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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集]是谁在天边歌唱 作者: 蓉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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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动。咒语在黑夜里四处流荡。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从此,项小米的周末不去酒吧了,早早跟淡梅回了家,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淡梅把他推起来,他才不情愿地回自己家。 
  可能是一个人过久了,已经不习惯有人进入自己的生活,包括田泽来,淡梅也是想睡睡不着的,总是等他先睡着了,再一个人偷偷跑到隔壁客房去睡。第二天,田泽睁开眼看不见淡梅,就会以为淡梅是先他一步起床了,反正淡梅总是起得很早,大概早晨八九点钟吧,田泽却总是一口气儿就睡到了中午,直到闻见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儿才醒。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他总是能一口气睡足十个小时以上,可能是太放松的缘故吧。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了下来,困倦便如同潮水湮没了他的身体。项小米就不同了,半夜,淡梅刚想爬起来去客房,项小米就下意识地抱紧了她,她就不敢再动,怕惊醒了他。既然自己已经留他在这里了,那么,自己就应该尽可能地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项小米对淡梅说,他认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脊背,心里觉得踏实,就像回到母亲的子宫里似的。第一次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淡梅莫名其妙感动了,好像重新寻回了自己身上的母性。以前对丈夫也产生过这样的冲动,她要保护他,因为她是他的母亲。虽然只是一刹那的感觉,淡梅却不敢怠慢。 
  然而,真的实施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身边有人她根本睡不着,她必须要在他身边睁着眼躺上整整一夜!这一夜实在是太漫长了,虽然已经立春,却仍然夜长日短,等到太阳照亮大地,至少也要八点。她熬到头疼欲裂,却还要忍受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怪味。那种味道很奇怪,好像是从他腋下散发出来的,就像走到鸡棚里闻到的那种由于长期积累又疏于清理的、冲鼻熏眼的鸡粪的味道。她只好背过身,盯着窗缝里的夜色发呆。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淡梅喜欢跟项小米说话,尤其说起有关埃及金字塔之谜之类的东西,神秘、神奇,那也是她最想知道的东西。在现实和幻想之间,有一个夹缝,那就是那些失落的古国,玛雅文化或者古埃及。项小米的描述让淡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她不但了解他说的话,还能看到他描绘的那个世界。他不知道他的话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但他确实唤醒了她内心沉睡的记忆。她希望能够借助项小米的提示打开另一个世界,以此揭开她内心所有关于灵魂的秘密。项小米是学数学的,对各种各样的运算数据着迷,有着精密的记忆力,对当前的最新科技广泛关注,并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跑遍了大半个地球,他对这个世界有着独特的感受,这一切都让淡梅着迷。 
  其实淡梅也很想见他,听他当面跟她说起她想要知道的事,可就是无法接受他的身体。他抚摸她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感觉,而她抚摸他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感觉。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却有感觉,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绝不能失去这个朋友,不能,她需要他的存在。就像一个孤独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伴,她是不会轻易赶走他的。但是,他和她说话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一进家门,他就会进卧室,电视开不了两分钟就关闭了,然后他就想做爱。淡梅总是说:“等一会儿好不好,我们先说会儿话。”项小米也总是说,“现在我已经没思维了,只有做了爱之后我才会滔滔不绝。”淡梅就说,“你怎么是性欲狂啊!”项小米就说,“这就是我表达爱的方式啊!”然而,等真的云雨已毕,滔滔不绝的是淡梅,而每次说着说着,淡梅就听到他轻轻的鼾声了。淡梅还是会说下去,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就好像在自言自语。有时候,淡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想要说下去罢了,如果可能她会一直说下去。黑黑的天空几颗闪亮的星,幻化成她想念的每一张面孔,就像小时候读的神话故事,给了她无限的想象空间,也给了她绝对敏感的神经。 
  暮春永远比深冬更令人不安,这一点淡梅早就领略到了,只是今年越发令人不安。就像她对项小米说“我已经习惯你身上的味道了”时一样,话一出口,就吓了自己一跳,她知道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改变了。 
  据说,是气味指引人类的爱情的,人们依据味道来识别自己在茫茫人海中的爱人。好在,习惯归习惯,还不是喜欢,这让淡梅安心了许多。但是,这就像你看到了一道闪电,雷声还会远吗?接下来难道不是大雨倾盆?这就像一个预兆,而在这个预兆显示之前,事情就已经在按部就班、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深埋在生命底层的欲望,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刻慢慢冲撞理智,为自己的骚动寻找出口,寻找情绪的发泄和解脱的替代物,直至冲破张力,浮出水面。或许,在他们再次邂逅那天,闪电已经滑过天空,不过下的是雪而不是雨,那就是天兆,预示着将要发生的是更严重的事。那个酒吧老板一语中的,他们果真成了“情侣”。 
  淡梅又想起了那个开酒吧的男人,自从那晚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他辜负了淡梅对他的信任,也辜负了那个好不容易编造出来的美好故事。或许是淡梅太幼稚,居然愿意相信那样离奇的故事!她忘了,忘了时间,忘了那是一百年才会出一次的故事,而这次的出现就是这样的结局!但是,淡梅仍然相信,那是一个高贵的故事,不是谁践踏它它就会低贱的故事。高贵的东西不会说话,但它却兀自高贵着。 
  面对田泽,淡梅有点心虚,她用嬉笑掩盖着事实。在田泽眼里,淡梅逐渐开朗了,他认为这和淡梅最近的成绩有关。况且,人是会变的,总不至于要淡梅一直忧伤下去。年纪大了,很多事自然就想开了,谁活着都不容易,干吗没事儿为难自己?他甚至想过淡梅交男朋友的事,即使淡梅交了男朋友,田泽想,自己也不会怪她的,她有交男朋友的权利。他不能给她一个家,甚至不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还有未来。想想就觉得可怕,淡梅老了,一个人住着一幢大房子,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病了,谁又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这么想着,田泽倒是很希望淡梅多交几个朋友,没事儿了多出去走走,或许,她命定的那个男人就会出现了。所以,那天下午项小米打电话来时,淡梅说了几句就匆匆挂掉了电话,田泽还说:“干吗不跟朋友多聊会儿呢?”    
  淡梅没有告诉田泽有关项小米的事,也没有告诉项小米有关田泽的事,他们同时存在于她的生活中,他们却认为自己是淡梅的唯一。这就是男人的自信吧,而女人却永远没有这样的自信,她们总是很清楚她们的丈夫在外面有外遇。女人的直觉永远比男人犀利。 
  淡梅不可能舍弃田泽,一方面,田泽毕竟支撑着自己的经济,另一方面,三年了,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在她心里,田泽是她的亲人,谁能真的舍弃自己的亲人呢?淡梅也不可能舍弃项小米,一个孤单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伴儿,陪着自己说话,陪着自己在梦想里游弋,她又怎能不珍惜?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淡梅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自己,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就像掉到污泥中的纸,谁也分不清它的底色是什么,或许是一张白纸,或许是层层叠叠谁的画笔留下的痕迹,现在都看不见了,只是一团污泥。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曾经是一张白纸吗? 
  看着她终于学会了在周末到来之前打扫屋子,看着她洋溢的青春活力,就像看到了一个将死的病人回光返照的情形。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准不准确,但灾难的确已经降临了。她活得越来越像她自己,说话直来直去,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她的,而她掌控着全局。 
  奇特地活着,犹如已从现实中消失,梦幻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不得不付出全部心力去体味去争取。 
  禁闭的房门内,上演着三幕不同的剧种,主角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淡梅。现在她终于像她想象的那样,成为了三个影子。山下那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为生计卖笑倚门。山中那个人在山路上狂奔,弯弯绕绕走不出那片森林。山顶那个人孤独地仰头望天,看见了过去的天空,也看见了未来的天空,纠缠在一起,混沌不清,却不敢低头看,踽踽无地,荒冢无门。 
  空调吹着冰冷的空气,项小米笑着说起母亲要给自己找一个台湾女人的事,冷气直接就进入了淡梅的心里,然后充塞了淡梅的每一个毛孔。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不懂,而是被我们刻意忽略了细节,而细节恰好是我们所需要的,所以我们总是被细节伤害。”淡梅默默在心里说。 
  “你的爱情是理智的,所以你的爱情是假的。”淡梅又说。 
  这时候项小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终止了说话。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世界凝止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安静里。 
  “生命是一束纯净的火焰,我们依靠自己内心看不见的太阳而生存。”淡梅突然开口,纯净的声音轻轻敲击着安静的世界。 
  “托马斯·布朗爵士。”项小米轻轻说出了这句话的出处。 
  好一对默契的情侣!淡梅笑了。 
  隔天项小米打电话来的时候,窗外正下着雨。 
  淡梅说,“我们分手吧。”声音像雨滴一样清脆,也跟雨滴一样干脆。 
  电话那头却没了声息。隔了好一会儿,项小米问,“为什么?”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们不合适,分手吧!”淡梅毫不犹豫地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啊!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只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项小米说。 
  “我看不到未来,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淡梅说。 
  “没有今天能有未来吗?为什么不想想怎么把今天过好呢?你们女人都是怎么想的,怎么那么……”项小米说。 
  “看到未来能有一种安全感,这是谁都需要的,女人就是这样,你不能给我安全感,为什么我就不能说分手呢?”淡梅态度强硬,打断了项小米的话。 
  “你是说婚姻吗?你不是结过婚吗?为什么还想结婚呢?”项小米疑惑地问。 
  “为什么我就不能再婚呢?有这样的规定吗?”淡梅咄咄逼人。 
  “你现在就要结婚吗?为什么不能等等看呢?或许,我可以的。”项小米慎重地说。 
  “你明知道不可以!我们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呢?有必要吗?”淡梅嘲笑地说。 
  “当然有必要!你知道我是爱你的。”项小米心事重重地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分手!”淡梅不耐烦地说。 
  “这个问题改天再说吧!电话里不适合做决定。”项小米说。  
  “我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了,我累了,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淡梅正说着项小米打断了她的话,项小米接着说,“不要找我,就当我从来没存在过!你这不是在说台词吗?好了,让我想想好吗?我挂了。” 
  淡梅“嗵”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好像迫不及待似的,眼泪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这时候,“嘭”的一声巨响,玻璃窗自动关闭了,起了飓风,还下起了暴雨,雨点打在水泥路面上发出豆子落进瓷盆的声音,响得骇人。 
  突然想喝一杯酒。想象着那半盏酽红,再用眼泪铺一层无色,交融的界面形成一道亮丽的粉红,多诗情画意啊!然而端了酒杯,才发现,在那串泪之后,眼底已经干涸,再也没有可能调制这样一杯酒了,没可能了! 
  雨还在下,雨点还在噼噼啪啪地落,但是,已经跟淡梅无关了,无关了!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项小米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得这么快。是该好好清理一下自己了,从开始到现在,他只知道自己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多久都没有关系,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和她在一起。她想要的恰好是他给不了她的,无论他是多么想给。避免不了的是感情,伤害却是可以避免的,代价就是隐忍着这份感情,决不让它外泻。他能做到吗? 
  项小米能够感觉到淡梅是喜欢他的,或许是因为孤独,或许是因为寂寞,也或许是因为喜欢而喜欢呢?但这一刻项小米有点不确定,就像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借助性爱来忘掉一些什么东西。他想忘记什么呢?或许是那谜一样的身世,或许是永远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初恋。他记得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曾经拼命喜欢着自己的法文老师,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有着银铃一样美妙的声音,也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或许那是每一个法国女人都具备的气质。法国是一个崇尚女人的国度,女人的高贵是男人宠出来的,一代代传承下来就成了先天具有的高贵,也就是说,法国女人的高贵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而中国女人的高贵多半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所以具有更深沉的悲怆感和易碎的本质。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项小米对高贵的淡梅有着深深的敬意和怜悯,他想尽他所能带给淡梅快乐和安慰。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看着淡梅一点点快乐起来,健康起来,虽然这种快乐持续的时间很短,就像昙花一现。如果是以往,他会肯定地对自己说,她喜欢自己,可今天,她是多么决绝啊,难道她真的没有喜欢过自己?不,不是这样的!或许就是因为她开始在乎自己了,所以才开始关注未来,而以前,她是不会关注这些的,她只关心自己的音乐,甚至不会关注天气,她总是不知道天冷了应该加衣,也不知道天热了应该减衣。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他想还是等这场雨下完了再说吧,或许就是因为这沉郁的天气才让她控制不住情绪,想找个人发发脾气而已呢?但是,项小米开始后悔前天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东西是不可说的,真相有时候就是一把剑,一旦出了鞘,不是伤人就是伤己。甚至,项小米开始抱怨自己的年纪,或许还是因为太年轻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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