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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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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卫们拖拽着前行中,她一直在想。
是什么意思呢?
他是什么意思呢?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想,去想那个男人这样做的目的。
是想救她吗?用银针刺向她胸口的方式来救她?是吗?
想想都觉得自己思维的可笑。
那是?将她当做了蔚卿?
可就算是蔚卿,他如此出现对蔚卿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她一个一个理由地找着,然后又一个一个地否定着
到最后,一切被掏空,脑子里除了‘杀人灭口’这样的形容,似乎再也找不出其他的第二个。
杀人灭口?
她微微苦笑。
这时,前方骤然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她抬眸望去。
一堆人从龙吟宫里出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抹明黄,急急奔出,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蔚景竟然从他向来从容淡定的步子里看到了一丝凌乱。
想想也是,是该凌乱。
无论是她没死,还是蔚卿没死,他都后怕的吧?
两个他想害死,却没死的人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想象他的凌乱程度。
不知想起了什么,急急奔走的身影又忽然顿住,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门口看着她。
蔚景还在一半的青石台阶处,微微扬起脸,她不避不躲地迎上他的视线。
曾经想过无数次两人再次正面相逢会是什么样的情境,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今夜这样。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震惊,看到了慌乱,还看到了很多很复杂,她也看不懂的表情。
此时的她像鬼,她知道。
可是,她还是微微挺直了背脊,虽然,从她的这个位子看站在门口的他,必须以一个仰望的姿势。
在男人的身后,她看到了
tang鹜颜和铃铛,两个女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她知道她们在错愕什么?
已然不重要。
身后传来众人跪地的声音,她身边的两个禁卫亦是,在跪下的同时,手臂用了力度,似是想要带着她一起跪下去。
她没动,僵硬着身子没动。
许是见她是皇后,也不敢太过放肆,两人就松开了她,各自跪了下去。
于是,空旷的龙吟宫前面,以及长长的青石阶上,所有人都跪着,只有她一人,静然站在那里。
没有一个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就好像偌大的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人。
一阵夜风拂过,带起她满头的长发,盘旋飞舞,发丝不断拍打在脸上,细细密密的疼。
不过,再疼,也没有胸口的痛来得强烈。
外面疼,里面也疼。
良久的静谧之后,男人终于开了口。
“你知道朕找你找得多辛苦吗?既然还活着,为何一直不露面,不来见朕?”
男人的声音低沉,不大,一出口就被夜风吹散,可是,她却听得真切。
找她找得多辛苦?
轻轻弯了唇角,她依旧没有挪开视线,虽然,她不确定这句话是将她当成了蔚卿,还是已经知道是她蔚景,毕竟这话有歧义,可以一语双关,说她们两人谁都行,但是,她还是对他的话表示理解。
的确,他找她找得的确辛苦,各种设局,各种算计,甚至经常连国事都不顾,不是吗?
她没有吭声,依旧只是淡笑看着男人。
男人俊眉微拢,忽然一撩袍角,拾阶而下,衣发翻飞间,疾步朝她而来。
“蔚景。”他唤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台阶颠簸的缘故,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
天地一片静止,只有一抹明黄流动,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拾阶而下的帝王。
第一次,他们第一次听那个帝王叫‘蔚景’这个名字,记得平素,他都是称其皇后。
是太过激动了吧?
也是,换谁都会激动,今日还刚刚给这个女人做过头七呢,她却大难不死,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怎样的惊喜?
赵贤跟叶炫互看了一眼,微微抿了唇,同时,铃铛跟鹜颜也是快速对视一眼,皆轻拧了眉心。
男人一直拾阶而下,蔚景却本能地后退了一个台阶。
袍子太长,她差点摔跤,不过,终是稳住。
见她如此,男人在离她还有几个台阶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长长的青石阶上,一男一女一上一下迎风而立。
“你的脸怎么了?”他问。
她依旧沉默不语。
她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血吗?她抹在脸上的血是吗?
不要这种假惺惺!
远嫁云漠那日,是谁用药粉将她的脸变得红肿痒痛,比现在还惨不忍睹的?
又是谁亲手将她推落悬崖?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烈,越来越密集,作为医者,她很清楚,那代表什么。
普通银针只有刺中穴位才能引出巨大反应,刺在一般的位子,伤害并不大,当然,如果银针上有毒,那就另当别论,譬如,她现在。
很明显,她胸口的这枚银针就是有毒的。
见她不吭声,锦弦眸色深邃,薄唇微微抿着,不知心中意味。
似乎到这时,才想起那些跪拜行礼的众人,扬了扬衣袖,示意大家退下。
众人起身站起。
末了,他又朝身后抬了抬手,并未回头。
龙吟宫门口站的几人互相看了看,躬身行礼。
就在众人礼毕,准备各自退下之时,蔚景忽然伸手
探向自己的袍袖,掏了掏,不知掏出什么东西,兀自摊开掌心看了一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进嘴里。
锦弦一震,虽不知是什么,却没来由地眉心一跳,下一瞬,衣袖骤扬,将她的手臂挥开。
蔚景手背一痛,掌心的东西脱手而出,锦弦又飞身伸臂一捞,将那飞在空中的东西稳稳接在手心。
摊开一看,两粒黑褐色的药丸静陈。
锦弦瞳孔一敛。
这药丸,他并不陌生。
因为他几日前刚给一个人服过。
忘忧!
这个女人竟然自己服用忘忧!
五指一收,将药丸攥住,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几步之遥的女人,女人颈脖咽喉处明显一动。
吞咽的动作。
他脸色一变,上前,一把将她的手臂抓住,厉声道:“吐出来,快将忘忧吐出来!”
忘忧?!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震。
此药在江湖上极富盛名,所以,他们也都有所耳闻。
听说食下此药者会变聋变哑、失去记忆。
这个女人贵为皇后,且刚刚大难不死,不是应该欢呼雀跃吗?为何突然自己吃这种药?
疑惑的众人本欲离开,见状,又都纷纷停了下来。
铃铛瞥了一眼鹜颜,鹜颜低低敛了长睫,面沉如水。
而此时的帝王显然已无心思在意有没有人在,就大手擒着女子的手腕,皱眉沉声,重复着自己的命令:“朕让你吐出来,你没听到吗?”
众人一惊,有些被帝王的样子吓住。
那黑沉的脸色,那微微染着血色的眸眼,以及那微嘶的嗓音,无一不在说明,这个男人已经盛怒。
只是,当事人自己似乎并不为所惧。
缓缓垂眸,蔚景看向那落在自己腕上的大手,大手骨节分明、青筋暴出,那抓握的力度几乎要将她的手骨捏碎,她咧嘴轻轻笑开。
嘴里没有了怎么吐出?
已经吞到了腹中怎么吐出?
男人眸色越发沉怒,直接大手一拉将她裹入怀中,环臂将她钳制固定住,另一手修长的手指更是粗暴地塞入她的口中,抠向她的舌根。
众人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帝王要做什么。
是要让她呕吐是吗?
蔚景被动地张着嘴,男人的手指在她的口中肆意搅动,这个姿势,这个姿势让她感觉到了屈辱。
强自忍住腹中的翻涌,她闭眼,重重咬下。
众人大骇。
男人闷哼一声,将手指自她的口中抽出。
齿根酸痛,蔚景睁开眼睛,喘息地看着男人已皮肉外翻、往外淌着血的手指,再次不知所谓地轻轻笑。
赵贤跟叶炫眉心一拧,快步上前:“皇上”
男人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扬手止了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两人便只得噤了声立在旁边。
因为锦弦环臂禁锢的动作,蔚景整个人就靠在他的身上,其实,也幸亏他的禁锢,因为此时的她已然站不住了。
胸口几乎疼痛到了麻木,再下去会怎样,她清楚得很。
就在锦弦裹了她,准备直接带她先回殿内的时候,她又蓦地手心一动,下一瞬,扬手而起。
锦弦还以为她有什么暗器,眸光一敛,本能地手臂一松。
已然丧失站立能力的她,陡然失了支撑,骤不及防,就直直跌倒在台阶上。
而随着她重重滚下两个台阶,她扬起的手也重重落下,而落下的位子赫然是——她自己的胸口。
众人脸色一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锦弦更是,惊惧上前。
蔚景缓缓拿开手,手臂垂落一侧,虚弱地躺在那里,躺在冰凉冷硬的石阶上,也不打算动。
其实,就算打算动,
她也动不了了。
锦弦蹲下身,正欲将她扶起,这才发现她胸口深深刺入的银针。
一小截针尾露在外面,细看,能看出泛着的点点幽光。
而且针尾的四周,还有一圈殷红渗出,哦,不,不是殷红,血液有些发黑。
显然,银针有毒。
锦弦脸色一变,抬头对着赵贤和叶炫嘶吼道:“太医,快去宣太医!”
一边说,一边弯腰将蔚景从石阶上抱起,疾步拾阶而上。
赵贤跟叶炫一震。
“我去!”话音刚落,众人只见人影一晃,再看,叶炫已经走了很远。
蔚景躺在锦弦的怀里,虚弱地阖了阖眼睛,又睁开,意识已经开始慢慢淡薄。
头顶夜空高远、依旧星光璀璨。
蔚景缓缓转动着眸子,看向四周的流檐飞角、重重宫阙,幽幽夜色下、殿顶巍峨、影影绰绰。
她知道,有一个人肯定在。
他肯定在某一个地方,她看不到他,他却看着她。
凌澜,你看到了吗?
如果我的存在,是对锦弦的最大威胁;而如果我被锦弦所俘,又是对你最大的威胁;如果你们都想将我除去,那么,我现在这样,你们可还满意?
忘忧忘忧,忘掉世上所有烦忧。
一个忘了这爱,忘了这恨,忘了所有伤痛,忘了红尘情怨,忘了和你们之间一切纠复的我,你们会放过吗?
锦弦抱着她走得极快,视线里的斑驳星空被雕梁画栋取代,外殿、中殿、内殿,当锦弦将她放在内殿的矮榻上时,她终是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文文正在慢慢转折中,事情的发展应该会是意料之外的样子,另,今天只能五千字了,家人生病,素子还得出去,来不及补鸟,素子会记着滴,孩纸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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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她几时变成这样的女人?
这一夜,注定无眠。
就算是深夜,皇宫依旧沸腾了,皇后没死的消息如同光的速度在宫里飞传。
不仅没死,而且还莫名其妙地食下‘忘忧’,莫名其妙地用涂有毒药的银针刺向自己的胸口,如今正在龙吟宫抢救。
内殿,锦弦负手站在床榻边上,凤眸深深,一瞬不瞬地凝着床榻上已然昏迷的女子郭。
“啪”的一声细响,太医院院正将自女子胸口取出的银针置放在大宫女绿屏手端的托盘里。
银针已经染黑,显然毒性极烈。
末了,他又隔着轻纱细细探向女子的脉搏。
“怎么样?”
见院正探了又探,一脸凝重的模样,锦弦皱眉开口,目光又再次转到床榻之上。
院正犹豫了片刻,起身,对着锦弦一撩袍角跪下:“皇上,请恕臣无能”
锦弦闻言神色一凛,猛然看向他,院正一惊,吓得话就顿在了那里,直到对方抿了抿唇,似是压抑了情绪,淡声道:“把话说完。”
“娘娘身中奇毒,此毒微臣也从未见过。”
锦弦身子微微一晃,其实,在抱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她既然有此决绝一举,又岂会是一般普通易解的毒药?
可饶是再有心里准备,现在听太医院医术最高的院正亲口讲出,他还是心头重重一撞。
“而且”院正偷偷抬眼睨了一下帝王神色,头皮一硬道:“而且,银针刺入太深”
“那些朕不要听!”院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锦弦厉声打断:“朕只知道,她的毒,你必须解掉!”
院正大骇。
必须?
连什么毒他都不知道,又如何必须?
冷汗透衫,他埋着头跪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偌大的内殿,除了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加上赵贤叶炫宫女太监,少说也有十几人,一瞬间全都声息全无。
良久的静谧以后,锦弦再次出了声:“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醒过来?”
“微臣可以用针灸让娘娘醒来,只是,娘娘身上的毒”
“那就立刻让她醒过来!”
院正一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自药箱里面取出银针针袋,准备施针。
*
相府门口
鹜颜从马车上下来,拾阶而上,门口的两个守卫连忙跟她行礼。
她径直入了门,忽然想起什么,又顿住,回头,欲开口问话,似又有所顾忌。
守卫见状,主动上前:“夫人有何吩咐?”
“爷回来了吗?”
因不确定那个男人是以夜逐寒的身份回来,还是以夜逐曦的身份回来,所以,她用了一个比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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