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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区柯克悬念故事全集-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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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后一位警察嫌恶地说:“把这个大笨蛋交给我,我来叫他说话。” 
  “你知道得很清楚。”警官对他说。 
  “他们把她送到停尸间的时候,你也许没有好好看那姑娘。她被剖开的样子··…” 
  “闭嘴。”警官说。 
  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他们都憎恨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当他们把我带进警察局的时候,每个人都很友善,他们总是大笑着告诉我,我是一个不平常的人物,我必须停止释放我看见的各种小动物,但是这一次不同。 
  我弄不懂,因此,我坐在那里,夹紧双腿,双手叠放在腿上,等候着。 
  警官问:“你看见男孩和女孩在游泳?你看没看见别的人?” 
  “是的,洛伊家的女孩——玛丽,还有威利医生的儿子,我想他的名字叫吉米。”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穿着游泳衣站在河岸,互相对望。然后他们喊着说他们要走了,后来他们离开那里,走进树林。” 
  “你在哪里?” 
  “沿河岸散步。” 
  警官叹了口气说;“是的,别的孩子说,吉米和玛丽离开时,你刚好过去。你没有和任何人说任何事——你从不说话——只是低头走过去。但是他们有人看见你一过去,就拐进树林里,和吉米玛丽同一个方向。是不是这样?” 
  “是的。”我说。 
  “你跟着他们有什么原因吗?” 
  我眨眨眼睛,“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走那条路?” 
  “我想走那条穿过树林的泥土路,然后上大路回镇上。”我说。我身后有人嗤之以鼻。 
  警官问:“你后来看没看见玛丽和吉米?” 
  “看见了。”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站在一辆停放在泥土路上的汽车旁边。他们在那里谈话。” 
  当然,我无意停步或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在那里,一直到听见他们的声音。我从树丛后面看见他们俩开始脱游泳衣,他们脱衣服的时候我不能穿过去,所以我只有静静地待在林子里,等他们离去。 
  警官问:“他们谈什么?” 
  “他们像是在生气,女孩子一直说是男孩子的错,他得想办法。吉米也在不停的说不是他的错,她最好不要乱说。” 
  警官看我时的表情突然有点儿不同,当他问话的时候声音也不同:“你确信没有听错?” 
  “是的。” 
  “他们正在为某件事争吵,那事儿是吉米的错。那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女孩子说他坏,好像是这样的,而且怪吉米,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有点儿骚动,有人喃喃而语,我弄不明白。 
  “好,”警官说,“后来他们干了什么?” 
  “晤,他们换好衣裤……” 
  “什么?哦,你是说他们换下游泳衣,穿上干衣裤。他们换衣服的时候,能够互相看见吗?” 
  我皱着眉说:“我想是的——他们站立相距一米远。” 
  “晤,他们吵架时,你干什么了?” 
  我不想听他们争吵,我也不想看女孩赤身裸体——那是不对的——所以我离开了,然后穿过林子。 
  我告诉警官:“我绕了个圈,顺泥土路回镇上。” 
  “那俩人没有看见你?” 
  “没有。” 
  警官说:“我们在你站着看他们的树后发现一堆花生壳,当你离开时,玛丽和吉米还在那里吗?” 
  “是的。” 
  “你听见他们说别的没有?” 
  我紧闭两眼。 
  我记得在河边散步后,感到树林里很热,我只想离开那里。 
  “我听见玛丽在吼,说吉米似乎不明白她有了婴儿——他的婴儿——在她肚子里,然后……” 
  我停顿下来,不想回忆吉米骂那女孩的脏话,但是警官不放松。 
  “然后你听见什么?”他问。 
  “晤……那男孩说些脏话。他说,假如她再不闭嘴的话,他会修理她,让她不用再担心婴儿的事。就是这些。” 
  警官冷峻地看着我说:“你从没有向我撒过谎,花生仁儿,你现在是不是在撒谎?” 
  我摇摇头说:“不是,先生。” 
  “当你上了泥土路的时候,你看没看见别的?” 
  “我看见一辆汽车从我身边开过,它开得很快,车上是吉米。” 
  “吉米单独在汽车里?” 
  “是的。” 
  警官嘀咕着,同时倚靠在椅子里。他看着我身后的警察说:“是呀,但是吉米说他几乎不认识那女孩,他还让她搭车回镇上,那倒是有趣。” 
  “你相信这个傻瓜的说法吗,警官?”一位警察说。 
  “你不相信?”警官反问。 
  那人半晌不答,然后说:“是呀,他没有编造故事的脑筋。” 
  “我不相信花生仁儿是性犯罪者。”另一个人说,像是在笑。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等候着。 
  最后,警官像下决心似地点点头说:“去把那小家伙带来,许多事情上他都在说谎。” 
  有几个警察出去了,其他留下来的看来不再恨我了。有一位甚至递烟给我,但是我不抽烟。我等候着。 
  过了一会儿,警官对我说:“花生仁儿,你在另外一个房间等着,一会儿,我们要你重述一遍你刚刚告诉我们的话,而且要签字。不用担心,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们会保护你。” 
  我依照他告诉我的做。 
  当我独自坐在那里吃花生米的时候,两位警察夹着吉米走进来。他像是在发抖,看来受了惊吓。 
  他们走进警官办公室,关上门。我等候着。 
  我想到那天下午的一些事情——当我沿泥土路走的时候,那女孩子说的话不停地在我脑中旋转。然后,那女孩自己沿路从我后面走来。她看来很愤怒,像没有看到我一样,直接打我身边过。我看着她走过去。我记得我的头脑很乱,然后,我清楚地知道我必须做什么。 
  我掏出我的餐刀,我不愿意伤害那女孩——但是婴儿不能关在她的肚子里,我必须试着释放东西,我试了,但是出了错。 
  假如尼克松警官把问题问对了的话,我很乐于告诉他这件事。 
《 完 》

贾丁舅舅
  他叫安森,虽然很久以前这名字曾经被人们熟知,但现在却毫无意义,经历了许多痛苦的岁月以后,他连往事都忘记了。 
  有一天在公园里,他第一次注意到有人在注视他。当时他坐在长凳上,啜着一小瓶白酒,醉醺醺的。 
  他朦胧中感觉到有一对年轻男女在留心他的一举一动,他们坐在一棵橡树下吃着三明治,毫不掩饰对他的兴趣。几分钟后便离开了。 
  从那天下午起,他知道自己被监视和跟踪了,还是那对年轻男女。他猜他们年纪有二十多岁,他在街上、公园里、肮脏的住处外,都看到过他们。 
  有一次在公园里,当时他醉得很厉害,他们还给他偷拍照片。 
  这种情形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九月里的一天,这对年轻男女走进他的屋里。 
  他们衣着昂贵,修饰整齐而干净,使他想到从前养的一对白兔。 
  他问:“你们有什么事?” 
  女人说:“我叫琪亚,这是我哥哥达西,我们知道你叫安森,也知道你孤单一人,没有亲人……” 
  安森看看他们,他不喜欢达西,但是喜欢琪亚,她长得甜甜的,健康活泼,而且多少善解人意。 
  女孩说:“我们愿意照顾你。你会有一个新名字,有体面的衣服,有丰富的食物,还有一个好住处。” 
  “是的,”达西说,“还有,你还能得到好酒,不是那种劣等威士忌”。 
  女孩子说:“你什么都不用愁,只要住在那儿,仅此而已。” 
  “这是个圈套吧?”他说。多年来浪迹街头的经验告诉他,天上不会掉馅饼。 
  “决不是圈套。但有一个条件。”女孩笑着对他说。 
  “说吧。”安森说着,拿起酒瓶,猛喝了一口。 
  “好,”女孩说,“你今年五十三岁,安森先生,你上过两年大学,当你清醒的时候,你讲标准的英语,你去过世界各地很多地方,你曾在商船上服务,你不是一个……一个……” 
  “废物。”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很小就父母双亡,和姨妈生活在一起……她叫诺玛。她有个弟弟,名叫贾丁,二十年前失踪了。他只给她写过两封信。现在姨妈病得奄奄一息,不停地喊她弟弟的名字。医生相信,假如他出现的话,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我们相信他早已死亡,但是我们想帮助姨妈,我们告诉她,我们聘请侦探,已经找到了她的弟弟,剩下的你猜想得到吧?” 
  “我是贾丁。” 
  “是的,你是诺玛姨妈的弟弟,你和他长得很像。另外,姨妈去世后,你或者继续和我们住在一起,或者我们付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走。不论哪一条,你都不会吃亏。” 
  达西说:“你只需陪姨妈聊聊天就行。” 
  安森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们,他并不关心他们提出的条件,只知通这是一个机会,这机会完全出乎意外。 
  女孩急切地问:“安森先生,你能接受我们的提议吗?” 
  “试试吧。”他说,“我会让她满意的。” 
  琪亚对达西微笑着,她哥哥则皱起眉。 
  他们带他洗了蒸汽浴,又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内衣裤和崭新的昂贵的西装。 
  在一家酒店,他们请他喝威忌土。他欣赏着店里昏暗的灯光,柔和的音乐,冰块碰玻璃的清脆的响声。他熟悉这种环境。 
  达西和琪亚告诉他一些必须记住的事情。 
  琪亚说:“姨妈会相信你就是贾丁舅舅,不用担心。从现在起,你就叫贾丁。今晚我们练习签名。” 
  “签名?”安森问。 
  “是的,你有一本银行存折,你要用贾丁舅舅的名字。这或许是违法,但是,我认为你可以办得到。你不在意,是吗?” 
  他们驱车回家,三人坐在宽敞、舒适的凯迪拉克汽车里。 
  “当然,琪亚,”他说,“我会做到的。” 
  他觉得有一种多年来没有体验过的满足感。 
  和诺玛姨妈的会面很顺利,比预期的还好。她很兴奋,但很明显地已奄奄一息,来日无多了。 
  她说:“现在我可以瞑目了,贾丁,你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了。我走了之后,你要照顾这两个好外甥、外甥女,这几年他们待我太好了。” 
  “别这么说,姐姐。”安森说,“你还要和我们过很长的日子呢。” 
  “你还喝酒吗,贾丁?” 
  “哈,偶尔喝一点。” 
  诺玛姨妈叹口气说:“我永远忘不了你第一次喝酒的样子,你还记得吗?贾丁,那时你和我在一起。”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没有告诉他。不过琪亚很机灵,立刻替他解了围。 
  “姨妈,该吃药了,现在休息,别再说话,舅舅已经回来,不再离开,你可以每天看见他,你们有的是时间回忆。” 
  他们让裁缝给他做了不少衣服,还给他买了一辆他喜欢的胜利牌轿车。现在,他不大酗酒了,感受到了新鲜的、美妙的刺激。他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样样称心,事事如意。 
  现在,他有世界上最美味可口的食物,最完美的照顾。房屋本身是幢大厦,占地十五亩。家里请了厨师。园丁和女佣。 
  他有自己的一套房间,每天在黑色大理石浴缸里洗两次澡,浴室的水龙头是镀金的。不错,这地方有一种逐渐中落的气氛,不过,他认为这是上流社会普遍存在的情形。 
  他是贾丁,有银行存款,有和睦的亲戚,还有一位奄奄一息的姐姐。 
  一个半月后,诺玛姨妈仍活着,不忍离开人间。 
  安森对目前的生活虽然没有真正怀疑过,但下意识里一直在防备着。 
  一天夜里,兄妹俩来到他的房间里。 
  他被脚步声惊醒,打开台灯。 
  “贾丁舅舅。” 
  达西持枪站在床脚,琪亚站在他身边。兄妹俩都穿着睡衣。 
  “什么事?”他问。 
  琪亚叹了口气,达西清清喉咙。 
  “贾丁舅舅,你终于回到家了。”达西说,“关于你的归来,报纸曾大肆渲染,并加以祝贺,你也习惯了这儿的生活。但是现在,这些全过去了。” 
  “琪亚,”他继续说,“你去打破那扇阳台上的窗户,然后打开落地门。 
  她照哥哥的吩咐,用一把梳子敲破窗户,打开门闩开了门。一阵风吹动了窗帘。 
  “我不懂。”安森说。 
  “我来告诉你老人家。”达西说,他手握左轮手枪,稳稳地对着躺在床上的安森,“贾丁舅舅失踪时是个很富有的人,经过这么多年,他留下来的产业越来越值钱,财产越来越多。你记得一周前你签的那些文件吧?那是银行要你证明立场的文件,这幢大房子和其他大笔产业,都是外公留下来的。不错,诺玛姨妈也有一些,但是她名下的大部分都花掉了,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 
  “你不明白,不过,你就会明白了。贾丁舅舅在失踪之前立了遗嘱。将所有的钱都遗留给琪亚和我,只有一小部分留给诺玛姨妈。但是他的死亡必须经过证明之后,我们才能接受财产。” 
  达西摇了摇头继续说:“你是一个好老头,我很不愿意做这种事,但我不得不做。我要杀死你,然后报警说是窃贼闯进来杀了你,你的遗嘱已生效。诺玛姨妈可能会因惊吓过度而死亡,然后,一切就归我和琪亚俩人所有。” 
  琪亚叹口气说:“贾丁舅舅,我真抱歉。” 
  “是的,”安森说,“我是贾丁舅舅,不错。你是我的亲人,我打算一直保持这种关系……”说着,他从被单下向达西开了一枪。 
  两个星期以来,他一直把枪留在手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购买手枪,但他觉得那样好些,现在,他知道了一切。 
  达西倒在地上死了。琪亚跑过去要捡哥哥的手枪,但是安森手脚比她快,先把抢夺在手中。 
  “现在,琪亚,”他说,“去向姨妈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我打电话报警。家里来了小偷,向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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