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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街-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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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连齿序虽小,但谈吐自然,见识非凡,内涵深沉。令李、何两位刮目相看。这时景明从外面回来,长衫套褂,潇洒飘逸,引起两位客人的注目,景连作了介绍。

“原来这位就是景明先生,幸会!”李、何作揖。

“承蒙戏剧泰斗光临寒舍,三生有幸!”景明回了礼,在首座举酒劝饮。尔后话题转到曾红极一时《大荣春》,就感慨地说:“可惜了,〈〈大荣春〉〉是汤溪最负有盛名的戏班,听说在龙游遭砸,满城骚动,民间还自发组织援应团,欲救回《大荣春》。当时县令朱明还命师爷李冷殛前往龙游县衙进行交涉,等他们赶到为时已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现在既然班底还在,就应该重整旗鼓,跃马江湖,也是本县一桩盛事,不瞒两位徽剧高手,小可也是徽剧爱好者,熟读关汉卿,李渔等剧作,对音律曲调的渊源有些探索。在本村“十响班”中任过教授,颇喜爱司鼓,司锣,正吹、主胡。如贵班需要编剧、戏划,可以滥竽充数……

小班主听了大为赞赏:“没想到景明先生年轻有为,学识积厚,与戏曲有缘。如能求得副保代副先生就低我剧社,莅临指导,乃是我等三生有幸,李班主连忙从何文秀马褡里掏出聘书,取现成的笔墨,填上:

姜景明先生为本剧社教授

特此

聘请

汤溪《大荣春》剧社

班主:李林春

当下接过聘书,为之心动。他想眼下春花去向不明,程瑜母女虽好,但对他并非专一,所遇的烟花女子都是钱色交易,逢场作戏,于家务农营商苦多甘寡,还得受制长辈兄长。朋友虽多,多属狐朋狗党。那保代副名声不佳,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给地头蛇背刀张目?还不如暂且离开阴阳街,借舟渡河,独闯江湖,独辟蹊径。从此改变人生也未可知也。

李、何与姜家兄弟气味相投,心灵相通,就敞怀痛饮。待酒足饭饱,日已西斜,客人们离席告辞:“姜先生学富五车,见识不凡,必将成为本剧社栋梁。希早日赴班共商创业大计。只是小可还有十两黄金留给玉林师妹。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贵嫂原是《大荣春》当家花旦,色艺双绝,在浙、皖、赣等地颇有名气,如能求其出山,先生首立了推荐之功,我等感激涕零,没齿不忘。”说罢,又深深地作了一揖。看样子还要下跪,景明立即扶住:“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就包在我身上好啦,请放心!”

李、何临行时叮嘱景明早些启程,免得小可候星盼月地苦等。并拜谢了姜母,范氏叫过玉林:“你们原是同道,理该送上一阵。她与李师兄本是情深义重,一直送到塘塍上,水动影晃,两相依依,迟迟不忍分手……

次日,景连起床下楼,刚漱洗毕,又有一个三十来岁汉子登门,景连一看,原是旧年城里的结把的兄弟江明义来了。陪他拜见了母亲,范氏因近来应酬太多,有些疲乏,懒得起床,见他在床前磕头,只得勉强坚持起身,伸手把他拉起:“江儿不必多礼,快请到堂上用茶,恕我不能奉陪。范氏因景明在赌场一夜未回,只得命人叫那边景芳、景花等过来拜见义兄,余讨饭家的忙杀鸡宰鹅,整治酒席,招待贵客。

酒过三巡,江明义说:“今日未看探望弟妹,对她幸出牢笼,重见光明表示祝贺!”“兄长过于客气了,我妹在绊羁期间,你没少去探望,还上下花钱,疏通关系,她有今日,全靠两位兄长周全,早已经感激不尽呢。”“这二来么,实不相瞒,本人原籍信州汪家园人氏,子继父志,在汤溪城里开了爿馄饨店,虽说本薄利微,经过几代人的积累,父亲手上买下这爿店面,最近家信上,说父亲已经亡故,年迈的母亲没人照顾,叫我火速回去。为了尽孝道,我不得不把店转卖,再在饶信繁华街面购回一间。那里生意比这里好做。可近来本地十年九旱,去年又涝灾,经济潇条,一时难以脱手,因特来拜托义弟,诚请景明先生代劳,他交游极广,结识名流居多,容易转圆,只为早日脱手。”

“江二兄,我四哥已经加盟剧社,正忙于搏览群书,编写剧本,开拓艺境。那有心思旁顾?我看难以指望。但未知要卖多少银子?”“我们是结义兄弟,真佛面前那敢谎言?此店地处较偏辟,生意近来清淡,不敢开高价,四百两作兴有人过问,如有三百二十两也卖。”

“二兄,我给你四百两,此店我买下便了。”“如义弟想买,三百两也卖,岂有高于卖别人的,这不是陷我不义么?”“二兄不必介意。眼下你有难处才卖的,再说你没足够资金,能在信州购店么?要是我无动于衷,这才不义呢!”说罢,叫景花拿出四百两银票。亲自点给汪明义。他感动得含着泪花,说不出话来。

当下由景花写了契约,买主改为丁林晓,双方都签了字。大家举酒相贺,江明义见景花身边有三个孩子,各包了二十两红包。景花那里肯收!江明义只好央求景连:“好歹给我做二兄的一点面子。否则,我下次怎么好意思登门见面?”景连只好叫她暂且收下,自己打点行李,与江兄一道进城寻找长兄丁林晓夫妇,办理有关店面交割事宜。

景连刚走,朱旺夫妇急急忙忙赶来报信,引起姜家一片茫然。何事引起惊慌,请见下回。

第六十六回重信义矢志报君恩独抱怨违心别冤家

景连与江明义签订了馄饨店转让契约,点了银票,呷了一口酒,就急于进城交割。范氏见一席荤素菜肴只动了一角,就吩咐把西院和东铺的各房一起过来吃饭。范氏坐了主位,景花抱着不安分的朱颖坐在范氏身边,左边单坐景明,右边玉莲抱着天赐,带着小彩彩坐了。玉林、景芳坐在下首。余讨饭家的一会儿饭、一会儿汤的递送。景明见无人喝酒,只得自斟自饮,一家乐融融地正在聚餐,见朱旺和翠翠一头闯了进来,向大家作了个环揖:“岳母在上,我家伯父病入膏肓,挂念亲人。命侄儿前来搬取孙辈,接回嫂嫂。昨夜几度昏迷,将不久于人世矣。迟了恐送不到‘终’!”

大家听了愕然,停杯止筷,一片惊慌。景花这些年里在婆家遭受了多少委屈,全仗公爹维持公道,怜惜和爱护,情深义重,他是为人正直,品格高尚的老人。方圆百里内人们无不称道。也是她能在树丛沿赖以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撑。这样善良老人,即将弃我而去,于心何忍!鼻子一酸,那眼泪如同涌泉。朱颖见母亲失声而哭,也吓得号啕起来,那景芳、玉林、玉莲等也为之悲泣,满堂唏嘘。

余讨饭家的掀起围裙擦去泪花,忙收拾了残席,请两位客人上桌,布下糕点,沏了清茶,范氏讯问了详情。随即叫景明顾两顶轿,打算叫景连、景芳陪同前往。由于景连上城未回,朱旺夫妇因急要回去协助朱兴料理后事,喝了口酒,吃了两碗炒粉丝,就匆匆告辞回去。

玉林听说小叔子和姑娘要护送景花回树丛沿,归程又无定期,剩下空空荡荡西院独处,甚是惆怅,因而又引发对舞台生活的向往。但又丢不开冤家和娘家寄养的那个孽障。如果不离开姜家,水轮师一年三百六十天,倒三百天在外,自己独守空房不说,小跟牢明明是姜家的血脉,却婚前所生,不能入谱姜姓,姜家财产无分,自己虽有不薄私房,但坐吃山空,今后生活靠谁?还不如趁色艺未衰,重返戏剧舞台。不想自己又走到了人生三岔路口。

“二嫂,你怎么啦?”景芳进门给妹妹打点行装,见一向乐观通达二嫂,竟然坐在梳状台上望窗垂泪,甚是不解。

“没有什么,刚才支开窗门时,尘灰落眼。”“你别瞒我,等我们走了,一定觉得清冷,又想起二哥来了!”“他做他的水碓,有的是东家什么老板娘或什么青头小娘陪着,还会想到我这爿不起眼的客栈么?”“二哥也真是没准星的秤,大约又有个把月不进家门了。有朝一日巢里飞走凤凰。到那时候看他怎么办?要不你也同我到树丛沿去散散心?”

“你好好的怎么尽说些疯话?”玉林站起来帮他折叠小人尿布,说:“要不是为了这个没良心,我早回娘家去了,还用得着去赶这个热闹么……”

树丛沿土地贫瘠,多数人家都住在草房或平屋里,只有朱鼎臣,朱金发等财主才有高楼大厦。朱家祖传的三间两厢一天井的老屋,其格局与阴阳街堂屋出自一辙,门面和山墙全是棱形的水磨青砖砌成,糯米石灰浆灌缝,雕花皂砖砌就硕大门楣景框,双回字形镶边,中心有四个方大格,每格分别嵌有福禄寿喜四个陶制的篆字,周边尽是镂空的奇花异草,飞禽走兽。配上青石门面,气势恢宏,精美绝伦。两堵山墙为了防火,前后各筑有三个马头,一浪高一浪,高屋建瓴,屋脊砌一溜古门钱花窗,瓷葫芦压顶,两头衔鱼卷尾。整体上显得庄严。这幢古屋是树丛沿最完美的古建筑之一,是朱家祖上有度飞黄腾达的历史见证。

门墙上有较多的日照,即是初冬也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朱信源在夫人的搀扶下,靠墙的稻草堆上躺着,喘着气,不时还有几声干咳嗽。

何碧华是大家闺秀出身,快过五十的人了,连额纹都还看不出来。可眼下双鬓出现了斑白,愁眉不展。一年多来,为了被打入死牢这对‘冤孽’忙于奔命,告借无门,到处碰壁,弄得倾家荡产。眼下丈夫沉疴,儿媳不肯回来,孙儿女不见,儿子又不争气,这一切给她带来沉重打击。丈夫是主心骨,要是他伸了腿,将来靠谁?真是一缕柔肠,千回百转……

村上人纷纷前来探望,安慰何氏:“朱老平生积德修善,从不欺心,福人自有天相,只要延医吃药,精心调养,慢慢会好起来的。”

这天朱鼎臣、朱鹤、朱秋伯,老瘟货,刘师师又来探望,临走时被朱大妈拉到僻巷:“你们瞧过了,我这当家还有救么?”那鼎臣与朱鹤、秋伯交换了眼色,心情十分沉重:“只是底子太亏了。他想什么吃的,只管让他吃些。只要天斗不满,也许还有转机,捱过十天八天的,会慢慢好起来也未可知呢。但你要明白,天有不测,人生无常。最好能备个寿木,冲冲喜也好……”

朱大妈跪在丈夫身旁喂鸡汤:“你多少喝点汤,那边有好消息呢,昨儿朱旺来报信,说儿媳和一双孙儿女出狱时摆了十几桌酒庆贺呢,那双孙儿女虽说牢里生的,都长得讨人喜欢。媳妇虽然吃了一年牢饭,不仅没走样,身子还胖了些……

“那是虚胖,做了一年的饿牢,还有更胖的道理?”他喝了儿口鸡汤,神气好了些,说:“我要见见景花和三位小孩,口信带到了没有?”

“带到了,昨日赶到家已经鸡啼,我怕吵醒伯父,没叩门。”朱旺来到跟前,俯身回道。但底下的话就不大敢说了。朱旺报信三次,前二次都因那边苦痛这边日子艰难,捉襟见肘,一下子增加四口吃用,徒增烦恼。这些话怎么能同濒临死亡的人说呢。伯父是个有自尊性的人,听了会活活气死的。

“咯、咯咯……”大伯父对他的回答虽然不甚满意,而自已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位聪明过人的侄儿肯定还有难以启齿的隐情,既然不说,也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于是干咳一阵后,再问:“看到三个小的么?”

“看到了,个个都长得有鼻子有眼,很像……”

“你倒还看得仔细,连有鼻子有眼都看出来了!”朱信源扑哧一声地笑了:“娘儿四怎么还不肯回来?是否怕没房住?你再捎个信去,你说是我说的,我很想见他们,我把老屋腾出来让他们娘儿住,我和你婶住牛栏去。”说着,说着,眼就翻了白,朱大妈害怕地摇他身子:“他爹!你怎么啦?”“你别怕,我没事,不见到儿媳孙子是不会瞑目的……

“朱老爷快不行了!”在莲花寺前梧桐树下,烧香妇女扎堆议论。富有经验的老瘟货说:“昨儿我家老不死去看过了,说眼窝圈黑,嘴唇也有圈黑影罩着,腰椎骨已塌到床板,连手指都伸不进去,虎口的命肉业已消尽,大概过不了明天……”

由于景连进城交割店面,被楼洪,林晓挽留住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赶到家,当他护送景芳,景花母子到达树丛沿时,太阳已升到头顶。

“朱家媳妇回来了!”村头、巷口都传递着信息,惊动了野猫山。这位如花似玉的‘淫妇’竟然带着恼袋回来了,还在牢里生了一双儿女,这本身就足以引起轰动,一时倾村而出,朱家老屋前场地挤压压地站了一片,想看看从死牢里放出来的美人……

在偏辟的野猫山,村上的舆论大权都掌握在饱经世故的年长妇女嘴里,舌头无骨,但可以杀人。眼下景花回来,那些没牙的媒体又处于活跃。去年她们对程鸿死因究竟是情杀或他杀出现了对立的两派。眼见气质高雅的景花又出现在树丛沿,两派的观点又趋向一致,纷纷发表议论:“有了这样的媳妇传种接代,这是朱信源前世修的福哟。要不是祖上积下的阴德,朱家那有这样的结局呢?可我们村上有的人心不平,嫉贤妒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还昧着良心作伪证。弄得好端端的朱家倾家荡产……”

去年审理程鸿案中,刘师师因看不惯景花的傲慢,就向审堂提供了捏造的证词,导致景花被判死刑,被村人指责丧失天良而被孤立了一阵子后,也深感懊悔,眼下又见风使舵,想为朱家争回一份体面,就大大咧咧地跑到首富朱鼎臣家:“我的朱大官人哎,大祸临头了,还这么自在么?”

“你这老疯婆,害了朱信源一家还嫌不够?这早晚跑到我家来放什么狗屁哩!”

“我劝你把眼儿放亮点。你花那么点点银子,竟把朱家八十亩良田置到手,还置了那幢前厅后堂楼。如今朱家翻过身来了,他们肯与你罢休?”“这两厢情愿的买卖,契约字据、中人俱在,合法合度,还怕翻悔不成?”“眼见朱家顶梁柱就要倒了,就凭十不全臭儿子还能掀起滔天大浪。可他媳妇来头大着呢,你没听说她娘家的五虎将吗?个个有通天的本事。那个常来的景连大舅破了白虎堂,把拳师打翻在地。特别那秀才老四,当了“地保”其学问和功夫都非同小可,连李塘下十八个秀才、武举人都败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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