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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缉拿在逃贪官纪实报告 作者:李广森-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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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逮捕后的孙瑞星,心里翻腾着悲哀、绝望和凄凉。检察官抓住他这时心理难以承载重压的有利时机,时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思想工作,孙瑞星终于作出交代。
    讯问笔录终于记完了最后一笔,检察官划了一个重重的句号,合上了案卷。
    黄河的水再浑,舀到瓢里也能清。
    14。投案自首的报社总编辑2001年6 月5 日,一位背着氧气袋、拄着拐棍的中年男子来到北京市海淀区检察院。这位男子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来交代问题来了。”这位男子叫胡某,今年49岁,中国有色金属报社原副社长兼总编辑。胡某在他的两个姐姐的陪同下,带着10万元现金来自首。胡某看起来与他的真实年龄很不相称,他身体虚胖,头发凌乱,目光呆滞,表情麻目,思维迟钝,说话含混不清,走路气喘吁吁。他的姐姐说,这是脑血栓留下的后遗症,如果没有这个事,胡某的身体和精神肯定不会这么快垮掉,还不到50岁竟然拄上了拐棍。胡某自己则说,他之所以病成这个样子,都是还不上公家的钱着急急的。
    根据检察院掌握的情况,胡某曾任中国化工报社通讯部、记者部、经济科技部主任及副总编辑等职,1997年4 月调任中国有色金属报副社长兼总编辑。上任19天后,开始挪用公款。1997年5 月至10月间,胡某利用职务之便,先后多次挪用单位公款165 万元用于经营个人股票,出逃前已归还126 万元,但仍有39万元没有归还。
    1998年9 月,胡与原单位失去联系,不知去向。1998年11月,海淀区人民检察院接到中国有色金属报社的举报材料后,一直将胡某作为网上追捕的在逃犯通缉。
    胡某自首时当场退还现金10万元,目前还欠有色金属报社29万元本金。据了解,胡某自首时所带的10万元现金是他变卖家具等物品所得。
    谈到为何来检察院自首时,胡某有些费力地说:“在外逃的这段时间,我越来越想清楚了,逃不是办法,也没有出路。逃多久,逃多远才算到头?总有被抓的一天。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过够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首,争取从宽处理是唯一出路。”有记者问胡某,想不想通过自己的事告诉别人什么教训时,胡某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要拿公家的钱。
    第十七章 “百万富翁”不再浪漫财务科副科长卷款出逃2000年7 月13日,辽宁省北票市纺织厂发现主管信贷和银行存款取款工作的财务科副科长李永奇突然失踪。
    他何时失踪的?为什么失踪?
    纺织厂经过认真的清查账目,并与有关银行取得联系,得知李永奇近日从银行取过巨款,再走访其家属,得到的信息是李永奇外出了。
    这个消息在有着3000多人的北票纺织厂炸开了,并迅速传遍全市:北票纺织厂的财务科副科长李永奇卷走160 多万元工人的工资款出逃了。这可是全厂工人一个月的活命钱啊!
    北票市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级小市,位于辽宁西部,是辽宁省最贫困的地区之一。
    北票曾经以丰富的煤矿资源著称,解放前日本人在这里进行煤矿开采,开始了对中国惨无人道的掠夺。许多中国矿工惨死井下,埋葬中国工人的“万人坑”是今天对下一代开展革命教育的一部活教材。
    由于煤矿资源被开采殆尽,北票市失去了辽宁西部工业重镇的风采,面临着重大的产业调整。
    变革前夜的北票,正处在改革的阵痛期。风趣幽默的北票人这样自嘲北票市的经济现状说:在北票,只有4 个烟囱冒烟:一个是火葬场的,一个是浴池的,一个是火力发电厂的,再一个就是北票纺织厂的。
    北票纺织厂在老百姓心中效益不错,在当地党委、政府看来更是重要。虽说受全国大环境的影响,这些年纺织厂效益有所滑坡,但上交利税仍占北票市整个财政收人的一半左右。
    160 多万元被卷走,带来的后果不仅仅是工人开不出工资,还将影响整个北票市的财政收人。纺织厂的领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向北票市公安机关报案,北票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后,一面组织追查堵截,一面依据案件的管辖范围,迅速将此案移送到北票市检察院。
    案情紧急,北票市检察院接到移送的案件后,及时向领导机关做了汇报,上级检察院及朝阳市委有关领导立即指示要集中警力,尽快将嫌疑人抓捕归案。北票市委、市政府要求北票市公安机关协助检察院,加大侦查力度,全力抓捕嫌疑人早日归案,把企业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
    北票市检察院党组接到指示后,立即召开专门侦破会议,决定由副检察长兼反贪局长盖永武、反贪局侦查科科长林凤波负责这一案件的侦破任务。次日,他们调集精兵强将,兵分四路展开了紧张有序的侦破。第一路根据逃犯在外地的亲戚朋友居住地,北上黑龙江黑河布控;第二路追踪逃犯可能落脚的地方,南下杭州抓捕;第三路往营口、大石桥、瓦房店等地进行追击;第四路在发案现场清查账目,调查取证。
    检察机关仅用两天时间便初步查清了犯罪事实。据查:李永奇在7 月6 日至7月11日,从金融部门分9 次取款163 万余元。同时还查明,李永奇为姘妇张某在市内租了两室一厅的楼房,花数千元买了彩电等物品,并且两人经常在一起姘居。此外,李永奇外逃时,还给其姘妇和家里亲属合计15万元,其余148 万元可能随身携带潜逃了。
    撒网大西北随着侦查工作的不断深入,办案人员又查到了重要的线索:李永奇于7 月11日在朝阳燕都宾馆住宿,退宿后返回北票,当晚10点钟又返回朝阳,从朝阳火车站坐车向承德方向逃窜。为进一步确定其逃窜方向及巨款的下落,侦查人员通过朝阳、北票、建平、喀左等金融部门的通存通兑联网验证,未发现李永奇将巨款存入辽西银行,因此进一步推断李永奇已携带巨款外逃。
    侦破小组四处张网布控,但还是没有找到李永奇的具体落脚处。就在侦破小组的办案人员处于“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关键时刻,有人反映:李永奇出逃的前几天,购买过一套《西北大开发投资指南》,从他出逃的方向和买书的迹象可以判断:李永奇极有可能逃往西北或西南等地。对此,北票市检察院把抓捕重点放在了大西北方向。
    侦查人员沿途到银川、兰州、成都、重庆、西安等十几个大中城市,在边境口岸、车站码头、机场、宾馆饭店等重点部位进行布控,并向各地公安机关、检察机关传送协查通报。
    正在紧张的布网中,侦破小组得到了信息:李永奇7 月18日在重庆出现过。当侦破小组赶赴重庆时,果然查出他曾在重庆住宿过,但因晚了一步没有抓获。几天后侦查人员又获得信息:李永奇已逃离重庆,在陕西省宝鸡市出现。侦破人员再次赶到,结果狡猾的狐狸又一次逃离了。
    具有侦查经验的反贪局侦查科长林凤波,根据李永奇出逃前后的各种迹象及两次出现的情况,组织干警反复研究论证分析,他们决定把布控的重点选定在兰州,因为兰州是大西北的重要交通要塞,李永奇如果在西北活动必然要在此落脚。林凤波带领干警先后在兰州将李永奇的相片、身份证号码及有关材料,在各大饭店、宾馆、车站进行上网,并发布了悬赏通缉令。
    兰州落网逃大半个中国的李永奇没有想到,当他刚踏进兰州饭店那富丽堂皇大厅时,也就已经踏进了死地。
    那些从辽宁北票市撒往全国各地的追捕小组,早已来过兰州,并在和兰州警方取得联系之后,将他们通缉携巨款出逃李永奇的通缉令,像散传单一般撒向兰州市各大饭店。
    当这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东北口音甚重的李永奇带着染着一头黄发的女郎,站到大厅的服务台边要求登记住房时,就引起了服务小姐的注意,这位服务小姐不动声色地给这两位顾客办好了登记手续,安排好住房后,拨通了饭店保卫部的电话。
    保卫部的同志,迅速将李永奇留在登记卡簿上的身份资料、和那份北票市检察机关留在饭店的通缉令进行了仔细的对比,结论是这位顾客很可能就是那个被通缉的逃犯李永奇。
    最大的可疑点就是此人使用的身份证姓名、号码和通缉令上的一样。
    其实,李永奇早已用钱为自己买了一个假的身份证,以做蒙混过关之用。在兰州没用假的,而使用的是真的身份证,他大概以为风头已过,在这远离北票的西北之地的兰州,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了。故大胆地使用其真实的身份证,结果是一头栽在了兰州警方的脚下。
    接到报告的兰州市公安局城关分局东岗西路派出所,即派出民警李新海、康春生、鲁锦萍前往兰州饭店调查。
    此时是11月12日上午9 时左右,东岗西路派出民警李新海等3 位民警和保卫部同志,在分析所掌握到的情况后,决定采取措施,进行抓捕。
    通缉对象李永奇,携巨款出逃,一定有鱼死网破的准备。加之东北暴力犯罪凶猛,枪支炸药都有可能私藏,这些家伙都是极其危险的犯罪分子,不能不预先考虑,细加筹划。
    这在兰州是有先例的,2000年的4 月份,一伙东北黑龙江籍的抢劫、杀人、盗车、持枪杀害民警的疯狂犯罪分子,四处惊逃后,就有两名主犯是在东岗西路派出所不远处的一个招待所里被兰州民警抓获的。被抓之时,两支从不离身的手枪,压满了子弹,并上膛待发。
    稍有不慎,就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后果发生。
    细细商议之后,对住在5 楼的那一男一女的抓捕,做了仔细的分工。
    在服务小姐叫开门后,女民警鲁锦萍攻击的目标是那个染成黄发的女人,李新海、康春生和两个保安在李永奇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控制其手脚,使之不能动弹,抓不到枪或拉不响爆破装置,而被迅速制服。
    方案一定,立即开展行动,5 楼的一间客房的门被敲响。
    “谁?”好长一段时间后,才从房子里传出含含糊糊的声音,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
    “是服务员,来送开水的。”一阵门锁的响动之后,门开了,李新海等人是一拥而人,惊得那个黄毛女人直叫:“我啥也没干。”女民警鲁锦萍一把把她扑翻在地,喝令:“警察,别动。”那黄毛女人一听是民警立时像触电一般,趴在那里不能动弹,只有发抖的份了。
    李新海等人在眨眼间的功夫便将李永奇结结实实地控制在床上,反应过来的李永奇吓得尖声怪叫。怎么拼命地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了。
    在对被控制在床上的李永奇进行搜查时,除了葡萄干。杏脯之类的新疆特产外,最扎眼的就是隐藏在一密码箱中的一把存折了,粗粗算来,就有100 多万。
    在此罪证面前,李永奇只得哀叹:我认栽了,兰州是我李永奇的死地。要是听了阿春的话,直接回西宁,也就不至如此。命该绝了……黄发女郎是谁呢?
    协查通告上并没有黄发女郎。那么,这位黄发女郎是谁呢?
    李永奇说对公安干警介绍说,这位女孩叫阿春。她对我的真实身份情况一无所知,我的事不关她,给她花的钱、买的首饰,都是我自愿的。
    李永奇还交代了自己的逃亡历程。
    李永奇身背巨款、潜入首都北京之后,很快就体验到了一个逃亡人、一个被通缉重犯的滋味,恐惧与恶梦相伴,报复成功的快感与携款顺利出逃的得意,很快在北京的两天里烟消云散。
    他意识到北京非久留之地,得赶快换上一个地方。
    打开那本早就准备好的全国地图,李永奇睁着一双恐慌的眼睛,满中国的挑选寻找,希翼能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藏身之处。从东找到西,从南找到北,细细寻来,也没确定下一个明确之处。只是觉得应是离辽宁、离北京越远越好,越远越安全。
    向西应是一条理想的坦途。那就先去内蒙古,到那里探探风向再说。于是李永奇背着那两大包的巨款,立即乘火车去了呼和浩特。
    呼和浩特是座新兴的草原城市,李永奇在这里转了一圈之后,发现这座草原上最大都市的警方防控能力不敢小觑。
    他想,如果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这拼了性命搞下的钱款,就落人警方之手,那就太冤枉了。他又往西面赶去,到了全国有名的钢铁名城包头。在离开呼和浩特之时,他没忘记把将近50万元的钱款,存人这座城市的几个不同的银行,来了个人赃分离,他很是得意他的这个举动,这样既可以减轻负担轻装行动,又可以确保人身钱财的安全。
    包头是座重工业城市,流动人口较多,这个地方比较适合李永奇这个亡命之人。
    他把落脚点选在了包头的一个小县城里。他第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把那笔巨款中的60多万元分别存入不同的银行,以免因存钱的数额太大,引来怀疑,招致不测。
    在包头那间租下的套房中,李永奇除了必要的外出,基本上都是足不出户。一双眼睛紧盯着天花板的李永奇,在一遍又一遍的反思之后,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欠佳,照他原来的想法得手之后,拥有这一笔巨款,他可以躲在一个繁华之处,好好地享受一番,尽情地潇洒人生。没有想到事到如今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不仅没有过上他企望的那种神仙般快乐的日子,连原来常人过的普通日子也失去了。
    远离亲情,断绝友情,置身闹市,形同团于孤岛,不得不过上一种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这对于生性好动、交友寻乐的李永奇来说,确是一种难言的痛苦和折磨。
    如此这般地生活了两个月之后,再无法忍受这种生活的李永奇,决定出逃,继续向西。
    火车穿越苍茫的内蒙古高原,过河套平原,他来到黄河之滨兰州。
    李永奇在兰州下车,溜达了一圈之后,没找到他急需的那种安全感,便爬上一辆去西宁的火车,他要继续向西,寻找他迫切想得到的安全。
    西宁,是西部大开发的重点区域之一,李永奇在这看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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