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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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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岩是个古旧而放旷的人,喝陈年的烧刀子,写漂亮的字,听老歌,在晴朗的日子带我去看壁画,一路唱着花儿:“园子里长的是绿韭菜,不要割,就叫它绿绿地长着;尕妹是山泉阿哥是水,不要断,就叫它淡淡地淌着。”他说当年执笔作画的人们心中闪现的一定不是佛道,而是爱人的容颜。否则如何解释其中总会有一两个形象有微妙感呢?他们或奏乐或微笑或舞动,衣袂飘飞,眼神安然,那应该是爱人的眼神。 
  我们背风而坐,身后是宝相庄严的佛像,手边是几包糖果,一顶牛仔帽,男孩子的烟。夕阳把天际染成橙黄,人在那样的颜色里坐着,连呼吸都很轻。 
  我考上大学离开敦煌,丁岩没有去送我。父亲说,丁岩今天要加班,就不来了,他让你给他写信。 
  好吧,那就给他写信,我买来信纸,在暗黄的纸上写他的名字,想把我没能说出口的话都告诉他。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感情藏在我身体里,那么多年了,像一颗小砂砾,日日磨心,我不知道心房是否就是蚌壳,将它磨成了珍珠。更不知道将它呈递出去,是被弃之如敝屣,还是奉若神明。 
  最终拣了不相干的话来说,说深圳果然就是我渴望的南方,它阳光普照,晴空万里,大片云飞过,水美草丰,11月的夜晚也可以穿着衬衫到校门口买两枝鲜花,而千里之外的西北,早已是严寒酷烈了。 
  去书店找张子选的诗集,却始终没有,静夜里久久不能睡去,在室友的梦呓里写信。我不知该对丁岩说什么,只好默写张子选的诗给他:天亮前我梦见一白一黑两匹马,像寄自人间的两封信。那白马白如雪,黑马黑似夜,它们一匹是银子一匹是铁…… 
  可丁岩呢,干脆就不想对我说什么吧,我一个礼拜给他写两封信,他从没回过。世人都在呢,你去了哪里,诸佛都在呢,你去了哪里,丁岩。 
   
  3 
   
  你是肝子妹是胆,肝胆离开是万难呀。 
   
  认识小路是在秋天,我逛街逛到一家乐行,进去转了转,随手拨了古筝几根弦,旁边的男孩说:“你的指节修长,适合弹钢琴。”我抬起来给他看,示意左手背上有疤痕,那是以前生冻疮落下的。 
  他没再说话,拇指由下往上一路轻拨,食指又沿原路挑回,分明是《沧海一声笑》首句的旋律。 
  他问我:“你喜欢听什么歌?” 
  我说:“花儿。” 
  他就点头,说很多人都喜欢花儿乐队。我不打算解释,这个世上,原本只有那个人是我愿意同他说起昨夜的那一场电影,说起风的笑容,说起田野的颜色的,因为他全都懂。他之外的人,每一个都是别人。 
  小路抽辛辣的烟,弹吉他,踢足球,举止有江湖气,他比起丁岩,原是更适宜于苍茫戈壁的。我和他开始交往,散步,聊天,去图书馆找座位,他戴上耳塞听歌,我看小说,脑袋低下去,吃小甜饼。翻到一页,正是介绍西北花儿,有一首是丁岩唱过的:“正是杏花二月天,牵牛花拉上了房檐;你是肝子妹是胆,肝胆离开是万难。”我望着窗外发起了呆,小路碰了碰我,慢慢地推过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牛皮纸,黑色字迹,非常古意。 
  “佛来自印度是受人拜的,你活在世上是让我疼的,疼不好,瞎疼。”我呆住。他粗枝大叶,字写得一点都不好看,但他肯为我从无数杂志上收集张子选的诗,再把它们抄录到本子上。可你呢,丁岩,你连回信都不乐意。我想了想,说:“我想吃虾了,一起去吧。” 
  回校的路上,小路拉起我的手,如所有的情侣。林阴道的灯光昏黄,那样凉的月光,像是走在水中。 
   
  4 
   
  走哩走哩者越走越远了,眼泪的花儿也飘远了,穷光阴把阿哥害苦了,尕阿哥他走到口外了,丢下呀尕妹受罪了。 
   
  父亲继续参与第二期修复工程,寒假我回去过春节。在接站的月台上,我看到了丁岩。半年了,音讯全无的他终于站到我面前。他替我拎起行李,说:“在深圳你每天都要冲凉的,你爸爸知道你一回来就要洗澡的,特地准备了一大桶水。” 
  在敦煌,最奢侈的,是水。大伙儿每个星期匀给我的一桶水洗澡,已算是巨大的享受了。到了深圳,水再也不是问题,我兴奋得在第一封信里就告诉丁岩,我一天要洗两次澡,还说,丁岩你一定不知道,在南方,他们把洗澡叫冲凉,想想看,气温多么宜人。 
   可见他是收到我的信了,我咬住嘴唇,打定主意不再说话,丁岩也闭上嘴,背起我的行李走在前面。 
  父亲见到我很惊喜,说我皮肤变好了,人也变漂亮了。他一边接过行李,一边说明矾刚丢到水里去,要等片刻才能让它将杂物都沉淀到下面去,又说这桶水是丁岩弄来的,得好好谢谢他。丁岩笑着闲聊了几句,没坐两分钟就回去了。 
  我洗完澡,收拾着床铺,父亲说:“丁岩腊月二十八结婚,多年的邻居了,他对你又挺照顾,你别忘了送份礼物。” 
  我说:“哦。”手没有停下来,收完了床铺又去扫地,扫完地去贴春联,贴完春联后,不顾父亲反对,硬是将所有的厨具都洗了又洗,父亲说:“康乐,碗不脏,不用洗三遍。” 
  我又说:“哦。” 
  “青石头崖上的鸳鸯楼,手攀住栏杆者点头;尕妹是阿哥的护心油,千思万想的难丢。” 
  他丢了我。 
   
  5 
   
  而我呀,我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尘土。 
   
  我在回敦煌第九天就返程了,小路带了几串葡萄来接我,他知道我就喜欢吃水灵水灵的食物。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他替我剥葡萄皮,用牙签穿好,又帮我擦去手上的汁液,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去回想敦煌。 
  生活像棵葡萄树,顶端的葡萄又大又亮,我猜它很甜,可我跳起来也够不着,又没有梯子,那就吃些伸手可及的吧,味道也不坏。况且谁说那够不着的就一定是好的呢,狐狸说,那是酸的。狐狸多狡猾啊,无论是俗语,聊斋,还是外国童话,都说它聪明。聪明的狐狸说的话是对的,那些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一定是。 
  小路这样好,我当然应该爱上他。学会灰心,其实丝毫不难,不是吗?我哄自己去爱他,哄着哄着就弄假成真,如我所愿。我在他踢球时组织拉拉队,跑几条街为他挑选情人节礼物,在所有人面前都以他为荣,如同人捏了泥做成菩萨,每日叩拜,祈求,渐渐地就把它当成信仰,深信不疑。 
  大学一毕业,我就和小路订了婚,他去了外企,我选了比较稳妥的国家机关,在他父母的资助下,合力供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每月关心水电物业,粮食蔬菜,时间排得满满当当。 
  那个寒假之后,我以帮导师做项目为由,每年都留在深圳过年。直到结婚一事摆上日程,才和小路回了一趟敦煌,父亲和他很谈得来,见他对壁画很感兴趣,当天下午就带他去石窟。 
  父亲耐心地讲解着,小路流连忘返,啧啧称奇,我背对着他们,看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有风沙隐约。随后,我听到一前一后两声惊呼:“快看!” 
  一幅后唐风格的飞天喜乐图上有数十个飞天,姿态神情各有不同。或盘旋飞舞,或颔首侧立,花瓣彩带云纹点缀其间,浩荡飘逸。画面右侧有两名飞天,一名穿黑衣,另一名着红装,左手背上有一道清晰可辨的月牙形状疤痕。他们彼此凝视,眉眼都很年轻,神色欢喜荡漾,一望即知是两情相悦的模样。 
  “是您画的吗?爸爸。”小路问。 
  父亲摇头:“这里不是我负责的区域,不过,画者有私德。” 
  画者有私德。作为敦煌壁画的修复者,你可以于壁画非醒目处,用你需要纪念的某张脸,替换飞天的容颜。这是一个秘密的权力,用不用在自己。 
  “那它是谁的作品呢?爸爸您看出来了吗?她简直和康乐一模一样,太神奇了。”小路看了看我,又看看壁画,笑开了花。 
  父亲头也不回,像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小路听来莫名其妙的话:“你考上大学那年,有人对我说,他是胡杨,你是蒲公英。” 
  我说:“哦。” 
  我只会说“哦”,每次涉及丁岩的话题,我都无话可说。我想我了解他的意思,他是一棵扎根于敦煌的胡杨,枝繁叶茂,无法随便移植。我不同,我是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荡,或落在瓦砾间,或落在原野上,但绝对不该是荒漠。蒲公英做不了胡杨近旁的植物,那么就化身为飞天,在天地彼端,以另一种方式,相偕相依,不可分离吧。 
   
  在中国敦煌,有一幅壁画,画的是二十三个飞天,其中两名,一名穿黑衣,一名着红装,彼此凝视,眉眼都很年轻,神色欢喜荡漾,一望即知是两情相悦的模样。而红装飞天手背上的疤痕被人用肤色修补过了,故此已经辨认不出。至于黑衣飞天,如果一定要追问的话,附近的人们都说,他很像某位壁画修复工作者。 
   
  原载“九界文学网” 
  本刊责编王虹艳 
   
  作者简介 
  邱琼,1981年出生,华中科技大学毕业。出版过《传奇之一生别离》《这一世木已成舟》《人生若只如初见》《在这些那些风里》《绝色伤口》《每朵丁香都会盛开》《潜行者》等长篇小说。 



 
  。
  。54:43
  

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
章诒和 


  父亲在反右运动中,直接连累的京剧名演员有三人。一个是李万春,另两个是叶盛兰、叶盛长弟兄。想到他们,父亲便叹息不已:“唱戏本来就苦,现在就更苦了。”父亲歉疚终身。他死后,这种歉疚感留给了我。 
  李万春和叶盛长赶上给右派改正,还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可惜了的是叶盛兰,他是屈死的。 
   
  叶盛兰(1914—1978)男汉族籍安徽太湖京剧小生演员 
   
  【背景·“富连成”】 
  提到京剧,就要提到“富连成”;提到叶盛兰,也要提到“富连成”,这是他的背景。他的一生,因它而光耀,也因它而屈辱。 
  “富连成”是啥?“富连成”是一个按传统规程和习惯来培养京剧艺人的旧式科班,始创于清末民初,结束于20世纪40年代。学艺的学员出身梨园世家或来自苦寒人家。他们在严格管理和严酷到残酷的训练下,学习京剧。在几十年时间里,“富连成”科班以管吃管住、又打又骂、边学边演的独特方式,为中国京剧艺术培植了七百多名有很高表演技艺的演员,日后他们成为中国京剧的骨干力量乃至举世闻名的艺术家。这个由私人开设的科班,可谓历史最长,规模最大,质量最高,影响最大。那时与“富连成”并存的还有一些京剧班社和学校。但连续几十年不间断地培养艺术表演人才且成绩卓著,“富连成”是首屈一指,至今也是首屈一指,别看现在有了高校性质的戏曲学院。 
  “富连成”学员按“喜、连、富、盛、世、元、韵”七字顺序,排列为七个科次。每科都有出类拔萃的演员,用“星光灿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喜”字班有出名的陆喜明、陆喜才、雷喜福、赵喜魁、赵喜贞、武喜永六大弟子以及侯喜瑞。“连”字科有于连泉(小翠花)、马连良、马连昆、刘连荣、王连平、何连涛、方连元、骆连翔等人。“富”字科有茹富兰、谭富英、茹富蕙、马富禄、吴富琴、沈富贵、邱富棠等人。“盛”字科有裘盛戎、高盛麟、杨盛春、叶盛章、叶盛兰、李盛斌、李盛藻、刘盛莲、孙盛文、萧盛萱、孙盛武、贯盛吉、贯盛习等人。“世”字科有袁世海、李世芳、毛世来、阎世善、迟世恭、江世升、江世玉、艾世菊、沙世鑫、刘世勋、裘世戎、王世续等人。“元”字班有黄元庆、刘元彤、郭元汾、茹元俊、谭元寿、哈元章等人。而搭班学艺的,则有周信芳、梅兰芳等人。这份名单基本上把京剧界的顶尖演员,一网打尽。而“富连成”之所以取得极其丰厚的教育成果,在很大程度上得力于两个人——两个杰出的艺术教育家。一个是社长叶春善,一个是管事的总教习萧长华。 
  这个叶春善不是别人,就是叶盛兰的父亲。光绪二十七年(1901)由一个富绅出资,叶春善从收容六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开始,一手创办了这个京剧科班。光绪三十年(1904)打出“喜连升”的招牌,后因换东家改为“富连成”。民国二十二年(1933)叶春善患病,由长子叶龙章接替科班的工作。民国三十六年(1947)叶龙章因病不再问事,社务转由次子叶荫章主持。1948年,“富连成”解体。我为何在此不厌其烦、里嗦介绍“富连成”,因为这是叶盛兰的背景。今天谁毕业于哈佛,谁就拥有一个最好的文化背景。如果拿它和“富连成”背景相比,前者不过是一所美国的好大学,后者则是中国整个梨园行外加半部京剧史。这个背景,让叶盛兰的前半生灿烂无比;这个背景,让叶盛兰的后半辈子灾祸无穷。 
  说完了背景,再说叶氏家族。叶氏祖籍安徽太湖,乃梨园世家。中国戏曲史里,有为乾隆皇帝八十寿辰“四大徽班”进京献艺的盛事。其中的“四喜”班,在咸丰、同治年间有个非常出色的艺人叫叶中定,弟弟叫叶中兴,哥儿俩搭班唱戏。这个叶中定,就是叶盛兰的祖父。 
  叶春善1903年娶妻段氏,生有五子四女。长子叶龙章先在张学良东北军供职,1935年接替父亲任“富连成”社长。次子叶荫章为京剧武场(京剧伴奏中的打击乐队称为武场)鼓师。三子叶盛章,武丑演员。四子叶盛兰,文武小生。五子叶盛长,文武老生,娶妻谭小培之女谭秀英。长女叶玉琪,嫁名小生茹富兰为妻。次女叶玉琳,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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