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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恋爱中的女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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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群越来越近。一个白色的身躯慢慢靠近它们,如痴如醉,用奇怪的扭动向牛群逼去。牛群似乎在等待。等她一过来,突然把头一低,但眼睛还一直注视着她,好像进入了催眠状态。当她的身体扭着催眠舞时,它们的犄角光洁地竖立着。她感到牛的胸膛里放射出一道电流直冲向她的手掌。她抚摸着它们,真正地抚摸,一阵恐惧与喜悦的热流传遍全身。而欧秀拉却像被咒语控制住一样扯着嗓子唱着既无力又走调的歌,歌声像咒语一样划破了傍晚的天空。
古迪兰能听到牛沉重地呼吸着,它们无法控制自己,既对这歌声着迷,又感到害怕。哈,这些苏格兰公牛,皮毛光滑,野性的公牛!突然一头牛打了个响鼻儿,低下头向后退着。
“呜——呜!”一阵大喊声忽然从林边传过来。牛群很自觉地散开,转过去跑到山坡上,跑的时候它们的毛发好像头一样地在抖动。古迪兰站在草地那边,停住了跳舞。欧秀拉站了起来。
原来是杰拉德和伯基来找他们,是杰拉德大叫一声驱走牛群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他有点恼火地高声叫道。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古迪兰生气地叫了起来。
“你知道你们做的这是什么事吗?”他重复道。
“我们做韵律体操呢。”欧秀拉颤抖着笑道。
古迪兰远远地站在那儿用两只又黑又大的眼睛生气地瞪着他们。接着她转身向山坡朝牛群走去。那些牛在山坡上聚成一群,像被咒语镇住在那里。
“你到哪儿去?”古拉尔德冲着她喊,他沿着山坡追过去。太阳已落到山后,阴影开始慢慢笼罩大地。在上方的天空里还可以看到太阳的余晖。
“那支歌儿伴舞可不怎么样。”伯基脸上透着嘲笑对欧秀拉说。说完他又喃喃地自唱自跳起来,那舞姿很奇怪,四肢和全身都放松了,双脚疾速地踢蹋着。他的脸象平时一样苍白,身体象影子一样松驰、颤动着。
“我觉得我们都疯了。”她有点恐惧地笑道。
“很可惜,我们无法更疯狂,”他边舞边说。突然,他向她倾斜过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手指,脸对着脸凝视着她,苍白地笑了。她感到受了侮辱,向后退去。
“你生气了——?”他调侃道,一下子变得缄默、拘谨起来。“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又唱又跳呢。”
“我不喜欢。”她困惑、迷惘甚至是受了侮辱似地说。但他那上下扭动摇来晃去的身子还有那带着讥讽的笑吸引了她。可她还是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并且坚决表示不喜欢的看法。这种情形对于一个平时仪表堂堂、大谈人生哲理的人,几乎算是一种亵渎。
“为什么不喜欢呢?”他打趣道。说完他又跳起那种莫名其妙的舞,他身体荡着、晃着,舞得很快,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他就这样时跳时停,离她愈来愈近,脸上露着嘲弄的笑和莫名其妙的表情向她凑过来,如果她不向后躲的话,他还会再次吻她。
“不,别这样!”她大叫,特别害怕。
“不管怎样,你仍是一个科迪丽娅①,”他调侃道。她被这句话刺痛了,似乎这是对她的污辱。她知道他故意这样说,这样做,真令她难堪。
①莎士比亚《李尔王》中李尔王最小的女儿,她真心爱父亲。
“那你呢?”她回敬道,“你为什么总要把你的心挂在嘴边上?”
“这样我就可以更容易地把它吐出来呀,”他对自己的反唇相讥很满意。
此时杰拉德正全神贯注地跟在古迪兰身后大步流星地追上山去。斜坡上那群牛正俯视着他们,男人穿着白衣服围着女人白色的身体转。不过它们注视的是那个慢慢走向它们的古迪兰。她停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杰拉德,又转身看着牛群。
纯洁水上聚会(4)
她突然高举起双臂,直向那群头上矗着长角的公牛扑过去。她脚步微颤着跑了一程,然后停下来看看它们,继而又张开双臂直冲过去。牛群都不再趴着不动,它们后退几步,它们害怕地发出哼声,头抬离了地面,然后拔腿就跑,一阵子到了远处,在暮色下成了一各个小黑点,但仍在飞奔。
古迪兰仍然凝视着远去的牛群,脸上一副轻蔑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让它们发疯?”杰拉德追上来问。
她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理他。
“这样不安全,你知道吗?”他坚持说,“要是它们转过身来,那可太可怕了。”
“转身,转到哪儿去?转身逃走吗?”她讥讽道。
“不,”他说,“转身冲着你来。”
“向我冲过来?”她嘲讽地说。
他弄不清她这话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那天它们把一位农夫的母牛给顶死了。”
“我管那些干什么?”她说。
“可我得管,”他说,“因为那是我的牛。”
“它们怎么成了你的?!你并没有把它们吞到你肚子里去。
给我一头好了。”她伸出手说。
“你知道它们现在在哪儿。”他说,用手指着远方,“如果你喜欢,我下次送你一头。”
她用一种不可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怕你和你的牛?”
他阴郁地眯起眼睛,脸上堆起霸道的笑容。
“我为什么那么想呢?”他说。
她细小的黑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他,她向前一靠,手一扬,用手背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打了一巴掌。
“这就是原因。”她嘲弄地说。
她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欲望,要跟他狠斗一场。她排除了一切恐怖与惊慌,要按自己的意愿做事,她什么都不怕。
这轻轻的一耳光使他倒退了一步。他脸上没有人色,两眼发黑,充满了危险的怒火。一时间他说不出话来,只感到怒火中烧,心都要迸裂开来,他无法控制自己汹涌的感情洪流。似乎黑色情感的水库在他内心崩塌、淹没了他。
“这可是你先出击的。”他压低嗓门儿,柔和地说,那声音似乎是她心中的一个梦,而不是外界传来的话音。
“我还要打最后一下。”她不自禁地回敬了一句,仿佛很坚定。他沉默了,没有反驳她。
她站立着,漫不经心地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到远处。在她意识的边缘,她在问自己:
“你为什么表现得如此无礼、如此可笑?”但她阴郁地把这个问题从头脑中打发掉了。可她又无法彻底摆脱掉这个问题的纠缠。
杰拉德脸色苍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很有神,且十分专注。她忽然回头看着他:
“是你让我这样做的,你心里明白。”她的话里有话。
“我?怎么了?”他问。
她转过身朝湖边走去。山下,湖水上亮起了灯光,薄暮中淡淡的灯光在水上流曳。夜象黑漆一样在大地上涂抹着,天空倒显得苍白,樱草花儿和湖水看上去也是那样苍白。远处码头上,小光点在暮色中排成了五颜六色的一条线。游艇上灯火通明。而在周围,却是伸展的树林的阴影。
杰拉德身着白色夏装,象一个白色的精灵一样随着古迪兰走下草坡。古迪兰等待着他跟来。
等他上来以后,古迪兰伸出手触到他,柔声地说:
“别生我的气。”
他全身传过一股暖流,顿时神情发木,但他还是结结巴巴地说,“我没生气,我是在爱着你。”
他神情不稳,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没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情。她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嘲弄,不过这笑声很能抚慰人心。
“这也是一种解释。”她说。
可怕的眩晕象沉重的负担压着他的头脑,他失去了一切控制,他无法忍受了,于是一把揪住她,他的手象铁爪一样。
“这样很好,是吗?”他说着抱住她。
她看着面前镶着一双凝眸的脸,血液变冷了。
“是的,这样很好,”她轻柔地说,声音很弱,像一个女巫在讲话,又像是吃了麻醉药。
他毫无意识地在她身边走着。他们发现伯基和欧秀拉坐在船边谈笑着。伯基在逗欧秀拉。
“你闻到小芦苇散发出的味道吗?”他用鼻子呼吸着空气,说他有很敏感的嗅觉,而且能分辨出是什么味道。
“这气味很香。”她说。
“不,”他回答,“要提防着点。”
“为什么要提防?”
“它在呼吸,不停地呼吸,是一条黑暗的河,”他说,“这儿生长着百合花,也有毒蛇出没,总在滚动着鬼火。我们从没注意过,鬼火总在向前滚动着。”
“怎么会有鬼火?”
“有一条河,一条黑色的河。我们总是认为银色的生命的河流是不断向前奔淌的,让整个世界向着光明流呀,流呀,流呀,流向天堂,流进明亮的永恒的河流,挤进天使的天堂,但另一条河是我们的现实——”
“什么样的另一条河?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另一条。”欧秀拉说。
“那是你的现实世界。”他说,“那是死亡的黑色河流,你可以看到它就在我们体内流淌,如同其它河流一样地流着——黑色的腐烂河流。而我们的花朵是出生于大海的女神阿芙洛狄特,她代表着我们今日的现实,是闪着磷光的十全十美的白色花朵。”
“你的意思是说,阿芙洛狄特代表着真正的死亡?”欧秀拉问。
“我的意思是,她是代表死亡过程的神秘花朵,是的,”他说,“当整个造物主的河流消逝以后,我们发现自己处在倒退的过程中,我们成了毁灭性创造的一部分。阿芙洛狄特是在整个世界消亡的第一次振颤中出生的——然后才是蛇啊,天鹅啊,荷花啊,芦花啊,还在古迪兰和杰拉德——都诞生于毁灭的创物过程中。”
“还有我和你——?”她问道。
“也许,”他回答,“我们是否全部都是那样,我还不敢肯定,但有一部分肯定是好。”
“你觉得我们是死亡之花,我认为我们似乎不是。”她反对说。
他沉默了片刻。
“我并不觉得我们完全是,”他说。“有些人纯粹是黑色的腐烂花朵——百合。但也会有一些火一般热烈的玫瑰。你觉得呢?”
“我不太肯定,”欧秀拉说,“可是,如果人们都是死亡之花——不管他们是不是花,那又怎么样呢?死亡之花与花有什么不同呢?”
“没什么不同——但又完全不同。死一直在持续,如同生一直在持续一样。”他说,“这是一个发展过程,最终结束于天地的尽头——世界的灭亡,如果你愿意这么以为的话。不过,为什么世界的开始和世界的末日不一样呢?”
“我认为事情并不是这样。”欧秀拉生气地说。
“当然一样,最终是一样的,”他说。“它意味着新的一轮创造又开始了——当然不是指我们。世界的末日,我们是末日,是恶之花。如果是恶之花的话,我们就不会是幸福的玫瑰。”
“可我觉得我是,”欧秀拉说,“我认为我是朵幸福的玫瑰花。”
“是预先做的吧?”他嘲弄地问。
“不,是真正的。”她回答,感到受到了伤害。
“如果我们是末日,我们就不会是开端,”他说。
“不,我们是开端,”她说,“开端是从末日开始的。”
“是在它之后,而不是从它本身产生。是在我们之后,而不是从我们本身产生。”
“你真可怕,你知道,真的,”她说,“你想毁灭我们的希望,你想让我们成为行尸走肉。”
“不,”他说,“我只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她愤怒地喊道,“你只想让我们知道死亡。”
“你说的很对,”夜幕中传来杰拉德柔和的声音。
伯基站起身。杰拉德和古迪兰走上前来。沉静中大家都开始吸烟。伯基给大家点上烟。火柴的光在昏暗的暮色中闪烁。他们几人静静地在水边吸着烟。湖面变得暗淡下来,湖周围的陆地罩上了夜的帷幕,湖上的亮光渐渐隐去了。周围空气中有一种让人不可捉摸的东西,不知何处传来班卓琴一类的音乐声。
纯洁水上聚会(5)
空中昏黄的光照消失。月光渐渐亮起来,像在微笑着把清辉洒向大地。对岸黛色的林子隐入黑夜中去了。黑夜中,时而流曳着几道光线。湖面上,远远地闪烁着魔幻般的几缕光芒,象苍白的珠光,淡绿、淡红、淡黄三色兼而有之。一阵阵音乐声从游艇上传来。船上灯火通明,划出了黑影,在灯光中可隐约看出它的轮廓。它慢悠悠地漂溢出一阵阵音乐。
一切都让灯光照亮了。这边,那边,无论是在朦胧的水面上还是在湖的尽头,都闪着灯光。那儿的湖水在最后一丝亮光的映照下成了银白色,没有一丝阴影,只有从看不见的船上流泻出的孤独、细弱的灯光。没有桨声,小船悄悄地从惨淡的光线下驶入丛林笼罩下的黑夜中去,船上的灯笼似乎要燃起大火来,像火球一般,朦胧的红光在船上闪烁。湖水中映出点点跳跃着的灯光。水面上,到处都倒映着这些无声的流火。
伯基到大船上借了几个灯笼,四个白色的身影围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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