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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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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

左边是云凤源,他穿的不是往日洒脱的蓝衫青袍,而是华贵的锦袍。虽然并没有绣了代表王爵的四爪盘龙,但是袍角黄色的镶边、精致的绣纹,仿佛在昭告所有人,他高贵的出身。

他站在这里,几乎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了。自越国的太子叛乱以来,云凤源的活动频频,关心情切,几乎等于昭告天下,这位金册除名的王爷,打算不顾一切,承担起自己身为皇子的责任,保卫风灵国了。

可是,让人意料之外的是站在他身边的人--骄傲的表情,冷漠的目光,来到山海湖城时间不长,任意胡为,只知寻欢作乐,骄横肆意,几乎让所有山海湖城的人留下坏印象,从京城来的有钱恶少。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小弟凤翔公子太有钱有势有地位,只怕早就因为过分嚣张的行为,被人打成猪头,偏偏这么恶劣的男人,居然搞的尘家大小姐闹出婚变也非他不嫁,简直好运的天理不容,艳福到令人发指。

很多人甚至报不出他的名字,对他的印象,仅仅是,云凤弦的哥哥、尘洛的未婚夫。

而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那过于华丽的服饰。明黄的锦绸上,四爪金龙腾空飞舞,九龙冠旁,流苏上清明的黄色,简直像火一样,烫着人的心。依当朝例制,如非亲王显贵着此衣饰,便为逾制,罪可族诛。

一时间满堂哗然,大部分人的目光紧盯云凤晴,惊叹之声即起,震惊之色难掩。

云凤晴一概的我行我素,满堂的窃窃私语,满堂的异样眼神,他只做不闻不见,大大方方在右方椅子上坐下,眼睛直似长在头顶上,倒是连往下头看一眼的功夫也省了。

云凤源有些不赞同的皱眉看了云凤晴一眼,却也知道这人性情就是如此,说不动他,只得转首对众人一抱拳:“李将军等诸位日夜兼程,领兵来助;尘先生起于民间,召热血义士;李会长诸位慷慨解囊,以助军资。今日各方豪杰,聚于一堂,为的都是山海湖城的生死,风灵国的安危,百姓的苦乐。云凤源身为皇子,怎敢怠于怡乐,独善其身,就此,为皇家,为楚国,为天下,谢过诸位了。”说着他又是深深一揖。

诸人不敢受他的礼,纷纷站起来还礼。只有云凤弦坐着一动不动,一时间变得非常显眼。

不过显然连串不合理的事已经吧众人的脑子震得有些麻木了,这一回居然没有多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云凤弦了。

云凤源复对众人道:“而今国难当头,还仗着诸位挺身而出,仗义相助,云凤源在此拜托了。”

众人纷纷表态。

“凤公子放心,为了国家,就是叫我们倾家荡产,我眉也不皱一下。”

“我等武人,于国难之际,正应沙场血战,为国为民,纵马革裹尸,亦份所当为,公子何其严重。”

其他人,不管是商人,还是豪强,不管是将军,还是武者,无不纷纷表态。

只有云凤弦和尘右灯一直一语不发。

云凤源一连串称谢承情,眼神终于还是停在了尘右灯身上。

从入厅以来,尘右灯一直沉默的坐着,极少发言。直至此时,他才徐徐道:“只要可以令国家安定,百姓安乐,老夫何惜残躯。”

“好。”云凤源忽的断喝一声,不见素来的洒脱随意,倒是大见英豪霸气。他目中忽的电光闪动,站在堂中,朗声道:“而今风灵国危如累卵,都只因”

他语气一顿,目光扫视一周,在云凤弦脸上停了一停,方才接着说下去。

“奸臣误国,弄权狡政,欺主辱君,强娶太后,独霸朝纲,以致民不聊生,百业凋零,人心背离,朝臣怨怒,方予梁人可乘之机,兴兵乱国。于此国难之际,我身为皇子,岂可坐视太啊倒持,天下大乱。诸位皆英豪热血之士,更不能容奸徒弄权,祸乱国家。而今我们共聚一堂,正可同商大计,正君位,讨逆贼,扶君王,平天下,还风灵一个太平盛世。他日凌烟记功,必不忘诸君今日之德。”这一番话,说得满堂寂静,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得见。

初时诸人,还当他要商量怎么对付越国太子的军队,万料不到,这一开口,词锋竟直指当朝摄政王云昱风,说出来的口号是正君位,讨逆贼,实际上,就是造反。

云凤源话说到一半,宣相权已是惨然色变,挺身似要阻拦,却不防坐在身旁的李成一把扣住脉门,一股内力逼入体内,迫得他半个字也发布出来。

耳旁只传来李成低沉的声音:“宣大人,凤公子愿出面主持大局,你也是同意的,而今怎好打断凤公子的话。别忘了,如今山海湖城能做主的人,是我不是你。”

宣相权发不出声,其实可以发声的人,也都半天不做声,或许根本还来不及消化云凤源这番吓死人的话。

“自然是这桩关系楚国安危、天下大局的大事。”云凤源笑道:“诸位有门阀世族,大家之后,当知礼法规条,君臣之份。自古以来,岂有臣娶君,何来嫂嫁弟。风灵国如今已为天下笑柄,这等独霸朝纲,欺凌君王的逆臣,难道不该诛,不能征?”

“当朝摄政王纵有失德之处,然下不言上非,臣不斥君非。连陛下尚且认可,我等臣民,只可尽苦谏之责,岂可行非道之乱。”其中一大门阀越家之子越林苍白着一张脸道。

“陛下认可?”云凤源冷笑一声:“古来岂有血性男儿,能受这辱母之耻。陛下怎会认可,只是那逆臣贼子,欺辱国母,谋害君王。陛下不得不逃出京城,远行避祸,日夜思母念国,受噬心之痛。自古以来,君辱臣死,我等臣民,岂可坐视君王被难,国事日非。”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道:“兹事体大,凤公子你虽身份不凡,亦不可信口开河,请问有何凭证。”开口的,乃是江湖之人行天。

云凤源断然道:“当今天子,便在此处,何须他物为凭。”

一时满堂愕然,云凤源已是快步下阶,对着云凤弦大礼拜倒:“吾皇万岁。”

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凝滞了,所有人的呼吸,似已停顿。

云凤弦的沉默只是短短一瞬,但在所有人感觉中,却似已历千万年。

云凤弦站起身,伸手把云凤源扶起,眼神深深望进他的眸中,徐徐道:“大哥,难为你如此苦心。”

云凤源肃然道:“但能为君分忧,为国尽忠。臣微薄绵力,何足挂齿。”

云凤弦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大哥的忠心,我早就”

一阵狂笑,忽然打断了满堂沉凝的气氛,一个着粗布衣衫,身形异常高大的魁梧汉子,指着云凤弦狂笑起来:“凤公子,你不是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就可以冒充当今皇帝吧!”这一番话问出来,倒也没有人敢无视他。

云凤源淡淡道:“第一,凭我的身份,岂有认不出自己兄弟的道理。第二”云凤晴忽然自袖中亮出一方金印,往身旁桌上一放。冷冷道:“越先生,你是官宦世家,一门出过三位侍郎、一位尚书,还有基先生,你在朝为官多年,这方金印,你可识得?”

越胡和基准相望一眼,排众而出。

越胡伸手取过金印,二人细看一眼,已是脸上变色,对着云凤晴双双拜倒:“参见亲王殿下。”

云凤晴脸上似笑非笑,悠悠道:“二位,此印可有假?”

二人垂首无语。

云凤晴徐徐捧印,目光扫视四方:“诸位将军可要上来查视,这山海湖城内世家名士众多,想来也识得此印,是否亦要过来查看一番,才可论断。”

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越胡领先施礼下拜:“参见王爷。”

云凤晴傲然而立:“就凭我以当朝诚王的身份为证,就凭我大哥,为先皇之子,当今君主兄长的身份为证,诸位复有何疑?”

一时堂内寂寂无声。

云凤源牵着云凤弦的手,徐徐走到正中央:“当今奸佞弄权,朝纲混乱,陛下蒙奇耻大辱,为避奸贼杀戮毒手,而易名逃离京城。我二弟当今亲王,忠心护主,同行追随。他们来到山海湖城正为与我会和,相机合力,同除逆贼。凡风灵国的臣民,岂能坐视国后受辱,主君遭难。诸位是热血志士,必不致袖手旁观。”

基准疑声道:“以凤公子于亲王殿下为证,想来是不会有假,只是此事过于重大,若无玉玺,只怕”

奸贼专权,玉玺自立朝以来,就在摄政王府保管,哪容得陛下沾上一指云凤源面现愤然之色:“不过,我有更好的证据,来人,请皇后娘娘”

话音未落,云凤弦已是猛然一震,一颗心猛地一跳,几乎跳出咽喉。

却见内堂之中,小丫鬟如意小心的扶出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真是多日不见的古奕霖。

他容色依旧,只是眉目之间,大见憔悴,修长的身躯虚软无力依在如意身上,倒似连自己站立,都要依靠如意的支援。这般楚楚佳人,一入内堂,便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是他的眼睛,却只看一看,唯看一人。

云凤弦哪里还站得住,快步向他跑去,在众人面前不好抱他,只得拉起他的手,紧紧握住,张张嘴,想要唤她的名字,竟然发不出声音,只是眼睛忽然热了起来。

古奕霖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深深凝望她,四目相对,万丈红尘,生死险局,都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云凤源的声音遥不可及的响起来:“皇上的玉玺为权臣所控,但是皇后的金印,却一直由皇后娘娘贴身保管,从不离身”

说话间如意已快步上前,双手捧出一方金光灿然的小印。

云凤源端然正色,恭敬的接印在手,目光扫视众人:“哪位要上来查验。”

论到验印,自然还是只有出身官宦之家的越胡,以及做过两朝老臣的基准有这个资格。

两个人的神色都异常沉重,深知这一句之评断,影响会有多么大。两人轮流拿着金印看了又看,最终默默无语的双手交还给云凤源。

云凤源笑意浅浅:“请问二位,这可是皇后的凤印。”

基准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才道:“确是凤印无疑。”

云凤源面带笑意,扫视众人,徐徐道:“各位也都知道,这位凤翔夫人是谁的妻子。”

一片默然,没有人回答他,但答案已是无可置疑。

当今皇后的丈夫,还能是第二个人吗?

基准忽的双膝一屈,扑通一声跪在云凤弦面前,连连叩首,待抬起头来时,已是老泪纵横:“老臣辞官之时,陛下人在深宫,不得一见,至今已有五载,臣日日思念陛下,不想今生,竟有再睹天颜之时。”

他说的声音哽咽,花白的胡子都颤个不停,看似十分动情。

云凤弦却生起极度古怪的感觉。。。

云凤源眼中亦有泪光闪动,拂衣也对云凤弦拜倒:“陛下。”

云凤晴略一迟疑,望向云凤弦的目光微带讥诮,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也拜了下去。

李成托着宣相权立起,踏前数步,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陛下万岁。”也屈膝拜倒。

宣相权脉门被他拉着,受他真气所制,竟是身不由己的也拜倒下来。

他们这陆续一拜,其他人都坐不住了。

先是堂内的仆人们纷纷下跪,手忙脚乱的磕头,皇上、万岁、陛下,叫得乱纷纷。

后是几位将军互相看看,终究屈膝拜倒。

这样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干站着不动,虽是神色各异,终是前前后后跪了下来。

其中有动作干净利落,万岁之声,叫得又响又亮,表情赤诚坚定,怎么看怎么像赤胆忠心热血义士的人。

也有动作迟疑,表情沉郁,眉峰微锁,却又无可奈何之人。

云凤弦微微皱眉,却也不说话,只是握紧古奕霖的手,脸上神色深沉的看不出悲喜,几乎不像是大家所熟悉的那个叫做云凤弦的人了。云凤弦沉默不语,云凤源却已大声道:“陛下万金之躯既在,我等必当竭尽心力,今日之会,愿做歃血之盟,无论生死祸福,不离不弃。来人,拿酒来”他话犹未落,已有侍从双手捧上一大碗酒。

云凤源挺身站起,把食指放在唇间用力一咬,立时流出鲜血。他滴血入碗,复又捧着整整一碗酒,一饮而尽,再抬起头时,因着酒气,脸色已是微带潮红,猛力把酒碗往地下一摔,清洗的碎裂之声,就像重重的锤子,敲击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若违此誓言,有如此碗。”他朗声立誓,目光凛然若电,环视诸人,竟如宝刀名剑,迫人生寒。

而其他侍从们也都无声的捧了大碗的酒,敬向每一个人。

这局面,已是被云凤源做得让人不得不应承了。

基准第一个抢过碗,大声道:“臣虽老朽,为国尽忠之事,岂敢后人。”第一个噬指滴血。

旁边的越胡也立即道:“我一家历受皇恩,圣意所向,纵死亦不敢辞。”

他二人一搭一唱,也跟着滴血饮酒。

李成也挺身而出,声音响亮的说:“我为朝廷命官,生死前程,自是听凭陛下旨意。”说着他抬手接过酒碗,正要破指滴血,旁边一缕劲风袭到。

李成往后一仰,总欲避过袭击,却不料那一缕强劲指风,忽而一转,撞得他手中碗一倾,整碗美酒尽洒到地上。

李成脸色一沉,对忽然出手的人低喝道:“你做什么?”

那人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师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们是在谋反,是在作乱。这些年来,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你何苦”

李成哈哈大笑:“圣上便在此地,我们是奉圣意举兵,天命所在的义师,我们要杀的,才是要谋反的奸臣。师弟,你不要糊涂了。”

山海湖城的武官、民间有名的武人、民团中的统领人物,大多是和道盟的弟子。

这两个师兄弟,也是这里掌握兵力最多的人。

虽说云凤源也想到过,事发之时,总会有人表示不同意见,不过,实在料不到,最先对峙起来的,反而是这对师兄弟。

他名叫官云,此时双拳互握,愤然道:“我知道忠君爱国,我也知道民为贵,君为轻的道理。摄政王和陛下的纠纷,那是朝廷里的事,自有百官去操心,我这等外省的小老百姓干涉不了。我不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臣,我只知道,这些年,百业昌盛,民众安乐。此时越国的人,举兵造乱,弄得人心惶惶,世道大乱,若为平定人心,保卫山海湖城而战,我虽粗莽,万死不辞。此时国难当头,不去平乱救国,却还要兴乱误民,此等无耻之事,我不屑为之。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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