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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7年1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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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帅:对,很准确。可是自己受益匪浅。但最遗憾的是,两个月来就是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孤独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也是我不太愿意长时间在国外呆着的原因。当时拍《青红》之前,哈佛让我去做客座教授,六个月,我就没去。现在想可能两个原因,一个自己不会讲课,二是怕孤独。 
  荆歌:你在语言上没障碍,还孤独,看来真要没心没肺才能在国外过得好。还是文化的隔阂,你还是很中国意识的一个人。前年你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愿意替你写一个西藏题材的电影。我因为对西藏缺乏了解,所以没能为你效力。那么,后来这个电影拍了吗? 
  王小帅:没有。当时是星美的老总说他们和西藏那边有几个合作,其中说起电影。我想了个东西,自己觉得还行,但落实到文字上就没了生活。想如果有好的文字先落在纸上还可以试试,就给你打了电话。之后也觉得荒唐,你一个苏州文人,写的又是你的世界,如何跟西藏挨得上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荆歌:下次你拍苏州背景的,我来写。 
  王小帅:后来有一个电影学院的研究生万玛才旦拍了个《静静的嘛尼石》,就很好。这就是我前面说的,把东西都分开,你做不了的,由他来做,而人家又是本乡人,说出的东西靠谱。你就去看人家的东西,像一个听众去听讲述者讲的事,岂不乐哉?但这时如果你跑来跟他说,你不错,来我给你钱,但你不要再拍那个了,你来拍个武侠吧。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人说他拍不了,我就会拍这个。你如果不同意,你走开。另一种是,这个人想我是导演了,人家也来找我了,我是不是算成功了?好吧,我来拍,机会难得嘛。他跟着你走开。从娱乐的角度讲,我们需要很多导演来制造更多的利润。而从文化的角度讲,难道我们不需要那些独特的叙述者和记录者吗? 
  荆歌:你在开拍前向记者透露说,新片《左右》已经启动了。在我印象中,你以前干活总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现在还没开拍,就给人家透风了。《左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作品? 
  王小帅:这个戏来得很偶然。拍完《青红》以后我一直琢磨着回到城市来拍个戏,而且最好是和自己目前的年龄段相仿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好的载体。中间琢磨了几个,像《清明上河图》、《寻人启事》、《桃花源记》等等,但是故事和剧本一直不成熟,就一直拖着。本来想找不到感觉今年就不拍了。但是一次看电视,有一个关于为了救自己得白血病的孩子,离婚多年的母亲寻找孩子的亲生父亲想要和他再生一个孩子,然后用这个孩子的脐带血给自己孩子做移植的事。当时看了也就觉得是一个比较老套的煽情故事,就没太注意。后来又看到好几个类似的纪实片。直到八月份,在云南又在电视里看到,就和朋友聊这个事。突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大的线索,就是这个事件表面的下面,就是那个亲生父亲和他们这两个各自重组的家庭遇到这个情况会怎么样呢?当时豁然开朗,这不就是我这两年一直要找的东西吗?人到中年,当下的问题,疾病,死亡,困惑,无奈的人的处境吗?凭直感我觉得找到了,可拍了。当时高兴又喝了两口。回来和合伙人一说,一致叫好。八月份,我就把自己关在郊区一个朋友的园子里,开始搞剧本。我的主要任务是避开最容易被人想到煽情的东西,直接进入这两个家庭的大人。孩子的继父,亲生父亲的现在的老婆,母亲,这几个不得不面对这个棘手问题的人将如何渡过让任何人都绕不开的关。剧本不容易弄。好在最后拚出来了。在拍摄地点上,我第一就想到了北京,这个我最熟悉的城市。现在很多人一拍戏就往外跑,寻找画面的造型,我想就不起哄了吧。踏踏实实把眼光放到周围。而且这个戏主要是走里,外部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我要的东西在人物里都有了。就这样,十月就建组了。很多人觉得奇怪,没见你怎么着啊,说动就动了。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本来,做一个东西,寻找和直感是很重要的,它也许会花去你很多时间,也许,它就在边上,瞬间,就发生了。 
  荆歌:听你这么说,我想这个片子一定会很有意思。会非常有意思。 
  王小帅:名字叫《左右》,自己很满意这个名字,其实不用多说,这两个字就足够说明问题。 
以色列随笔
唐丹鸿  
(本文字数:2844)       《收获》 2007年第1期 
字号: 【大 中 小】  
  我丈夫大卫突然得到了一份教职,在以色列特拉维夫一所中医学院教授《伤寒论》。为此我俩像炸了窝似的赶紧收拾东西,离开成都,踏上飞往以色列的航班。 
   
  1.握手还是亲吻 
   
  大卫的父母会在机场接我们。飞机快着陆时,大卫似乎觉得应该先给我打个招呼,说:“不仅我妈,我爸爸肯定也会亲吻你哟。”这我倒是不意外,只是有些礼节我也应该明白。我问那要不要我回亲呢?大卫赶紧摆手说:“别别,他是长辈,他亲吻你,你只需把两颊递给他就行了,可别回亲,会笑死人的。”“为什么会笑死人?”“反正……很奇怪。只有同辈的好朋友之间才是相互亲的。” 
  走前几拨朋友请吃饯行大餐,末了免不得一番“早点回来”的叮嘱,还半玩笑半正式地“抱抱”。这些年老朋友之间重逢或道别时抱一抱也很正常了,反倒是与父母之间还不太习惯,至少我和我的父母之间,好像自我上初中起就戒了。临行的最后一餐是跟父母一起吃的,他们弄了一大桌,全是我和大卫爱吃的东西。餐后就该上路了,心中一直哽着不舍和歉然,这些年父母为我担忧受累,还没享到我的福,我又要离开他们了。父亲像他一贯的那样板着脸,急急冲在前面为我们拦出租车;母亲也像她一一贯的那样絮絮叨叨,叮嘱这叮嘱那。快上出租车的那一刻,我很想拥抱两位老人一下,但被强抑在心的东西其实也包括了拥抱……我以为大卫这个习惯于拥抱亲吻的老外会代我拥抱他们一下哩,结果他也腻了腻,挥挥手就算了。这是他在中国几年后入乡随俗养成的“不好意思”。 
  握手还是亲吻,这在我和大卫都有些迷糊,申明一下,这里所说的亲吻是指拥抱吻颊的礼节。大卫迷糊是乍到中国时,他曾自作多情地张开双臂,或伸脖子探脑袋去拥抱亲吻过友好的人,却闹得别人怔在那里,红着脸尴尬地大笑,才弄明白了中国人没有拥抱亲吻的礼节。以后就一概握手了,只有吃准了是特别好的朋友,才真诚地、也半涎着脸去拥抱亲吻。 
  握手还是亲吻?这是一个小小的问题,有桩事我们笑了很久:他母亲来成都看我们,第一次去见我父母、她的亲家。他母亲又热烈又兴奋,我父母也高兴热情得很,见面时双方使劲握手摇个不停;饭后到了起身告辞之时,双方又在我们的翻译下说了很多热络的话。我看出来了我婆母几次探身想给我妈来个拥抱亲吻式的道别,按常规接下来就该是我爸,但我妈浑然不觉,没有做出丝毫相应的回应,反而把亲家每次微微趋前探身的姿势当成握手表示,便一次次伸手去握住我婆母的手,以至于以色列老太太有些尴尬和茫然。后来我和大卫给她解释了中国人没有这种习惯后她才恍然大悟,还联系到他们自己的传统,说虽然他们有拥抱亲吻的礼仪,但跟中国礼教还是有相似之处,比如正统信教的犹太人也是男女授受不亲的,不能随便拥抱吻颊。 
  机场出口到处都是兴奋的“嗨——”声,张开双臂拥抱亲吻的人们,此起彼伏。公婆与我和大卫也在此列。自此起,拥抱亲吻就比较频繁了,多数来自我公婆,像对待小孩子一样,不仅见面或道别时亲一亲,就是尝了你做的一份好吃的川菜,也呜呜叫着过来吧唧一下;还有来自公婆的朋友,长辈嘛,既亲他们看着长大的大卫也要亲他的媳妇;再有的就是来自大卫的朋友们了。我还是一如既往地闹不清什么情况下握手,什么情况下该把脸颊凑过去,特别是亲过一边脸颊后,我都把脸缩回来了,却发现人家还正准备亲另外一边哩。有时,他们就干脆说:来来,让我亲一亲。 
   
  2.当胡木斯遇上麻辣烫 
   
  “你吃了胡木斯吗”、“你喜欢胡木斯吗”、“我请你吃胡木斯”……每当新认识一个本地人,得知我刚来以色列不久,都会这样问我,然后又都被我打着寒噤的摇头给惊得目瞪口呆,“你不喜欢胡木斯?”是的,我承认,我这个来自四川的、味觉细胞充满了麻辣烫记忆的人,还没有领略到胡木斯的魅力。 
  胡木斯是一种豆子,豌豆大小,形状有点像屁股。我丈夫大卫在中国时,有朋友给他从以色列寄过。他欣喜若狂,做了几次胡木斯——这里指的是加了佐料用来蘸面饼吃的豆泥胡木斯。他是这么做的:先用清水把那硬硬的豆子泡一夜,豆子泡软了,外面那层硬皮也浮胀了,然后煮上一两小时,把浮皮去掉,把豆蓉碾成糊糊,加柠檬汁、橄榄油、蒜泥、盐、一点点辣椒粉,胡木斯本身有一种生面粉的味道——然后,他用锅盔就着这钵白花花的浆糊状的豆泥吃得哇乌哇乌直叫唤。他还做过一种叫“嗬吟呐”的蘸酱,做法跟胡木斯大同小异,只把胡木斯换成了成都自由市场上现磨的芝麻酱罢了。当时我想,也许是他不会做,所以我没觉得味道怎么样。 
  来到以色列,发现这里完全是胡木斯的天下:任何一家餐馆,吃面饼也好,吃牛排也好,吃火鸡肉也好,都给你放一盘胡木斯;家里吃饭,他父母也总是摆上一两碟;超市和自由市场必定有盒装的胡木斯卖。人们请吃饭,总会说哪家哪家的胡木斯啧啧啧…… 
  来以色列前,我父母为我准备了两瓶豆瓣酱:郫县豆瓣剁烂,加蒜泥在油里跑了一圈,封在两个小瓶子里。到了这里,就成了我的救命仙丹,否则可能饿死。刚来时我们在公婆家过渡了近一个月,到吃饭的时候,公婆笑容可掬地摆上胡木斯,巴望我吃点,因为我正在怀孕,他们说胡木斯营养丰富健康;我则笑嘻嘻地摸出我的宝贝豆瓣酱来,面包上抹点,沙拉里搁点。我婆母好奇地用叉子尖蘸了点尝,立马不停哈气,直呼毒药毒药!我公公尝后居然喜欢上了这玩意儿,但他的吃法是在面包上涂一层胡木斯,再在胡木斯上抹一层豆瓣酱! 
  大卫到中国学中医几年,离家时光棍一条,回来时裹带了一个揣了崽的中国老婆,三朋四友都来家拜访,问这问那,自然都是关于中国的。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胡木斯和川菜上,他们对我不喜欢胡木斯颇感遗憾。这时大卫就翻出我带来的豆瓣酱、辣椒面、花椒等让人家对比。男女老幼用饼干蘸豆瓣酱吃,用指头蘸辣椒粉放在舌尖抿,最绝的是每人都拈一粒花椒细细咀嚼,把我看得浑身发麻。有个家伙居然还说:“我高了,这玩意儿能让人飞高!”我实在看不下去,打了一碗甜水面佐料,下了一锅面让他们尝,获得了完全理解和迭声称赞。后来还有人打电话问大卫,能不能给他们点花椒种在花园里。 
   
  3.蓝色精华的水塔 
   
  在从特拉维夫到内坦尼亚的高速公路旁,能看见一艘老旧的小木船,它被搁置在路旁一个高高的土堆上,像一座土石基座上的雕塑,与车流穿梭的高速公路相映衬。这里既没有河也不靠海,一艘破旧的小船到底在述说什么? 
  我住在内坦尼亚市的恩纳特赫拉特,傍依地中海。恩纳特赫拉特在希伯来语中的意思是“蓝色的精华”。每天下午快日落时,我喜欢步行七八分钟到海边散步,同时奢望若能在海边租套房子就好了,那样就可以随时从窗户眺望大海。我常去的是一道十多二十米高的海崖,下面是白色的沙滩,海面平静清亮,水下有一道连绵的黑色礁石,几只海鸥忙着觅食。除了轻轻起伏的蓝色波浪,就是千变万幻的云霞,偶尔有人在玩帆板,像波浪中一粒彩色的细沙。海崖上有一座圆柱形的水塔,高约二十米,是恩纳特赫拉特的最高点,整个恩纳特赫拉特的用水都靠这座水塔供应。以色列是干燥缺水的国家,与该国大多地方一样,水塔中的蓄水来自加利利湖,带有一股淡淡的涩味。水塔边立了一块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些希伯来文,我自然是只字不识。 
  有一天大卫陪我散步到这里,看见了水塔旁的这块黄色牌子。他告诉我上面写着:二战期间,从欧洲逃出的犹太难民乘小船漂过地中海,想回到祖先的发源地以色列。当时以色列是英国托管地,英国人不许这些犹太难民靠岸,英军的舰船在海上巡逻,驱逐着海上漂泊的无路可走的犹太人。当时内坦尼亚的本土犹太人为了帮助这些难民靠岸,夜里便爬上这座水塔顶上,用灯光向黑暗的大海发送信号,为在海上漂荡的难民指引方向。现在恩纳特赫拉特的许多街名,就是以当年偷渡靠岸的船只的名字命名的。 
  在特拉维夫有一座“偷渡博物馆”,保存和陈列着当年难民偷渡回以时使用过的各种工具物件。据以色列官方统计,从二战前的三十年代到一九四八年共有十一万犹太人乘一百四十一艘船只从欧洲经地中海逃往了以色列。高速路边的那艘小船,就是当年的偷渡船只之一。小船的后面是犹太先知赫尔策勒的塑像,这位先知在一百年前预言道:流浪世界历经苦难的犹太人将回到这里重建以色列国。 
  昨晚天黑后,我们又散步去了海边,路上远远地就望见了水塔,水塔后面是一片无际的黑暗,仿佛来到了世界尽头。大海,在夜里与在白天是两番截然不同的景象。白天它显得如此温柔和气象万千;夜里则黑暗凶猛莫测,让我顿生孤立无援和被吞噬的恐惧。“我不想在海边租房子了,”我说,“我不想看见晚上的大海。而且,如果我是当年的逃亡者之一的话,当看到黑夜中的大海时我肯定不敢走进它,无边的黑暗太可怕了,也许我宁可自杀算了。”我是个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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