海怔了一霎,突然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齐动起来,他哭了,当场哭了出来!
  常小健在这个关键时刻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们之间曾无话不谈,彼此太了解了。吴浩海要入门,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根本不用等到今天,从父亲惨死,他已经发誓不加入帮派,当他在特训班对着孙中山像宣誓时,他已经完全接受了三民主义。他再入洪门,是对自己过去所有誓言的背叛!可是,在他濒临绝境的时候,是常小健救了他,他违心地答应白冬虎,正是为了报答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一时间,曾经的壮怀激烈,曾经的意气飞扬一骨脑全涌上心头,吴浩海一把抓住常小健无声地恸哭起来,他百感袭心,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做不了了!
  常小健叫小宇扶他出去,回过身来,看到的都是不以为然的目光,他解释道:“一入门便是生死同心,福祸共担。吴浩海刚刚被警局开除,沉冤莫白。难免会带了些盲目和不平之气。我让他考虑清楚,正是要保证门中兄弟言行一致,不致做出逾越门规的事情。”
  他向白冬虎一伸手:“白执事请继续。”
  这番解释虽然还过得去,但毕竟是不和谐的插曲。常啸天从此面沉似水,再也没有半点笑容。
  仪式一结束,众位老大一起步出香堂,陈阿水首先发难:“阿健,照你这么一说,兄弟们恨了官府,结了仇怨来入门,都是心术不正,都应该拒之门外呗?”
  常小健正不知如何作答,耳听父亲道:“阿健有他的道理,吴浩海这小子一直和我们别别扭扭不是一条心,考验考验也好。”
  众人才无话。
  常公馆今天的午餐格外丰盛,红彤彤的迎季大闸蟹摆了一桌。因为小健出门数日未归,这是一早常啸天特意吩咐准备的。常啸天这时却没了心情,只吃了几口便停箸,更没象往常一样与大儿子说笑。常小健给他斟了北平带回来的名品二锅头酒,他沉了脸推说鸡血酒喝得太多,不想再饮。
  常小健心里明白,刚才那些酒,父亲每碗只是点到即止,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找借口不接自己的孝敬。
  书房中,常小健向父亲讲了一遍北平之行,最后问道:“爸,阿海的事,您是不是生气了?”
  “为了这个吴浩海你三刀六洞,血也出了,名也扬了,我还能说什么?”常啸天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爸,您都知道了?”常小健不免有些惭愧:“爸,我当时别无他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叫人把腿给锯了。”
  常啸天扫他一眼:“这我知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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