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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大儒 编者:舒大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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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政治理想传播开来,使之深人心的思想家和教育家。教育之于孔子,不过是假人之手以实现政治主张的手段。因此从事教育也就是间接地从政。孔子一生主要从事教育事业,特别是在30至50岁之间,更是他年富力强,大张私学的时期。这样一来,孔子不仅没有因隐居而失掉声誉,反而因不与阳虎同流合污而清名益高。一群群大大小小的青年从四面八方涌向曲阜阙里,奉上束修,拜孔子为师。现在有名可考的“仲尼弟子”中,颜回、子路、子贡、闵子骞等高足,都在此时从学于夫子。孔子于是乎翻六艺,升杏坛,诗书之声盈耳,丝竹之音不绝,形成了中国历史上、同时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大规模聚徒讲学的学术团体。比之于古希腊思想家柏拉图于公元前387年创立的“学园”,早了整整200年。

    “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这就是孔子50岁以前生活的真实写照。那种清心寡欲、安闲平易的神情,至今想来,还是令人欣慕不已!

                         三、小试牛刀  卓有政绩

    伴随着对生生不息、健行不已的天道的认识,孔子于安闲平易之中,敏锐地感受到一种神秘的“天命”,一种上苍赋予他的使命。在“志于道”的追求中,他幽然地觉得:上天之所以在一片历史废墟中,保留了完美的周礼,并让他孔子认识了她。这不是上天要复兴周礼的意思吗?他甚至认为上天生就他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并赋予他崇高的德行,那一定是上天要把这个文化复兴的任务交给他,要他去替天行道,去行仁行义行周礼,救苦救难救苍生!于是他好像有某种顿悟一样,再也无法隐居了,他要积极寻求出仕的机会,将这个社会、这个人民从苦难中拯救出来。

    为了获得从政的机会,孔子甚至准备采取灵活的措施。就在他“知命之年”,季孙氏的另一个家臣公山不扭(又作弗扰)在费邑宣布独立了,他托人招请孔子。对这个与阳虎一样同是叛主过巨的邀请,孔子最初还真动了心。司马迁分析他当时心理说:“孔子循道良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王起于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乎!’欲往。”这是合乎实际的。只因性情率直的子路的反对,没有去成。

    阳虎谋反事败,盗鲁大宝而奔晋。季桓子真正掌握了大权,痛定思痛,倍感孔子等级名份说的亲切,决心起用孔子振顿鲁国秩序。鲁定公九年(前501),孔子被任命作中都宰(县邑长官)。孔子在中都为政一年,政绩斐然,“四方皆则之”。十年,调回中央作小司空,协助大司空管理土木工程。不久由小司空一跃而为大司冠。大司冠,是鲁国最高司法长官,“掌建邦之三典,以往王刑邦国、诘四方”。是时孔子52岁,一干4年,直到55岁离鲁。这几年是孔子小试牛刀,一展抱负的风云时期。4年时间虽短,但对于孔子来说已经足以干一番事业了。他曾说:“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矣,3年有成。”(《子路》)孔子并没凭空大言,事实正是这样。

    孔子上任那年夏天,齐国邀请鲁定公会于夹谷。孔子因善长礼仪作这次国际性会议的傧相。当对的鲁国,北邻晋国,南逼荆楚,东接强齐。三强逼临,而鲁国国小兵弱,“附于楚则晋怒,附于晋则楚来伐,不备于齐,则齐师侵鲁”。在外交关系中,鲁国就像踩跷跷板一样,左右为难。如何在这次会盟中避免齐国的威逼,为鲁国挽回列国声誉,便成了孔子此行的首要使命。

    会盟这天,齐鲁两君来到夹谷。除地为坛,土阶三等,礼乐声中,鲁定公与齐景公揖让而登,一派友好和平景象。但是,两君刚刚坐定,齐国的使臣请献乐舞。但演奏的即是夷狄“四方之乐”。于是羽旄旌旗中,夹杂着剑戟盾矛,一涌而上,鲁定公有被挟持的危险,形势十分紧迫。事出突然,摔不及防。大智大勇的孔子一眼识破敌人阴谋,急趋而进,历阶而登,不尽一等。他两眼怒视景公,挥袂而言曰:“吾两君为好会,夷狄之乐,何为于此!”义正词严,景公为之理屈,只得挥退持械舞人。订立盟约时,孔子发现齐人擅自在盟书上加了一句:“齐师出境,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面对齐人的阴谋诡计,孔子针锋相对,也加上一句:“而不返我汶阳之田以共命者,亦如之!”挫败了齐人霸权野心,并收复了鲁国失地,为鲁国争得了列国间的平等地位。

    外交胜利,使孔子名重一时,季桓子对孔子信任有加,言听计从,史称:“孔子行乎季氏,三月不违。”季桓子还将执政大权委托孔子代掌,孔子选以大司寇“摄行相事”。他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进行了一系列内政改革。于是他在鲁国具体实施了从前陈之于齐景公的“正名”方略。在孔子看来,当时鲁国最大的弊病在于君不君、臣不臣,鲁公虚位,大夫专权,名实颠倒,秩序混乱,亦即“名”不正。这首先表现在作为臣子的三桓势力过大,势逼公室。要重振鲁国秩序,必须首先削弱三桓势力。一天,孔子从容对定公说:“按照周礼,臣子不藏甲兵,大夫的城墙不过一百雉(三百平方丈)。现在三家的采邑都超过这一限度。”三家采邑,指季氏费邑、孟氏成邑、叔氏后阝邑,号称三都。那里高墙深池,私兵把守,是三家威逼公室的实力所在。不过,由于三桓平时都住在曲阜城内,三都委托家臣代管,年长月久,家巨拥兵自固,造起反来。定公八年,公山不狃据费反;十年,叔孙氏家臣侯犯又据后阝反。后阝邑、费邑,成了两个独立王国,两家都奈何不得。孔子看准这点,适时提出“堕三都“的大胆方案,立即得到鲁定公和三桓支持。孔子派弟子子路作季氏宰,控制鲁国最大的实力集团,以便“堕三都”计划的实施。开始顺利堕毁了叔孙氏的后阝邑;将堕费,公山不狃伙同叔孙氏庶族叔孙辄,纠合费人先发制人,进攻曲阜。鲁定公与三桓惊荒失措,逃入季孙氏家,躲到“季武子之台”上。叛军来势凶猛,一度攻人季家,流矢射达定公身旁,情况危急。孔子却镇定自若,待叛军攻势销竭,他命令两员大将,组织反击。费人一触即溃,追杀数十余里,公山不狃、叔孙辄逃亡国外,孔子指挥乘胜堕毁了费邑。下一步该堕成,由于守成的公放处父没有反叛迹象,孟孙氏遂默许他固守成邑,政府军攻之不克。围成未果,但堕三都、削弱三桓实力的计划已实现大半,在公室与大夫之间成功地制造了一种均势。为维护君臣等级提供了实力保证。

    除了在政治、外交、军事上有所作为外,孔子力还力行教化,使鲁国社会风尚面目一新。人们有礼貌,不激诡;讲诚信,守信用;买卖东西,货真价实,不掺假,不抬价;男女关系严肃,行者别于途;盗贼敛迹,路不拾遗。有客自远方来,不求于官方,人们自动供给食宿,使有宾至如归之感。一派和乐雍雍,欣欣向荣的景象。成为后来中国历史上儒家崇尚的国家太平、秩序稳定的理想模式。

    可惜好景不长,邻国的一个拙劣的阴谋,中断了孔子得意的政治生涯。齐国见孔子为政,鲁国大有起色,害怕邻国强盛于己不利,遂使出美人计以破坏之。他们选美女80人、好马120匹,奉献给鲁定公。在季桓子怂恿下,定公接受馈赠,君臣沉湎声色,三日不理朝政!孔子为之感慨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子罕》)紧接着鲁国举行郊祭,季桓子又不分(月番)(祭肉)给大夫,公然蔑视礼制!面对这群荒淫无耻。不知礼义的君臣,孔子再度失望了;特别是季氏不把郊祭的(月番)肉分给他,竟然忽视他孔子的存在,这大大地挫伤了孔子的自尊心。失望和伤心之下,他只得怨愤且无可奈何地低吟:“优哉游哉,维以卒岁。”他决定挂冠不干了。

                         四、周游列国  四处碰壁

    也许是为人操办婚丧礼仪的儒者生涯,造就了孔子帮闲的人格情态。他的君臣观仅仅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八佾》)君和巨之间是驱使和被驱使的关系,君与臣之间的义务是“礼”和“忠”。一主一奴,身份清楚,地位分明。孔子的最高理想是在保留现有一切奴隶制等级(特别是君臣名份)的前提下,世袭君主(或世卿)与德才兼备的士人真诚合作,君主将家当交给有才能又忠诚的巨子代管。如果君明,他可以毫不困难地作个贤臣;如果君昏,他也就毫不犹豫地作个高隐。于是乎,他在高唱“博施济众”、“治国平天下”等积极入世的进行曲时,不时地低吟“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等消极处世的小调。现在,鲁定公、季桓子,既然对自己的家业如此不负责任,对他孔子如此不礼貌,那他还有什么义务尽忠呢!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辞职!出走!

    公元前497年,阳春三月,春光明媚。这本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孔子却不得不离开生他养他的父母之邦。为了保持自己清高的人格,也为了寻求新的从政机会,于是沂水清波濯吾缨,浩歌一曲伊人行。在众弟子的簇拥下,疲马凋车,孔子开始了为期14年周游列国的生涯。对鲁国,他一往情深,对它也充满希望,他曾说:“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雍也》)“道”指“天下有道”的西周时代。他认为鲁国比齐国好,只要稍事变革,就可以上拟于太平盛世的西周。在数年为政生涯中,他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热忱,希望在鲁国重致太平,复兴周公之业。即使不能为政,在鲁国隐居也是一件乐事。那沂水的清波,舞零台的清风,还有二三同道,都深深地令他流连忘返。从前不用于齐,他捞起正在锅里煮着的米,头也不回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接淅而行”);现在,同样是不用于鲁,当他离开时,却行道迟迟,一步三回头。在鲁国的边境上还住了三天,以示对父母之邦的眷念。

    孔子一行出境的第一站是卫国。卫国是周公弟弟卫康叔的封国,孔子说:“鲁卫之政,兄弟也。”也具有“一变至道”的优点。历史上,卫国位于鲁国之西,当时都于帝丘(河南濮阳)。历史上卫国曾是拥有“带甲之士八万”的强国,但进入春秋,也是每况愈下。卫灵公在位时,由于用人得当,政局稳定,民物殷阜,倒还有点太平景象。孔子一踏入卫国领土,便被那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吸引往了,就此阐发了一番“庶、富、教”的政治理论。《论语》说:

        子适卫,冉有仆(驾车)。子曰:“庶(人口稠密)矣哉!”冉有曰:

    “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

    “教之。”(《子路》)

    来到帝丘,卫灵公给孔子很高的礼遇,让他享受上卿之禄。但是卫灵公并不是大有作为之君,他优待孔子不过出于“爱贤”美名,并不真是对孔子的学说感兴趣。孔子重礼轻刑,他却问战阵之事;孔子轻视女人,他那妖冶淫荡的南后却招见孔子;特别让孔子难受的是灵公与南后和太监坐首车,让孔子乘次车,招摇过市。孔子对他也只有失望,于是再申“吾未见好德如好色”之叹。但相比之下,在孔子访问的大小国君中,卫灵公对孔子最优惠,因此,当孔子在别国不利时,总是回到卫国,卫国算是给孔子温暖最多的国家,他在那里几进几出,呆的时间也最长。

    除卫国外,孔子还到过匡、蒲、陈、曹、郑、蔡、楚等国家和地区,拜见过大小封君70余人。但是境遇都不理想,有时甚至十分狼狈,十分危险。

    刚从卫国出来,到达匡邑,孔子被匡人当成阳虎围了起来。阳虎曾侵略匡人,孔子又长得有些像他,李代桃僵,真是哭笑不得。刚从匡邑解围出来,到了蒲邑,又被蒲人围住,幸弟子力战,杀条血路脱离险境。孔子又去曹,曹国不容;遂往宋,刚在一棵树下演礼,宋国权臣桓囗因从前孔子批评过他,赶来把树拔倒,表示不欢迎。匆匆跑到郑国,弟子逃散,行李落拓,独自一人立于东门之外。子贡四处打听,有人告诉说:“东门外有个人,两腮像尧,脖子像皋陶,肩膀像子产。腰以下像禹。然而更像落拓潦倒的丧家之大。”言下之意,是说孔子以古贤圣人相标榜,却无人赏识,落得个丧家之大的下场。又到陈国,陈囗公向孔子问了很多典故,对博学的孔子非常赞赏。无奈陈国国小力弱,正被吴楚等大国侵凌分割。孔子的学说只合在和平时期讲讲礼让,摆摆礼容,通过教育来激发人们的向善好仁之心,对这个金戈铁马的场面,却无能为力。因此,他给此行立下的信条是;“危邦不入,乱邦莫居。”(《泰伯》)这个风雨飘摇的陈国,当然不是久留之地,遂南向蔡国进发。方至陈蔡之间,孔子又被一伙人围了起来,一连七日,粮草罄尽,从者大病,莫能兴起。最后得楚昭王帮助,才脱离困境。楚昭王召请孔子,欲以书社之地封孔子,还没让孔子一行来得及高兴一下,便因令尹子西的反对而撂浅了。无奈只好又回到卫国,等待回国的机会。

    孔子周游列国,历时十余年,行程数千里,历经艰难险阻,四处碰壁,可他依然自信极坚,毫不动摇。他说:“知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乐之。”(《雍也》)他学六艺、知天命,进而形成自己的政治理想和道德人格,这是“知之”;四出寻求推行主张的机会,这是“好之”;在求索过程中,虽处处碰壁也不气馁,这就是“乐之”。孔子曾描绘游历时的情形说:“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述而》)即其“好之”“乐之”精神的形象说明,任凭环境多险恶,打击多大,他都信心百倍,毫不退缩。甚至还乐在其中,传道授业不息。被围于匡,弟子焦急,他说:“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之人(指自己)不得闻于斯文;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在宋逼于桓囗,他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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