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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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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劲压根不想提怀恩伯府的事情,他笑道:“这正常!因为我也没有见过你啊。别提这个,你说说你表妹吧。”
何默刚才说的那句‘我怎么可能和你说我表妹的事情’还真不是瞎话,本来就没有把闺中少女的事情告诉外男的道理。不过今天邵劲给他的印象很好,何默想了想,也就说:“其实我也没怎么接触表妹,毕竟是两个府的。不过表妹确实很好。她能和何鸣一起读书,也能和我一起玩。以前都是女孩子喜欢何鸣,男孩子爱跟我玩。我还第一次碰见表妹这样的。”
邵劲“唔”了一声,见何默没有再说其他的想法,心里就有点犯难:就这一点信息,完全不够分析那小丫头为什么帮他啊难道真的是因为人太好了?不过他以后就会在这里读书了,应该总有知道的机会吧?
宴会到了这时光,也差不多要散了。
何默和邵劲又说了几句话,就有自家的小厮过来,叫他去逝花水厅那边,说是家人都在那里说话。
邵劲听见这话,心想着人家亲戚都单独坐下来说话,那其他人也差不多该走了,便径自离开往外院的地方走去,果然不过走一小段路,就碰见了怀恩伯家里过来找的下人。
另一头,何默被小厮带着到了地头,只见自家双胞胎兄弟魂不守舍,表妹又不在,父亲还好,但母亲脸色一直有点奇怪,不由凑到何鸣身旁低声问:“表妹怎么不在啊?”
坐在椅子上木愣愣的何鸣还没有说话,云氏就斥道:“还问!他拿一只猫吓唬你表妹,把你表妹的手都给划破了!”
何默大吃一惊:“娘,误会吧,何鸣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要做也是我做啊!”
这话一出,徐佩东和何氏脸色都有点落下来,俱在心想:女儿的手已经被划破一次了,到底是亲家/哥哥的孩子,这便算了,但听你这话,还想再划破一次?
云氏狠狠地瞪了何默一眼。
何大老爷看着现在气氛实在不是个样子,就起身告辞:“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下次再聚。”
徐佩东说:“大哥,我送送你。”
何大老爷笑着点头,又若有所指地说:“刚才我提的事情,你可要想想。”
徐佩东只不答话,殷勤地在前头引路。
宁王与公主在最开头就走了,再到现在,普通的客人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在徐佩东送何大老爷一家出去的时候,徐善然也正呆在祖母的屋子里。刚才在那假山之中,她让何鸣将事情一点不落的告诉云氏,自己也遣心腹带了张纸条给何大老爷,这才有了后头何鸣何默身份对换的事情。但到底时间紧,自家祖母这里却直到大家都走了的这时候,才来得及将事情告诉。
张氏自听见一半之后,唇角就有一些僵硬。
但一直等到徐善然将事情都说完了,她的唇角也仅仅是有些僵硬:“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你祖父再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将这事情再给他说一遍,善姐儿敢吗?”
祖父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他的男女之分并不严重,但有用和没有用,在他面前的地位却有如天壤之别。
他对孙女和女儿并不能说不好,但就是徐善然的姑姑,他唯一的女儿徐佩薇,当年也不能经常见到自己的父亲;可现任的湛国公徐佩凤,却自小就在父亲跟前长大,被手把手教着读书练武。
“当然,祖母。”徐善然说。
“别怕。”张氏摸了摸徐善然的脸。
徐善然笑一笑,笑容就和之前在假山前回答何鸣时候一样:“——我不怕的,祖母。”
我还有这么多要保护的人。
我若怕了,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绿鹦又一次地将床头的烛火点明。
徐善然还是歪在床头,和往常一样在睡前看着书。
这一天的宴会下来,绿鹦自觉疲惫非常,而就她所看,自家姑娘也并非不感觉疲惫。
——可是连睡前的这一点时光都不肯浪费。
——连一天都不愿浪费呢。
她静悄悄的将那梳洗过的水端出去泼了。
她想着那前些日子徐善然说过的话。
她想着,如果连这样主子说的话都不能实现,那还有什么样主子说的话能够实现?
呆在这里吧。
只要好好的呆在这里,总有一天,她也能被人叫‘奶奶’,她的孩子也能光明正大的去上学堂去考功名。
这一夜里,并不止徐善然一个不肯早睡。
在四方院中,夫妇两梳洗过后躺在床上,何氏正和徐佩东念叨着徐丹青的亲事,正说着那诚意伯夫人看上去有些意思,而且还是为嫡二子提亲,嫁过去之后,丈夫的母亲就是正经婆婆,这夫人也是个能将家里打理得妥妥当当的明白人,只要恭顺懂事,也不会被磋磨。
徐佩东听罢,说一声:“这些还是你比较明白。不过再看看罢。”
“要与周姨娘商量下吗?”何氏问。
徐佩东不以为然:“这事自然是嫡母做主,何况她懂什么?你也别多事了。”
何氏答应一声,不过想着到底是生母,最后还是得问周姨娘一声才好。
正想着呢,徐佩东仿佛不经意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大舅哥想让善姐儿嫁过去。”
何氏一听就惊住了:“大哥大嫂怎么没有跟我说?”
徐佩东说:“怕你难做,先跟我提了吧。”
何氏问:“是哪个?”
徐佩东哂笑:“还哪个?我的女儿给他们挑么!当然是何鸣了。”
何氏躺在床上,皱眉想了又想,突然精明了一次:“大嫂只怕不肯。”
“为什么?”徐佩东不高兴,“我还不肯呢。一个嫡二子不上不下,也就是个读书现在看着还不错,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金榜高中,要是中不了,再来提这件事,就算是亲家我也只给没脸的。”
何氏听着直笑,又嗔道:“我娘家哪里不好了,善姐儿要是真嫁过去,外祖父外祖母还能不疼她?哥哥还能不疼她?这都是做表哥的,又还能不疼她了?”却没说云氏如何,“不过现在却有些不方便,我哥哥的二子三子是双胞胎,善姐儿又和他们都玩得挺好”
“这万万不可!”
就如同何氏与徐佩东说的那样,在回家之后,云氏一听自己的丈夫有意为何鸣聘徐善然为妻,当下就惊道。
何大老爷皱眉问:“怎么了?”
云氏镇定了一下,反问自家老爷:“老爷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
“今儿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妹妹的丫头生得太不简单了,要娶回来,一家三辈子都不用愁了。”何大老爷直言说。
“就是太厉害了。”云氏听罢,也跟着说,“善姐儿是我的侄女,自小看着长大,平素也是知书达理规规矩矩,我也没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鸣哥儿非长,这媳妇太厉害,要长媳怎么做?如果叫二媳妇压过长媳妇,那鸣哥儿和他大哥又要怎么相处?”
何大老爷沉吟不语。
云氏又说:“何况我看善姐儿和鸣哥儿默哥儿都处得好”
何大老爷的目光如电般闪过来。
云氏说:“并非说几个孩子间有什么,只是那一对小子老爷你也是知道的,自小一个有什么另一个也肯定有。不过有些是他们自己不要罢了。现在善姐儿和两个都玩得好,要是订了亲,必然要疏远其中一个的。只怕那混小子半长不长,心里落下疙瘩来,以后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
何大老爷不语,半晌说:“也罢,你妹妹便罢了,这事你那妹夫可能也不大愿意。”
到底不再说话,也没有心思再想那宁王与玉福公主的事情,夫妻两熄灯睡下。
等一觉到了天明,却又接到消息,说是何鸣有些不好了!
☆、第三十四章 忧惧
从昨晚宴会回来之后;事情就一出接着一出。夫妇两赶忙去何鸣何默的院子里;见着了正躺在床上脸色绯红的何鸣,再探手一模;孩子的额头已经滚烫滚烫的。
云氏不由大发雷霆;“作死的贱婢;我平日是怎么对你们耳提面命的;主子是什么时候发烧的;怎么到了现在才通知我;”
何大老爷也冷下脸色,却没有发作这些奴婢;而是说,“快下帖子叫我妹妹与妹夫过来;再嘱咐妹妹告诉周老太医悄悄儿叫过来。”
这周老太医是国公府养在府里的一位太医院医官,在太医院时曾诊错了一位贵人的症候,差点便要下了大狱,还是当年的老国公伸手帮了一把,这才免了牢狱之灾,只是也因此丢官卸职。一方面是本身没个去处,一方面也是为了报恩,便常在国公府住下,医术着实不错。
因着昨天的事情,现在侯府既不好找太医院的医官,又不好去找京中那些有名气的坐堂大夫,就是托词自家太夫人生病,也怕那位警惕,便只有绕上一圈,叫国公府的大夫悄悄过来了。
云氏被这么一提醒,也是连连点头,赶紧便去房中下了帖子,叫心腹赶紧去国公府,叫自家妹妹与妹夫过来。又严词敲打院中下人,务必不叫何鸣生病的消息传出去。
这一日早晨,徐佩东与何氏也不过刚刚起身,就接到了侯府的消息,看着那帖子上的只言片语,两人虽都一头雾水,但要做也没有什么碍难,不过半个时辰间,就悄悄带着周老太医登门了。
到了内院,徐佩东夫妻只问何大老爷夫妻出了什么事情。
何大老爷夫妻见徐佩东与何氏神色清明,容光十足,尤其徐佩东还有心思顺着带昨天收的弟子过来,便知这两个绝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这样也好,这对夫妻都不是那藏得住心事的人!
何大老爷和云氏俱都想着,一面让心腹带着周老太医往后厢房走去,一面却含含混混的扯着别的话题。
徐佩东与何氏便明白意思了,也不再纠缠这个,转而说了其他事情。
其实这个时候,并不止徐佩东夫妻一头雾水,连着早早来到国公府的邵劲也有些茫然。
他上午刚才到了国公府,就碰见徐佩东夫妻出来,本以为今日要先去那书房或者什么地方等着,没想到徐佩东一看见他就招了招手,叫他跟着上车,随后就在车中问了他平日读过什么书,读了几年书这样的问题。
但邵劲哪会回答这个?他在上一辈子倒上了十五年学,可是这个可以拿出来说的吗?尤其是猪都知道这时候的书和那时候的书根本不一样
这还没支吾两声呢,地头就到了,邵劲也跟着徐佩东夫妇进了厅堂,徐佩东夫妇与何大老爷夫妻坐在说话,他就站在后头,听着自己听不太懂的话题,然后——就看见了一个人躲在帘子后拼命冲他招手。
邵劲:“”那是何默吧?
他看了一眼帘子后神色焦急的何默,又看了看正和何大老爷说话的徐佩东,再看着周围一屋子的下人,犹豫了一下之后,不做声的悄悄退后几步,闪到了帘子里。
跟着他和何默向旁边走了几步,也不敢走远,生怕里头的徐佩东突然间找他有事,只问:“什么事?”
何默皱眉在原地转了一圈:“我说你待会会回国公府吧?”
“当然。”邵劲说。
“我让你转交一封信给表妹?”何默试探问。
“行啊。”邵劲说。
没想到这话一落,何默倒是诡异的沉默下去了。
邵劲先有些奇怪,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传信的行为在古代是不是叫做私相授受来着?可是这才多大啊,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也算?
邵劲心里古怪,正别扭的不知道说什么。
何默倒是先欲言又止上了:“这总之,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过也不是好的呃。”他有点捉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其实是何鸣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你把这封信带给表妹,表妹或许会过来——”这个要求好像太高了,他又说,“或许会写封信过来!”
“送是没有问题,”意识到现在的习俗之后,邵劲的话谨慎了点,“不过我不一定能把信交到你表妹手上,再说,你怎么不直接交给你母亲?让你母亲转交?”
“母亲怎么可能愿意?”何默奇怪反问,“就算愿意肯定也要看看我写了什么东西啊!”
邵劲:“”他还是没有吃透这里的道理啊!
何默又叮嘱:“你不会偷看信吧?”
邵劲哭笑不得:“肯定不会!”
何默:“不会说出去吧?”
邵劲:“你要不要我发个誓?”
何默说:“这不用,我相信你的道德!”
合着昨天那件事真帮他刷了不少好感度啊!邵劲想。
话到这里就差不多了,邵劲惦记着回徐佩东身旁,何默也惦记着何鸣。于是何默偷偷摸摸的将一封信塞给邵劲,看邵劲将其收进袖子里之后就走了。
邵劲再回到徐佩东身旁,这一次并没有等很久,徐佩东夫妻就自侯府告辞,邵劲也跟着回到了国公府。
只是这一回虽进了府中,徐佩东又有好友过来,邵劲的课程照旧没有认真开始,只先得了纸与笔,又有那开蒙的几本书,叫他先看着。
邵劲见左右没有人,惦记着揣在怀中的信,心想这事不好找别人办,便凭着昨日的记忆往内院走去,他还怕自己被拦在外头,只没想到他现在年纪也不大,那守门的又知道这是自家四老爷新收的学生,见邵劲要进内院,想着大抵是往老夫人那处去行礼问安的,便笑着在前引路了。
邵劲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坐蜡。
他去给老夫人问安没什么问题,但看着这样子,他虽然能进内院,但进出都有专人跟着,别说去到处找那小丫头干投信这种私人事情,就是想要随处走走都会被人笑看着委婉请去正路上。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去请安完又回来的途中,邵劲终于在半道上看见了徐善然身旁的其中一个小丫头。
——那是不是叫做棠心来着?
他看着那小丫头,记起昨日就是她和自己呆在一间屋子里头的,这样想来,只怕是小姐的心腹,应该可以将信委托过去,便有些焦急,目光频频往那边转着。
那棠心自然也看见了邵劲的视线。她目光一转,丢下手中的扫帚便迎上前来,笑着和那给邵劲带路的仆妇说笑,不过两句话后,那仆妇就眉开眼笑的走了,临走时还叮嘱棠心要将邵劲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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