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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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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边上站着婢女秋蝉,手中提着一个鸟笼,并未见锦溪。
看来是坐在马车里等着人去请。
鹜颜看看凌澜,凌澜举步拾阶而下的瞬间,偷偷的、快速地握了一下蔚景的手。
感觉到那一抹力道,大得惊人,蔚景一怔,还没有做出回应,凌澜就已经顺着门口的青石台阶,快步而下,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我们也一起。”鹜颜转眸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嗯,”蔚景点头。
她懂。
凌澜的意思,鹜颜的意思,她都懂。
此时,鹜颜是夜逐寒,是她的夫,他们两人一起,缓缓拾阶而下。
那厢,凌澜已经行至马车旁边,伸手撩开帘子。
“锦溪,你回来了。”
听到凌澜低醇,略显激动的嗓音,蔚景禁不住抬眸望过去,就看到男人笑容和煦的容颜。
“嗯,我回来了。”
娇媚软糯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许是因为见他用的不是公主,而是锦溪,所以,对方也没用本宫,而是我。
随之,一只白玉般的小手伸出帘外。
凌澜伸手,将其握住,一裹,在女子弯腰走出车门的同时,直接伸臂将她抱了下来。
蔚景连忙垂下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好奇怪,以前也见过他这样对锦溪,甚至更甚,而且,那时,还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也没有这般不舒服。
如今,她明明知道是做戏,明明知道他喊她锦溪,不是公主,他抱她下来,都是做戏,可为何心里面却还如此难受?
“公主怎么不先派人通知一下,我们也好安排去接公主。”
身边的鹜颜,浅笑出了声。
“哎,”锦溪长长一叹,凌澜已将她放下,她却顺势抓着凌澜的手臂未放,嫣然笑着:“我这还不是想给二爷跟大哥”
锦溪顿了顿,略带不屑地瞟了一眼蔚景,才接着道:“以及大嫂一个惊喜嘛。”
“的确很惊喜。”鹜颜笑容不减,见凌澜想要将手臂抽出,一个冷冷的眼色快速度了过去。
tang
凌澜眉心微微一皱,只得反手握了锦溪的腕,“进屋再说吧!”
“好!”锦溪笑得柔媚。
两人牵手拾阶而上,从蔚景身边经过的瞬间,蔚景略略别过眼。
两人直接回了房。
鹜颜去了书房。
蔚景回了自己的房。
回房后,蔚景便吩咐弄儿准备热水沐浴。
明明已经到了夏末,不知为何,天气还是热得出奇。
本以为洗个澡,人会舒服不少,可谁知道沐浴完了,她也没感觉到清凉,心中反而燥热更甚,她索性将窗户都打开,坐在飘窗的窗台上吹夜风。
*
“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太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锦溪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哗啦啦的水声自屏风后面传出来。
凌澜坐在房中的桌案边,大手执着一个茶盏把玩,眉目低垂,看着茶盏内琥珀色的水面,一漾一漾,不知在想什么。
许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反应,里面的水声停了停。
“二爷还在吗?”
凌澜一怔,徐徐抬眸,应了一声:“在。”
“我马上好了。”里面水声继续。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传来锦溪的声音:“二爷。”
凌澜循声望过去,锦溪从雾气缭绕的屏风后盈盈走出。
竟只着一件单薄的兜衣和一条短短的衬裙,一大半的身子都露在外面。
见凌澜在看她,她也不急着上前,只手扶在屏风上,缓缓躬身,似是想要拔起布鞋的后跟。
可就是因为她躬下去的动作,让兜衣形同虚设,身前的旖旎风景一览无余,也让原本短得不能再短的衬裙越发往上,几乎等于没穿一样。
凌澜岂会不知其心思,唇角略略一勾,大手优雅地端起手中茶盏送到唇边,轻呷了一口,放下茶盏,也顺势收回眼。
锦溪见状,缓缓直起腰身,朝他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歪倒在他的怀里面。
男人熟悉的阳刚气息传来,锦溪直觉得一颗心都醉了,她展臂勾上男人的颈脖,宝玉般的眸子里波光流转。
“二爷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相对于她的情迷,男人似乎很淡定,一直轻勾着唇角,手指随随捻起她垂搭在肩上的一缕湿发慵懒慢绕。
“没忙什么。”他说。
“啊,没忙什么也不去太庙看我,二爷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我?”锦溪不悦地嘟嘴,身子在男人的怀里轻蹭。
“我是为了避嫌,你想,你是公主,你在受罚期间,若我前去探望,别人会怎么想?我是为了维护你以身作则的形象。”
“切~”锦溪轻嗤,心里却好似乐开了花一样,娇嗔道:“每次你都有理由,油嘴滑舌,好了,所幸现在回来了,就不跟你计较了,说,有没有想我?”
凌澜低低笑。
“你笑什么?说嘛,我要听,快说,有没有想我?”锦溪面若桃花,娇媚地摇晃着凌澜。
凌澜笑得愈发绝艳。
锦溪不肯罢休,“快说嘛~”一边撒着娇,一边仰起身子,红唇蹭上他的嘴角。
*
蔚景抱膝坐在窗台上,轻轻阖着双目,任夜风透过洞开的窗吹在脸上。
夜风很凉,带着夜露的潮湿,可饶是这样,依旧带不走她心头的燥热和潮闷。
鹜颜说,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要先稳住锦溪。
什么叫稳住?
怎样稳住?
唤她锦溪是稳住,牵她是稳住,抱她是稳住,说甜言蜜语是稳住,那么,此刻,两人回房那么久,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怎样稳住?
接吻?
还是
毕竟两人是名正
言顺的夫妻,毕竟小别胜新婚,毕竟
正浑浑噩噩地七想八想,一声轻叹来自头顶:“做什么坐在这里吹冷风,吹病了怎么办?”
蔚景一震,愕然抬头,就看到白衣胜雪的男人站在面前。
凌澜。
男人伸手,将窗门关上,便将她抱了下来。
好一会儿蔚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男人熟悉的墨竹清香夹杂着女人陌生的脂粉味钻入鼻尖,蔚景才惊觉过来,猛地一下子将他推开。
“你过来做什么?”
男人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反应那么大,连忙别过身子,沉声道:“夜已深,你出现在我的房里不合适。锦溪刚刚回来,你应该陪着她。”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片刻,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蔚景笃定答道,却还是没有回头看他。
男人垂眸弯了弯唇,“我知道了。”
接着,蔚景就听到男人脚步离开的声音,她心口一痛,猛地转过身,男人也正好回头。
四目就这样相撞。
沉默了好一会儿,男人轻笑着开口:“我以为你懂我的。”
蔚景一怔,男人又再次转过身。
“我当然懂,我只是不懂我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着他的背影,蔚景忽然恍惚出声。
男人脚步顿住。
蔚景默然转身。
她不懂她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小气,如此矫情,如此不可理喻?
不就是身上有那个女人的气味吗?
这又说明不了什么,她作何这般生气,这般难过?
“蔚景,”背上骤然一暖,温热的气息逼近,男人自身后将她抱住,“我知道你在意什么。”
蔚景眼帘颤了颤,缓缓垂眸,看向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没有吭声。
男人又将她的身子扳过去,面对着自己,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起先蔚景还能受得住,可男人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她就忍不住了。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蔚景不悦道。
“蔚景,相信我,我有分寸。”
男人声音微哑,透着坚定。
蔚景定定望进他的眼,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指戳向他的胸口:“你的身上都是她的味道,我讨厌!”
凌澜一懵一震又瞬间一喜,恍然大悟道:“哦哦哦。”
睨着他甚是愉悦的模样,蔚景更是来气了,“你哦什么哦?是不是春风得意啊?”
“哈哈”凌澜笑得更欢了。
几时见过她这个样子?
记忆中,她都是喜欢将所有的心事深藏,然后就算有意见,有委屈,也都是放在心里面,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然后就在那里一个人瞎猜瞎想,问上脸的话,也问不出几句真话,总是口是心非。
几时像现在这样明确表示自己的在意和讨厌?
凌澜黑眸晶亮,三下两下将身上的袍子脱下来,开门不知交给外面的谁,又返身折了进来,将她拥住,轻笑道:“你也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女子都跟你一样,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人家脂粉抹浓了一点,我一抱,难免就沾染在了身上。你放心,我们绝对什么都没有。真的,这样也没有,”
一边说,男人一边在她胸口捏了一把,惹得蔚景惊颤低呼,转过身刚想骂他,他又趁势在她的唇上狠亲了一口,然后道:“这样也没有。”
“你——”蔚景脸上一烫,下一瞬,却又被男人猛地推着后退几步压抵在墙上。
背脊撞上冷硬的墙面,男人滚烫的胸膛压下,蔚景忽然想起下午两人在梳妆台上情景,一张小脸顿时红了一个通透。
而男人还偏生不让她好过,低头,温热的唇瓣贴在她的耳珠上面,轻声吐息,“这样的也没有,当然,下午我们那
样的更是没有。”
蔚景身子一阵薄颤,一起颤抖的还有一颗纷乱的心。
“没有就没有,又说又动手的,言行如此轻佻,让人家怎么信你?”蔚景撇嘴,语气不善,心里却是欢喜的。
“那要不我们一起去跟当事人对质?三人面对面说清楚?”男人挑眉建议道。
“要对自己对去,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见男人越扯越没正经,蔚景也懒得理会。
“你这样跑出来,她不会起疑啊?”
鹜颜说得对,现在非常时期,一切都需谨慎。
“她,此时正快活着呢。”男人眉眼弯弯,坏坏笑。
“什么?”蔚景听不懂。
快活?
这个词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对了,我过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鹜颜应该还在书房,走,我们过去。”
见男人骤然凝重了脸色,又说很重要的事情,蔚景不免一惊,“怎么了?”
“问题有些棘手,去书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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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听说,右相休妻了?
夜色苍茫,鹜颜环抱着胳膊,缓缓走在院中的花径上。
抬头望了望天,天上星光斑驳,圆月如盘,绵长清辉流泻,将院子的一景一物照得格外清楚。
或许是身上大伤还未彻底痊愈的缘故,她第一次觉得是那样疲惫凳。
全身心的疲惫娲。
这些年,她从未觉得如此累过。
她发现,人,真的是贪心的。
如果一直苦着,似乎也就不觉得苦,可一旦尝过别的滋味,便会甘之如饴。
她就是这样。
她跟叶炫没有未来,她知道。
她们一家人以后不可能再像今夜这样在一起吃饭,她也知道。
但是,她想。
她真的想。
拾步走上游廊,她朝书房的方向而去,在经过锦溪的房间时,发现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
她垂眸默了默。
看来,今夜不能入眠的人不是她一个。
也不知道凌澜会怎么做?
她又何尝不知,曾经他还能做做戏,那是因为无所谓,因为心是空的,可如今心里面住了人,再让他做戏,还真是难为他了。
当然,更苦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此时怕也没有睡吧?
无声一叹,她继续往前走,刚走两步,身后厢房的门却倏地开了,她本能地顿住脚步回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门内闪身而出。
人影急急而出的同时,快速悄声带上房门,转身正欲离开的瞬间,才蓦地发现有人,脸色一变,本能地就提起了掌风,可很快,就发现是鹜颜。
鹜颜同时也认出了他,皱眉低呼道:“高朗?”
高朗是她跟凌澜手下那些隐卫的头目,有什么事,他们也是第一个先找他。
深更半夜从锦溪跟凌澜的房里出来,作甚?
鹜颜瞟了瞟紧闭的房门,又满眸疑惑地看着他。
高朗低着头,对着鹜颜恭敬一鞠,末了,转身就走,步伐之慌乱,差点撞上边上的廊柱,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栽倒下去,要不是鹜颜眼疾手快上前,将其扶住。
“多谢小姐。”高朗声音微哑,未曾抬眼看她,但是鹜颜却感觉到他有丝丝颤抖,正准备询问究竟,高朗却已是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鹜颜站在那里静默了片刻,也大概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
眸光一敛。
凌澜那厮,竟然
望了望紧闭的厢房房门,鹜颜无奈地摇了摇头,拾步离开,可经过窗边的时候,目光却不由地被挂在窗台上的一只精致鸟笼吸引了过去。
鸟笼里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正在啄着鸟食。
她记得,这是锦弦送给锦溪的,锦溪一直带着,去太庙也带了去,然后,这次又带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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