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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列姆昌德作品选-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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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有点害怕了,说:“苏罗杰娜,你忘记说话应该始终使用温和的语言了。我们又不是在吵架,我们是在对一个问题发表各自的看法。”    
      苏罗杰娜毫不胆怯地说:“不,现在在为我准备锁链呢!我是忍受不了这种锁链的。我像任何男子一样,也认为自己的身心是自由的。”    
      拉门德尔对自己的生硬态度感到不好意思了。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剥夺你身心的自由。而且我也不是这种没有头脑的人,可能你也会同意这一点。但是,难道我就看着你走上邪路,我就不能劝你?”    
      苏罗杰娜说:“正像我可以劝你一样,你也可以那样劝我,但你不能强迫我。”    
      拉门德尔说:“这我不能同意。”    
      苏罗杰娜说:“如果我去会晤我的某一个亲戚,你就觉得有伤你的体面,那你同样是不是认为你和那些男盗女娼的人来往,也会有伤我的体面呢?”    
      拉门德尔说:“对了,这我是同意的。”    
      苏罗杰娜说:“如果你的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兄弟来了,你会从大门口把他赶走吗?”    
      拉门德尔说:“那你不能强迫我这么作。”    
      苏罗杰娜说:“那你就能强迫我?”    
      “那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子,我是这个小家庭的家长,因为由于你的原因我不得不……”拉门德尔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但是苏罗杰娜已经猜到了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她的脸变得通红了。她的心好像被捅了一刀,她激动的心真想马上离开这个家,和整个世界断绝关系,再也不见他了。如果结了婚就意味着成为某人意志的奴仆,就意味着忍受侮辱的话,那就让这种婚姻见鬼去吧!    
      她情绪冲动起来,想走出房间。这时公子赶上来抓住了她,说:“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回到房间里去吧。为什么伤心呢?现在我还活着,你有什么难过的?拉门德尔先生没有说什么,他也不会说什么。彼此争了几句有什么可见怪的?以后有机会,你想说什么,就再说什么吧!”    
      公子这么一面劝她,一面把她带进里屋去了。实际上,苏罗杰娜从来也没有想去见古勒拉尔,她自己也想躲开她。她是在一时冲动之下给古勒拉尔写了那张纸条的。她自己心里很明白,和这些人来往是不妥当的。但是拉门德尔反对这么作,这是她不能忍受的。他为什么禁止我这么作?难道我自己这点也不懂?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怀疑?还不是因为我出身不高贵?我现在就要去会晤古勒拉尔,我硬是要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娇生惯养的苏罗杰娜,从来还没有人对她有过不好的眼色。公子完全听从她的意志。拉门德尔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顺从着她。现在她突然受到了这种鄙视和指责,她的冲动的心准备断绝所有的爱和至亲的关系。她什么都能忍受,但是这样的欺负、虐待和侮辱她是忍受了的。    
      她把头伸出窗口向马车夫喊道:“把车赶来。我要到市场上去,马上赶来!”公子爱抚着说:“苏罗杰娜,我的孩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可怜可怜我吧?这个时候哪儿也别去,要不,你会永远后悔的。拉门德尔先生性情有些暴躁,可是他比你大,更有头脑,你就听他的吧!我对你说真的,当你的妈妈在世时,有几次我竟暴躁到对她说:你从我家里滚出去,但是那位忠于爱情的女神一步也没有跨出家的大门。现在你就理智一点吧,我相信待一会儿,拉门德尔就会不好意思地亲自到你跟前,请求你原谅他的过错的。”突然,拉门德尔走进来说:“为什么叫马车?你准备到哪里去?”拉门德尔的脸气得发红,这使苏罗杰娜看了都不寒而栗了。他的两眼像喷射着火星,鼻翅儿不停地翕动着,腿肚儿索索发抖。苏罗杰娜看到他这副样子,不敢说她到古勒拉尔家里去。他也许一听到古勒拉尔的名字,就会奔过来卡她的脖子。她吓得直打哆嗦,防备的心情强烈起来。她说:“我要到妈的坟上去。”    
      拉门德尔威胁地说:“没有必要到那里去!”    
      苏罗杰娜无可奈何地说:“为什么?到妈妈的坟上去也不让吗?”    
      拉门德尔仍然威胁地答道:“不让!”    
      苏罗杰娜说:“那你管这个家吧,我走了!”    
      拉门德尔说:“你走吧,对你又有什么?这个家你待不下去,就待在别人家里吧!”到眼下为止,本来还剩下最后一条维系的线,可这样一来,连这一条线也断了。本来,苏罗杰娜也许只想到她父亲的寓所去,在那里生上几天气,然后等拉门德尔去说几句好话把她接回来,事情也就完了。但是,这一打击却从根本上破坏了达成协议或妥协的可能性。苏罗杰娜已经走到房门口,登时像木偶般呆然不动,好像有一个修道士用咒语把她的魂给勾走了似的。她就地坐了下来,她既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思考什么了。一个像遭到雷击的人,还怎么能思考呢?还怎么能说话呢?还怎么能哭泣呢?何况拉门德尔的话比雷击还致命得多!苏罗杰娜究竟在那儿坐了多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家里一片沉寂。她抬头望了望挂钟,时间快要到晚上一点了。她的父亲抱着新生婴儿躺在前面的安乐椅上睡着了。苏罗杰娜站起来望了望走廊,只见拉门德尔躺在走廊里的床上。她真想在此时此地用刀扎进自己的胸膛,死在他的面前。她记起了他那致命的话来,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呢?这样一个聪明、胸怀宽阔而又有头脑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她的一颗曾受到传统熏陶的忠贞的心,在这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悲泣起自己可怜的处境来了。她想:如果我的出身没有这个污点,如果我的母亲是名门闺秀,难道他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但是我的名声不好,我是受压迫的,值得遗弃的,说我什么都可以。唉,多狠的心!难道她也能这样无情地打击拉门德尔吗?走廊上的灯还亮着。拉门德尔的脸上丝毫没有悔恨或痛苦的表情,愤怒至今还使他的面孔显得异样。如果苏罗杰娜这时看到他眼中留有泪痕,那她受了伤害的心也许能得到一些安慰。但是他脸上至今还是杀气腾腾。在苏罗杰娜眼里,世界是一片凄凉。苏罗杰娜又走到自己的房间里。父亲的两眼仍然闭着。在这几个小时里,他那生气勃勃的面孔变得毫无光泽了,面颊上还留着泪痕。苏罗杰娜坐在他的脚边流下了真诚的眼泪。唉!为我这个不幸的人,他受尽了苦,受尽了侮辱,他把他的一生都献给我了,然而结局却这样令人心碎!    
      苏罗杰娜又看了看孩子,但是看到她那像开放着的玫瑰花的脸庞也没有能激起她的母爱,她扭过头去。她心想:这就是我这么多日子以来忍痛受辱的具体体现,我为什么要为她使自己的生命永远陷在苦难之中呢?如果她那无情的父亲对她还有点爱的话,就让他去抚养吧!总有一天他也会伤心的,正像我的父亲今天这样伤心一样。老天爷如果让我再投生,但愿他让我投生在清白的家庭里……    
      七    
      在杰赫拉的坟墓旁边,又修起了另一座坟墓。杰赫拉的坟墓上已经长满了野草,有些地方的石灰也剥落了。但是另一座坟墓却很干净,而且修整装饰得很好,它的四周都放着花盆,在通向坟墓的小路两边种上了玫瑰花。    
      傍晚的时候,垂头丧气的太阳的微弱而又发黄的光好像在为这座坟墓伤心落泪。一个怀中抱着两三岁小女孩的人来了。他用手帕在清扫坟墓,他也扫除了小路上落下的玫瑰花瓣,然后他又开始在坟墓上洒上香水。小女孩在旁边奔跑着捉蝴蝶玩。    
      这是苏罗杰娜的坟墓。她最后留下的遗言要求不要火化她的遗体,要让她躺在她母亲的旁边。公子在苏罗杰娜死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也去世了。不过,拉门德尔现在对自己的粗暴感到很懊悔。    
      雪帕已经满三岁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妈妈会从坟墓里走出来。    
       1930.1    
    


第八辑奈乌尔(1)

      一    
      像一座座银山似的白云在天空中飞驰着,它们有时结合在一起,有时又散开。它们好像和太阳展开了一场斗争。忽而这里出现一片阴影,忽而那里又照射出炽烈的阳光。这是雨季来临的日子,天气闷热,一丝儿风也没有。    
      村子外边有几个雇工在筑田埂。他们赤着上身,全身是汗,卷着短围裤。每个人都拿着铲子挖土,然后把土培在田埂上。由于有水,土变成了软泥。    
      戈巴尔眨着他那只独眼说:“喂,现在手没有劲了,铲子都拿不住了,先吃点东西吧!”    
      奈乌尔笑了笑说:“把这条田埂培完吧,培完了再吃,我比你来得还早呢!”    
      蒂那一面把筐顶在头上一面说:“奈乌尔大叔,你年轻时吃的酥油,比我们现在喝的水可能还多呢!”    
      奈乌尔个子很小,但是很结实。他又黑又机灵,年纪已经50出头了,可是年轻小伙子在劳动方面却赶不上他,两三年前他还常常和人摔跤哩。自从他的奶牛死后,他就再也不摔跤了。    
      戈巴尔:“你不抽烟怎么能够活下去呢?奈乌尔大叔。这里的人即使吃不上饭也没什么,但是不抽烟是受不了的。”    
      蒂那:“大叔,你从这儿回家后还自己做饭?大婶什么也不干?这样的女人,要是我,一天也合不来。”    
      奈乌尔的花白胡子盖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使得他那丑陋的面孔也变得好看一些了。他说:“孩子,年轻的时候和她一起度过了美好的青春。现在她不干什么了,那我有什么办法?”    
      戈巴尔:“是你纵容了她呀!不然,为什么可以不干活?她舒舒服服地坐在床边吸烟,和村子里的每一个人吵架。你老了,可她现在还打扮得很年轻呢!”    
      蒂那:“年轻的女人也比不上她,她的心思全在红粉、额饰①、乌烟、指甲花等上面。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穿没有花边的素色的纱丽。此外,她对首饰的要求没个止境。你老实得像头母牛,所以才能和她生活在一起,要不,她现在早就沿街乞讨了。”    
      ①印度妇女有时粘在额上的装饰品。    
      戈巴尔:“我对她那种装饰和打扮很生气。她什么事情也不干,可却要吃好的,穿好的。”    
      奈乌尔:“你知道什么呀,孩子!她到我家来的时候,我家有七副犁的土地,她就像贵夫人一样呆在家里。时代变了,对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的思想还是过去那一套。要是她在灶前坐一会儿,眼睛就薰红了,就连忙把头抱着,我不忍看下去。人们就是为了过日子才结婚的,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呢?我从这里回去以后做饼,打水,做好了她吃上几口,要是我一个人,那有什么意思?像你一样吃几碗现成的,喝一罐水了事吗?自从女儿死了以后,她更衰弱了,这对她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孩子,你我怎么能理解当母亲的感情啊!以前我有时还数落她几句,现在我有什么脸再数落她呢?”    
      蒂那:“你昨天干吗爬上无花果树?无花果还未成熟哩!”奈乌尔:“我是给奶羊摘点树叶子。以前为了女儿喝上奶,买了一头奶羊,现在奶羊已经老了,不过多少还可以产一点奶。老太婆就是靠羊奶和饼生活的。”    
      回到家以后,奈乌尔拿起水罐和绳子去洗澡,这时他妻子躺在床上说:“你干吗经常回来这么晚啊!有谁不要命地干活呀?大家得到的工钱都一样,那你干吗拼死拼活地干?”    
      奈乌尔的内心充满了甜蜜的感觉,妻子完全献身于他的那种感情中丝毫也没有掺杂她个人的打算。除她以外,还有谁关心他的休息,关心他的死活呢?这样他又怎么不为自己的老伴去死呢?他说:“老太婆,说真的,你前世一定是一个好心的女神!”    
      “得了吧,别这么奉承人了。我们两人身边还有谁,值得你这样拼命地干呀?”    
      奈乌尔心头兴奋极了。他去洗了澡,回来后他做了几张厚厚的饼。他把土豆放在锅里煮后做成土豆泥,做完了两人坐下来一同吃起来。    
      老太婆:“由于我的身体,你得不到一点幸福。我只能坐着吃,给你添麻烦。要这样下去,倒不如天老爷早日来把我接去的好!”    
      “天老爷要是来了,我会说,先把我接了去。要是先接你去,还有谁留在这个空房子里呢?”    
      “要是你不在了,那我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我一想到这里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我前世一定是积了很大的阴德,这才碰上了你,我和另外的人难道能生活得下去么?”    
      奈乌尔听了这种饱含深情的话,还有什么不能为她办到的呢?懒惰、贪婪而又自私的老太婆嘴里说得很甜,用这来驱使奈乌尔,正如一个渔夫在鱼钩上安钓饵引鱼上钩一样。关于谁先死的问题,今天交换看法并不是第一次。在此以前,就多次提出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讨论就放在一边了。但是不知道奈乌尔为什么一直确认了自己领先的权利,并肯定他自己先死。为了在他死后老太婆活着时生活得很舒服,不至于向别人伸手,因此,他就拼命地干活,以便能够积攒一点钱。谁也不愿干的最重的活,奈乌尔都干。用锄头、铲子干了一整天,夜里还要给人榨甘蔗,或者是替人家守庄稼。可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所挣来的钱,仍然没有能积攒起来。生活中没有老太婆,他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今天的讨论却使奈乌尔怀疑起来了,就像一滴颜色水滴在水中一样,这种怀疑在他的心中扩散开来了。    
      二    
      村子里奈乌尔干的活很多,但是得到的工钱仍然像过去得到的一样。后来由于农业萧条,他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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