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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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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保持体力比什么都重要。
女子很听话,便真的不再多说,一动不动保持着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再次阖上眼眸。
第一次如此乖顺,乖顺得让他有些忐忑。
一手抱着她,他一手脱掉自己身上的袍子,将她裹住。
许久,女子似乎睡了过去。
是睡吧?
凌澜忽然觉得刚刚放下一点的心又再度拧了起来。
如果不是睡,如果只是昏迷,如果
不敢多想,他轻轻晃着她,“蔚景,别睡!”
女子果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好像方才那片刻的醒来,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呼吸骤沉,他更加大力地摇晃着她,哪怕,哪怕他知道,受了内伤的她并不适宜这样摇晃。
“蔚景,蔚景”
女子依旧毫无知觉地软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一片凋零的落叶。
他一急,欲再次将她扶坐起,给她输送内力,女子却又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震,连忙停了手中动作。
“蔚景”
女子却只是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看得他竟有些发怵。
第一次,他面对一个人的注视会发怵。
略略别过眼,他刚想说话,“噗”的一声,烛台上的烛火燃到了尽头。
庙里瞬间陷入了一团黑暗。
他一怔,本能地将手臂收了收,出口的第一声竟然是:“别怕!”
女子依旧没有响。
因为突然从光亮瞬间陷入黑暗,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他看不到女子是继续睁着眼,还是又闭上了眼,而她又偏生没有一丝声响,他心中一急,遂倾身凑到她的面前。
鼻尖轻擦,四
目相对,他一震。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视着。
一时间,呼吸可闻,女子浅淡的气息轻轻撩在他的唇上,带着一丝血腥,也带着一丝属于她的清香。
心头一颤,他连忙直起腰身。
“你感觉如何?”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可也仅仅是他打破了沉默,女子依旧不说话。
夜很黑,很静。
他也不再说话。
就只是默然抱着她,静静地坐在那里。
作为医者,他知道,光靠输入真气是远远不够的,要去弄一些调理内伤的药才行,但是,他也同样知道,受过严重内伤的人绝对不能颠簸移动。
不能留下她一人在这里,所以他只能等,等天亮。
一夜未合眼,当早上的第一道晨曦打进破庙里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向怀中人。
双目微阖,长睫轻垂,已然睡了过去。
这一次,他很确定是睡,而不是昏,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
虽然如此,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必须得去给她弄药了。
大手拢了拢裹在她身上的袍子,他想将她放躺在蒲团上,而女子却是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接,他微微一震。
昨夜至少是在夜里,如今晨曦蔼蔼,视线清明,他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略略别过眼。
他以为她会像昨夜一样,依旧只是看着他不声不响,谁知,她竟是突然出了声:“凌澜”
他一震,愕然转眸看向她。
“好饿”她气若游丝、声音薄轻。
那薄轻二字却如同重锤,字字敲上心头,黑眸中腾起光亮,他重重裹住她的手:“我去弄吃的。”
而且也要去弄药。
青天白日应该是安全的。
“你先躺在这里别动,我很快回来。”将怀中女子轻轻放在蒲团上,他起身站起。
也不知是一整夜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手脚僵硬的缘故,还是心中急切,他脚下竟是一踉,差点摔跤。
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女子,见女子已经轻轻阖上眼睛并未看他,微微垂了眼帘,他转身快步出了庙门。
一直到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到了,蔚景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双手支撑着身子,她缓缓坐起,透过窗口看望外面。
外面晨曦郎朗、朝阳初露。
男人已然离开。
扶着墙壁,她艰难地站起身,肩上男人宽大的袍子滑落在地上,她垂眸看了看,并未打算拾起。
顺着墙壁,她一步一步,缓慢地往门口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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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06】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第二更)
扶着墙壁,她艰难地站起身,肩上男人宽大的袍子滑落在地上,她垂眸看了看,并未打算拾起。
顺着墙壁,她一步一步,缓慢地往门口的方向走痖。
是的,说饿,不过是个借口,她想支走男人。
她要离开。
她不知道,他如何找到了她?当她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俊颜时,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烀。
在梦里,她跟他解释,她跟他说,红殇不是她下的,他说他知道,是锦溪,然后,他重重握了她的手,让她莫说话。
也就是手背传来的那一抹重重触感,让她恍然惊觉,不是梦,是真的。
他竟真的找到了她。
她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也不知道,找到她以后准备怎样处理,她只知道,她想离他远远的,离他们远远的。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所以,他让她莫说话,她便也不再多说一个字。
不是听话,不是乖顺,而是,真的也不想多说。
她要保存体力,她要离开。
报仇有很多种方式,没必要非要跟这个男人捆绑在一起。
如此腹黑、凉薄、心狠,让人一分一毫都看不透、深井一般的男人,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既然招惹不起,她就不招惹。
终于来到门口,一阵带着晨露的微风迎面吹过来,她打了一个寒战,低头正欲抬脚迈过门槛,眼角余光却是蓦地发现门外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
她一震,愕然抬眸。
男人一身白色中衣,长身玉立在一片晨曦薄雾里,静静地望着她这边。
因背对着朝阳,光影偏逆,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微风拂过,白袍轻曳,恍若画中人。
凌澜。
蔚景心头一跳,顿时停了脚下迈出的步子。
他不是去给她弄吃的去了吗?
明明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了,不是吗?明明她透过窗口看向外面时,不见一个人影,怎么现在又
未等她多想,男人已经沉声开了口:“将我骗开,准备去哪里?”
蔚景一怔,本想扯个谎说,出来晒晒太阳,可是忽然心念一动,凭什么她要掩饰,凭什么她要在意他怎么想?
这般想着,到了嘴边的话就被咽了下去,她没有理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抬脚迈过门槛,朝男人所站的相反的方向走。
身后没有动静,她加快了脚下步子,只是重伤在身、四肢绵软无力,再加快也不过是步伐蹒跚、跌跌撞撞而已。
没有回头,她却依旧能感觉到男人的眸光如刀、寒芒在背。
忽然,一阵簌簌声掠过头顶,男人翩然落在她的面前。
迈出的步子没来得及收回,她差点撞上男人的胸膛。
她一惊,连忙滞住脚下。
两人就这样静距离对峙。
彼此的眸子胶在一起,他的深瞳里都是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绪。
看不懂,她便不再看,略略将眼撇开,她越过他的身边继续往前走。
衣袂轻擦的瞬间,腕上一重,男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蔚景”
男人声音黯哑,微微蕴着一抹紧绷,“去哪里?”
蔚景没有吭声,缓缓垂眸,看向男人落在她腕上的手。
五指净长,非常漂亮。
她抬起另一手,轻轻将他漂亮的手指掰开,继续往前走。
可是下一瞬,又再次被他握住。
“身上的伤未好,不可以乱动!”
男人声音转冷,皱眉看着她,五指间的力道就变得有些没轻没重起来。
睨着他微微不耐的样子,蔚景心中不禁也有些恼了。
伤未好?
是谁给她的伤?
而且他这是在生气吗?
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吧?
她骤然扬起手臂,冷冷地将他的手甩掉,再次往前走。
“想死你就继续折腾!”
男人沉冷的声音响在身后。
蔚景脚步一顿。
想死?
似乎每次都是这句话,似乎每次这个男人都是拿死来威胁她。
她不想死,却也不怕死。
苦涩地弯了弯唇,她转过身,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还是她看花了眼,竟是发现男人眸中忽的腾起一抹光亮。
她微微一笑:“要不,二爷再添一掌,给个痛快!”
男人一怔,眸中光亮瞬间匿去,他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漆黑如墨的深瞳里唯剩那一团玄黑,浓得抹也抹不开。
见男人不说话,只死死盯着她,蔚景又是勉力一笑,转身。
可脚还未抬起,腰身骤然一紧,眼前景物蓦地倾斜,她惊呼一声,等反应过来,才发现男人直接将她夹在了腋下往庙里走。
而因为这个动作,正好压迫到背后被熊掌击过的地方,她痛得瞳孔一敛,“凌澜,你发什么疯?”
“不许走!”
脚步不停,男人口气冷冽,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蔚景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本来压迫着就痛,再随着他的走动,那痛楚几乎让她有些承受不住,额上冷汗直冒,她差点哭了出来。
“放我下来,我痛!”
“痛?”男人轻嗤,“你也知道痛?
“快放我下来!”
“那你还走不走?”
“我说了我饿,我是去找吃的。”
“我也说过,吃的我去弄!”
“可是,你不是没去吗?”
“那是因为你跟我耍心机!”
“谁跟你耍心机?”
“谁让你要走的?”
“不走,难道留在这里?”
“你知道不知道,你伤成那样,走来走去会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走,留在这里,同样也会被你杀死!”
“我那是失手!”
男人低吼一声,陡然将她放下来。
她骤不及防,脚下一软,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又长臂一捞,将她稳住。
忽然,两人都不再说话。
一时间,天地静得有些可怕。
许久。
男人忽然自袖中取出一枚什么东西,拔开,随着“嗖”的一声有什么冲上云霄,又“啪”的一声炸开。
蔚景一怔,抬眸望去,竟是烟火。
七彩的颜色在晨曦蔼蔼中绽开,迷乱了人眼。
她不明白男人是什么意思,直到不一会儿,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翩然落在她跟男人的身后,对着男人恭敬一鞠,“爷!”蔚景才明白过来,那烟火是联络的信号。
男人没有回头看黑影,凤眸目光依旧扬落在蔚景脸上,薄唇轻动:“去弄些吃的、喝的来,还有”
黑影一怔,凌澜蓦地抬手。
“嘶”的一声,身上白色中衣的袍袖就被他撕了一块下来,他阔步走进庙中,再出来时,手中就多了一根燃剩下一截的香头。
手执香头,他快速在白色的布块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末了,香头丢掉,手中白布一收,掷向黑影:“照着这个上面写的去药堂将药抓回来,顺便买一套煎药的器具、炭粒子、瓷碗汤勺、另外,还有一床薄被。”
男人一口气说完,黑影目瞪口呆。
倒真不是他反应能力有问题,而是,这烟火明明是危险的联络信号,不是吗?
因为此信号容易暴露,所以,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危
险关头,都不会用此信号。
而这个男人用此信号将他召过来,却只是为了让他跑腿?
见黑影未动,凌澜徐徐抬起眼梢,凤眸微微一眯:“怎么?是没听清楚要我再说一遍吗?”
黑影一惊,忙不迭摇头:“不,不是!属下这就去办!”
脚尖一点,黑影飞身而起,几个轻盈的纵跃,就不见了人影。
蔚景怔怔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走,我们进去!”
男人走过来,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蔚景眉心微微一蹙,僵硬着身子没有动。
男人顿住脚步,侧首看向她,末了,又淡淡垂下眸子,微微弯了弯唇:“还要走吗?”
“凌澜,算了吧。”
她凝着他,轻声开口。
男人身形微微一震,徐徐抬眼。
“什么意思?”
“你的大计我帮不了你,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蔚景说完,清晰地看到男人的眸色瞬间转寒,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蔚景垂眸自嘲一笑:“你也看到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并没能帮到你什么,不仅如此,还似乎一直在帮倒忙,在给你惹麻烦,相信你也不需要这样蠢笨的人做盟友吧?”
“这次你不是帮了我们大忙!”
男人薄唇微微抿起,声线有些绷直。
蔚景眉心一皱,明明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她却忽然觉得刺耳非常。
你,我们!
这就是区别!
再是盟友,也是你,而不是我们!
浅淡一笑,她看着他,“这次的确帮了你们,却也仅仅是这次,如果每次相帮都要以生死为代价,我想,应该没有下次!”
男人微微一怔,黑眸深深地绞着她,半响之后,忽然开口:“你在气什么?”
这才轮到蔚景一怔,“什么?”
“你在生气!”男人沉声,口气笃定。
蔚景愣了愣,本想说没有,想了想又觉得何必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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