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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0-该隐与亚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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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几乎上不了艾奎妲的甲板,可是威廉却急着出海。他在望甲板上坐了一小时又一小时,搜寻着连羽毛都没有的大海。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6)
“明天我就把他找回来。”他一再向母亲保证,起先很有自信,到后来连装都装不出来。
“威廉,没有人能漂在大西洋上活到三个星期。”
“连我父亲也不可能吗?”
“不可能。”
安妮回到波士顿时,两位祖母都在红楼等她,太多的责任又塞到她们的手上。安妮只被动地出演她们要求的角色。生活的目的只剩下威廉,而威廉的命运似乎已被她们决定要加以控制。威廉有礼貌但不合作,白天沉默地坐在课桌前,晚上则伏在母亲的膝上痛哭。
“他需要同伴。”两位祖母遣走了穆勒先生和保姆,送他去念塞耶学院,希望真实的世界与其他儿童的作伴可以使他恢复原来的自我。
理查将大部分财产留给威廉,在他年满二十一岁前,由家庭基金会处理。遗嘱中有个附注,理查希望威廉凭真本事当上该隐凯伯银行的总裁,只有这一点是他父亲给他的鼓励,其他都是他生下来就有的权利。安妮得到五十万元,以及扣税后每年十万元的津贴,这笔津贴在她再婚后止付。贝肯山上的房子、诺斯海滩的夏季别墅、缅因州的家和鳕角外一个小岛也归安妮,她死后则由威廉继承。两位祖母各得二十五万元,以及委托教养威廉的书信。家庭信托全由银行管理,由威廉的教父母同时兼任执行人。家庭信托金的收入将再转投资到稳定的企业。
两位祖母为这件事整整哀悼了一年,二十八岁的安妮有生以来首次像个二十八岁的女人。祖母不像安妮会当着威廉的面哀伤,致使威廉不得不表示怀疑。
“你不想念我父亲呀?”他瞪着该隐夫人的靛蓝眼睛,叫她想起自己的儿子。
“当然想念,可是他一定不希望我们呆坐着为他难过。”
“可是我希望大家怀念他——永远怀念他。”威廉的声音濒临崩溃。
“威廉,我第一次像对大人一样跟你说话。我们会永远怀念他,但是你也要把自己的事做好,达成你父亲对你的期望。你现在是一家之主和大笔产业的继承人,你一定要有所准备,使你具备你父亲为你而努力的精神,好为你的下一代努力。”
威廉不语。从此他有了从未有过的生存动力,也决定听从祖母的劝告去做。他已学会隐忍着自己的哀愁,并将全副心力投掷在学校的功课上,非要祖母动容才感到满意。他的每一门功课都很出色,数学不止班上第一,还在全年级遥遥领先。他与母亲日渐接近,并且开始对家族以外的人抱着怀疑的态度,所以大家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孤傲的孩子,很寂寞,而且不大公平地说他势利。
威廉七岁生日的时候,祖母认为他该学着了解金钱的价值。她们开始给他每星期一元的零用钱,同时坚持每笔钱的出入都要记账。她们替他买了一本绿皮账簿,九毛五分钱由他第一个星期的零用金中扣除。第二星期以后的钱每个星期六早晨给他,威廉可以投资五角,花掉两角,一角随他作件慈善捐款,其余的两角乃备不时之需。这本账簿将由两位祖母每三个月检查一次。三个月下来他已经能记得很好了。他捐了一元两角给新成立的美国童子军,存了四元,后来请祖母替他在他叔父摩根先生的银行开户。他花了三元八角,这是不必记账的,另外存了一元。这本账簿带给两位祖母极大的安慰。威廉确实是理查·该隐的好儿子。
学校里,威廉没有几个朋友,部分的原因是他不善于与家庭不如他富有的小朋友来往。这让他母亲很焦急,她比较喜欢他过正常的儿童生活,不要老和账簿为伍。安妮宁可他有许多同龄的朋友,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也不要他一尘不染;宁可他收集弹珠、乌龟,也不愿他老是注意股票和公司的财务报告。可是她从来没有勇气说出来。
九岁生日时,威廉把他的账簿做第二周年的展示。绿皮本子显示,两年间他已存了五十元。他特别骄傲地指出,他在听到摩根先生的死讯后,随即将投资的款项提出,因为他曾留意父亲的死讯发表后,该隐凯伯银行的股票曾经大跌。后来他发现一个组织健全的银行不会因人事变动而生变故之后,就把钱又放了回去。
两位祖母非常感动,允许威廉卖掉他的旧脚踏车改买新车,扣除车款后他仍有一百多元,仍由大人替他投资到纽泽西的标准石油公司。威廉知道,石油只有愈来愈贵。他的这种记账工作一直维持到二十一岁生日,假若祖母还活着,看到右栏的资产项目一定会很骄傲。
2
伟德是幸存者中惟一熟悉地牢的人。在他与里昂捉迷藏的日子里,已把地牢的几间石屋摸得很熟了。石室共有四间,一大一小的两间在地面上,小的一间靠城墙,所以有一个设有栅栏的小窗,透进一些微弱的阳光。五级台阶下面是两间位于地面下的地牢,潮湿而且空气污浊。伟德将男爵安置在地面上的小间,指定蒂娜服侍他。
由于伟德是惟一敢与男爵同处一室的人,所以仆人们对他的权威也无异议。九岁的他就这样成为这群俘虏的领导人。他把二十四个人分为三组,第一个八小时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进食和运动,第二个八小时去替他们的新主人服劳役,然后回来下层地牢睡觉。除了男爵和蒂娜外,没有人知道伟德几时休息,因为每次换班时,他都在场监督。食物每十二小时来一批,包括一皮囊羊奶、黑面包、玉米,偶尔有些干果,伟德将之分为二十八份,不让男爵知道他的份比别人多一倍。地牢的这些新住客,全心放在自己悲惨的遭遇上,并不觉得听命于一个九岁男孩有什么奇怪。
伟德安排好换组后,便回到男爵所住的小室。起初,他期待能得到一些指示,可是他那呆滞的眼神,与经常换班的德国警卫一样无情与冷漠。男爵自从被囚在自己的地牢后,就不曾说过一句话。他的胡子长到了胸前,原本强壮的身体也日渐瘦削而脆弱,原本骄傲的目光也显出退缩。伟德几乎记不起曾为他所深爱的那美好而低沉的声音,也渐渐相信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了。
住在堡里的时候,伟德从来没有时间在一个接一个的活动间回忆,如今他已想不起从前是什么样子了。
无望的一分钟变成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月,最后终于数不清。只有食物送达时,提醒他十二个小时又过了。
有一天,一场暴风雨过后,上层的一个洼洞里积了一些由小窗打进来的水。伟德和蒂娜利用这水略微清洗自己的身体,谁也没留意男爵从伟德脱下衣服、像狗一样在水中打滚后,一直注视着他。突然间,男爵开口说话了。
“伟德,”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看不清楚,”他的声音微微颤动着。“你过来。”
伟德太久没有听过男爵的声音,想了一会儿后,以为是在场的园丁老仆人精神错乱了。
“你过来,孩子。”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7)
伟德怀着恐惧站到老人面前,男爵眯起眼睛极为专心地伸出手碰碰伟德的胸前。“伟德,你对这个小缺憾有什么解释吗?”
“没有,”伟德有些难堪地说。“我生下来就有了,我的养母常说那是上帝的记号。”
“笨女人!那是你自己的父亲留下的记号。”男爵轻柔地说完后就不再言语。
伟德仍然动也不动地站着。
最后,男爵终于再度开口,语气轻快。“坐下吧,孩子。”
伟德坐下时,发现男爵腕上的银镯如今空空荡荡地挂着,一线光芒使上面的刻字闪闪发光。
“本来我以为我这残年几星期后会结束,如今看来可能要拖上许久。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建设性地利用我们的时间,因为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伟德想要争辩,可是男爵好像没听到似的,又说了些话。
“而你的生命才要开始,所以我该负起教育你的责任。”
说过这些后,男爵思考了一整天,似乎在考虑如何进行。就这样,伟德又有了一位教师,在没有任何读写工具的情况下,男爵要他重复每一句话。他学地理、历史、数学和德、俄、法、英各种语言。其中以历史最有意思,尤其是每天上课结束前的罗纳斯基家族史,伟德一遍又一遍地听,永不嫌烦。
地牢的警卫每四小时一换。由他们的谈话中,伟德依稀知道战争进行的情况、兴登堡与鲁登道夫的行动、俄国的革命,以及俄国在签订《布列斯特—里托夫斯克和约》后撤了兵。
伟德开始相信,只有死亡才能够让他离开这座地牢,莫非他命中注定要在这污秽的地狱之洞终此一生?莫非他必须徒然无效地与绝望抗争,平白装了许多永远也用不上的知识?
男爵不顾他日渐衰退的眼力与听力,继续教导课业,伟德每天都要坐得更近一些。
一九一八年春天,原来的二十六人仅余十五个。男爵被每一个人奉为主人,由伟德当他的侍卫。伟德最感到难过的是他深爱的蒂娜,二十岁的她已经绝望地认地牢为她的埋骨之地。伟德从不当她的面承认无望,不过十二岁的他对未来也不敢有任何奢望了。
初秋的一个傍晚,蒂娜来到大地牢找着伟德。“男爵找你。”
伟德迅即起身,将他的食物留给一个老人吃。男爵似乎正痛得难以忍受,伟德好像第一次看到似的,惊骇地发现到男爵只是一张绿色斑点的皮包着一副骨架的人而已。男爵要水喝,蒂娜去石槽中替他装了水来。等他喝过后,才极为艰难地缓缓开口说话。
“你已经见过太多死亡,伟德,所以再多一个也没多大差别,我承认我已经不再害怕离开这个世界。”
“不,不能这样,”伟德第一次抱住老人哭着说。“我们快要胜利了,不要放弃呀,男爵。警卫向我保证战争就快结束,那时,我们就会被释放了。”
“他们几个月前就这样保证了,伟德,我们不能再相信,更何况我也担心是否能够适应他们改造的新世界。”他听到男孩的哭声时停了下来,脑中出现的想法居然是这些泪水可以收集来喝,转念又想,眼泪是咸的,便又笑自己傻了。
“找我的管家和贴身侍从来,伟德。”
伟德虽不知找他们来干嘛,仍然即刻听命而去。两个仆人从睡梦中被叫醒,来到男爵面前,他们穿着那套清花制服,但已经看不出原本引以为傲的罗纳斯基家族的绿色和金色了。
“他们都到了吗,伟德?”男爵问。
“到了,大人。您看不见吗?”伟德这才发现男爵已经完全瞎了。
“带他们过来,到我摸得到的地方。”
伟德将两人带到男爵面前让他摸摸他们的脸。
“坐下,”他命令道。“你们俩能清楚地听到我的声音吗?”
“是的,大人。”
“我是罗纳斯基男爵。”
“我们知道,大人。”管家不解地说。
“不要打断我的话,”男爵说道。“我快死了。”
死亡是太平常的事了,两人并未多说什么。
“没有纸笔和墨水,我没办法立新的遗嘱,所以我依波兰古法请两位为我的遗嘱作证,你们明白我的话吗?”
“是的,大人。”两人齐声应道。
“我的长子里昂已经过世,”男爵顿了一下。“所以我所有的产业和所有物留给名字叫做伟德·科克威兹的男孩。”
伟德许久没听过他的全名,一时之间竟不觉得男爵说的是他。
“我将祖传的银镯给他为证。”男爵接着说。
老人抬起右臂褪下银镯,交给一语不发的伟德,一边用手在男孩的胸前摸索,似乎要确定是不是他。“我儿。”他把镯子套入伟德手上时说。
伟德哭了,他倚在老人的怀里,一直到听不见他的心跳以及握住他的手变得僵硬为止。第二天一早,警卫将男爵的尸体移至地牢,并特许伟德将他埋在教堂旁边的家族墓园、他的儿子里昂的旁边。伟德拖着尸体放入他徒手挖出的浅洞时,扯开了男爵的衣襟,伟德瞪着老人的胸前。
他只有一个乳头。
就这样,十二岁的伟德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继承了六万英亩的地、一座城堡、两座别墅、二十七幢木屋和一大堆价值不菲的名画、家具和珠宝。从这天开始,俘虏们把他当作名正言顺的主人,他的王国包括四间地牢、十三个被折磨殆死的仆人和他心爱的蒂娜。
永无止境的例行工作周而复始地进行,时间进入一九一八年的冬天。一个温暖干燥的下午,俘虏们听到有怒斥和短暂争斗的声音。伟德相信那是波兰军队前来解救他们,一会儿之后他可以风光地继承他的财产了。德军弃守地牢的铁门后,俘虏们只敢惊惧地呆坐在底下的房间里。伟德独自站在门口,得意地转着腕上的银镯,等待前来解救他们的人。最后,打败德国的人终于操着更令人害怕的俄语来了。胜利者把伟德扔回地牢,他们奉命接收此地,听话的人押往二一集中营,不听话者格杀勿论。
他们又在地牢关了两天,伟德以为又将是一段长期的监禁。新的警卫完全不跟他们交谈,让他想起三年前刚开始时的生活,松弛了一阵子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8)
第三天早晨,他们出乎意料地被拖到堡前的草地,两个仆人因不习惯阳光而跌倒,伟德则用手遮着眼睛。俘虏们都站着等下一步命令,警卫命令所有的人下河洗澡。伟德把银镯藏在袖内跑到河边,还没碰到水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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