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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0-罪的还魂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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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这些混乱的局面……”他心里想,“人们带走了他对亚西比德的偏爱,这虚荣心啊!”当他想到他毫不吝惜地教授给那个年轻人的建议时,他便像尘埃一样来到了他的身边。    
    苏格拉底集会的地点随着季节和天气变换。春天和夏天的时候,是在学院附近的大体操馆,那里的阴影处非常凉爽,或者在艾利达河岸的小体操馆,但一到秋天,或者天下雨的    
    时候,就转移到阿格拉,距离帕纳德奈路和大斯托阿不远,这样,在必要时便可以避雨或者喝杯热奶。    
    一天,他们正以此方式避雨呢,帕纳德奈附近一个女人的叫喊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不可能听不到,因为人们都围在她的面前。她说:“你根本不是一个丈夫,你是个杂种!结婚一年了,我见你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    
    雅典的人们并不习惯将家庭的风波暴露在公众场合,但是,使这一场景不寻常的是,被如此斥骂的人正是亚西比德。他试图握住年轻女人的胳膊带她离开,但是她严词拒绝了,“你在妓女那里过夜,你把我父亲给我做嫁妆用的钱给她们!更过分的是,你和双性恋的妓女睡觉!不!你放开我,我有权力要求离婚!放开我,我要离婚!”


后传 背叛的血 上公众家庭的一幕(2)

    围观者们放声大笑,“这就是我们的大将军的家务事!”    
    苏格拉底和学生们疑虑地看着这场争吵。    
    “谢天谢地,卡利亚斯没有在场。”苏格拉底嘟囔道。    
    如果他见到亚西比德如此恶劣地对待她的妹妹,他一定会奋起保卫家族荣誉的,而且丑闻也会变得更为可怕。    
    事实上,易普尼克斯的女儿话讲得越来越刻薄了:“……你想要的一切,只不过是像玩弄一个妓女一样玩弄雅典,无耻的大将军!我要离婚,我一定会离婚的!”    
    “够了!”亚西比德打了她两个耳光,强行把她带走了。他们在人们的戏谑中穿过广场。女人竭力反抗着,但是并没有人敢上前干预,哲学家和他的学生们目瞪口呆地立在那儿很长时间。苏格拉底刚想继续他的讲学,便注意到在围观者当中,大概十来步开外的位置,一个女人定定地看着他,是粘西比。她沮丧地摇了摇头,然后沿着斯托阿的方向消失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比她对亚西比德的蔑视更为坚定了。苏格拉底再一次思索起他老婆的预见。    
    “我们讲到哪里了?”他问道。思绪比较混乱。    
    “讲到所有的想法都体现出其持有者的主观态度。”卡利克莱斯说,“而我,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有和克里多一样的想法。”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这一切是怎么形成的?”    
    “这在于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来阐述世界的,而每个人的经验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非常好,你认为所有对世界的阐述都是歪曲的吗?”    
    “不是的。”    
    “那你认为,即使卡里代斯所说的与你所说的完全不同,他也不会是完全错误的吗?”    
    “对,是这样的。”    
    “但是他也要考虑到,如果他的想法包括一部分真理,也同样会包含一部分谬误。”    
    “这正是我想要表达的。”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可能会认为,如果你自己的想法同样包含一部分谬误和一部分真理,找出你所说的话和他所说的话当中的公共部分,对你来说是有益的。”    
    “我有过这一点想法。”    
    “好的,这也就是对话的实用之处。”    
    卡利克莱斯用嘲弄的语气打断他,问道:“那么对亚西比德来说,找到他老婆言词中的真理的部分对他是有益的了?”    
    其他人则幸灾乐祸地看着学生将老师绕进他自己的言论当中。    
    “当然,”苏格拉底满意地说。他微笑着面对这个为他设好的陷阱。    
    “亚西比德做过你的学生,为什么他不懂得那样去做呢?”卡利克莱斯又说。    
    “因为他被激情所累。”苏格拉底用目光同安提斯代纳商量着。    
    “那么,你认为是他的激情蒙蔽了他的理性?”    
    “是的。”    
    “那你认为对于你的学生,应该教育他们提高理性还是教导他们控制激情的方法?”    
    苏格拉底用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的对话者。    
    “我会教授论证的方法,但是我仅知道有两位老师能够教授控制激情的方法。”    
    “哪两位?”卡利克莱斯问道。    
    “年龄和失败。前提是,失败没有缩短你的生命。”    
    第二天,他得知十将军会和拉栖第梦人之间又有过一次交谈。尔后十将军会和阿尔吉夫之间也有谈判。他在鬈发人那里简单吃了点东西以恢复体力。忽然传来一阵噪音,上百只红隼的叫声伴随着低沉可怕的轰隆声。大地像在脚下跳舞。我们知道原因也没有用,因为根本不可能不害怕。鬈发人和他的顾客们脸色变得苍白。狗在狂吠,路人都向阿格拉跑去,好像那是一个比其他地方更安全的去处。地震过去后,每个人都把目光转向卡里托斯,卫城建起的地方。但是地震丝毫没有撼动这座庄严的建筑,也没有影响到守护神雅典娜的雕像。相反,这场地震一瞬间抹去了因亚西比德的公开的家务纠纷而引起的痛苦的痕迹,或者说是抹去了人们对此的记忆。    
    最严重的后果是,这次被按照传统认为是如日食一样的预兆的地震打断了同拉栖第梦人之间的谈判,且没有重新开始的意愿。500人议会中的一员下午的时候通报了这一情况。    
    “也就是说,和阿尔吉夫的联盟取得了成功?”苏格拉底问道。    
    议员点了点头。    
    苏格拉底思量着,好运又一次光顾了雅典。    
    “你看上去不高兴,”议员观察道,“你有偏向吗?对某一个流派?”    
    “我只知道雅典学派,除此一无所知。”苏格拉底回答道,“相反,我为这种情况下两个派别的互相对立感到遗憾。”    
    “你是说尼西亚斯流派和亚西比德流派?但是在民主制度下存在两个流派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们的民主脆弱得像从土壤中萌芽的小麦一样,”苏格拉底回答道,“这次地震可以被看作是一个象征。阿尔戈斯也很脆弱,但是斯巴达很强大,我觉得我们应该加强我们的安全防护,而不是投身冒险活动中去。”    
    “神谕还是有道理的。”议员说完,离开了。


后传 背叛的血 上戏剧的死亡(1)

    “如果以智慧作为测量单位来评价的话,苏格拉底是一个有分寸的人。特尔斐的神庙已经显示了神所授意的预见。我觉得我们应该多听从他的意见。”    
    这一切都得益于发生在羊皮商那儿或者偶尔发生在大路上匆匆进行的突如其来的某次交谈。    
    然而,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有时候是会改变舆论的。就如同雕刻家用他的凿子向他的有天赋的但是太学究的学生的作品所施予的修改一样,他赋予一件平庸的作品非凡之处。    
    “他会预言!”大将军反驳道。    
    “建议亚西比德听从他的建议吧!”    
    这样,便形成了一股潮流,不止一个大将军劝说亚西比德听从他的老师:这不会吃亏的。但是亚西比德已不再向任何人征求意见。他反驳道:“我们不和哲学家谈论政治,更不用说谈什么谋略了!还有,”他傲慢地补充道,“不同年龄的人对不同的事情感兴趣,苏格拉底的乐趣在于探讨哲学,而我,亚西比德的乐趣在于谋划策略。”    
    至于粘西比,20年来,她注视亚西比德的目光日益凶狠。    
    她对雷多说:“一想到这个蠢货兼恶棍夸耀自己曾经做过苏格拉底的徒弟我就气愤!如果我丈夫有一点公共意识的话,他就该诉讼亚西比德的诽谤罪了。”    
    苏格拉底听到了粘西比这一敏捷的答辩,因为她通常都是高声讲话的。    
    “国民大会的议员会立即抓住你这一话柄的。”他对她说,“他们会让我们为亚西比德的决定负责任的。看看发生在普罗塔哥拉斯身上的一切吧。”    
    事实是这样的,几个星期之前,有一个好事者研究了普罗塔哥拉斯声誉最好的一篇论著《论存在》,然后在议会面前对这位哲学家表示了愤怒,称他为多余的外国佬。此人很过分地要求赔偿给他一笔数目为一万德拉克马的钱,因为普罗塔哥拉斯向年轻人传播渎神的学说。    
    “什么渎神的学说?”学生们问道。    
    另一个便高声念了出来:“神明,我不能说他们存在或者不存在,也不能说出他是什么样的形状,有很多事情阻止了我们去认识这一问题,敏感的消失以及我们生命的短暂。”    
    学生们意识到这句话是有双层含义的:“普罗塔哥拉斯没有说神是不存在的,但是他也不认为神是存在的。因为他并没有亲见。”    
    “我们是该要求教师教授他所想的,还是他应该想的?”原告坚持认为,“这就是一个坚持认为没有真理只有舆论的人。在他看来,星宿只是些石块儿,但我们知道,它们是神明!我们还没有公布惩罚这种渎神行为的教谕吗?”    
    这个人使得议员们觉得为难,因为普罗塔哥拉斯是一个有名望的哲学家,而且,几年前对另一个哲学家阿纳萨格拉斯的流放,已经激起了一场尖锐的批判。于是他们登记了他的指控,期待国民大会会将它驳回。然而,国民大会并没有想要探讨哲学的意图,因为这种辩论通常都会给那些多嘴的人们提供太多的无休无止叽里呱啦说个没完的机会。于是国民大会最终向阿雷奥帕奇提起了诉讼。而阿雷奥帕奇断定普罗塔哥拉斯事实上是在发表渎神的学说,并判处他遭流放。而且还判决他的书应被焚烧。尔后人们便见到一些自打离开综合教师家的凳子就没再碰过书的蠢货们在柴堆面前欢蹦乱跳,这景象让苏格拉底觉得像是自己被判了刑一样难受。    
    就在奥林匹亚88年后第二年,普罗塔哥拉斯离开了雅典。这对苏格拉底来说是最为痛苦的事情,他甚至都不再愿意走出城墙。他请求粘西比对此为他保密。    
    人们忘记了普罗塔哥拉斯。对于一个忙于战争的民族来说,根本就不在乎对于一个哲学家的多余的担忧,也不在乎对那些好心崇敬他们的人所怀有的不满。那些诽谤者,还有成群结队地奔走在城邦里尤其是在阿格拉的那些不知疲倦地搜集流言蜚语的间谍们,他们可不打算为此而浪费时间,风声过后,时间的尘埃便遮盖了这件事。    
    帝国在造船厂里打造了大批的武器,在铸造车间里,生产着大批的长矛的尖头和短剑,而在皮革商那儿,正在准备造盾牌的皮革。用来建造三层划桨战船的干木材的缺乏和战士的缺少造成了除先前的渎神行为之外的另一个重要问题。人们到处谈论几周以来木材商们通过木材交易所赚得的财富,他们从伊奥尼运来了大量的干木材,还有,人们也没有忘记谈论那个被主人释放的奴隶,因为他发明了一种方法可以把塔斯树脂和马其顿树脂变得浓稠,然后通过在里面添加细沙用来填塞船缝。    
    后来,便是酒神狂欢节时期了。尤其是埃拉菲伯利昂月(介于公元前423年的三月和四月之间,应该记住这一点,人们不情愿上演戏剧:戏剧是宗教节日需要保留下来的)的12号和13号,用来上演一部新的喜剧。人们在迪奥尼索斯竞技场的廊柱上、在卫城脚下张贴广告:《强者们》和《骑兵》。    
    剧目上演的时候,苏格拉底也在斯托阿,他在和克里底亚交谈,他是亚西比德的表弟,他们在谈着关于政治冒险的事情。他一直都观看索福克勒斯的戏剧,诗人坚决邀请他前来观看,但是他不喜欢他认为很粗俗的喜剧,里面的演员丑陋极了,通常还套着肥胖的假腰以变得更加可笑,那些街沟里面的玩笑。    
    交谈一直延续着,而且天气对于这个季节来说是很温暖的。    
    “在最好的场景中,克里底亚,你的表演都是从公共道德中得益的;而在另外一些场景中,你的表演则是来自你的野心。”哲学家说道,“公共道德并不是伦理学,城邦的道德才是,并且,你可能会被迫置身于一些与真相相违背的场景中,即使你看上去并没有违背公共道德。如果你遵从,你很有可能会被推向既违背公共道德又违背伦理的行为。”    
    “目前看来,城邦非常地需要管理。”克里底亚称。    
    “事实上应该是这样的。”苏格拉底同意道。    
    他喝了一口酒,接着又说:“但是这是一项连赫拉克勒斯自己都有所犹豫的使命。”    
    “你不赞成伯利克里的所作所为?”    
    “噢,不是的,但那是曾经的伯利克里。”    
    忽然,一群熟人匆忙来到了他们身边。大家都非常激动,以至于气喘吁吁的。    
    “啊,苏格拉底!真希望你是知道的。”    
    “我该知道什么啊?”


后传 背叛的血 上戏剧的死亡(2)

    “阿里斯托芬……他的喜剧,《鸟》……是针对你的一场攻击。”    
    “针对我?”    
    他听着人们讲,在剧中他被表现为一个不忠诚的老疯子,固守在一个叫做“思想领域”的地方,向学生们讲授一些狂妄的言论以及亵渎神明的学说。这样,他声称不存在神灵,只有所谓“混沌、呼吸以及空气”。一个叫作斯泰普亚蒂斯的傻瓜向他求教以便掌握如何应用“苏格拉底的新智慧”来欺骗他的债主。而当苏格拉底对他讲到宙斯不存在时,斯泰普亚蒂斯便问道,那么雨是从哪里来的……    
    苏格拉底和克里底亚皱起了眉头。像三个步兵大队一样多的诽谤者也不能作出再恶劣的事情了。    
    “然后斯泰普蒂亚斯解释说他曾经一直认为雨是宙斯的尿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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