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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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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她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抿了抿唇,她复又抬起眼梢,朝男人看过去,没有吭声。
相府的门前就是繁华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长长的街道上,许久没有说话,隔得稍稍有些距离,男人凤眸逆光,看不清眸中情绪。
就在蔚景决定结束这样无声的对峙,再次转身离开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却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人,毕竟做了鹜颜那么久,就算想走,我以为至少会想好一个世人看起来鹜颜合理消失的理由,你就这样走了,想过相府没?”
男人的声音不大,起伏也不大,很平静,很淡,淡漠的那种淡,甚至连刚才第一句那样的清冷都没有,可是,却听得蔚景心头一撞。
没等她做出回应,男人已经转过身,朝相府门口的方向走。
头也不回。
白袍轻荡、身姿伟岸,那样气质高洁,又那样冷情决然。
蔚景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怔怔失了神。
“夫人,还出门吗?”边上,兰竹疑惑地看着她,又皱眉看向男人的背影,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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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蔚景终究又回了相府。
却也再一次见识了男人的狠。
寥寥数句,直掐人的咽喉,太狠了。
他就是吃准了他说这样的话,她会回来吧?
不威胁、不强迫,就那么随随的、不带任何感情地丢下那么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就是笃定她会回来吧?
一百二十个不想让他如愿,却也敌不过心中不想亏欠。
他救过她的命,她的确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所以,她还是回来了。
如他所讲,找个契机,一个鹜颜可以离开或者可以消失的契机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鹜颜极少找她,锦溪也没再找她的麻烦,就连凌澜,也经常是几日未见。
偶尔在府中碰到,若有旁人在场,就会跟她淡漠疏离地打声招呼,“大嫂”,若无旁人在,就会直接将她当做小透明,没看到一样。
起先,她心里很不舒服,甚至还有过上前拦住他的冲动,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反正,迟早要走的人,这样也好。
无人打扰的日子,她就一个人吃吃睡睡散散步,倒也过得自在,当然,想的最多的,还是今后的打算和怎么样离开。
生病、意外、死亡她想了很多种,然后,又一一辩证推翻。
日子也过得极快,转眼之间,一月都过去了,天气也变得有些微热起来。
身上的伤也都好全了,只是,她发现,不知是不是因为入夏的缘故,人竟然瞌睡得厉害,每日睡到自然醒,白日还要睡,总像是睡不够一般。
好在,她别的没有,时间多的是,想睡就睡,相府里也无人来打扰她,因为都很忙,忙着给当今天子最疼爱的妹妹锦溪公主准备寿辰。
散步的时候,偶尔碰到锦溪,对方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时还要丢一些跟她丈夫如何恩爱的话出来,就像生怕全天下人不知道一般。
通常,她一笑而过,偶尔,会附和两句,只有一次,她当场吐了。
锦溪当即黑了脸。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因为她那些让人恶心的话吐了,那样的自
tang制力她还是有的,而是因为当时,锦溪边上的丫头冬雨手中端着一碗红枣蹄膀,那上面飘着一层的厚油,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她一个没忍住就吐了。
看着锦溪愤然离开的模样,她禁不住有些想笑,可是笑过之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平时,她也不是一个怕油的人,而且,这种呕吐的症状早上洗漱的时候也有,而且,这几日她还嗜睡,而且
这般一想,她脸色大变。
不会吧?
连忙一手探向自己另一手腕上的脉搏,那指腹下突突的脉动如同她此刻突突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强烈地撞进耳朵里。
她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喜脉?
她怀孕了?
总共她跟那个男人就做了三回,第一回在皇宫密室里,第二回在啸影山庄,第三回在书房,按照第二回男人如此处心积虑给她避子药来看,第一回的事后,他肯定也给过她药吃了,只是她不知道,而第三回,他们两人没有做完。
她怎么可能怀孕?
接二连三发生变故,她自己上次月事是几日,她都忘了。
脉搏探了又探,她犹不相信,便一人偷偷出府去了医馆。
**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
蔚景抱膝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夜风阵阵,夹杂着淡淡夜来香的味道,轻拂在脸上。
要说这间厢房,她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这扇窗,竟有一个很大的窗台,就像是现代的那种飘窗一样。
每夜她都会上来坐一会儿。
只是,今夜。。。。。。
她的心里面乱做一团。
今日她去了医馆,大夫说,她的确是喜脉,从脉相来看,应该三十几天。
她算了算,那就是在啸影山庄那回。
如果说是第一次,他漏给了避子药还有可能,第二次,绝对不会啊,她吃了药是毫无疑问的。
她告诉大夫,她事后吃了避子药的,大夫说,不可能,胎儿很正常,没有任何药物影响。
她就奇怪了。
难道当时,凌澜给她吃的药不是避子药?
毕竟,凌澜在啸影山庄药房里拿的那几味药本就只是补血养气的,是必须加一味芸粒才成为避。孕药。
难道,他其实并未加,他只是给她喝的单纯的那几味补血养气的药?
可是,那几味药通常不是只开给男人的药方吗?
他如此擅长岐黄,难道不知道?
还是说,他其实配的别的药给她喝的,只是里面含了紫草而已?
百思不得其解。
可不管想得通想不通,现在的一个事实,就是,她怀孕了。
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还有那么艰巨的任务没有完成。
而且,来得也名不正言不顺,她是大嫂,他是小叔。
叔嫂的孩子,怎能生下来?
偷偷打掉?
可,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来到世间,就这样亲手被她给扼杀掉?
说实在的,她不忍,也舍不得。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了一下午,又想了一晚上,她最终决定,还是应该找另一个当事人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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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39】打掉!(第二更)
夜微凉,偶尔有一两声夏虫呢哝和蛙鸣传来。
蔚景拢了拢身上的中衣,顺着抄手游廊往书房的方向走,步子有些踯躅犹豫。
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僵,都很久没说话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去找他,他会不会依旧不理不睬。
而且,还是这么重磅的消息给他祜。
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其实,他的情况跟她一样,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未成,自是不适合这个时候要孩子,而且他们也不是夫妻。
这些她都知道。
可是,人就是这样奇怪。
就像上次在啸影山庄一样,她自己本也打算要吃避。子药的,可是,自己打算是一码事,别人给又是一码事。
所以,当她以为,凌澜处心积虑给她避。子药的时候,她很受伤。
这次呢?
她是希望他说留下呢,还是说打掉呢?
如果留下,她跟孩子的将来怎么办?
他们没有名分,他们也没有爱情,无爱之下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对孩子的一种不负责任吧?
可如果说打掉,如果说打掉
那就打掉。
走廊上原本风灯就不少,如今边上都挂起了一条长龙的红灯笼,听说是为了明日锦溪的寿辰所布置的。
走廊上更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毯,一直绵延看不到头。
走在红毯上,就像是踩在云絮之端,松松软软,一丝脚步声都没有。
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书房?
只能说去碰碰运气看。
远远的,可以看见书房里亮着烛火,她心中一喜,还真有人。
只是不知道是鹜颜,还是凌澜。
如果是鹜颜,怎么说?
就说,她是过来问问,明日锦溪生辰,她需要送什么礼物?
想好了应对,她加快了脚下步伐。
来到书房门口站定,她抬手,正欲敲门,就蓦地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她怎么可能会有喜了?”
男人的声音明显透着难以置信,虽刻意有些压低,但是,门口的蔚景还是十分清晰地听到。
是凌澜。
她抬起的手就僵硬在了半空中。
有喜?!
是说她吗?
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没有敲门,也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偷听。
“我怎么知道?这个要问你啊!”
鹜颜的声音有些不悦。
“她不可能怀孕!绝对不可能!”凌澜的声音低沉笃定。
“不管可能不可能,现在人家就是怀上了,你准备怎么办?”
“打掉!”
轻飘飘二字干干脆脆落下,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蔚景的心坎上。
蔚景脚下一软,差点摔跤,所幸脚下都是软毯,并未弄出什么声响。
“这事儿要处理好,不能明着来。”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的。”
男人的声音清冷决然,毫不拖泥带水,也不带一丝感情。
蔚景站在门外,脸色白了又白,听到里面似乎有脚步声响起,往门口的方向走,她才猛地一惊,回过神来。
落荒而逃。
*
五月二十九,溪公主寿辰。
相府张灯结彩、大摆筵席、隆重庆祝。
宾客一波一波的来,还未到巳时,就已经高朋满座、热闹非凡,文武百官尽数到场、皇家国戚一个不落,就连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也早早地亲临现场。
坐于一片喧嚣之间,身边都是相谈甚欢的身影,蔚景忽然想起
tang现代的两句歌词来。
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
最明亮时总是最迷惘,最繁华时也是最悲凉。
所有的热闹都不属于她。
她起身,避开宾客,离开大厅,兰竹紧跟其后,主仆二人来到前院的花园里。
花园里一些夏花开得正艳,她缓缓走在其间,嗅着那芬芳,兀自想着心事。
耳边一直回荡着男人的那句“打掉!”
她不明白,既然这般,为何当初不给她避子药?
他不是那种冲动做事不计较后果的人。
如此心思缜密,如此步步为营,如此走一步,会想十步的人,怎会让她事后怀上孩子,然后再打掉?
而且,昨夜他那句“她不可能怀孕,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让他那般笃定?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其实就是给她食了避子药,而且,她那时还是当着他的面喝下去的,所以,他肯定。
可是,既然吃了避子药,为何还会怀孕呢?
而且,大夫明确说,没有,胎儿没有一丝受药力的影响。
脑中再次将啸影山庄那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理了一遍,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
“兰竹,那夜,你罚跪,你是不是跟我说过,有个人打翻了药罐,然后被杖责的事?”
兰竹一怔,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此时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事儿来,茫然地点了点头:“是啊,是小红。”
蔚景瞳孔一敛,“怎么回事当时?说来听听。”
兰竹环顾了一下左右,见无人,才开口道:“那日小红负责给相爷煎药,然后在给炉子加炭火的时候,不小心将药罐打翻了,里面的药全部撒泼了出来,晴管家很生气,杖责了小红。”
果然是他的药。
“然后呢?”她急急地问,“然后那药怎么办?”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晴管家生气不生气的事。
如果药打翻了,那么她喝的药从何来?
“然后,晴管家懂医,她根据洒落在地上的药渣,知道了里面是些什么药,就命人速速重新去山庄药房配了药过来另外煎了一罐,因为相爷是庄里的客人,恐不好,所以,晴管家让大家不要声张出去,反正药重新煎了,小红也受罚了,就到此”
兰竹的话还没有说完,蔚景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果然。
果然是这样。
因为那几味补血养气的药,是有药渣的,而活血化瘀的芸粒是装在男人小瓷瓶里的药粉,粉溶于水,是没有药渣的,所以,打翻以后,晴雨根据药渣来辨,自是没有发现芸粒。
重新配置过的药就只剩下补血养气之效了。
所以,男人觉得她喝了避子药,绝对不会怀孕,而她却怀上了。
是这样吗?
想了一夜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她却忽然觉得很难过。
真的很难过。
“夫人”
兰竹被她笑的样子吓住,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一怔,敛了唇边比哭还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大厅吧。”
主仆二人刚走出花园,就碰到花园门口缓缓踱步的明黄身影。
蔚景一震。
锦弦。
怎么会碰到他了?
眉心微微一皱,刚想着要不要返回花园里再转转,男人正好堪堪回头,一个抬眼,就看到了她,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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