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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士兵突击同人 作者: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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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肯定地点点头,“从来就是天南地北的,我都不知道下一顿吃的是担担面还是牛肉拉面。”
不知道?我想吃还没地儿吃呐。走吧走吧都走吧,省得看了心烦。“好走。”
袁朗愣了,他显然很诧异我居然就回了这俩字给他,他有些期盼地看着我,“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没来找你。我就是跟司务长到处转转,不知道是来你这儿。要知道是来这儿我就……会来看看吧……毕竟这散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啦。”
我长伸了个懒腰,长吐了口气,却没看他。
袁朗苦笑,“这么看,我还不算是太自作多情。怎么啦?你们不是在聚餐吗?”
“嗯,我不想喝酒。”我想起了裤袋里的那瓶酒,当下掏了出来,抛给袁朗,“请你。”
袁朗接过一看,乐了,“这好像是我让人送去的。”
“你送的?那,那还给我。”我伸手要去拿,“我说怎么这酒跟咱连平时喝得不一样,还奇怪连长怎么专门让人给你送苹果,合着原来是礼尚往来啊。”
袁朗手一缩,把酒紧紧掖在怀里,“哪有送东西给人还要回去的,这可不厚道啊!”
“你也知道不厚道啊,这不就是你送给我们的吗?你还好意思拿回去。”我冲他摊着手。
“这可不一样。”他冲我摇摇酒瓶,然后学我样儿顺手把酒给揣进裤袋,“送给你们连那就是你们的,你拿你们的东西送给我,我接了,那就成我的啦。”他得意洋洋笑着。
我有些愣怔地瞪着他,怎么还有这,这号人啊。我看看他得瑟样儿,又瞅瞅他那裤袋,忽然这心里头就有些儿空落落的。
我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对,是你的啦。这人都要走了我还死抱着瓶酒干啥。这酒离了我到你那儿,它还能有点儿意义在,算是个纪念。”
“听你这话,我要是不给你留点纪念,还真说不过去了。”他调侃道。
我挥了挥手,显得很无力,“最重要的都走了我又拿什么纪念我纪念什么。”
“……什么最重要的走了?”袁朗敛去了散漫和笑意。
“人。”我看了他一眼,抬头望天,“看着我的人,我看着的人……我一直努力着,不让他们离开。可到最后,还是……全都白费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对,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看着。”
袁朗默然了一会儿,“离开你的人和事还会有更多的。而且……”
“我知道,人来人往,人走人送,就是这样……人……兵……”我狠狠地揉了把脸,转头看向他,“你该走了,都在等你一个人。我也走了。”
我转身向司务长走去,他也等了有一会儿了。疾跑两步,却忽然听到身后袁朗在喊,“许三多,你记住,对你这样的人生命是有意义的,你的梦想总会在前边的什么地方等着你。”
梦想?梦里惦记的东西我指望它等我干什么?
回连队不久,成才就办完了手续,准备调去红三连任班副,并且很快会转士官。他走的那天,外边下着雨。没有人去送他,除了我。但几乎所有的兵都在班宿舍里看着,那眼神就只是在看一个叛徒。
成才是哭着走的,他眼里尽是寂寞,我知道他其实不想离开七连,只是他想错了自己真正要的东西,并且固执地朝错误的方向前进,甚至不惜抛弃了自己真心喜爱的东西。他知道自己付出了最为贵重的代价,所以即使哭泣着痛苦着后悔着,却依然只能选择离开。
我冒着小雨往回走的时候,班长出来找我,传达团里的命令,让我明天一个人去师部做夜间射击示范。
一个人,一个人……我有些恍惚。
夜间射击从来都是班长的强项,惯例都是他去的。可现在临阵换人,还让我一个人去……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班长,马上得走了。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可为什么这么快……
雨一直下着,直到我走的时候也没停。
我不想去师部,可我不能违抗这个命令。因为它可能是,是班长最后给我传达的命令了。
去师部报到的越野车慢慢驶远,我回头望着班长,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偻,在风雨中走得都有些飘摇,他的沮丧绝望已经没再掩饰了。
夜雨浇淋着远处微闪的灯光,枪声间隙而有节奏地在响。
我在射击,微光射击。对我来说,这简单得像是呼吸,只是偶尔停下换个弹匣或者更换一种武器。灯全灭了,我戴上一副微光镜,绿色视野中的靶子甚至很难找出来。
我仍然麻木地射击,换弹,射击,换武器,射击……频率和白昼射击几乎是一码事。我的射击位置上有了越来越多的观望者,那都是军阶远高过我的军官。
一名军官拍拍我的肩,是接我来的那名师参谋,“许三多,能教别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的心开始迅速下沉。
“能。”我很清楚答了这个字,就意味着我待在师部的时间将会延长。这样的话,我有可能连班长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可我不能不答,也不能不这么答。因为我是个兵,是班长带出来的兵。
参谋点点头,“留下教吧。一个月。”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得要一个月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感到深深的失落。
“服从命令。”我抬臂敬礼。
服从命令之后袭来的是浸入骨子的痛,就像是有把钝刀子捅进了胸口,在我肋骨上慢慢磨着,不见血的磨着。
一个月很快的……说不定那时候班长还没走。我安慰着自己,也只能这样了。
掌钎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真的很快。
只要我命令自己:不要去数日子,不要去看日历,不要去记时间。
结束教习的当天,我立刻就拎着自己简单的行装走出师部。
我知道今天没有车去三五三团,可我早已经归心似箭,我不想在待在这里浪费时间等车,我只要早点回去,说不定……说不定还能见到班长。
于是,我朝着三五三团开步。然后,开始用一种军事化的标准越野步伐奔跑。
“许三多?”一个惊诧的呼声忽然传入耳中。是……团长的声音。
刚刚从身边疾驶而过的军用越野车停一个刹车在了前方,团长从摇下的车窗探出了头,满脸疑惑,“许三多,你这是在干什么?在师部搞越野训练?”
我跑上前敬礼,“团长。我这是要回三五三团。”
“回团?你要走回去?这距离就远啦。”团长更讶异了,“而且明天就有车去三五三,你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再回去嘛。”
“我知道明天有车,可我得今天回去。而且,我是步兵,团长。”我笑着说。
团长愣了愣,拍拍车,“你运气不错,今天就有辆车回团。上车。”
我也不想在路上耗太多时间,敬了个礼,就立即拉开车门上去了。
“说说看,你为什么急着回团?总不会是在师部住不习惯吧?”团长似笑非笑地问。
我沉默了阵儿,“我怕回去晚了班长就不在了。”
团长怔住,“哦……你怎么知道你的班长要走?”
“不知道。”我黯然低头,“可让我来师部作射击示范,那也就是说班长马上得走了。我在这儿待了一个月,想想如果还没……那估摸着,也就这几天……”
团长不再说话,一只手指轻轻扣着车窗,好一会儿,“钢七连怎么样,许三多?”
我正心心念念想着班长,忽然就听到这么个问题,不禁一愣,随口说道,“和它的名字一样……团长,七连是钢,用在刀刃上的好钢……钢铁的意志钢铁汉……七连人也都是钢……对。班长,班长也是钢呐……就算,离开……班长他,也还是块好钢,一定能好好活着,比在七连还要好……”
想到班长,我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竟忘了团长就在旁边坐着,自顾自喃喃低语着,“……可我不是好钢,我还想要哭呐班长……我答应你要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兵,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努力。可你都要走了,我还没能成为你希望看到的兵……现在我能做得就只有想想你,再憋回眼泪……我就是个孬兵……”我再也忍不住,一个多月来的压抑逼得我直捂着脸失声痛哭。
一包纸巾递了过来,“你要是个孬兵,那不就是说我有眼无珠,把个孬兵放到全团尖刀钢七连?”
我赫然惊醒,赶紧抬起袖子猛一阵擦脸,然后正襟危坐,“对不起团长。我没注意军仪。”
“嗯?我刚才在看风景,倒没注意。”团长笑了笑,“你知道吗?以前我就盼换装新型主战坦克,现在真要换了,我又害怕。因为老坦克是四人乘员组的,新坦克自动装弹,只要三个人。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换了装就意味着有人得离开。”
“你马上要跟你的战友分离了,许三多……挺得住吗?”
“挺……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哭了,七连是钢,班长是钢,可都不是不锈钢……水见得多了,也会生锈。我不能毁了他们。”
团长微微点着头,一路不再说话。
车到团部大院,我下了车,目送团长的车驶离后,便拎了东西急匆匆赶回连队。宿舍外的活动场地上只有一个执勤的兵。
我张望着走过,微笑,敬礼,回家。
家里……少了一床卧具。
上铺,班长的上铺空了,只剩下一张木制的粗糙空铺板,空得狰狞。地上,还搁着一个打好的,将要被人背走的迷彩包。
我猛冲过去推开窗子飞身跃了出去,一把扯住执勤兵,气急败坏地嚷道,“人呢?人呢!”
执勤兵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蠕动了下嘴唇,便将视线移向了连队外。
我一把推开他以一种近似疯狂的速度跑出连队,穿越过整个团部大院,军容军仪统统都扔到了九霄云外。我冲散了一个队列,跳过了几个花坛,一路违反着森严的规定,拼命奔向车场。
我甚至差点儿迎面撞上一辆正驶出的装甲车,多年来练就的灵敏闪躲技巧在这时派上了十成十的用场,我从时不时开启的门与正在发动的车的间隙中蹿了过去,只留给那此起彼伏的‘不要命了’的呵斥声一个背影。
当我赶到车场时,我听到了全连一起喊出的声音,“好!”然后是沉默,很久的沉默。
“砰”一声响从车场一头传来,打破了这片死寂,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圪——……”金属之类物品被拖行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正不知好歹地从车场的那头向队列慢慢靠近。
七连人诧异莫名又愤怒异常。他们正在进行的,是一个严肃却也伤感的仪式。那吵闹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出现,不仅仅是打断了整个仪式,那更像是在践踏蹂躏他们对退伍老兵的深切敬意,更像是在嘲笑蔑视他们笼在心头的浓浓离愁。
史今仍然擦着他的车,他没在意队列的沉默,也没在意拖行声音的接近,他的眼他的心全都倾注在面前的战车上。他细致地擦着战车的每一寸车体,擦到战车的背面,擦出了众人的视线。他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是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
“许三多!”
我停下脚步,扯出抹笑容,“本来明天才回的。可我这心里吧它一直觉得难受,就回来了……真好,班长你还在……幸亏团长今天去师部开会,顺路把我捎回来。不然等我跑回来,肯定就见不到班长你了……这真很好……”
我上前两步,提起了一直拖在地上的那个十八磅大铁锤,递向班长,“班长,我好像很久没和你一起清洗履带了……嗯,是老马走之后吧。对,那之后你一直和班副一起干这个……班长,今天能让我跟你一起清洗履带吗?”
班长愣怔的表情渐渐化成了哀伤,然后,他带着那哀伤笑了,接过了铁锤,“怎么今天轮到你掌钎?怕跑累了手不稳砸了班长啊?”
我蹲在履带旁,紧紧握住钢钎,抬头看向班长,“班长,你教我干这个的时候说过,这几百公斤的履带,得用十八磅锤狠砸才能退出来。是吧。”
班长点着头笑,抡锤开始狠砸钢钎,“那时候教你抡锤,你还不敢砸呐。现在就好了,闭着眼你都能砸准!”
“我头一次干这个,班长你就让抡锤。十八磅啊,要砸不中钢钎,那砸得可就是班长你!十八磅狠砸下去指不定就砸废个人。我那不是怕嘛。”
“许三多我跟你说,这活其实挺容易,照准了点砸就行了,干不好的人都是因为心理素质不好。”班长忽然停锤呵斥道。
我不由就笑了。这是第一次抡锤我心怯的时候,班长训我的话,“是呀,抡锤的人只要心理素质好就行。可掌钎的人,除了得心理素质好,他还得充分地信任那个,在他脑袋上面抡锤的人。”
我看着缓缓抡起又狠狠砸下锤的班长,“班长你,一直就信任着我呐,信我一定能干好所有的事儿。”
“我是你班长。我要是都不信你还让谁信去?”班长继续抡着锤。
“所以我也很信任班长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信任着班长你,不管啥事儿都能干得漂漂亮亮……不管在哪儿,都能活的精彩万分……”
咣当一声响,履带,给卸了下来。
改编
班长就这样走了,离开了七连,离开了三班,离开了我。
我没能送班长走。我在宿舍外以标准的军姿挺立着,这是惩罚。因为警卫连狠狠地向连长告了我一状,不,应该说是据实以报。
警卫连据实向连长报告了我一路奔来违反的所有规章。所以我得为我犯得错承担后果,我被剥夺了为班长送行的权利,被罚立军姿,并且得在全连进行检讨。
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我只固执的一句,“我错了。”这使得有关我的检讨会无法进行下去。我确实违反了纪律,这个我不会否认,我也愿意就其接受惩罚。可检讨我是不会作的。‘我不该为见班长一面就枉顾军纪。’这样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是一句话而已,只需要一句话而已,却偏偏咬定牙关绝不松口。可有时候,人最后能守着的,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最终,指导员无奈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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