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收获-2007年2期-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钕氯ァU庖惶烨崞饺艘谎氐郊遥侥盖祝医蛔】蘖恕!霸趺蠢玻磕阍趺蠢玻俊蹦盖孜省K比徊恢牢椅裁纯蓿易约阂膊恢馈N抑皇强薜酶骱α耍敲瓷诵模劾嵴娴木拖袢谎欢系赜砍隼矗砍隼础R估镂揖龆ǜ菩『煨葱拧N叶阍诒晃牙铮诟盖兹缋椎镊铮菩『煨葱拧P藕芏蹋挥芯鸥鲎郑骸澳隳敲疵览觯蚁不赌恪!北忌セ乩吹募菩『欤成行┗野祝廴诤诘模欢簧倏蕖K棠桃侵兰菩『煺饷瓷诵模突峋醯门┮┏缘弥盗恕<菩『斓氖直凵希髯藕谏矗谏瓷匣沟阕鹤虐淄飞K瓷先ナ悄敲从怯簦敲慈崛酰比灰哺览隽恕N野炎痔跚那牡厝螅鸵恢贝υ诮粽挪话仓小N也恢浪吹轿业男牛嵊惺裁捶从ΑK岵换峤桓鲜Γ炕蛘吆ε碌玫敝诳蘖耍恳残砘岚炎痔跛旱梅鬯椤5且惶旃チ耍忠惶旃チ耍桓隼癜莨チ耍菩『煲坏愣捕济挥小K谋凵希故遣藕谏矗涞貌缓先毫耍铝丝尉鸵桓鋈伺艿叫『颖撸闪卣驹谀嵌⒋簟D训浪挥锌次业男怕穑克炊济豢淳腿拥袅寺穑课矣中戳艘环猓骸澳忝豢次业男怕穑课页ご罅艘欢ㄒ⒛悖 蔽野研湃氖焙颍匦α艘幌隆5诙欤宋一匦牛匦派厦挥幸桓鲎郑皇腔艘环;氖且荒幸慌趾褪智钻堑赝熳牛匀皇切腋R欢浴?醋耪夥腋械叫纳狭鞴还擅邸!�
李明天的父母放出话来,他们要以牙还牙,要把计小红的脚也打断了。校园里到处都在传。十多天的雨,让镇上每一寸土地都泥泞不堪。许多房子的外墙上,都有了暗绿色的青苔。这样的天气不能洗衣裳,洗了衣裳也不会干。人们的身上、头发上,都是湿乎乎的。人们都显得很脏,身上有一股霉味。只有我的母亲是例外,她的身上仍然是芳香的。她身体里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把潮气都逼走了。那是一股有着幽香的叫人陶醉的温暖气息。她在家里经常翻那墙上的日历,算计着父亲离开家的日子,盼望着他的归来。而我每想到父亲要回家,内心都涌上一阵恐惧。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他那木板一样的巴掌吗?他会不会永远都不回来了呢?我这么想的时候,看到母亲的脸上,掠过一片阴云。我告诉母亲,计小红不来学校了,她不敢来上课了,她在家里躲着,她怕李明天的父母打断她的脚。
夜晚的公社广场上,所有的人都来了。总是这样,只要放电影,所有的人都会来。尽管天上飘着细密细密的雨。绵绵细雨,又细又密,像麦芒,像牛毛。在人群中,我始终没看见计小红。以往她总是坐在放映机边上。她是计根龙的女儿,应该享有这个特权。我想她一定是躲在家里,她怕李明天的父母打断她的脚。
她已经好多天没来上学了,她永远都不会来了吗?
我在去计小红家的路上摔了一跤。她家住在一条名叫青石弄的小弄堂里。我一拐进这弄堂,就滑倒了。古老的青石板上,满是黏乎乎的青苔。我一拐进青石弄,就啪地一下摔倒了。我的屁股摔得好痛,我很担心尾骨摔坏了。我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向计小红家走去。
我看到了让我脸红心跳的景象。我从门缝里看到了计小红,她正在屋子里洗澡。她什么也没穿,坐在一只腰圆形的木盆里洗澡。她很瘦,她的乳房跟我母亲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我在她家的落地门外,通过门缝向里看。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它厉害地跳着,以至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有了重影。屋子里很暗,计小红的身体像鱼一样白。她真是太瘦了,我将来就是要娶这样一个人做老婆吗?我将与这具白鱼一样的瘦小身体,相拥着,度过漫漫长夜吗?她懒洋洋地坐在木盆里,用手撩着水,一副无聊的样子。“小红!小红!”我差一点隔着门喊她。
我的耳朵,突然被一只手揪住了。是左耳。
计根龙就这样揪住我的耳朵不放,他拉着我的耳朵,一直把我拖到我家里。一路上,他就没松过一下手。“小流氓!”他偶尔骂上一声。因为耳朵被他揪着,所以我不太方便走路。而他走得又是那样快。我被他拖着,歪着脑袋跑。有时候,身体的重量都到了耳朵上,疼得我大叫。但他不管,只顾拖着我的耳朵跑。我就像一头被牵了牛鼻绳的牛,被他拖着走。我真的痛极了,我担心耳朵会被他拧下来。要是耳朵被他拧下来了,我就可以逃脱了。但我还是不愿意耳朵被他拧掉,少了一只耳朵,那可怎么办呢?而且一定很痛,比现在还要痛。我只有顺从他,跟着他跑。我不希望耳朵被他拧下来。
母亲命令我跪下。她向计根龙表示,她一定不会轻饶我。计根龙走了之后,她把门关上,给锁上了保险。我陷入了空前的恐惧中,不知道她究竟要怎样来惩罚我。她不出一声,呆呆地站在我面前,仿佛一切都凝固起来了。我感到害怕极了,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当然同时我也感到庆幸,发生这件事,幸好父亲不在家。要是他在家,我想,处理的办法会很简单,他多半是会抄起一张方凳,把我的脑袋砸碎。我怕死,我相信母亲不会让我死。那么,她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呢?她一动不动,凝固着,沉默着。这凝固和沉默,压得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我厉害地发抖,很快就感到腰部酸痛,我的身体看来承受不起这剧烈的颤抖了。后来她突然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脱自己的衣裳。天哪,她不是在脱衣裳,简直是在将自己的上衣撕去。她疯狂地把她的上衣撕掉,纽扣蹦了,像子弹一样飞射到墙上、镜子上。她撕去自己的“的确凉”衬衣,又把胸罩也扯掉了。“你看呀!你这个流氓!你喜欢看你看呀!”她的乳房完全呈现出来了,那么饱满,那么美丽,散发出温暖芳香的气息。我无心欣赏这让我深深迷恋的乳房,我为她的疯狂劲惊呆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害怕她继续疯狂下去。我希望她住手,希望她冷静下来。我感觉到了,在这歇斯底里后面,是她燃烧的痛苦,是她岩浆一样滚动的愤怒,这痛苦和愤怒,有着巨大的力量。这力量能够毁灭一切,毁灭这个世界,毁灭我,毁灭她自己。我真的害怕极了,“不要啊!妈妈,不要啊!我错了,妈妈!”我哭喊。她停不下来,她继续疯狂。她开始脱裤子了。她同样是在撕扯她的裤子。她的长裤撕掉了,接着撕她的内裤。她完全裸露了。我看到了她饱满的双腿,看到她浓黑的阴毛。“你看呀!喜欢看你看呀!你这个流氓!”她疯狂地喊着,嗓音嘶哑。
“不要啊!妈妈,不要啊!我再也不了,妈妈!”我哀求她。
我试图靠近她,想把地上的衣裤捡起来,让她穿上。但我不能动,我一动,她就疯狂:狮子一样咆哮,身体痉挛,一脚脚踩地上她的衣裤。她把地跺得咚咚咚响。我感到大地震颤,而且还能听到一些东西在倒坍,在破碎。我不敢动,我只得老老实实地跪着。我把身体的重心调整到自己的膝盖上,让它在砖地上抵得更紧,我故意让它痛。我希望地上有钉子,或者撒着玻璃碎屑,这些尖锐的东西,一定会让我有钻心的疼痛。我要惩罚自己,折磨自己。我甚至把身体抬起来,又重重地跪下去。我要我的膝盖痛,要它受伤,要把它磕碎。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给我指甲缝里钉竹签吧!给我上老虎凳吧!给我灌辣椒水吧!用烙铁嗤嗤烫我的皮肉吧!用浸了盐水的皮鞭狠狠抽打我吧!把国民党渣滓洞里所有的酷刑都用到我身上吧!我并不为自己偷看了计小红洗澡而悔恨,我只是心疼母亲。她这么伤心,这么痛苦,她陷入了疯狂,我怎么忍心!如果我的备受折磨,能够换来母亲的不伤心,那么我愿意。我愿意承受一切,只要母亲别再这么伤痛欲绝。我感到我的心撕裂了,它在破碎,在流血。
母亲暂时安静下来了。温暖芳香的气息,似乎重新回归了她的美丽裸体。她是那么丰满,又是那么匀称。她的乳房,有计小红的好几倍大,饱满而沉着。她的皮肤没有计小红白,但看上去健康、滋润,富有弹性。她的腿,圆润、修长,她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浑身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我内心突然有了一阵感动,我为我有这样一位母亲而感到幸福,感到骄傲!她是我的母亲,我的,而不是别人的!
突然,我发现,有一股殷红的血,从母亲的大腿根淌出来,一直往下淌。它是那么醒目,让我为之惊悸。她真的是气疯了,她气得出血了!她不是气得吐血,而是下身淌血了。我的心紧紧地收缩,收缩,恐惧重新降临,我感到眼前一片昏花。“妈妈,你……出血了……”我看着她腿上直淌下来的鲜血,恐惧地说。
“你去死!”母亲猛地吼了一声,出手如电,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天哪!她揪住的也是我的左耳。我的这只可怜的耳朵,刚才被计根龙一路揪着,差不多已经要掉下来了,它已经不疼了,麻木了,不像是长在我的脑袋上了。也许它已经被揪掉,和我只连着一点儿皮。“你去死!去死!”母亲揪住它,我想,完了,它一定是保不住了。如果她揪的是我的右耳,另外一只耳朵,那么我就不会有这种担心。“去死!去死!”她揪着我的左耳,把我向门边拉。她想干什么?想把我拉出去吗?可她什么都没穿呀!我被她从地上拉起来,歪着头向门边走。“轻点啊,轻点啊……”我不是痛,事实上它不痛,它早已麻木了,我只是担心耳朵被母亲揪下来。“去死!你去死!”她咬牙切齿地说,手上更下了狠劲。她猛地一拧,我的脑袋上凉了一下,耳朵就被她拧下来了。我看到了,她的手上,抓着我的左耳,就像一只饺子,滴着血。这是我的耳朵吗?是我的吗?真是我的耳朵吗?我用手去摸,脑袋的左侧,果然没有耳朵了。平整的,黏乎乎的——这是一种多么惊悚的感觉!陌生,怪诞,令人难以置信!我的左耳不见了,它被拧下来了。它饺子一样抓在母亲手上,它在滴血。她还抓着它,她没有发现它已经离开了我的脑袋吗?她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吗?拖着我整个身体,和仅仅拿着一只耳朵,感觉难道是一样的吗?
我晕过去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母亲的一声尖叫。
我觉得我成了一个残疾人。虽然我的左耳,被医生缝了上去,但它已经不太像是我的耳朵。它木木的,没有知觉;它灰灰的,很难看。它就像一只假耳朵。它在我脑袋的左侧僵僵的,像是一个被强行安装上去的东西。它不能动。而我的右耳,是会动的。从前我的两只耳朵都会动,只要我皱皱眉头,眨眨眼,它们就会猫耳一样动起来。加上它的听力也很有问题。那时候,父亲木板似的手掌拍上来,它嗡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痛,接着就听不太清了。它淌了一个多礼拜脓,很臭。我成了一个左耳有残疾的人。我的脑袋很快就变得不平衡了:无论是走路,还是坐着,头都歪向一边。向左侧歪斜。我右边的耳朵,一天天在努力跑到脑袋前面来。而我残疾的左耳,则知趣地向后躲,向后躲。我头上裹了纱布去学校,大家非常好奇地向我围拢来。他们都想知道,纱布里面,我的左耳是不是还在。“是不是要装一只塑料耳朵?”有人问。我踢了这人一脚。他没有还击,只是咧开嘴笑了。他的牙很黄。我几天没到学校,课桌椅更湿了,散发着霉味。教室的墙壁有了更多的湿印——地上的潮气在不断地向上爬。教室外的世界,被水汽笼罩,仿佛是一场永远都散不开的大雾。就是教室里,也好像是雾气腾腾的。老师说:“再过十来天,就要出梅了。梅雨季一过,天气就晴朗了,也炎热了。”我见到了计小红,她安静地坐在她的位子上,她好像更瘦了,眼睛显得比嘴巴还大。我和她目光相接,我感到自惭形秽。李明天还没有来上学,他的腿上了石膏,在家里卧床休养。
父亲写信回来,说他已经转移到了第三个地方。他在那地方画完一幅三层楼高的《毛主席去安源》,就要回家了。收到父亲的信,母亲的心情略有了些开朗。她把信读了好几遍,后来递给我,让我也看看。父亲的字很潦草,有好几个我都认不得。但意思是看明白了。我内心非常紧张,拿信纸的手颤抖起来。因为父亲快要回来了,我生怕有更猛烈的风暴会降临到我头上,他多半会要了我的命。我一下子又陷入恐惧之中。我把信交还给母亲的时候,怯怯地请求她:“别告诉爸爸,好吗?”母亲不置可否,只是说:“吃吧!”她端上来一大盆生咸菜,我们母子俩就埋头呼噜噜地喝粥。
“该死的天,也不见个太阳!”母亲抱怨道。父亲快要回来了,她想把他床上的被褥好好晒一晒。但世界依然像个大澡堂,到处弥漫着水汽。
半夜醒来,我真不敢相信,我听到了母亲的呻吟。咿咿呀呀的,就像鬼哭,让人毛骨悚然。我决定起来看看。我赤脚下地,拖鞋都没穿。砖地又湿又凉,似乎铺满了青苔。母亲的房间里亮着灯,门却关着。我推了推,推不开它。母亲的呻吟不绝如缕,偶尔还嗷地大叫一声。但她的叫声,显然被抑制了,好像是用枕巾,或者用被子捂住了。难道是父亲回来了?或者根本就是我在做梦?是谁?是谁在母亲的房间里?我端来板凳,爬了上去。我从气窗向里看。我从高处往下看,清楚地看到母亲的床上两具裸体绞在一起。她压在一个男人的身子底下,两条腿却高高地举起。她不断地呻吟着,很像是在哭泣。男人很用力,拚命地一下下撞击母亲。大铁床似乎都要被他整坍了。我感到惊骇,我肯定这不是个梦,但它实在太像一个梦。母亲的手,紧抓着铁床栏,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就像被捅了一刀。这时候男人也停止了撞击,他从母亲的身上翻下来,躺在了她的边上。这不是计根龙吗?我认出来了,他就是计小红的父亲计根龙!他们两个人并排仰躺着,不说一句话。我突然心中有了一阵邪恶的快意。眼前的秘密,正可以用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