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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楼-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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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座儿。你别跟你五爷讪脸,你瞅我带什么来了?”说完,克五掏出一张纸在常贵眼前一晃
,“你们福聚德的鸭票子!”
常贵一惊,马上说:“自打民国一成立我们就登报作废了!”
克五一听,心就凉了:“什么?作废了?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凭票取大烧鸭子两只’,这
上面有你们的大印!”
常贵斩钉截铁地说:“有什么也没用,已经作废了。”
第五章十五(4)
克五急了,瞪起眼:“那不成!这是大爷家花银子买的,银子作废吗?不行,我今天吃定了
!”
两人正僵着,这时,福家大少爷来到福聚德门前。他对福子说:“把骡子牵到金鱼池遛遛,
让它落落汗。”福子答应一声,牵着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骡子走了。
常贵一见大少爷,赶忙扔下克五,迎上去:“呦,大掌柜来了。怎么弄了一裤管子土呀,福
顺,快拿掸子来。”
福顺刚拿着小茶壶出来,赶紧又去拿掸子,众人围着大少爷掸土,一通忙乎。
常贵边掸边问:“今天蟠桃宫的跑马赛车热闹吧?”
大少爷余兴未消:“敢情。全是行家。涛贝勒、红豆馆主、乐家五少爷。最出彩的是余振庭
余老板,一下趟子就是碰头好儿,那架式,黑缎子小帽,梅花鹿皮坎肩,下身是皮套裤,紧
帮
靴,荷叶袜子带花边,中间一条搭膊,系得不松不紧,往车上一坐,人随车颤,人车一体,
跑起来那叫风摆荷叶朝天一炷香。”
一旁的克五听着,也来了精神,插言道:“你来的是赛车吧?”
大少爷一喜,问道:“您看见啦?”
克五比划起来:“您执鞭,十阵风跨沿子。”
大少爷越发来了精神:“你看还行吗?”
“您让我说真的还是说一般的?”克五卖起了关子。大少爷遇到同好,来了兴趣,赶忙道:
“当然是真的,您坐下说。”
两人入座,常贵一看这场景,真是气得够戗。
克五拉了个长音说道:“先说骡子,得是西口骡子,上等的骡子是缎子黑、野鸡红、菊花青
;茄子皮不成,那是下等色。您的骡子是‘香青’,对不对?”
大少爷一听知道遇上高人,赶紧对福顺说:“看茶!”
福顺只好给克五倒茶。
克五得意起来:“再说您的车,十三太保的围子够气派。”
一听夸奖,大少爷美得直拍手。狡猾的克五话又一转:“可是您的车箭不行,车箭就是轴承
。跑起来得跟单皮放丝鞭一样……”
“行家!”大少爷越发钦佩起来。
“当年我们老爷子执鞭,谭鑫培跨沿子。”克五眯起眼睛,边说边陶醉起来。
大少爷听罢吃了一惊,半信半疑:“这位爷府上……”
常贵耳语着,告诉大少爷。大少爷不禁对面前落魄的克五肃然起敬。
“原来是克家公子,失敬失敬,要是没有别的事咱们到后边好好聊聊。”大少爷一抱拳。
“事嘛,倒是有点。也是过去老爷子留下的东西……”克五见缝插针。
“是什么,跟赛车有关系吗?”大少爷赶忙问。
“跟赛车没关系。”
大少爷一听有些失望。“可跟你们福聚德的声誉有关系,可以说我今天是来试试你们。你们要是孟尝君子店,还有
一步大运,你们要是小人不认账,我把丑话说前头,我可就给你们登到报上好好恶心恶心你
们。”克五掏出鸭票子递给大少爷,“您自己看吧!”
大少爷被克五的一番话说得有些慌乱,因为他整天跟梨园行打交道,大家都是客客气气,从
来没有人这样抢白他。
大少爷看票,拿出绣花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看不见的汗水,故作幽默:“哎哟,这老票子还真
有点古董意思。这要是让英国人看见没准就收走了。常贵!给五爷带上两只大烧鸭子!”
常贵赶紧给大少爷提醒:“大爷,鸭票子咱们早就登报作废了。”
大少爷一愣:“呦,我忘了,就付五爷这一份,下不为例!”
“哎!什么下不为例?”卢孟实应声走了进来。
“孟实,你回来了,这事交你吧。五爷,我跑了一天我得洗个澡换身衣服。”大少爷来了个
顺水推舟,一看事儿难办便溜掉了。
常贵把鸭票子交给卢孟实,卢孟实看了看票。
“掌柜的,这要是给了他,就能再招出千八百张来。”常贵提醒卢孟实。
“这鸭票子没用了。”卢孟实口气很硬。
“你说什么?”克五一听急了。
第五章十五(5)
卢孟实话头又一转:“不过,你要吃鸭子倒是可以。我问你,肉市口上那个熟肉摊儿是怎么
回事?”
“那儿的东西可不能吃,吃了能出人命,肉都是坏的。”克五摸着脸添油加醋。
卢孟实回头问王子西:“那摊子的底细你摸清了吗?”
“我这儿里边都腾不出手来,我哪儿顾得上外头……”王子西一低头,避开卢孟实的目光。
卢孟实看了他一眼,对他的麻木非常不满意。他转身看着克五,对他说:“你跟我到后边来
。”卢孟实一拍克五的肩膀。克五喜出望外地跟着卢孟实进了后院。
王子西冲常贵一咧嘴:“得,又跟克五交上朋友了。”
功德斋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整洁,显然是阿根的到来,使主人心烦意乱没有心思收拾。并且看
得出生意不大好,满堂冷冷清清的。
卢孟实一进门便叫:“玉NFDA6儿!玉NFDA6儿!”
阿根像幽灵一样闪了出来,他见卢孟实高大威严,便知道来者必定是贵人,便问:“您是?
吃饭?”
卢孟实见到阿根,有点惊讶:“你是——”
阿根一挺胸:“我是她乡下表哥,贱姓潘,小字阿根。”
“玉NFDA6儿呢?”卢孟实懒得和阿根搭话。
“她跟小翠出去了,这几天生意不好,她们总是一大早出去,晚上才回来。”
“那我就告辞了。”
“那您留下尊姓大名。”
卢孟实本想转身就走,可他犹豫了一下,说:“你跟她说姓卢的来过,她就知道了。”
阿根一听是熟人,便说:“先生不妨再坐一下,我跟你说说这里的事情。”
卢孟实满头雾水。他疑惑地看着阿根问:“这里有什么事情?”
“先生也是熟客,说了也无妨。这里生意不好我看就是素菜闹的,人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牌
。像你们这些熟客又老不来照顾,光来些半老太婆在这里敲木鱼烧香那不成。”阿根一副掌
柜的气势。
卢孟实道:“依你呢?”
阿根挤了挤眼:“这要我说出口也就没有意思了。其实玉NFDA6儿的心思我知道,她要
照顾她中意
的人,不能光有钱。其实在家里做也一样的,何必非要一天不回来,在外面再租房间也是一
笔开销。”
“你说她另有生意?”卢孟实感到更加蹊跷。
“笑话,没有生意吃什么?你不要跟我兜圈子,我说她够不上清吟小班,因为她是船娘出身
,吹拉弹唱不行,要说三等下处又亏了她,毕竟她正当年,南方人皮肤又好,看上去比北方
大妞要年轻十岁。”阿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的这番话,说得卢孟实有点坐不住了。
阿根呆头呆脑地继续说:“所以要按二等茶室出去应条子,也要六块钱,车钱五毛就不算了
。要是……”
卢孟实脸再也挂不住了:“你跟我说什么哪?!”
阿根一点不识眉眼:“我不是跟你算钱,我是算凤仪的这点血汗钱。你也有姐妹,你也有妻
室,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账不能算的?”
卢孟实腾的一下火了,指着阿根骂道:“你根本就不配谈她!你知道什么!”
第五章十五(6)
阿根也不示弱:“我知道的你不知道。我跟你讲,就算你是只吃花酒不开铺,也挡不住别人
白相。我给她算过,三天里总有一档子生意。我是想既然要做索性乘着青春年华放开去做,
也就是四五年光景挣钱……”
卢孟实急了,冲阿根叫道:“你他妈说什么呢!”话音未落,他便一摔门走了。
阿根一脸的不屑:“这种人一讲明价就跑了,什么东西,一点都不海派!”
自从克家破落之后,修鼎新一时也没了混头。这天,他来到福聚德。他还是一副斯文样,可
没了当初的自信,走路都不抬头。常贵见到他便迎上去:“修二爷,五爷没上这儿来。”
修鼎新点点头道:“我不找五爷,常头儿。”
常贵一笑:“那您这是?”
修鼎新头一低:“我找卢掌柜的。”
刘金锭这会儿正从里面走出来,问王子西:“王二柜,卢掌柜呢?”
王子西没好气地说:“卢掌柜?那还用问,出去这么半天,一准儿是在玉NFDA6儿那儿
。”
刘金锭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修鼎新失望地对常贵说:“看来今儿个不巧,那我明天再来吧。
”
这时,从后厨传来摔锅砸碗的响动,刘金锭的吼声也从后厨传来:“成天就知道跟那些骚货
鬼混,早晚弄个人财两空、伸着手要饭!”修鼎新一看店里气氛不对,便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
卢孟实从功德斋出来,心事重重地在街上走着。他没有留心打他身边经过的一辆骡车,车里
面坐着玉NFDA6儿和小翠。小翠正往外张望着,一眼看到卢孟实,便对玉NFDA6儿
说:“好像是卢掌柜
。”玉NFDA6儿朝外面看了看,没见着谁,便撇撇嘴笑道:“你别哄我,要是他,一会
儿就得回来。”
玉NFDA6儿和小翠下了车,进了功德斋,见阿根拿着一根老头乐正在挠后背,好像是很
受用的样子。玉NFDA6儿有点生气:“你怎么出来了?”
阿根悻悻地说:“我就是条狗,也得遛遛吧?”
玉NFDA6儿问:“有什么人来过吗?”
阿根一翻眼皮:“你不要明知故问,不就是你那熟客,不愿讲价钱的姓卢的吗?”
玉NFDA6儿一听,脸色大变:“什么讲价钱?瞧你那副德行,一副窑子老板的样子。”
阿根一脸的坏笑:“你算说对了,我想你暗着应条子出局也是做,明着一边做菜接客也是做
,不如索性在家里做起来,我给你管账,五五分账……你要是嫌少四六也行。我负责给你找
客人。”
“你是个王八蛋!你都对卢掌柜说了些什么?”玉NFDA6儿真急了,她杏眼圆睁,怒不
可遏,“回头再跟你算账!”说完,
跑出了大门。老远,她见卢孟实雇了一辆洋车,便也招了一辆洋车追去。远处是美丽的
角楼,岸边
杨柳依依,
鸟语花香令人心怡。玉NFDA6儿心急如焚,一想起卢孟实听了
阿根的话以后,不定会怎么想她,她就痛苦不已,窗外迷人的景色她已无心浏览,只是两眼
盯着前车,一个劲地催车夫快追。
“你等等我。”两车靠近了,玉NFDA6儿喊道。
第五章十五(7)
卢孟实的车停下了,玉NFDA6儿下了车。卢孟实也下了车。两人呆立在河边,久久
相视着。卢
孟实黑着脸牙关咬得紧紧的,看着玉NFDA6儿美好而清秀的样子,
猛然冒出一句伤她的话:“你不出局啦?”
玉NFDA6儿一听这话,气得嘴唇颤抖,她抬手给了卢孟实一个耳光,眼里的泪水夺眶而
出。卢孟实一把抱住玉NFDA6儿,玉NFDA6儿把头扎进卢孟实的怀里哭起来。
“你……怎么能信他的?”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连你出一次局应该拿多少都说得清清楚楚。他是你什么人?”
玉NFDA6儿哽咽,失声说道:“他,他是我丈夫……”
卢孟实一惊,松开玉NFDA6儿:“你结过婚?”
玉NFDA6儿擦了擦眼泪,沉重地讲起当年:“我十六岁那年……”
太湖一艘乌篷船内,玉NFDA6儿一把扯下盖头说:“我不去!”玉NFDA6儿妈妈抱
着一个吃奶的孩子在
擦眼泪,船舱里还有一个躺着的妹妹,哭着喊饿。玉NFDA6儿的父亲停止摇橹进了船舱
,一脸阴云
地看着玉NFDA6儿说:“这船怕是撑不下去了,小弟小妹都得送人,这些年你为了家不
容易。不是
爹爹不疼姑娘,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姑娘你就是咱家的救命菩萨,我以后天天给你烧香,让
你下辈子嫁个如意的男人……”
父亲把盖头给玉NFDA6儿盖上,重又出去摇橹。就这样玉NFDA6儿被送到了阿根的乌
篷船内。粗暴的阿根
一把扯下玉NFDA6儿的盖头,玉NFDA6儿头一眼就看到他那只腐烂扭曲的脚,再看阿
根那副丑陋的样子,
玉NFDA6儿惊叫起来。玉NFDA6儿站起身就往船舱外跑,阿根追上了就在船头厮打起
来。玉NFDA6儿一脚踹倒阿
根,纵身跳入湖里,阿根也跟着跳进湖里,阿根浮出水面却再也找不到玉NFDA6
儿的影子。
玉NFDA6儿藏在一片荷叶下大气也不敢出,水面上传来阿根凄厉的叫声:“凤仪!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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