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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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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听村民说的,其实村民也没有见到当时的情景,只是有人看到有个长相极俊美的男人抱着殷大夫的尸体离开。
锦弦眸光微微一敛:“死了?”
“是!”叶炫颔首。
“那就去将他的尸体带进宫来。”锦弦垂目,大手再次拿过一本奏折。
叶炫却是听得浑身一颤。
将尸体带进宫来?
且不说,尸体已经被人抱走,据村民描述,他猜测应该是凌澜抱去埋葬,葬在哪里没人知道,就单说,这么热的天,尸体根本不能存放多长时间,而且,人都已经死了,将个尸体带进宫来又有何用?
皱眉,正欲将诸多不适宜回于帝王,却又忽然听得帝王继续斩钉截铁沉声道:“就算已经入土,也要给朕挖出来!”
*
屋里很静,透窗而入的夕阳余晖也渐渐消失在桌角,光线彻底暗了下来。
弄儿推门而入,悄然走到桌案边,将灯盏捻亮,这才发现一直坐在黑暗中的那人。
是夜逐寒。
确切地说,是鹜颜。
穿着一身墨色衣袍,一动不动,斜倚在软椅上,轻轻阖着眸子,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过去。
床榻上的男人依旧在昏迷。
两日两夜过去,男人没有醒,鹜颜就一直陪在边上,除了上朝。
弄儿心中一痛,取了衣挂上的一件披风,走过去,轻轻盖在鹜颜的身上,鹜颜缓缓睁开眼,看着她,弄儿一怔,正欲解释,鹜颜已坐直身子,问:“现在什么时辰?”
“辰时。”
“二爷的药煎好了吗?”
“好了。”
“去端过来!”
**
要不是床头的灯盏也被掌亮,要不是鹜颜坐到床榻边,准备喂药,她都没发现男人已经醒了。
几时醒的,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睁着眼睛。
鹜颜心中一喜,可见其只是睁着眸子一动不动,定定望着上方的帐顶,她又怔了怔,循着他的视线望上去,除了白白的帐顶,什么都没有。
鹜颜蹙眉:“你醒了?”
男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缓缓转眸,朝她看过来。
鹜颜被他眼中蜘蛛网一般密布的血丝吓了一跳。
眸色一痛,鹜颜垂目,手捻瓷勺搅了搅碗中黑褐色的药汁,“先喝药吧。”
当她舀起一勺递过去的时候,男人早已转回头去,只凝视着帐顶上面。
她拿瓷勺碰了碰男人干涸起皮,毫无一丝血色的唇,示意男人张嘴,男人没有动。
她顿了顿,眉头一皱,直接对着他的唇倒了进去。
因为男人没有承接,黑浓的汤汁顺着男人的唇角溢出来,晕染在男人白色衣袍的领子上,一大片暗污。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浑然不觉一般。
鹜颜也不管不顾,继续舀起第二勺喂了过去。
没所谓,这两日两夜,她都是这样喂的。
他一直昏迷不醒,一直没有知觉,喂进去的药汁一大半都流了出来。
她也这样喂过来了。
既然,他麻木不仁,她就当他还未醒。
加大剂量,总有喂进去的。
一勺接一勺,一勺接一勺。
唇角流下的药汁将领子濡湿了一大片。
男人始终没有反应。
当最后一勺喂完,当瓷碗里一滴不剩,鹜颜骤然起身,将手中瓷碗掷砸在地上。
随着“砰”的一声脆响,瓷碗四分五裂,瓷屑乱溅。
饶是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让床榻上的男人眼波有一丝漾动。
鹜颜转身走到房内的梳妆台前,抽开抽屉,取了一方铜镜,又“嘭”的一声将抽屉推关上,动作大得惊人。
返身走回到床边,将铜镜举到男人的面上方。
“你看看,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还认识自己吗?”鹜颜嘶声低吼。
男人依旧没有反应,唯一不同的是,原本是定定地望着帐顶,现在是定定地望着铜镜。
鹜颜重重闭眼,强自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睁眸正欲再开口,却蓦地发现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光微微一动,紧接着,沙哑破碎的声音低低响起。
“曾经我也这样待过她”
声音又低又哑,鹜颜仔细辨了辨,才勉强听出他说什么。
她自是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
他这次几乎死掉也是因为‘她’吧?
现在捡回一条命,却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是因为‘她’吧?
虽然,她不知道后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跟‘她’有关。
一定。
这世上能让这个男人这样的,只有那个女人一人。
而且,康叔也说过,看到了影君傲不是吗?
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怎会出现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
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凌澜,你知道你跟蔚景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很清楚,二十年来,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现在这般模样,从未,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了他的灰败,那种绝望的灰败。
男人依旧没有理她。
她眸光一敛,将手中的铜镜抛在被褥上
,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他大力拉坐起身,她弯腰凑到他面前,逼视着他,沉沉望进他的眼。
“我告诉你为何?就是因为你见不得光的身份,就是因为你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就是因为你必须受制于他人!”
“难道你没发现吗,所有的伤害都是他们那些人给的,你根本防不胜防!如果你不受制于人,如果蔚景不受制于人,你们又何尝会走到今天?”
“所以,凌澜,振作起来,将自己变得强大,将受制于人变成让人受制于你,这样,你才能保护蔚景,她才不会被他们伤害,你们。。。。。。才可能有未来。。。。。。”
鹜颜一口气说完,一瞬不瞬望着男人的眼。
男人同样看着她,许久,许久之后,骤然眉心一皱,干涸的唇瓣动了动,沙哑低语了一句。
鹜颜一怔,再次仔细辨了好久,才听出那句话似乎是。
“三姐,好痛”
。。。。。。。。。。。。。。。。。。。。。。。。。
孩纸们莫急哈,正在事件扫尾的过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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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
影君傲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不知时日。
屋子里静悄悄的,意识迷迷糊糊,他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直到熟悉的一景一物入眼,他才反应过来,是在啸影山庄自己的厢房里。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而入,照得地上一片明亮,在那一片耀眼光亮中,有细尘飞舞。
他微微眯着眸子,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钻入脑海,蓦地,他瞳孔一敛仿。
甜海呢?
顾不上伤痛,他艰难起身,跻了软靴,连拔都未拔上,就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刚拉开门,就与正推门而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砰”的一声脆响,是对方手中瓷碗未拿稳,跌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而影君傲本身虚弱,更是被撞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重重跌坐在地上。
来人一惊,连忙跨过地上的碎屑,过来扶他。
“庄主,你醒了?”是管家晴雨,激动颤抖的声音难掩满心满眼的欣喜,“伤得那么重,做什么起来?”
“甜海呢?”影君傲哪有心思理会这些。
“她”
晴雨面色微微一僵,有些为难。
“她怎么了?快说!”
“庄主昏迷这两日,她一直守在庄主身边,不眠不休,眼睛都没合一下,早上的时候,大概是支撑不下去了,也晕了过去。”
晴雨的话未说完,只见眼前白衣一晃,一抹夹杂着药香的清风拂面而过,影君傲夺门而去。
速度快得惊人。
晴雨错愕。
她记得很清楚,那夜,廖神医说,他尽力,能不能醒来就看这个男人的造化了。
可看刚刚那个样子,哪里是昏迷了两天两夜,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人?
*
“殷伯伯,殷伯伯”
挣扎着醒来,蓦地坐起,身上黏糊糊的,一身的冷汗。
“姑娘醒了?”女子清润的声音响起。
蔚景茫茫然循声望去,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血淋淋的场面。
“这是哪里?”她抬手抹了一把汗,哑声开口。
“啸影山庄,姑娘早上晕倒了,廖神医说,姑娘是心力交瘁、体力不支所致。奴婢去将熬好的补汤端过来!”
女子说完,便退了出去。
啸影山庄?
蔚景皱眉,略一回想,蓦地想起什么,就快速地掀开薄被下了床。
或许是体力还未恢复,又起得太猛,脚刚一着地,双腿就猛地一软,她想要伸手扶住床头都来不及,整个人就直直朝地上倒去。
“甜海,小心!”
随着一声男人的惊呼,一道白色身影如雪般飞身而来。
没有等到预期的疼痛,腰身却是一暖,浓浓的药香入鼻,男人已经将她的身子裹在怀。
眸底映入男人苍白的容颜,蔚景惊喜道:“影君傲,你醒”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啊”的惊叫声替代。
手臂一痛,她跟影君傲两人同时跌倒在地上。
由于跌倒之前,是影君傲抱着她,所以这样摔倒在地,她就几乎等于睡在他的怀里,他的唇甚至轻擦着她的额头。
“对不起,还是没接住你。”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面门上,轻撩。
蔚景心口一颤,微微后仰了身子,看向他,这样的动作,就于无形中稍稍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影君傲。”
蔚景本想责备他两句,伤得那么重,做什么还要想着上前接她,可一开口,哽在喉咙里的湿气就涌到了眼眶。
那夜,廖神医那样说他,她好怕他醒不过来。
见她眼睛红了,影君傲一急:“是不是摔疼了?”
tang
皱眉,作势就要起来。
“没有,”蔚景摇头,红着眼眶笑道:“你的手臂垫在下面,我又怎么会摔疼?”
看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影君傲心中一动,“怎么办?我起不来了。”
蔚景怔了怔,自己试着爬起,却也因为浑身绵软无力,试了两次都失败。
“别浪费体力了,我们就躺着,等有人发现,自会来扶我们,反正大夏天的,地上还有蒲团,又不用担心着凉。”
男人闲适的声音传来。
蔚景抬眸望过去,就看到男人苍白的脸上笑意醺然,晶亮如星的眸子里却蕴着一抹促狭若隐若现。
“好吧,”蔚景有种英雄气短的无奈,侧了侧身,平躺在地上。
而男人的手臂一直未从她的身下抽出去。
于是,就算是平躺,依旧是躺在他的怀里一样。
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有些许尴尬,可蔚景又不好说让他拿开,怕让他难堪。
所以,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望着屋顶上方的雕梁画栋。
“听说,你守了我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影君傲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忽然开口。
蔚景怔了怔,没有吭声。
“庄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你做什么要那么傻?”
傻?
蔚景弯了弯唇,侧首看向他。
“再傻也没有你傻!”
他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她怎么能不守着他醒来?
四目相对,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眸中一抹光亮莹莹。
“甜海”他轻轻唤她,“如果,如果我死了”
蔚景瞳孔一敛,耳膜被那个‘死’字刺痛,几乎想都未想,就快速地伸出手指按住男人毫无血色的唇瓣,将他未完的话阻挡。
殷伯伯已经死了,她怎么能再让他死?
他不能死。
没有如果。
不能有如果。
见她如此急迫又恐慌的模样,影君傲心中一疼,伸手将她按在他唇边的小手拿了下来,裹在手心,默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想将那个问题问完。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再也醒不过来,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蔚景怔怔看着他,只觉得这句话似曾耳熟。
她想,努力地想,才终于想起,似乎曾经有一个男人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是这一句吗?她已经记不大清了。
似乎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得就像是上辈子经历的事。
缓缓敛回目光,她定定望进影君傲的眼。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
她听到自己笃定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她从来不是一个轻言生死的人。
她想活着,再苦再难,她都想坚强地活着,就算那夜被推下悬崖,就算那日破庙遇险,就算那次被神女湖淹溺,她都没想到过放弃。
可是,如果她的活着,需要靠身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用性命来换取,那么,她宁愿不要。
影君傲似乎没想到她的答案是这样,有些许震惊,凤眸深深,一瞬不瞬地凝了她好一会儿之后,长臂忽然一揽,将她裹入怀中。
“甜海”
沙哑的声音轻颤。
颤抖的还有一颗心。
他何尝不知道,她是因为感激,她是因为内疚,她是因为自责,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他虚荣了,男人的虚荣心第一次急速地膨胀。
他虚荣地不去想这些因由,他虚荣地觉得很受用。
曾经她说,只要他带,她便敢随。
今日她说,如果他
死,她也不活。
够了。
已然足够。
“甜海。。。。。。”低头轻轻吻上她头顶的发丝,影君傲正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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