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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恋爱中的女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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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基扭过头去。他觉得杰拉德只是在找话说,“去睡吧,我太累了——太晚了。”他又说。
“好吧,睡觉吧。”杰拉德友好地拍了拍伯基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杰拉德听到伯基那儿有走动,便叫道,“我还是认为该给米纳特一些钱。”
“天啊!”’伯基说,“别太认真了,要结这笔账你就在自己心里把它结了吧。可是你感到良心上过不去。”
“你怎么知道我良心上过不去呢?”
“我了解你。”
杰拉德思考了一阵子。
“我觉得付给米纳特这类人钱是不会错的。”
“情妇嘛,最好是养着。妻子嘛,则要共同生活。正直的人不受罪恶的污染。①”伯基说。
①这句是贺拉斯的一名言,原文是拉丁文。
“可没必要闹得不愉快呀。”杰拉德说。
“我对此厌倦了。我对你的过错根本不感兴趣。”
“你感不感兴趣我也不在乎,可是我有兴趣。”
这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女仆已经来过了,打好了水,拉开了窗帘。伯基坐在床上,懒散而愉快地望着窗外的花园,园里一片碧绿、静寂、一种旧式的情调。他在想,过去的事物是多么可爱、多么真切、多么具体,噢,这么美的过去,这房子是多么光彩照人又多么宁静。在这平静中已沉睡了几个世纪。可是,这静谧的美是个骗局、是个幻境,布莱德比是一座多么可怕、死亡的地狱啊!这里的宁静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禁闭。可这毕竟比杂乱无章、龌龊、充满冲突的现实世界要好些。如果人能随心所欲地创造未来,创造生活中的真实与纯真,那该多好。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你对什么有兴趣,”楼下的房间里传来杰拉德的声音,“既不是米纳特那类人,也不是矿井,什么你都不感兴趣。”
“你可以随便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杰拉德,但我对此没兴趣。”伯基说。
“那么我怎么办呢?”杰拉德说。
“随你便。我能有什么办法?”
伯基沉默着,他知道杰拉德在思考这个问题。
“要是我知道就好了。”传来杰拉德那和善的回答。
“你知道。”伯基说,“你一方面想着米纳特,只有米纳特;而另一方面,你又想着矿井和商务,除了生意,只有生意。这样,你已经四分五裂了。”
“可我还需要很多别的。”杰拉德用奇特的平静而又真挚的声音说。
“什么?”伯基感到惊讶。
“那正是我想让你告诉我的。”杰拉德说。
又是一阵沉默。
“我无法告诉你。我连自己的路都无法寻到,更别说你了。你也许可以结婚。”伯基说。
“跟谁,米纳特吗?”杰拉德问。
“也许吧。”伯基说着站起来走向窗户。
“那应该是你的对症良药。”杰拉德说:“你的病已经够重了。为什么你不在自己身上试试呢?”
“我是病了,”伯基说,“但我会好起来的。”
“通过结婚吗?”
“是的。”伯基固执地答道。
“噢,不,”杰拉德马上说,“不、不,我的老兄。”
他们沉默了,带着一股敌意的紧张。他们之间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一层隔阂。他们总要摆脱对方,但又总有一条奇怪的纽带将两人连在一起。
“女性的救世主。”杰拉德嘲弄说。
“为什么不呢?”伯基说。
“完全不合情理。”杰拉德说,“如果这真行得通的话,你将同谁结婚?”
“一个女人。”伯基说。
“很好。”杰拉德答道。
伯基和杰拉德最后才下楼吃早餐。赫曼尼希望每个人早到。一旦她感到一天要消失了,那就跟失去了生活差不多,她就会为此感到痛苦。她似乎要扼住时间的喉咙,把它们留住。她面色苍白,形同魔鬼。但她还是有力量,她的意志有种神奇的渗透力。这两个男人刚一走进来,空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她仰起脸,用她那奇怪的唱歌似的声音说道:
“早上好!睡得好吗!见到你们我很高兴。”
然后就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理他们。伯基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这样做,无非是要显出她不重视他的存在。
“想用什么,就自个儿从餐柜里拿吧。”亚历山大说道,声音里也带着些不快,“但愿东西还没凉。噢,不!鲁伯特,撤掉火锅下的火好吗?谢谢。”
火车上布雷多利(6)
当赫曼尼冷淡的时候,亚历山大的口气也变得专横了,显然是受她的影响。伯基坐下来,看着桌子。经过多年的交往,他对这房子中的一切太熟悉了,太了解了!这房间、这气氛!但现在他对这一切厌烦透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是那样地熟悉赫曼尼。她挺直、沉默、有点茫然地坐着,却显得那么可怕、那么强有力。他对她了如指掌,她几乎令他发疯。他太了解乔舒亚·马瑟森了。他温和、咬文嚼字地说着话,没完没了,总是绞尽脑汁,他的话尽管很风趣、让人好奇,可都是些老生常谈。亚历山大是个很随和,但也最冷漠,不轻易表露。马兹小姐只是适当的时候说两句精辟的话。那个娇小的意大利伯爵夫人自顾耍着自己的把戏,她象只黄鼠狼一样什么都看,从中取乐,隔岸观火,自
己却从不介入。布雷德利小姐优郁、顺从,赫曼尼总是冷落歧视她,拿她开心,因而大家都看不起她——这是令人感到熟悉的一切,就像已经开局的一盘棋,总是这么几个棋子儿、什么王后、骑士、士兵,和几百年前完全一样。虽然棋子可以变幻着走,可这种把戏太陈旧了,这种棋的走法让人发疯,太令人疲惫。
杰拉德看样子十分高兴,这种聚会正如他意。而古迪兰则目不转睛,圆睁着敌对的双目看着人们表演。她既被吸引,又感厌恶。欧秀拉则脸露吃惊,似乎受到了伤害,而不感到疼痛。
然后伯基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够了!”他禁不住自语道。
赫曼尼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她抬起忧伤的眼睛看着他离去。他的走好像一股浪潮,突然而神秘地摧垮了她的身心,是她那强大的意志让她不动声色地没有动摇。她坐在那里随便支吾着什么。然而黑暗已经笼罩了她。她象一只船沉到了浪头下面。她在黑暗中触礁了,她完了。但她那不可战胜的意志仍在支撑着她,让她还保持着那种意志控制着的活动。
“今天早晨我们去游泳,好吗?”她忽然看着大家说道。
“太棒了!”乔舒亚说,“天气多好啊!”
“嘿,太妙了。”马兹小姐说。
“是啊,我们去游泳。”意大利女人说。
“可我没有游泳衣。”杰拉德说。
“穿我的吧。”亚历山大说,“我必须去教堂,有人在等着我。”
“你是基督教徒吗?”伯爵夫人忽然有兴趣地问。
“不是,”亚历山大说,“我不是,但我认为应该遵守原有的风俗。”
“这都是些好的风俗。”马兹小姐用优雅的声音说道。
“哦,的确是这样。”布雷德利小姐大声说道。
大家慢悠悠地来到草坪上。这是初夏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早晨,生活像记忆一样慢慢展开。教堂的钟声在不远处回荡,天空万里无云。远处的白天鹅像睡莲一样漂浮在水面上,孔雀昂首挺胸地迈着大步穿过树荫,走入沐浴着阳光的草地。
这美好的景象多么令人沉醉。
“再见,”亚历山大愉快地挥着手套向大家告别,消失在树丛后到教堂去了。
“好了,”赫曼尼说,”大家都去游泳吧?”
“我不去。”欧秀拉说。
“你不想去吗?”赫曼尼上下打量她一番。
“是的,我不想游泳。”欧秀拉说。
“我也不去。”古迪兰说。
“我的泳衣呢?”杰拉德问。
“我不知道。”赫曼尼笑了,声音古怪而开心,“一条围巾可以吗?一条大围巾?”
“行!”杰拉德说。
“那就跟我来吧!”赫曼尼又用唱腔说道。
第一个跑出来的是那个娇小的意大利女人,她象一只小猫,白白的腿在阳光下闪烁着。她的头上扎着一块金丝绢,边跑边低下头。她轻巧地出了院门,穿过草地,到了水边,脱下浴巾,露出象牙般洁白的身体。跟着跑出来的是布雷德利小姐,她她身着墨绿色的泳衣,像一朵轻柔的大梅花。接着是杰拉德,他腰间围着一块腥红色绸布,胳膊上搭着一块浴巾。他不时地大笑,步履潇洒,赤裸的肌体白皙而强壮。再下一个是披着长衫的乔舒亚爵士。最后一个是赫曼尼,她身着紫色丝绸披风,迈着大步,挺着身子,用一种很优雅的姿势走过来,她头上的丝带白紫相间。她颀长挺拔的身段很美,大腿雪白而漂亮。她悠然严肃地穿过草坪到了水边。整个动作的好似一段奇特的记忆。
在通向山谷的梯田上有三个池塘,阳光下,水波娴静,很是妖娆。池水浸出一堵小石墙,没过一些小石砾,飞溅着落到下面的另一个池中。天鹅已经游过去,到了对岸。芦苇散发着清香,微风轻拂着人们的皮肤。
杰拉德随着乔舒亚跳入水中,然后一气游上对岸,爬了上去坐在石墙上。伯爵夫人也跳下水,她象猫一样游过去找杰拉德。他们双双坐在阳光下,双臂抱在胸前说笑着。乔舒亚也向他们游过去,站在他们眼前,头和肩膀露出了水面。接着赫曼尼和布雷德利小姐也游来了,他们在岸上坐成一排。
“他们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古迪兰说,“他们看上去像不像一种动物——蜥蝎?他们就像是大蜥蝎。你见过乔舒亚那样的人吗?真的,欧秀拉,他真象原始世界里爬来爬去的大蜥蝎。”
古迪兰很惊诧地看着乔舒亚爵士。他站在水里,上身露在水面上,长长的灰白头发搭在额前,脖子镶嵌在粗厚的肩膀之中。他正在跟布雷德利小姐说话。她腰宽体胖,湿流漉地坐在岸上,看起来像动物园里正在摆动的海狮,马上就准备跳入水中表演似的。
欧秀拉默默地看着他们。杰拉德正在赫曼尼和意大利女人之间哈哈大笑。他让她想起了酒神狄奥尼索斯。因为他有金黄的头发,丰满的身躯都在狂欢之中。赫曼尼身子靠向他,一动不动,形态优雅,却令人吃惊、害怕,好像她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点都不负责任一样。他知道她身上蕴藏着一种危机、一种抽搐般的疯狂。但他却更加开怀大笑,还不时把身子转向伯爵夫人。她则仰着头,红着脸地看着他。
火车上布雷多利(7)
他们又跳下水,像一群海豹一样游泳。赫曼尼在水中沉醉般地游着,她的动作舒缓而有力。帕勒斯特双手挥动,拍击着水面。杰拉德则象一条白色的影子在水中起伏闪烁。接着他们一个个钻出水面,从原路回到屋里。
但杰拉德还磨蹭了一会儿,想和古迪兰说话。
“你不喜欢水吗?”他说。
她缓缓地把目光投向他,不经意地看着他。他毫不掩饰地站在她面前,全身湿漉漉的。
“我很喜欢。”她回答说。
他停了一会儿,等待着她的解释。
“你会游泳吗?”
“是的。”
他没问她刚才为什么没去游泳。他觉得她的脸上挂着嘲讽。他生气地走开了,第一次被惹怒了。
等他穿戴整齐,重新显出一个英国年轻绅士的风度时,他又问她:“你为什么不下水呢?”
她犹豫了一下,对他的穷追不舍很反感。
“因为我不喜欢这些人。”
他笑了。他的脑中一直在他的耳畔回响。
她的话正对他的口味。她向他展示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他想达到她的境界,去成为她所期望的那样的人。他知道对他来说,只有她的标准才是举足轻重的。别人都是些局外人,不管他们的社会地位高低。杰拉德情不自禁地想达到她的标准。他一定要付出最大的努力以达到她的要求,成为她眼中的男人的形象。
吃完午餐,别人都离席了,只有赫曼尼、杰拉德和伯基要结束原先的话题。他们正在讨论人类的新形态和新的世界问题。总的来讲,他们的讨论总是特别抽象和空洞。假如这个旧的社会形态被破坏和摧毁了,那会出现什么后果呢?
乔舒亚在的时候说这个伟大的社会思想就是人类的平等。但杰拉德并不赞同,他认为每个人都承担各自的职责——让他做他该做的,并让他完成任务并为此感到满足。只有工作,只有生产才能把人们聚合在一起。这样是机械化,可社会就是一种机械。如果没有工作,人们就孤立了,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噢,”古迪兰叫道,“那么我们就不用要名字了。就会像德国人一样——只有总管和副总管。我们可以想象——我是煤矿经理克瑞奇大人;我是议员罗迪斯夫人;我是美术教师布朗文小姐。这么称呼还真不错。”
“事情会好办得多,美术老师布朗文小姐。”杰拉德说。
“什么事情会好办,煤矿经理克瑞奇先生?比如说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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