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阴阳街-第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景花生性要强好胜,好自作主张。但如今已有过生死体验,对人生感悟与众不同,变得成熟老练,养成处静多思的生活方式。不大愿意出人头地。但出殡这天不去是不行的。公公生前清净无为,公允无私,令人尊敬。如今他上迁仙乡,入土为安那有儿媳不送之理,再说朱兴是朱家继承人,必须持幡,而那香火篮必须由小不点接下来。这就敲定了小不点——朱飞虹在朱家的地位。成了朱信源名符其实的第三代传人,就按阴阳街的说法,成了“储王头”,更有刘老太建议把代表玄孙的“小红帽”别在他的腰间,朱大妈心里不肯,但当着外人又不好反对,只得默忍。但真正知道底细的只有朱兴、景连和她自己。小不点是冒牌货,真正朱家骨肉不是小不点,而是朱环。朱环才是朱家命根子。但现在都还小,连吃奶都不知饥饱,哪里会理会大人们的有关传宗接代的事情。而景花和景连虽有难言之隐。但他们心态平和,在意识形态深层次上的人际关系上的矛盾和冲突中采取超然的态度。而第二代传人的朱兴连自己都没有正式接过班,至于第三代传人是谁并不关心。要是说飞虹夺走了朱环的家业继承权,那末这个“家业”本来是他父亲景连给的。现由景连的儿子来接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实际上,我朱兴的碗里的饭都是他们施舍的,我在这场人生戏剧中只演了个并不光彩的角色罢了。这个角色本来只用于瞒瞒生人眼的。没想到自己这个已经失去生命活力的躯体被景花注入新的生机,才使自己不至于像程鸿那样过早地凋谢。直到今天最后一场戏中还以正面的主角出现,这不能说不是个幸运儿。

朱兴表面上在主持丧事,但像个木偶,他的一举一动都由幕后牵制。其实,他宁可背上不孝的罪名,也不愿上了这种缺乏自主决策的台盘。思想老开小差,明罢着的。景花回来并不是想在这片金黄色的土地上生根落脚的。而是把朱家门楣粉刷原样后就要脚底抹油——溜了。自从那次在姜家牛栏里满足他一次感情上的饥渴以后,不再布施恩泽,连边都没让他沾。在他夫妇的绣房里,她和她姐各占了一张床,他们可以面对面地戏谑调笑,逗小孩玩,竟不让“第三者”插足,把自己的丈夫赶了出来,与其“大舅”在躺过程家死人的那张床上合铺……

有时趁大姨出去洗捣之机进去,小两口不免要亲热一些。她却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呢,生父尸骨未寒,头七未过呢,就想开荤了?我自然没有必要去讲究这些,也不会介意的。但隔壁有耳,万一传出去,加些油盐酱醋,就有好戏看了。我已经是淫妇了,咀嚼久了也觉淡味,他们不再有多大的兴趣,而你不同,会被指责热孝中淫乐,大逆不道,至少那顶孝帽戴不成了。不过,我倒还欣赏你的勇气。在我看来,如果你在这方面能够保持势头,迟早会成为一位真正的男子汉的。去罢,等会聚妹洗衣回来看见你动手脚可不雅哩!”

朱兴被她又打又抚的一顿舌鞭,再好的心情也化淡了,那里还有勇气再上。

到了第七日出殡,朱家老屋里外都是人山人海,在做了最后一场‘请客’道场以后,秋禄仙穿戴着金线道袍,一手摇着法铃,一手拿着桃枝,在乌漆棺材背上洒过圣水,棺材头首举起开山斧,砸破圣水碗,四位抬手起杠,踢翻了垫棺凳,众邻妇拉开了哭天号地的何氏姐妹俩,让棺材缓缓地抬出去,门外道路两侧早已整整齐齐地跪了一大片,香客们持香带孝地先冲后拥而去,抢在先头。

朱兴仗着孝棍跪在尘埃迎着白幡,披麻戴孝,那孝帽上四颗流苏小白球随风摆动。跪在旁边的小不点见了好奇,竟用小手去抓。景花忙把小手抓回来,把香火篮塞给他。而他那里懂得人事,怎么也不肯接香火篮,却一定要朱兴的那吊在竹枝上的白幡。朱兴只得接过香火篮,把白幡送给他迎。这事则被富有经验的秋禄仙看见了,吃了惊:“三纲不可乱,五常不可违,孝悌不可无序。快调回来!”小不点举着随风飘荡的白旗,煞是好玩,那里肯放。秋禄仙只好自已出马动手。谁知那小不点见他来夺,索性使劲一口咬住了他的大拇指,痛得秋禄龇牙咧嘴,一边撒手,一边说:“将门出虎子,不可惹也!”

秋禄本要摇铃开道,见灵柩已超前,只得嘱咐朱兴“务必调顺次序,名正而言顺,不可造次!”就匆匆赶到前头,景花那里懂得这些世故,也不计较。朱兴是个没气性的人,那里顾及许多,结果只好让小不点篡位了头牌,朱兴反而成了老二,跟随在景花和小不点的后面。

前面已经鸣啰开道,一时哨呐,礼花、管弦并奏,大小鞭炮响彻云天,送葬的人们追前跟后,白花花地迤逦了五里路途。长长的送葬队伍一头已过了黄泥岗,后头还没有全出村,足足一千二百余人。据秋伯回忆,这样规模的葬礼在树丛沿还是头一次。早先鼎臣他老子出殡也没见这么热闹哩!

经过亲友扶棺,棺材已抬到笔架山下和尚山台地的‘金交椅’。棺材手们在已经挖掘好的坑边,垫上几块隔土砖。缓缓放下。朱清、朱明等立即在新坑前布上香案,供上小三牲礼,点燃了一对三排烛,由秋禄仙上座,举行布道,先祭青天,又祭山神土地,再祭死者,所有亲属环跪,化纸、烧银锭、分纸钱,那哭声在纵横交错的山冈、众峰之间回荡。秋禄仙则拿起念帖。宣读朱家子孙三代参葬名单,准备由道士举铃导向的绕坑三圈,分发利市红包,让棺材头下葬,再由家属亲房一应人员准备在下坑后各撒把土,这叫“入土为安”,朱兴应头一个撒土的。可当人们举目关注家主时,却不见朱兴。没有亲生子在场谁敢下葬?场地上出现一片惊慌。秋禄问道:“朱兴到哪里去了?”人们立即到处寻找,结果都说没见到,眼看日当正午,下葬时刻已到,却找不到第一位法定葬父之人,这是千古奇事,众人纷纷议论:“朱兴孝子莫非被天摄走……”朱兴究竟如何失落?见下回。

第七十二回祭灵堂心存荣祖艺行谢孝意寓别离乡

亲子葬父乃是天经地义,儿子不见,丈夫难以入土为安,何碧华见儿不在已乱了方寸。大家分头去找,在场的这么多人,竟没人见到他的影踪,更不知他的去向。她干脆掀掉麻衫兜风帽,抛头露面地来问景花:“你是朱家媳妇呢,在路上是先脚后步的,难道不知他的去向么?”

“刚才我们还一起烧纸钱的,他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倏忽不见呢?我也正在纳闷哩!”

朱旺、朱明、朱清去了半天,回来说:“我们前前后后都搜索过了,就是没了他的人影,众人也都说没见着他……”

“婆婆请放心,兴许有急事去了。这么个大活人还会丢失……”景花安慰说……

原来朱兴拎着香火篮到达坟场后,才发现红包没有带来。这些抬棺材的个个都“棺材”里伸出的手。没有利市钱到手绝对不肯下葬的。想了一下,还是返回一趟,反正路途不远。再说道士举祭山神土地,至少要个把时辰。白幡在小不点手里呢,索性把继香火的铜炉端到他的面前,万一来不及,由他代父葬祖,撒第一把土便了。如这事透露出去,母亲见怪不说,在众人面前显得自己办事不老到。于是趁注意力都集中道场时,脱了孝服,悄悄地从山后悠出去。一径往新屋里来。

朱兴见堂门虚掩,并无闲人,就推进去,反扣了门扇。直奔绣房。聚妹见妹夫大大例例闯进来,忙用手护嘴,又指指摇篮里的一双宝贝蛋儿,意思是说他们刚入睡,别作声!朱兴瞧了瞧一对龙凤胎,然后告诉他有关红包的事儿。聚妹说:“昨儿我用万年红包了八只,均是两钱的。即棺材手们四个、风水先生和道士各一只,两个裁礼两只,还是同你一起包好,交给你手的,你再想一想,有谁过手了。”

“想得起来,也不会临时抱佛脚了。”

“昨夜会不会景花接过去,放进箱里了,快把箱子搬下来打开看看。于是忙把箱子从架上移到地面上来,开了铜锁,打开盖子,弯着腰,在箱里翻动起来。结果朱兴无意中碰上景芳那双十指尖尖的素手,不觉心里一阵慌乱。但他想起昨天景花的那句话:“我就欣赏你这点勇气”就乘机抓住了她那双粉嫩而温柔的手。谁知,她却一动不动地让他尽抓尽捏。他一抬头,自己发烧的脸,刚好贴着她已经上了红晕的脸上而感到无比温热,那一股难以言状的快感立即灌输到全身。他见那张俏丽,梦寐以求的脸庞已涨得绯红。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了对方。两方渴望已久的红唇自然而然地贴在一起。如饥似渴地吻着。景芳原是久望得露的荒原。而今天的朱兴可不是当年的老童生了。他在景花的医治和调理下已经恢复虎气,而且由于长期处于情色饥饿状态,更具有进攻性和危险性,他那双不再拘泥的手,已经在对方自动解开的衣襟内最具风情的酥胸敏感部位放肆游走,而且毫无顾忌地下滑,当情丝缕缕,如醉如痴的聚妹任他施为,直到让他抱到床上时,她才如梦初醒:“妹夫,妹夫,不……你放开我吧!”

“为什么?难道为了亡父没过头七?”

“不,那我倒不介意,犯不着去管!”景芳喘着气:“但你细知的,我是谁哩?”

“我那里管得许多!”朱兴更加大胆妄为了,景芳被他重重地压着,连下身的遮蔽物都被他用脚踢掉了大半。但她还是苦苦地恳求着:“我是你的大姨呀,我不能,决不能做了对不起我亲妹妹的事情!”

“我已经箭在弦上,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行,绝对不!聚妹一奋力,把他推下身去,一轱辘滚开,逃下床来。刚好一头撞到推门进来的景花身上。”

“对不起我什么呀!”景花见她衣衫凌乱,膛胸露裸,青丝蓬飞,心中自然明白,则故意问道。

“你问他吧!”聚妹提着裤子,指指床上那个。

景花见她满脸通红,神色慌张,就笑着说:“你完全不必拘泥。也用不着说谁对不起谁的。看他替你牵牛水的分上,你也该成全了他的。”

“原来你也不安好心,都不是好东西,串通一气来捉弄我。我成了你们的什么人啦?”说罢,把绑在腰间的钱扎包解下来,往她面前一丢:“请你们自重吧!我纵然没有婆家,还有娘家可归咧!”

聚妹竟然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景花见姐姐怄气走了,忙叫朱兴出来。可朱兴偷欢不成,又被爱妻撞见,无地自容,那里还敢出来。景花深知他的秉性,进去揪住耳朵,把他从床底拖出来,笑道:“你以为别的女人都同我一样绵羊似的任凭你摆布——没门。对于女人的内心世界你还游历得太少哩。我还是告许你那句老话:心急喝不得热粥!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

一句话提醒了懵懂人。他立即抢捷径,在村口田塍上把景芳拦住。她一定要走,这个一定要留,两人拉来拽去地闹得不可开交,还好人们都送葬去了,村里村外空无人影。他抓住她的手,讨饶:“好姨娘,你不看金面看佛面,今儿我昏过了头,惹你生气,你看在干儿子小不点分上,留下来吧!”

“你只怪自己不怪人家!什么样的炭篓子都会背起来。你没听出她对我们有多尖刻!看在替你牵牛水的分上,也成全了‘她’!”我是来要你们来成全的么?这是人说的话么?上次我抱着小不点牵牛水有所不便,你接过牛去饮水,被四齿黄操进塘里,我怕新女婿落水出不了堂前,去拿衣裤让你在牛栏里换,就这么件小事,她都耿耿于怀,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吃在碗里望在锅里那副法相,还吃什么‘醋’……她愈说愈气,竟伤心地泣不成声:“我倒还看在同胞姐妹的分上,一让再让,而她反而得寸进尺,晓得如此,我才不来顾全她的颜面呢!”

聚妹双手被他捏着,不挣脱,也不抽回,好像有许多不平向他人倾诉,眼下觉得唯有朱兴最亲近,最知心,是她多年唯一认定的倾诉的对象。但不管朱兴怎么劝,怎么心如火燎要赶到墓地为父下葬,她都不会理会,既不肯回屋,又不肯走,像唯有在这空无人烟的旷野,才能抒发她忧积已久的情怀,特别面对知冷知热的这位同病相怜的人生知已……

朱兴对她又怜爱又无奈,只好忍着性儿听她那一忽娇嗔,一忽儿怒骂娓娓动听的倾诉,看看快西斜的太阳,快过了下葬时辰,而红包还不知在那儿,急得直蹬脚……

“快些到坟上去吧,那里还可能等着你发下葬利市钱哩!”景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跟前,原来红包早已由景花带着,她把下葬必须备利市给他,把这个被她勾去魂魄的痴情汉打发了。然后携住她的手笑道:“回屋吧,同你开句玩笑就介意了?”

“看他‘替你牵牛水’的分上,也得成全了‘他’,这是闹着玩的么?”景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不是闹着玩,难道是‘真’的?”

“你这个坏透了小蹄子,专拣别人的便宜,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聚妹这才回味过来,狠狠地打了她一拳……

朱兴夫妇赶到坟场,秋禄正在夹钹、摇铃,宣读供葬的名单,何氏见儿子到场才放下心来,于是分发了启葬的利市,在一片跪哭声中,四名葬手各拉住棕索,把棺木徐徐放进用二十四金砖砌就的仰天坑里,尔后由小不点迎幡导前,朱兴提香火炉随后,撒上第一把土,绕坑转了三圈,尔后亲属及世友都撒了把土,以示入土为安……

何氏姐妹送了葬,回到老屋照壁后躺在太师椅上解乏。朱鼎臣、朱鹤、秋伯等前来慰问,说:“信源兄业已安息,嫂子也得想开些,身子骨重要!”

“谢谢族首们的关照。老爷在时,天塌下来都由他支撑。如今兴儿虽已出道,但万事还是畏首缩尾,不成体统,还望诸位爷们指教点拨。”

“朱兴业已成才,许多事情上都令我等刮目。方才我和鹤账房,秋伯兄看了冥房,确实规模宏大,精湛绝伦,树丛沿人那里见过。信源又是有德之士,村人楷模,根据他的生前的意愿,决定破例开祠堂门,举族共祭,不知朱夫人意下如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