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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访吸血鬼作者:安妮·赖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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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严重的错误。还是讲那天晚上的事吧,我要给你讲我第一次杀人的经历。因为莱斯
特缺乏常识,他把这次行动给搞糟了。”
“搞糟了?”男孩问。
“我决不该拿人先开刀的。不过,这类经验我只能自己去学习了。刚刚应付完警察,
安顿好奴隶,莱斯特就让我和他一起钻进沼泽地。夜已经深了,奴隶们住的小屋漆黑一
片。我们很快就看不见普都拉的灯光了。我感到焦躁不安起来,还是那些感觉:记起恐
惧,迷惑不解。如果莱斯特天生有些才智的话,就会耐心温和地把情况说个清楚,告诉
我不必害怕沼泽,虫蛇绝不会对我造成伤害,我应该集中注意在黑暗中看清物体这一新
的能力。他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一个劲责怪我,弄得我心烦意乱。他只关心猎物,以
及帮我开一个头,并让我继续下去。
“当我们终于发现猎物时,他就催促我行动。这是一小群逃跑的奴隶,聚集在一起。
莱斯特以前就袭击过他们,大约已经袭击了他们总数的四分之一。他躲在黑暗处注视着,
等待他们中的某个人离开簧火,或者等他们睡着的时候攻击他们。他们一点也觉察不出
莱斯特的出现。我们在那里注视了他们有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一个男人——他们都是男
人——终于离开那块空地,走了几步进树丛去解手。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莱斯特摇了
摇我,说:‘去要他的命。’”吸血鬼看着男孩睁得老大的眼睛,笑了笑。“我想我那
会儿吓坏了。要是你的话,你也会吓坏的,”他说。“不过那时我不知道我应该先杀动
物,而不是人。我赶紧说我不大可能抓住他的,结果那个奴隶听到了我的说话声,转了
转身,背对着远处的火,往黑暗处看去,然后悄无声息地迅速从腰带里抽出一把长长的
刀。他上身赤裸,只穿一条裤子,系一根腰带。这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年轻人。他说了句
法语土语,然后向前走来。我知道他看不见我们,而我在黑暗处看他很清楚。莱斯特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他身后,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动作之快,
令我目不暇接。这个奴隶大声喊叫起来,想把莱斯特甩开。莱斯特低头一口,那个奴隶
就像被蛇咬了一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接着他又咬了那人的膝盖,快速地喝着血。
这时,其他奴隶都往这面跑来。‘你真让我恶心。’他回到我身边时对我说了这句话。
我们好似黑色的虫子,隐蔽在夜色中,看着那些奴隶来来去去,发现了那个受伤的人,
把他拖了回去,丝毫没有留意到我们。他们四下散开,在树丛中搜寻攻击者。‘快,在
他们返回营地之前,咱们还得再抓一个,’他说道。于是,我们迅速奔向一个离群的人。
我依然忐忑不安,认为自己没有攻击能力,也没有攻击的欲望。我说过有许多事是莱斯
特应该给我讲讲清楚的,还有许多事是他应该做的。他本来应该能使我这一经历丰富多
彩,然而他没这么做。”
“他该做什么呢?”男孩问,“你指的是什么呢?”
“杀人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吸血鬼说道,“不是简单地把血喝足。”他摇摇头。
“这无疑是在感受另一个生命,而更多的是在感受另一个生命的消失。随着他的血液慢
慢消失,那是一次又一次对我自身生命消失的感受。第一次有这种感受是从莱斯特手腕
上吸血的时候,我感受到他的心跳,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杀人是对这种感受的一次又
一次回味。因为对于吸血鬼来说,这是至高无上的感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严
肃认真,就像是在与一个观点不同的人争论一样。“我认为莱斯特从来不曾体会到这一
点,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体会到这一点。可以说,他也能体会一些东西,但对于
那些该体会到的却体会得微乎其微。在任何时候,他都没有费心提醒我,让我想起那时
为了求生而抱住他手腕不放时的心情,或者为我选择一个地方,让我在第一次杀人的时
候能保持一点平静,保留一些风度。他在整个过程中猛打猛撞,就像要尽快把什么东西
抛在身后一样,比如一段路程。他一抓住那个奴隶,就弄得他喘不过气、脱不了身,同
时把他的脖子露出来。‘干吧,’他说,‘你现在不能回头了。’我克服了精神不振和
满心的厌恶,听从了他的话。我在那个弓着腰拼命挣扎的男人旁边跪下,双手紧紧抓住
他的肩膀,咬向他的脖子。我的牙齿刚开始变化,还不能顺利戳进去,只能撕开他的肉。
有了伤口,血就流出来了。我紧紧抱住脖子喝起来……这时其他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莱斯特、沼泽地、远处人群的嘈杂声都烟消云散了。莱斯特好像变成了虫子,嘤
嘤嗡嗡,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吸着吸着,竟然迷迷糊糊起来。那个人的使劲挣扎给
我握紧的双手带来了安慰,随即又传来了敲鼓的声音,那是他的心脏在跳动——只是这
一次他的鼓声和我的鼓声非常和谐地糅和在了一起,我的每一根纤维里都回荡着这两个
声音。鼓声越来越慢,一声接一声地低沉下来,像是要永无止境地敲下去。我迷迷糊糊、
昏昏欲睡,身子有点支持不住要倒下去的样子。这时莱斯特拽了我一把。‘他已经死了,
你这白痴!’他以他那特有的魅力和老练对我说道,‘人死了就不能再喝他的血了,明
白吗!’我有些失魂落魄,固执地对他说那个人的心还在跳。接着我就像疯了一般地又
把那人紧紧抓住,双手迅速滑过他的胸脯,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我刚要咬他的手腕,这
时莱斯特一把将我揪起来,给了我一个耳光,打得我转了个圈儿。这一耳光使我吃了一
惊,因为它不像平常一样觉得疼,那是另外一种震惊的感觉,像是触动了各种感官。我
迷惑无助,背靠着柏树站在那里发愣,耳听着此起彼伏的虫鸣。‘你那样做会死的,’
莱斯特继续说道。‘他死了你还抱住他不放,你会生病的。’他的声音简直让我受不了。
我一阵冲动,想朝他猛扑过去,但这个时候他所说的话应验了。我的胃一阵剧烈疼痛,
像是有个旋涡要把我的内脏都吸进去一样。那实际上是他的血液在迅速转换成我的血液,
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莱斯特在夜里的行动敏捷得像只猫。我低着头,跟着他回到了种
植园,胃痛并没有丝毫好转。
“我们进了客厅,在桌边坐下。莱斯特在光洁的木桌上玩起单人纸牌,我坐在那里
看着他,心里很有些瞧不起他。他一边玩一边嘴里咕咕哝哝说些没意思的话。他说我会
习惯杀人的,那算不得什么;我必须使自己不受惊吓;我的反应太强烈,好像还没有摆
脱‘尘世的烦恼’;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习惯这一切的。‘你认为是这样吗?’最后我
问了他这么一句,却丝毫没有兴趣听取他的回答。我现在看清了我们之间的差别。对我
来说,一次杀人近乎于一场灾难,吮吸莱斯特的手腕时也有这种感觉。这一次次体验大
大影响并改变了我对周围事物的看法,从挂在客厅墙上的弟弟的照片,到透过法式窗户
最上面一格看到的一颗星星。我无法想象另一个吸血鬼会对这种变化视若无睹。我已经
改变了,永远改变了,这一点我很清楚。我对一切事物最深切的感情就是敬意。扑克被
摆成一排排闪亮的单人纸牌戏图形,即使是对那一张张往下放牌的声音,我都满怀敬意。
莱斯特的感觉正好相反,他或许就没什么感觉,根本就是朽木一块,不可雕琢。他手里
玩着纸牌,嘴里一个劲喋喋不休,像世人一样婆婆妈妈、无聊乏味,真是可悲可叹。他
对我的感觉不屑一顾,还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让自己有任何感觉。到了早晨,我意
识到自己其实强他百倍,竟然还把他奉为老师,简直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如果真有必
修课的话,他应该引导着我学,当然我必须忍受他的心态,对生命本身极为不敬的心态。
我开始对他冷眼相看,没有因高他一等而瞧不起他。我万分渴望新的体验,类似杀人那
样的一种极其美丽慑人的体验。我发现如果要充分体会每一次的经历,就要尽自己的一
切努力学习,光靠莱斯特是没用的。
“天快亮的时候,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走廊里。明月高挂,照着棵棵柏树,烛
光从开着的门缝中泻出。水泥柱子和墙壁粉刷一新,地板洁净如洗,刚刚下过的一场夏
雨使夜晚更加清爽、洁净,处处可见水珠晶莹闪亮。我斜靠在走廊尽头的一根柱子上,
头轻触着一株素馨花柔软的花须,旁边有颗紫藤与它争奇斗艳。我靠在那里,想着在未
来的时空里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并决心无论什么我都小心以待,诚心以待,从中学习,
丰富自己。这意味着什么,连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如果我说我不想匆匆经历每次感受,
如果我说要好好体验吸血鬼的强烈感受,你能理解吗?”
“能,”男孩热切地说道,“听起来像是在恋爱。”
吸血鬼两眼放光。“说得对,就像恋爱。”他的脸上露着微笑,“我把我那晚的心
态告诉你,你就能了解吸血鬼和吸血鬼是有很大区别的,你也就能了解我怎么会和莱斯
特的态度不一样。我不会因为他不懂得体验各种感受而冷落他,我只是不明白这样的感
受怎么能白白浪费。但是后来莱斯特做了一件事,让我懂得了该怎样学习。
“他并不仅仅对普都拉的财富感兴趣。他父亲晚餐使用的瓷餐具令他陶醉不已,让
他觉得很美。他还喜欢天鹅绒窗帘的质感,会光着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这会儿他从一
个瓷具柜里拿出一只水晶玻璃杯,对我说:‘玻璃杯,久违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
那么点恶作剧的喜悦神情,令我不由得仔细审视起他来。我很厌恶他。‘看我给你做个
小游戏,’他说,‘如果你喜欢玻璃杯的话。’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来到走廊里,走
到我面前。这时,他又马上变得像只敏锐的动物,目光刺破屋内烛光照不到的黑暗,凝
视着株树那拱形树枝的下面,搜寻着。突然,他越过栏杆,轻轻落在下面的土地上,迅
速冲进黑暗,用双手去抓一样东西。当他拿着那样东西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惊异得连
气都透不过来——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只老鼠!‘别他妈像个白痴似的,’他说,‘难
道你就没见过老鼠!?’那是一只田鼠,个儿很大,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在他的手里
使劲挣扎着。他卡住老鼠的脖子,使它咬不到人。‘老鼠也可以是非常可爱的,’他说
道。他拿着老鼠走到酒杯前,撕开老鼠的喉咙,迅速将老鼠的血滴入酒杯,然后把老鼠
猛地一下扔出走廊栏杆。莱斯特得意洋洋地把酒杯举到蜡烛前。‘你也会不时需要吃些
老鼠维持生命,别满脸那样的表情,’他说道,‘老鼠、鸡、牛。如果坐船旅行的话,
你就最好吃些老鼠。你总不至于要在船上搞得大家惊慌失措,以至于去搜你的棺材。你
最好把船上的老鼠都吃光。’他抿了一口血,有滋有味的样子,像是在喝红葡萄酒,然
后脸上稍稍露出一点怪相说:‘这么快就凉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可以动物为生?’我问他。
“‘是的。’他一口喝干杯中的血,随手把玻璃杯扔向壁炉。我盯着那些碎片。
‘你不会介意的,是吧?’他示意了一下砸碎的杯子,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我当然
希望你不介意,因为如果你介意的话,你也无可奈何。’
“‘如果我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和你的父亲扔出普都拉,’我说道。我想这是我
第一次发脾气。
“‘你为什么会那么干?’他问道,故作吃惊状。‘你还没了解一切……对吧?’
他哈哈大笑,在房子里踱着步,手指掠过钢琴光洁的琴盖。‘你弹琴吗?’他问我。
“我说了句类似‘不许碰它!’的话,他听了付之一笑。‘我想碰就碰!’他很不
以为然地说,‘你还不知道你怎么样会死掉,而现在死对你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不是
吗?’
“‘这个世界上肯定还会有别人能教我懂得这些!’我说道,‘你肯定不是唯一的
吸血鬼!你的父亲或许才70岁,你做吸血鬼的时间不可能很长,一定有人教过你……’
“‘那你认为你自己就能找到别的吸血鬼吗?他们或许能看见你,我的朋友,而你
看不见他们。不行的,我认为你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选择余地,朋友,我就是你的教师,
你需要我,别无选择。而且,我们都要养家。我的父亲需要一名医生;你呢,有母亲和
妹妹。千万不要有俗人的念头,告诉她们你是吸血鬼。只要赡养她们,赡养我的父亲就
行了。这就是说,明晚杀人时,动作要快,因为那之后我们还要处理种植园的事务。现
在睡觉吧。咱们俩睡一个房间,这样可以少冒风险。’
“‘不,卧室你自己用,’我说,‘我无意与你同居一室。’
“他马上暴跳如雷。‘你不要犯傻,路易。我警告你,太阳升起的时候,你无力保
护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分开睡就意味着把安全分割了,两人的防备就是加倍的警
惕。’后来他又说了一大堆话吓唬我,想让我顺从他的意思。他还不如对墙说话呢。我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但没有听他的话。他在我眼里显得脆弱无比,而且愚蠢可笑,像一
个用干树枝做成的人,尖着嗓子在那里咋咋唬唬。‘我单独睡。’我说道,用手把蜡烛
一一抓灭。‘马上就天亮了!’他又固执地说了一句。
“‘那就把自己关起来吧。’我对他说完,抱起棺材下了石阶,听到上面落地长窗
的锁啪嗒一声锁上了,又听到窗帘拉上的声音。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星星依然闪烁。
河边刮来阵阵凉风,伴着一丝丝细雨,点点撒在石板路上。我打开弟弟小礼拜堂的门,
门口快被玫瑰和杂草堵住了。我拨开花草走了进去,把棺材放在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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