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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完结-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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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先随我们出去,再说吧。”

    说罢,又拾起一根火把,头也不会地往前走了。

    沿歌平静了下来,冷然地甩开齐放:“师傅,你知道吗,春来想娶小玉,他说和我一起活着回去,就立刻跟先生回了,可是我都没敢对那个傻瓜说,小玉其实喜欢那个土包子田大豆。”

    “先生老说,好人一生平安,可是为什么这世上的好人都没有好报呢?”他忍了许久,终是泪流满面,“当年的胡勇同我们无冤无仇,却血洗了盘龙寨,害死了我和春来他们的爹娘,现在这个丧心病狂的撒鲁尔连女儿都要杀,我糊涂了,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我君沿歌在此发誓,如果先生果真为了保护那个禽兽,藏着紫殇,而害死了春来,我便从此与君莫问恩断义绝。”

    我痛哭出声,跪坐在那块石壁上,几不能声,真想冲进去,抱着沿歌,向他说着对不起,请求他的原谅。

    “傻孩子,乱世当道,本就是群魔乱舞。”齐放长叹了一声,“孩子,不要怪君莫问,怪只怪为师的命太硬,克死了春来吧。”

    沿歌一阵恍惚,齐放的面色黯淡,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伤感,他却携起沿歌的手,分了一根火把在他的手上。

    沿歌目光空洞看向齐放,愣愣地抱着春来的骨灰,由齐放拉着向司马遽和青媚出去的方向走去。

    我大叫着:“小放,沿歌,别把我一个在丢在这里,不要啊。”

    我的眼前只剩一堆渐渐熄灭的火堆,沉默地看着我,如同我心中的希望渐渐破灭。

    我大声哭泣着,彻底绝望了。

    沿歌的话在耳边回响,是我害死了春来,是我害死了春来,小放,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个罪人犯下这个永远也无法弥补的过错?我正要再击打石壁,那石壁却一下子失去了光彩,变成了一块没有镜像的普通石壁。

    我骇在那里三秒钟,颤着手再去触摸那面墙,那石壁又有镜像出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红发少年,快步地逃到这里,一双殷红的血瞳带着恐惧和绝望,不停地往后看:“你们不要过来。”

    他缩着肩膀躲在角落里,抱着头,捂着耳朵,不停地哭泣,口里反复哽咽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木丫头,”他大声哭泣着,“救救我,救命啊,木丫头,我为什么要练这种武功呢。”

    那哭泣声不停地冲击着我的灵魂,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响着,我泪流满面,再睁眼时,眼前站着一个红发少年,他比原来长高了很多,眼神清明,身穿皇族金红华袍,愈现英俊,身上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木丫头,”他对石壁淡笑着,好像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两册快要翻烂的诗集,“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他依然微笑着,眼中却流出红色的眼泪。

    我欲站起来,胸前猛地抽痛万分,我颓然倒地,心中不由一片悔涩。

    为什么会这样,非珏,为什么会这样。

    远处有脚步声轻微地传来,我忍住抽泣,隐在一旁。

    “你可听到哭声了?”一个声音担忧地轻轻道,“好像是木槿。”

    另一人的声音略带冷意,声调微微上扬,似带着大理口音:“你的耳朵出问题了吧,何来哭泣之声?”

    我高兴起来,我认得这两个人的声音,是,是,是原非白和段月容的。

    两个天人之姿的青年转眼来到我的面前,一个似雪中寒梅冷艳,青丝如墨玉锦缎披在脑后,狭长的凤目隐着无限的睿智和心机,一手握着乌鞭,胸背金光闪耀的大弓。

    另一人恰如中秋满月,紫瞳潋滟,含着轻佻,偏偏不笑而含情。正是原非白和段月容。

    他们站立在那面透明的石壁前,段月容的手刚刚碰到那石壁,这时眼前的镜壁变了。变成了一个哭花了脸的披发女子,正拍打着墙壁:“小放,沿歌,别把我一个在丢在这里,不要啊。”

    我恍然,这面墙可以记录刚才发生的事,那刚才非珏的影像一定是他在练无笑经受罪时录下来的。

    段月容兴奋地高叫着:“木槿。”

    然后他似乎想穿墙而过,结果撞了一个包,跌倒在地上,望着那石壁有些发呆,“咦”了一声:“这是什么机关?”

    原非白冷然道:“这面墙叫做镜壁,里面暗藏海市蜃楼的幻像,须靠音律来解,又有人称其为音律锁。”

    “你所看到的,全是音律纪录下来的幻像,,”原非白一阵皱眉,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何这里也有我原家独门的音律锁?”

    海市蜃楼的音律锁?我慢慢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伤口走了出来,可是他们俩好像全副心神全在那面墙上,还在那里皱眉钻研。

    “这锁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为何一定是你们原家独门?难道就不行你们原家老祖宗从西域偷学来的?”段月容满面嘲讽,斜肩靠在石壁上。不经意地朝我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跳了起来:“什么人?”

    原非白的长鞭早已向我甩来,我啊地大叫起来,原非白似是听出了我的声音,立刻卷向我咽喉的乌鞭梢变了方向,卷向我旁边的石壁。

    原非白和段月容同时奔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如何?”

    我苦笑地摇摇头,眼泪却流个不停。

    原非白在我胸口摸到了雪芝丸,喂了我一粒,然后为我注入真气。

    我缓了过来,段月容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简单地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原非白陷入了沉思,段月容却阴侧侧地冷笑着:“撒鲁尔,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一生后悔。”

    “你们两个,”我抽泣地抓着原非白的手,看向段月容,怯懦着,“不要再打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任何人在我眼前死去了。”

    原非白的凤目垂了下去,段月容的紫眼珠子一转,状似诚恳道:“你且放心,我不再同踏雪公子呕气便是了。”

    原非白看着段月容弯出一弧冷笑,对我轻声道:“你且在这里歇一歇,我同段太子把这个音律锁解开。”

    原非白对段月容淡淡说道:“借段太子竹笛一用。”

    段月容冷冷笑道:“莫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踏雪公子才能妙解弓商,能打开这音律锁。”他探手入怀,取出竹笛,傲然道,“只要你报得曲名,没有本宫不能吹的。”

    原非白也不与他计较,思索半晌,报了几个古曲名。

    段月容吹了几首古曲,镜壁纹丝不动,原非白冷笑几声,段月容恨恨地吹起了长相守,但还是没有用,最后他也不耐烦了。

    “这突厥毛子真真奇怪,为何要用这种邪门的锁。”

    原非白这次没有开口反驳他,只是在那里靠着墙壁,紧闭着双目,似闭目养神,过了一会猛地睁开了眼睛。

    “木槿,”他严肃地问道,“姚碧莹最拿手的曲子,是不是广陵散?”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非也,碧莹最爱弹的是高山流水觅知音,她本不喜欢广陵散的曲调,觉得太费精神,可是二哥说他最爱稽康高洁的品性,自稽康后,广陵散便从此绝矣,碧莹便说一定要让二哥听到真正的广陵散……”

    我猛地住口,看向原非白和段月容,原非白微微一笑,段月容则一脸恍然。

    是了,那开锁音律乃是稽康的广陵散,广陵散缘于聂政刺韩王的悲壮故事,而明家的先祖轩辕紫弥,如阿米尔所言,最后选择行刺毕咄鲁而失败自尽,在明家人的眼中正如聂政的壮烈事迹一般,故而选用了广陵散作为锁音律。

    段月容闭上眼睛似是平静了一下,将碧玉笛放在唇边,立刻一阵激昂慷慨的韵律飘了出来,满是戈矛杀伐的战斗气氛,段月容娓娓吹来,竟满是深情和悲伤。

    原非白凝神细听,微一点头间,看着段月容的凤目竟然闪过激赏之意。

    民间对段月容的音乐才能的吹捧,常常同原非白联系在一起,就连东庭名儒陆邦淳在世时有幸听过段月容和原非白的演奏,亦曾赞叹过:“大理紫月,操乐圣手,鸟兽闻奏,三日不离,光耀星辉,堪比踏雪……”

    我陶醉在那美妙的笛声中,昏昏然间眼皮不由下坠,只听哄然巨响,眼前那幅镜壁沉重地打开,段月容后退一步,仍未停止,却见眼前竟是满目樱花林的花海。

    我无法克制地目旷神怡,最前面的段月容,也是满面痴迷,同我一样忍不住向前走去。

    身后原非白暴喝出去:“快止步。”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四卷 昨夜寒蛰不住鸣 第一百四十四章 花开花落时(三)
章节字数:4698 更新时间:08…10…13 13:12
    原非白猛地将我甩到后面,可是他自己却无法止步,跌了下来,我清醒了过来,却见眼前是什么樱花林,耳边传来湍急的水流声。

    那镜壁打开之后,竟然是一片危崖,那幻像之后便是一条几百丈深的地下涧水。

    我胆战心惊地飞跑到崖边,看着两人同时挂在崖边,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我该先拉谁?

    段月容不会游泳,这是我当时脑中闪现的最先的一条指令。

    于是我本能地一探手将段月容拉了上来,段月容那死小子,拼了命地死抱着我的手臂,紫眼珠子死死地看着我和百丈高危崖下的幽深水流,满是惧意。

    浑小子,瞪什么瞪,你怕个什么劲,谁叫你是个永远也学不会游泳的旱鸭子,水中大白痴。

    永业三后年他随大理王回了播州,我一直以为他学会了游泳,直到我永业七年买下了杭州的府邸,正琢磨取什么名,他老人家趾高气扬地赶过来了,一脸风雅地说道“本宫”他要为园中名景一一赐名,游园中大湖时,得意扬扬地说要更名问珠,我一脸木然地瞪着他,而他却得意地仰头大笑起来,这时湖中圈养的最大的一只仙鹤硬被他那可怕的笑声给惊飞起来,可能是那时的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那只大仙鹤飞过拱桥时,竟然把他生生给掠倒,吧唧一下掉进了湖里。

    他老人家沉啊沉啊,一众人等看得直干瞪眼,后来还是翠花最先反应过来,跳了下去,等捞上来时就跟一只落汤鸡似的,先是死抱着翠花,然后是死抱着我,看着不远处优雅的仙鹤,咬牙切齿了半天,厉声呵斥着命人把仙鹤全宰了。

    他的人在我的地头上,自然是不敢真去捕杀珍稀禽类,最主要的是他很快在我怀里很没用地晕了过去,我一开始以为他故意装纤纤弱质。

    唉!?我打了他半天脸,都肿了,还是没醒,然后我意识到了他老人家是真晕了。

    他发了两天的高烧,在我这里哼哼叽叽地养了十几天的病,翠花满面心疼地说,太子在播州曾经天天努力地学习在水中憋气,泅水,然而遗憾的是殿下愣没有学会,一气之下就不学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世人口中一旦提起便是又惊又怕的紫月公子,那无恶不作的大理太子,天地人神共愤的大妖孽段月容还是有弱点的!

    他——乃是水世界一大白痴!

    他干吗抱那么紧,我使劲甩开他,正待去拉原非白,他却轻巧地跃了上来。

    潋滟的凤眸再看我时,已然没有了温度。

    我知道这一准又伤了他了,便疾步上前:“非白,你没事吧,我刚才先拉他是因……”

    我不由停了下来,因为他的眼神让我心酸,好像他根不认识我一样,甚至有了一丝鄙夷。

    他往深崖下急湍的水流凝视了片刻,面色有些惨淡,口中似是喃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里乃是一条死路,还是往回走。”他不再看我们一眼,取了火把,独自往前走去。

    我的心上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疼得让我开不了口。

    远远地看着段月容:“你能走了么,快站起来吧。”

    段月容的紫眼睛也冷了下来,从地上一跃而起,鼻子里哧了一声:“你就怕他怕成那样。”

    有心想去看看段月容,又怕原非白冷脸子,想去跟原非白解释,又不想激段月容,几度心酸的眼泪欲落,我低下头,抹着眼睛跟在原非白的身后。

    原非白根本没有再回头,甚至连看也不看我们,只是大步走在前面,我疾步跟上去,他似乎也不想让我赶上他的步伐,我只得放缓脚步走在中间,段月容慢慢悠悠地在最后踱着步,有时还吹两句口哨,三个人之间的平圴距离大得可以容纳一台四人轿子。

    过了一会儿,有人走到我身边,吊儿郎当地搭着我的肩,我一甩,他掉了下去,过了一会又笑嘻嘻地搭了上来,我甩不开,只觉他在我耳边吹着气:“看看,原家的男人就这德行,知道我的好了吧,跟着他让你一辈子看他的脸色。”

    我使劲推开段月容,可能用力过大了,他摔在地上,却抱着我的脚不放,我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使劲地踢着他,可是他却左躲右闪,哈哈大笑着,好像以为跟我闹着玩似的:“打是情骂是爱,再狠点,木槿,本宫就喜欢你这烈性子。”

    前面的原非白转过脸来,面色冷得可怕,他不屑地看着我:“看来你同段太子相处甚欢啊。”

    说罢冷笑数声,段月容爬了起来,挂着笑意:“真是抱歉,原三公子,你也是男人,也当理解所谓小别胜新婚!”

    我大吼道:“别再玩了,段月容。”

    段月容敛了笑容,恨恨地哼了一声,倚到一处石壁阴阴地看着我和原非白。

    非白一指前方:“若是我没有弄错,前面乃是断魂桥,过了断魂桥,便是地宫的出口:禁龙石,锁着禁龙石的是音律锁,紫月公子既能同我一起用琴箫合奏打开境壁的音律锁,想必这也易如反掌。”

    他转向我,冷冷道:“此处乃是我与家臣的暗号,非白似是不劳段太子相送了。”

    我皱眉道:“非白,小放他们同悠悠在一处,司马遽从小在暗宫长大,亦通晓音律锁,小放又善奇门遁甲,你无须担心的,我刚刚在‘镜壁’看到他们一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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