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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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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凤弦见琥珀端了热酒过来,起身要接。
琥珀微笑着避开了她的手,亲自为她斟满一杯,低柔的道:“天气冷了,晚上风寒,公子喝几杯酒,驱驱寒气再睡吧!”
云凤弦笑了笑,举杯饮下,只觉一股暖流从胸中升起,转眼间传往四肢百脉,忍不住放松身体,懒洋洋坐下:“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喝自己的酒舒服啊!”
琥珀悠然一笑,声音更加柔媚:“若是夫人能在公子身边,公子会更加开怀。”
云凤弦心头一痛,纵然已知道古奕霖的所在,但偏偏被堆积如山的事情压得不能想见,终是怅惘伤怀,提壶倒满酒杯,又饮尽了一杯。
“啊呀!是我不好,又说话让公子伤怀了。”
“无妨,你不要介怀。”云凤弦轻笑一声,不知不觉中,再饮一杯。
温暖的热流,化为炽热的火焰在心中烧了起来,眼前忽然间有些朦胧,她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是身子一晃,几乎站不稳。
琥珀连忙抢前过来相扶,“公子。”
云凤弦忽然间环绕全身的温暖,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拉近,却又接触到惊人的香滑之肌。鼻端传来勾人的清香,耳旁更是一声声低柔的呼唤。
恍惚间,此情此境,似曾相识。
在什么时候,那个让她心心想念之人,也是这般与她相依相近,一夜缠绵。
云凤弦无意识地抓住面前的躯体,眼中浮现的却是古奕霖含笑脉脉的容颜,“奕霖。”
“是,我是奕霖,我回来了。”轻柔的声音,婉转多情。
云凤弦心中点点的火苗,立刻化为倾天烈焰。她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被烧着了,所有的理智随风而去,剩下的只是最原始的冲动。
拥抱他,把他与自己融为一体,再不让它离开一分一毫。
她的手狂乱地撕下去,裂锦之声,异常刺耳。她更是疯狂地吻下去,用尽所有力量和热情,看不见他颈上,胸前。,身上,渐渐浮起的点点吻痕。
她觉得自己化作一团火,想要烧尽自己,也烧尽别人,却在燃烧到最极致时,被一股冰冷的水自头顶狠狠泼下去,全身打一个寒颤,终竟无力的滑落在地,完完全全失去知觉。
徐徐收回刚刚点在云凤弦灵台的手指,卫靖临的眼眸静如明月般。他穿窗而入,连烛火也不曾摇晃一下,倒是那闭目在云凤弦怀中,任他求索的琥珀忽然睁开了眼。
然后卫靖临一指点出,琥珀像鱼一般从云凤弦怀抱中滑了出来,冷眼看云凤弦倒在地上。
卫靖临走近桌前,拿起酒杯,闻了一闻:“千年佳梦,必见最牵心动魄之人之事,从而心志失守。只是迷药,不是毒药,所以。。。。。。云凤弦避之不得。”他说完后,淡雅一笑,望向琥珀的眸中闪过金色:“久闻水柔之术,诡异莫测。化身大法,更是天下一绝,只要修得此法,无论扮演什么人,化身为什么身份,即刻神形合一,绝无破绽,以前的武功、内力、修养、习惯也可以全部忘掉,再无痕迹。所以,以风紫辉神目如电,竟也无法看破你的伪装。而我一路暗中保护她,若非今日你下药出手,我也无法察觉,原来,最大的威胁,最可怕的敌人,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琥珀发已乱,钗已落,就连衣裳也全给撕破,却毫不在意身上只披了两三块破布,神色淡定如常。抬手理理散发,好像没发觉这一抬手,最后一缕披在身上的破布也随风飘落,令她那曼妙体态尽露于旁人眼中。
卫靖临目光一凝,但随即恢复清明:“好一个水媚之术,纯以外象,便能惑人心智,只不过用来对付我,却未免不足。”
琥珀悠然一笑,并不恼怒,“小小狐媚之术,自然是入不了你媚心瞳的眼。”她说话间,声音低柔沙哑,动人心肠。
卫靖临轻轻叹息:“若非我的‘媚心瞳’已大成,此刻被你的水媚加钟情吟交相而攻,也要立时溃败了。可惜,身为男儿身的人,过于掩盖住自己的气息,这才让我占了先机。”琥珀明眸杀机暗动,望向云凤弦,忽而盈盈一笑:“现在凤翔公子在此,若是动手,伤着了她,却是如何是好?”此语看似温和,实则暗藏杀机。云居中剑拔弩张,随时便有生死之搏。不过转瞬间事,但当事两人,却还在闲谈之乐其中。
卫靖临,清亮如月;琥珀,墨眸倦眼。
云凤弦被卫靖临一指点在灵台,以自身的内力,强压住千年佳梦的邪力,两力相冲,体不能支,晕沉若死。但失去知觉的她,呼吸却渐渐沉重起来,额上,脸上,颈上,手上,渐渐流汗。
卫靖临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琥珀身上,却仍不会忽略云凤弦此时的异常,忽的目闪奇光,却没有低头看向云凤弦,而是凝视琥珀。
琥珀柔声道:“想不到你竟然看出我的本体,真是奇才。却不是在你穿窗而入的那一瞬,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情劫,种心情劫经我加炼之后,已经是天地间最厉害的春药,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没有解药,唯一的解药,就是纵情。所以。。。。。。”
云凤弦身体在短时间内已经汗湿重衣,卫靖临依然没有低头去看他。
“如若不能纵情为欢,她就会欲火攻心而死,就算你点她的穴,制她神智,让她昏迷,都没有用。种心情劫如潮,转瞬断魂,你没有时间打其他人来。不过身为男儿身的人,又岂会愿意雌伏于下。不过,我却不同。便是男儿身的我,最擅长的就是情缚,床第之间,若与我交欢,心志必为我所迷惑,一生痴迷于我,听我命令,再无解救之法。想来,你是断然不肯让他从此成为捆绑我在情缚住的傀儡,要不然,刚才又何必出手阻止。”琥珀笑语轻柔,却又杀机毕露,天大的重责,就让她这样轻飘飘压在卫靖临身上。
种心情劫发作的时间,不过转瞬,若不能立下决断,云凤弦必然身死。
此时卫靖临与琥珀对峙,稍稍失神,自己也是落败身死的命运。琥珀得胜与云凤弦交欢,云凤弦必为情而缚;卫靖临若得胜,无人与云凤弦交欢,云凤弦亦是必死无疑。
这样一来,他束手束脚,琥珀却可放手而为。
但卫靖临神色之间,竟仍只是淡淡,唇边悠然微笑,毫无改变。
就连琥珀看似清闲,心中也不由惊异,他竟然全不在意云凤弦的生死吗?
“即使如此,也是她的命定。我已尽力,便无可憾,我本不是风灵国之人,她死后风灵国变乱祸根,又与我何干。”
云凤弦在昏迷中忽然发出惨叫,整个身体不断颤抖,在地上来回滚动起来。卫靖临平和的话语一窒,本来如行云流水的气息突然一断。
琥珀轻笑一声,右手五指轻弹。“原来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关心他,险些让你骗过了。”
屋内,劲风四起,唯有那烛火不带一丝摇晃。薄薄的纸窗上,映出两个绞缠在一起的身影,恍若谪仙飞舞盘旋。
这样的美丽动人的画面里,所含的无情杀机,却唯有天上明月,才可以看的清楚。
第四十九章 春夜是何人
月光清清,冷冷清清地照在伫立于花园的身影上,露出一张寂寥之意的脸庞。他凝视云居方向,几回想扭头离去,却又几次回首,最终还是情不自禁,走向云居。
推开那在外面无法关住,只好虚掩的大门,前堂烛照如明,地上竟全是破碎的衣物,分明是被手撕破的。看到满地碎衣,耳中再听到内室的声息,他忽然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隐约的声息里,重重的喘息,还有那激烈到,连床都震动的声音。他悄悄自屏风处探头看向内室,见帐中两个人影紧紧相拥,上下起伏不定。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毫不停留,转身而去,转眼,便消逝黑暗之中。
夜风徐来,似乎有一声叹息,幽远不绝,却没有人听到。
明月清朗,似照映地上,几点晶莹湿润,但转眼渗入泥土,再没有人看见。
月下疾驰的美人清若明月,飞掠的身姿如飘逸似仙。而随风传到耳边的声音,直似苍天深处响起的神之低语。
“小临,这样值得吗?”
卫靖临身法微窒,复又微笑道:“姐姐,我现在才知道爱是让人失去了理智,也没什么”
一只手悄悄挽在他的手臂上。
卫靖临将全身真力敛去,静守心神,任凭那只手臂的力量,带着他,飞跃纵腾于天地间。
“你故意自断心境,引那琥珀出手,却受到你全力反击,在短短三招内,让他重伤退却,你也可以去救中了种心情劫的笨皇帝。这等心机筹划自是不错的,只是你自己也同样被他所伤,不立即调息归元,反倒为了那个蠢货破了九阳之身。水柔之术素来诡异莫测,攻入人体内,若不能在第一时间逼出,必会不断伤及经脉,难以修复。你就不怕你的功内大失,再也不能寸进?”
不会。卫靖临想到前不久发现了云凤弦的秘密,淡淡一笑:“若真不能再有寸进,此生不悔。水柔之术玄奥莫测,而今我以身为试,便可慢慢摸索破解之法。至少至少”他回想起初知云凤弦是女儿身的感觉,终是置身于梦中。“至于破身一说,却也无妨。”
惊鸿寒冰的目光闪过一道暗光,随即笑道:“说得倒是不错,只是可怜你的母妃”
“姐姐,母妃也是希望我能幸福吧。”卫靖临可爱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坚决,“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母妃再世,她也会让我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她,真的值得?”惊鸿握着他手臂的手一紧,沉沉道。
“对于我来说,值得。”卫靖临知道这个素来不愿退步的姐姐,头一回在他的任性之下妥协,微微一笑,道:“姐姐,等你这辈子爱上一个人后,就知道我的感觉了。”
“是吗?”惊鸿冷瞥了卫靖临一眼,眼见他目光清幽却更加的明亮,暗叹一声,方道:“罢了,一切也不过是你自己所想,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能有多久呢?更何况你仅是单方暗恋而已。如今又加上个琥珀,那人深不可测,你对云凤弦动情,他却可以不择手段,你还有多少胜算?”
“姐姐,你,你会帮我的,不是吗?”卫靖临侧脸含笑地望着惊鸿的侧脸,讨好地笑道。
“胡说八道。”惊鸿秀眉轻蹙,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宠溺。
“咳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至于动情一说,动情的又何止是我,那琥珀若没有些许心动,就算云凤弦身为风灵皇帝,他也未必愿意付出如此代价,对她下种心情劫,施情缚之丝,所以我们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
“为什么?”惊鸿眉峰微扬。
“情缚之丝,生死不离,情缚也只能施于床底之间,中术者,一生痴迷施术者,言听计从,永不背叛,也绝对没有解救之法。而若是男子与男子行房,其控制力更是强大。只是这么强大的情缚,水柔国当年为什么不能以之征服天下有权力的男子呢?”卫靖临停顿一下,继而轻笑一声,道:“只因此术习之太难,必有绝世风华,出众天分,方有大成的希望,但一生只能施用一次,必要由处子之身方才有效。而琥珀堂堂一个男儿之身,九阳之体一直保留至今,却要为云凤弦破身,就算真为权术利害,又岂能没有一二分心动。”
惊鸿目光一闪,轻笑了起来:“好,想不到你们容貌相当,才智相当,武功相当,就连对云凤弦动心也相当,而今他伤得比你重,你却破了九阳之身。他暂时无力对云凤弦出手,你却远避不肯见云凤弦,就是现在局势也相当,我倒可坐山闲观一场精彩争斗了。”
“姐姐,我只想远远地望着她,便心意已足。倒是姐姐真个冷眼冷心,竟真旁观我与琥珀斗到如斯地步,也不肯出手?”
“我出手做什么呢?风灵国的兴亡,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云凤弦是生是死,在我看来,也无须挂怀。你与琥珀相争,各显身手,如此精彩,我岂能阻止。你为救云凤弦牺牲,是你自己自愿,我也并没有破解种心情劫的办法,既然这样,我除了作壁上观,还能干什么呢?”惊鸿已经恢复平时的语气,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这里应该没有任何闲人,非常安全,你可以安心疗伤。”惊鸿冷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温和。
就在方才对话的短短瞬间,她已带着卫靖临离开了山海湖城,现在身处于城外一座小小山洞中。
“多谢姐姐援手。”卫靖临颔首道谢。
“不要再说些漂亮话。你安心调息,我自为你护法。”
醒来的那一瞬,云凤弦有一瞬间的恍惚。朦胧中的火般热情,狂野欢好,还隐约在脑海中。依旧床帐垂,依旧锦被乱,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曾经发生过。她几乎一个失神,以为,还是多日前,江上画舫,一夜销魂后,醒来的那一瞬。
纵情后有些酸软的身体,仿佛在提醒着她所发生的一切,脑子一点一点地清醒过来,朦胧中的狂乱,怀抱中面目模糊,但却柔软温暖的身躯,终究渐渐清晰起来。她脸上的迷茫逐渐转为震惊,最终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发现全身赤裸,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
云凤弦皱着眉头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凌厉的目光闪过煞气。夜晚她扑向一侧的箱柜,取出自己的另一身衣服,随便扯了一套外罩衣裤,手忙脚乱地穿起来。她一边穿,一边往外走,绕过屏风,就见案上美酒犹在,地上衣饰凌乱,又是一僵。
她知道被撕碎的是琥珀的衣服,煞气更重。墨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杀机。她一气跑到琥珀的住处,情急间一边叫着:“琥珀。”一边推门而入,直冲进去。
然后两声尖叫,同时响了起来。
正在沐浴的琥珀急忙扯了布巾挡在身前,云凤弦怔望着琥珀娇柔的躯体,明显因欢好亲热而留下的痕迹,她慢慢地转过了身去,有太多东西要让她好好理顺。
“我”
“你,你先出去。”琥珀的声音里又是无奈又是羞涩。
云凤弦飞也似地逃了出去,她深吸了口气,感觉到一头冰凉的水从头淋到脚。亏她还以为琥珀是看中了风紫辉的飘逸出尘,想方设法地呆在这里,原来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计划着接近她。只是云凤弦手捂住自己柔软的胸部,脑中不断翻滚,琥珀身上那深刻的吻痕,又是何故。
昨天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一定是个男人,才会让我想起奕霖。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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