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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8-荒凉天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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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知道了,是赫柏斯顿!没错,往前四个街区转右。”    
    我永远搞不懂“往前四个街区转右”是什么意思。我就像雷尼,他手里总是拿着一张地图,那是面包店的老板给他画的,“你要这样这样走”;然后雷尼穿着整齐的制服,迈着坚定的步伐从面包店出门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让他去哪儿——(有一整本关于“博爱先生”雷尼的书,安吉利说,我们今晚肯定会碰到他,就在狂野派对的那间豪宅里,在诗歌朗诵之后——)    
    我们终于找到了地方,女主人前来开门。她长相十分迷人,我喜欢她清澈而庄重的眼睛,尽管人到中年却仍然带着诱人的秋波——它将触动情人的灵魂——我进了门,西蒙企图腐蚀我拉我下水或者劝我改宗——传道士科迪已经找不着北——如此美妙的妇人,戴着优雅的眼镜,细细的丝带似乎连着某种头饰,要不就是耳环,我已经记不清了——竟然有这样一位光彩照人的优雅女子,出现在旧金山这座偏居一隅的华屋之中,四面都是林木茂密的山丘,野树篱上开满红色花朵,花岗石山墙一直延伸到北非海岸的古老遗址,最后转向倾圮的欢场废墟;蒙哥马利街的酒徒们在那里避寒取暖,在巨大的壁炉里生起火,用小车在地毯上推着酒——雾气涌了进来,罗斯夫人在这座屋子里一定会偶尔感到玉臂生寒,在寂静中颤抖——哦,在她“华丽的睡袍”中(如W。C。菲尔茨所言),她会做些什么?坐在床头,倾听楼下奇异的声响,然后离开,去完成她自己的命运,沉思她面对失败的计划,日复一日——每天清晨,她怀着美丽和哀愁起身,到明亮的黄色厨房里看她的金丝雀,心中明白它将要死去——我回想起我的克莱门特大婶,不过她们俩可一点也不相像——“她让我想起谁来了呢?”我自言自语——她让我想起了我在另一个世界的古老恋人——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她和她的女诗人朋友伯尼斯·华伦仪态万方地陪大家下楼,一个疯狂的夜晚开始了,一个疯子躺在疯狂上,猛吹着小号,显然是愚蠢的新奥尔良派的即兴重复——我承认他吹得不错,在街上听起来一定团花簇锦——然后我们(西蒙、欧文和我)带着女士们去狂野的爵士厅,那里铺着红白台布,还有啤酒,真是棒极了。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55)

    粗野的男人们(跟我一起分享迷幻剂)整夜在那夸夸其谈,其中一个新来的家伙是从拉斯维加斯来的,不修边幅,但却无可挑剔,他脚上的那双便鞋做工精致,再适合拉斯维加斯不过了——去到赌场,在鼓点和疯狂的节奏中推出天牌,这时钹音铿锵,低音部分突然万声齐发,而后骤然低沉;令人惊异的鼓手斜着身子向后,看起来几乎要摔倒了;他敲出强劲的鼓点,成为低音小提手的核心——罗斯·怀斯·拉祖利跟我一起看着这一切,人们在出租马车里展开优雅的会话(马蹄橐橐、橐橐响,詹姆斯的《华盛顿广场》①);我最后做了一件事情,也许会让罗斯(56岁左右)永难忘怀——就在她的房子里,就在她的鸡尾酒会上。我陪着她最好的朋友走了二又二分之一个街区(拉菲尔的女朋友颂雅的房子就在那附近)去搭公车,最后那位老太太打了一辆出租车——“哦杰克,”我回到了酒会,“你对詹姆斯太太真是太好了。她绝对是你见过的最出色的女人!”    
    此刻,我还站在门口,听她发表欢迎辞:“你们都来了,我真高兴!”    
    “真抱歉我们来迟了——我们坐错了车——”    
    “你们都来了,我真高兴。”她又重复了一遍,关上门。我觉得她似乎担心我在这个饭厅里迷失自己的方向,诸如举止失当、极尽嘲讽——“真的很高兴。”她又再次重复道。这时我意识到,这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女孩的逻辑,她不断重复着善意的言辞,以便让我们尽量保持优雅的举止——她的确营造出一种表面的纯净氛围,但却激起了暗中的敌对情绪。我看到杰弗里·唐纳德笑得很开心,我想,一切正常,我可以进去、坐下、保持一切正常。西蒙坐在他的位子上,嘴唇极为谦恭地“喔”着。拉撒路也在,像蒙娜丽莎一样微笑着,双手放在碟子两旁以表达礼节。他把大叉子放在膝盖上。拉菲尔懒洋洋地陷在椅子里,偶尔会突然叉一片火腿吃,他那双优雅而慵懒的手悬在半空,有时大声说话,有时沉默不语。欧文留着小胡子,显得一本正经,但正在内心暗自发笑(因为开心),所以他的眼睛频频眨动。他的视线从一张脸孔扫到另一张脸孔,他的眼睛是褐色的,如果你想盯着他瞧,他一定会狠狠地盯着你看。我们曾经进行过一轮挑战,互相盯了二十分钟,或者十分钟,我记不清了,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疯狂,而我的却越来越疲累——先知的眼睛——    
    唐纳德穿着一套精致的西装,在一个姑娘身边笑着(那姑娘的服饰十分昂贵),谈着威尼斯和它的景致。我身边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她在旧金山读书,刚来不久,在罗斯家找了个房间住。我在想:“罗斯会介绍我认识她吗?或者她对所有的诗人们包括拉撒路都了若指掌,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会跟随我?”那姑娘起床之后就为罗斯做家务,我挺喜欢她这样,不过她系着一件围裙,一件仆人用的围裙,起初把我给搞糊涂了。    
    唐纳德是多么优雅出众啊,如一支欢愉的竖笛,他坐在罗斯身边,妙语连珠,那些词我一个都没记住,是因为它们实在太他妈完美了,诸如“我希望它不要像西红柿那么红”等等,而且,他会突然发出一阵笑声,跟身边每个人一样;而我却只能傻呆呆地犯下大错,十分失礼,他们满心以为我要说一个笑话,而我却是这样开头的:“我一般都是坐大拉链货车……”    
    “谁也不想坐大拉链货车!”——杰弗里说——“我对你这些废话根本不屑一顾,什么在哪里坐大拉链,然后如何跟流浪汉换酒喝——杜劳斯,你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来?”——“真的不是开玩笑!”    
    “但那是一辆头等货车,”我这么一说,每个人都哄然大笑,我看着隐在笑声后面的欧文,固执地说给他听:“没错,‘午夜幽灵’是一辆头等快车,它过站不停。”欧文已经从科迪和我那里对此了若指掌——但是那些发笑的人都是些天才,我只能拼命搜寻记忆里有关“道”的教义,用来安慰自己。“惹人发笑的圣人比一口井更有价值。”因此我像一口井似的坐在波光闪烁的酒杯旁,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勃艮第红葡萄酒——可其他所有人都开始效仿我——实际上,我给女主人倒的酒比我自己还多——在罗马的时候,我常说——    
    派对的话题完美地转移到我们如何发起革命的主题上。我试图弥补自己的缺陷,开始跟罗斯交谈。“我在纽约《时代》杂志上看到过你的人物专访,你是旧金山诗歌运动背后最重要的精神力量——嘿,那就是你吧?”她朝我眨眨眼。我觉得她似乎在说“你真是个淘气的孩子”,不过我也不打算努力显得机智诙谐。那是一个令人放松的美好夜晚,我喜欢美食、美酒和美谈,而乞丐则不会喜欢后者。    
    拉菲尔和欧文继续着那个主题:“我们抛弃一切条条框框!我们脱光衣服读我们的诗歌!”    
    他们在这看似彬彬有礼的场合大声嚷嚷,不过似乎也显得很自然。我再看看罗斯,她又对我眨了眨眼,似乎她对我十分了解——感谢上帝,当罗斯去接电话的时候,其他人都纷纷去取墙上挂着的外套,只有我们这帮人还留在桌边。拉菲尔叫了起来:“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一切,我们要打开他们的视野,我们要轰炸他们!用炸弹!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欧文,我真遗憾——这是现实——这全都太真实了。”他站起来,开始把裤子脱到膝盖,不过他只是在开玩笑,就在罗斯回来的时候,又敏捷地系上了裤子。“兄弟们,现在我们可以爽一把了!朗读时间快到了!”    
    “大家各自开自己的车走吧!”罗斯号召道。    
    我一直在笑个不停,这时赶紧吃完我的火腿,喝完我的酒,匆匆跟正在静悄悄刷碗的姑娘说了几句话——    
    “我们全都得脱光,《时代》杂志不会登我们的照片的!我这是我们的荣耀!面对它吧!”    
    “我就会在他们面前雄起!”西蒙猛地敲打着桌子,睁着那双列宁式的严肃的大眼睛。    
    拉撒路斜靠在他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听着大家说话。这时,他也开始敲他的椅子,罗斯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眨了眨眼,表示允许我们离开——这就是她的方式——所有这些疯狂的小诗人在她的房子里大吃大喝,感谢上帝,他们没有把罗尼·特克尔带过来,他会带走所有那些银器的——他也是一个诗人——    
    “来吧,开始一场反对我的革命吧!”我叫了起来。    
    “我们要开始一场反对怀疑论者托马斯①的革命!我们要在我们的帝国里创建天国乐园!我们要降祸于中产阶级,让赤裸的婴儿们成长起来,跑满地球!”    
    “我们要从担架上挥舞我们的裤子!”欧文叫道。    
    “我们会在空中跳跃,抓住婴儿!”我喊着。    
    “太棒了。”欧文说。    
    “我们会朝着所有的疯狗狂吠!”拉菲尔耀武扬威地尖叫道。桌子嘭嘭作响。“它将——”    
    “我们会让婴孩们在我们的膝上蹦蹦跳跳。”西蒙直接对我说。    
    “婴孩们,我们就像死神,我们将以膝脆地,饮无声之溪。”这是拉菲尔说的话。    
    “喔!”    
    “那是什么意思?”    
    拉菲尔耸耸肩。他张大嘴:“我们要用铁锤敲他们的嘴!那里将有火中的铁锤!铁锤自己将淬火而生!它将嘭嘭地敲破他们的脑袋!”他说“脑袋”的方式令我们大家印象深刻,他说得很可笑,听起来像是说“鸟袋”……    
    “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宇宙飞船的指挥官?”拉撒路对我们的革命不感兴趣,发出这样一个问题。    
    “拉撒路!我们会给你金子般的幻想情人,而不是发动机!我们会绞死旧金山的模拟像!我们要杀死脑袋里所有的婴孩!我们往所有垂死马匹的喉咙里灌酒!我们要带上降落伞参加诗歌朗诵!”    
    (欧文抱住了自己的头。)    
    这些只是他真正说出来的东西的沧海一粟。    
    我们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愿望。欧文的愿望如下:“我们要在好莱坞的电影里露出我们的屁股眼。”    
    我说:“我们要吸引黑帮匪徒的注意力!”    
    西蒙说:“我们要给他们看看,我们的阴茎里也有黄金头脑。”    
    这就是这帮人的做派——科迪说:“我们要靠某个被我们帮助过的人,去往天堂。”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56)

    九十二    
    如正在消逝的光线一般穿过万物,不必焦虑——    
    我们分成两拨,坐在两辆车上,唐纳德在前面带路,去参加诗歌朗诵。我很不喜欢这个朗诵会,实际上很难忍受,我脑子里已经在谋划着偷偷到酒吧里,然后再等着跟他们碰头——“谁是麦里尔·兰德尔?①”我问——他准备朗诵自己的作品。    
    “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瘦高个,戴着饰边眼镜,打着上好的领带,你曾经在纽约维蒙跟他见过面,不过你忘了,”欧文说,“他挤在那些人群当中——”    
    高高的茶杯——也许听听他优雅的谈吐会很有趣,不过我不愿坐在这里听他那些虚矫的作品,他们的做派就是把作品题献给被他们模仿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诗歌——我宁愿被拉菲尔层出不穷的新词轰炸,我甚至宁愿听拉撒路写的诗歌——    
    罗斯小心翼翼地开车去市里,穿过旧金山拥挤的道路。我不由想:“如果是科迪开车的话,我们都已经打了个来回了。”——有趣的是,科迪从来不参加什么诗歌朗诵会或者其他仪式,他只参加过一回,是为了给欧文的首次朗诵会捧场,那次欧文最后一个上场,念完《嚎叫》之后,全场一片死寂。这时科迪站起身,穿着他的周日套装,走上前去握住诗人的手(欧文是他的密友,1947年他们曾经一起徒步旅行得克萨斯等地)——我一直记得那一幕,并且视之为友谊、高品位和低姿态的典型象征——我们的膝盖在车里相互碰撞、上下颠簸——这时罗斯正在慢慢地找地方停车——“别急,别急,就一小会儿,很快就泊好了,”然后叹息,“好了好了就这样——”我觉得她似乎在说:“哦,罗斯,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待在家里,吃你的巧克力,读你的博斯韦尔,所有这些社会活动只会给你脸上带来焦虑的皱纹——而一个交际化的笑容毫无意义,只不过是露出牙齿而已。”    
    大厅里已经挤满了早到者,有个女孩管入场券,还有节目单,我们无所事事地聊天,后来我和欧文出去买了一点白葡萄酒,让舌头放松——真有意思,唐纳德身边的姑娘已经不见了,他独自待在人群中,流畅地插科打诨——拉撒路站在后台,我蹲着喝酒——罗斯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就算大功告成,她就像是一位母亲,开着交通工具去天堂,而她所有的孩子们都不相信房子着火了——    
    对我最有吸引力的是接下来在这里会搞一个大型的派对活动,我已经看到了大大的潘趣酒杯。这时大卫·德·安吉利来了,他像个阿拉伯人似的悄然而行,胳膊搂着一个叫伊薇特的法国美女,哦,我的天哪,他喜欢普鲁斯特笔下那些优雅的主人公,比如牧师,如果说科迪像个传教士,那么大卫就像个牧师,不过他总是能找到漂亮姑娘——我觉得,惟一会让大卫打破他的天主教誓言的事情,可能就是他会再结一次婚(他已经结过一次)、养一群孩子——在我们所有人中间,大卫是长得最帅的一个,他轮廓可谓完美无缺,就像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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