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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光辉岁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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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好不好,我去偷东西给你吃。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乖乖地靠在我怀中,一只手紧紧攥着我衣角,生怕我趁他不注意跑了。
那天夜里我就近锁定了一户人家。白天见到有位婆婆出入其中,家中想必是有粮食的。假发非要跟着我一起,他很虚弱,我也不放心丢下他一个人,只好带上这小累赘一同潜进去。托着他翻墙的时候我心中一酸,太轻了,他原先就瘦,但也不是这么个轻法。这场苦战究竟把他折磨得有多惨。
但我也无暇多想,只希望能尽快弄到些吃食给他补补营养。厨房门上了老式的锁,我找了根树枝伸进去捣鼓了一阵,竟然打开了。假发狐疑地看着我,我用口型对他发誓这是第一回,他撇撇嘴。
我们小心地打开每一扇柜门,找到些米面和蔬果。虽然对屋主有些歉疚,但更多的是欣喜。我打开背包将食物一样一样往里装,尽量不发出声音。假发说你给人家剩下一点,不要全拿走了,现在哪儿的粮食都难弄。我便听他的话各自取了一半。
背包鼓起来之后我说快些走吧。假发却突然往地上一顿,说走不动了,好想睡觉。我拉他起来,哄他说听话,换个地方睡,被主人撞上就麻烦了。他又死命赖了下去,说反正哪里都一样,外面也不比这里安全啊。这不合时宜的小孩脾气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可我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安心睡着过,一定是极为困乏了,只好妥协下来,答应他可以睡一小会儿,但再拉他起来就不准耍赖了。他笑着点点头,往地上一倒就阖上眼睛。
我看着他疲倦的睡容,一下子有些难过。他的呼吸很沉,轮廓精致的脸庞在月光下安详得不像话,半点都无法让人联想到窃贼。我替他将散落在脸上的长发拨开,他就满意地露出些笑模样,可能并不是有意识的。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跟偷窃扯上关系呢?到底哪里出了错?
半个钟点过后,我想我应该摇醒他,但我发现自己做不到。他睡得太安稳,嘴角微微翘着,我不忍心打断他甜美的睡眠,想看着他这样子直到天亮,直到老。
之后我也迷迷糊糊地侧对着他卧了下去,心想干脆睡到天亮再走吧,一个婆婆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做了一个宁静的梦。梦里月圆花好,有许多人依次出现,爸妈,假发,辰马和陆奥,还有银时他们,连新八都笑盈盈地牵着阿妙朝我走来。我问假发是不是休战了,假发说是的,你可以陪我去街上吃冲绳拉面了。我妈说去什么街上啊,回家去,妈妈给你们做一桌好吃的。我爸也笑,搭着我和假发的肩膀说,就是,我们回家。
回家。
这个词的发音真好听,软软的,好像假发的头发一样。
可这时却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生生插了进来。
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你又是谁啊?假发扫兴地抢白那人。
他却不说话。良久又一字一顿地问了一遍,你们是谁?
我没有理他,正要继续行走,却感觉有东西抵着我的额头,因而无法向前。
那冰冷的触感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它生生将我从梦中逼得清醒。我蓦地睁开眼,面前是位长相凶悍的婆婆。我见过她。
而抵在我脑门上的是一杆枪。
我心中一惊,身体下意识地朝后缩去,撞翻了没有系紧的包袋,三四个青芒立刻滚了出来,简直无法更令人窘迫一些。我推推假发,他哼哼唧唧地说还困得很,再睡半个时辰就好。婆婆冷笑一声,说道:“做贼都做得这么悠闲,也真是罕有得很。”假发这才醒了点神,揉揉惺忪的睡眼竖起上半身。呆滞了几秒钟后他似乎弄明白了我们尴尬的处境,连忙换了跪的姿势不住道歉。
“是我们的错,可实在是没有办法……请婆婆不要开枪,拜托了!”他焦急地看看抵在我额上的枪口,一遍遍苦苦哀求着。
那婆婆没有一点好说话的样子,仍是冷着一副脸。
“你还没有回答我,小鬼。快说,你们是什么人?要是糊弄老太婆我有你好果子吃。”她不依不饶地盯着我。
我不敢说出实情,这样凶的女人,难保不会把我和假发交到美国人手上作为入室行窃的惩罚,顺带着还能捞一笔。假发显然有同样的考虑,没有贸贸然地开口。
“哼,嘴还挺硬。”她昂着下巴神态倨傲地打量我,“没有本地口音,那就是内陆来的。这只眼睛是瞎了么?怎么弄伤的?战场上?”
“打架打的。”我尽量镇定地迎着这婆婆的视线,她岁数虽大,目光却是青年男子一般的炯炯有神,实在不像容易对付的角色。
婆婆嗤了一声,说:“你这小鬼不是善类,我不信你。”然后将视线移向一旁跪着的假发,“你看着比较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当兵的?”
假发连连摇头。
“这样啊。”婆婆白他一眼,又说,“哎,本想着你们要是当兵的,给些吃的倒也罢了,普通小鬼的话,我可舍不得糟蹋自家粮食。”
假发立刻脸上放光了:“真的吗?婆婆,这些食物真的可以给我们吗?”
这笨蛋!
“当然是骗你的。”婆婆冷笑,“把东西给我放回去,然后滚。再让我撞见一回,看我不毙了你两个。”
假发脸色暗了下去,朝我投来抱歉的一瞥。我看着他有些凹陷下去的面颊,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再凶他。不过也好,至少这老太没有打算出卖我们,已经算是宽容了。
那婆婆将枪口从我额前挪开,指了指门的方向就不再说话。我搀起跪了好久的假发,他起身的时候十分费力,可能是跪麻了双腿,才刚站起来又脚下一软险些跌倒。见他这样我突然又无法识趣地乖乖离开,再不喂饱这小东西,真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我只好硬着头皮恳求婆婆施舍些吃的,不用太多,几个青芒也好。
“不要跟我讨厌还价。我最讨厌当兵的。你们快点走,快。”婆婆十分不耐了,几乎不愿看我一眼。
“算了,晋助。我们本来就做得不对,婆婆没有罚我们已经很好了。”假发竟然对那婆婆笑了笑,说,“谢谢婆婆,真的。”
假发说完便拉着我往外走,然而没走两步又瘫软下来,我急忙伸手揽住他,却发现他眼睛都闭上了,脑袋重重垂在我肩头。
“假发!喂!”我拍他的脸他也不应。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脊背一下子凉了,头皮也发麻。是不是应该找医生?哪里有医生?假发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死掉?我一向自认冷静,见此情形却完全乱了阵脚,一时间犹如五雷轰顶。
“啧啧,真是要命。”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竟忘了还有这位婆婆存在。她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走来扳住假发的脸看了看,又捏住假发的手腕凝神片刻,“跟我过来。”她仍然没有看我,只是径自走出了厨房。我跟着她进了正屋,东西各有一个房间,她推开东面那扇房门进去,指挥我将假发放到一张小床上。
“他从小身体不太好吧?”婆婆问我。
“十三岁那年重病过一场,之后经常头痛。”假发的头痛一直是我一块心病,我总担心这小患有一天形成恶疾将他从我身边夺走。“婆婆看他有事吗?”我几乎是心惊胆战地问出这句。
“倒也没什么大碍,头痛是死不了的,只怕是小时候病得伤了元神,身子虚。”婆婆斜眼瞅瞅我,“正巧这段日子可能也累着饿着了,喝点汤药调理一阵就能好。”
药物调理……现在这情形连不风餐露宿都难,哪里还有资格求医呢。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假发没有大碍已经让我十分欣慰了,不管是低头求人还是偷窃打劫,哪怕杀人越货,只要他能好起来,我都去做。
“婆婆是精通医理之人吧?”
她不置可否。
我在她面前跪下,以从未使用过的谦卑语气恳求她:“请您收留他一阵。只要婆婆能医好他,就将是我高杉晋助感恩一生之人。我现在没有现钱,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只要婆婆开口,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即刻给。”
婆婆很长时间不说话。地砖硌得我膝盖生疼,才跪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些不适,方才假发为了求婆婆不伤害我一直跪了那么长时间,一定是难受极了。
过了一阵婆婆从抽屉里取出个烟袋点上,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出,那声音听来竟像一个深重的叹息。
“你起来吧。”她对我说,“去厨房煮点米汤喂他喝。”
我生平头一次对谁产生这样强烈的感激,却一时间连句谢谢都说不出,生生噎在喉咙中。也忘记了酸麻的双腿,只是愣愣地跪着。
“我去列个方子。你爱跪就一直跪着吧,我可不管了。”说罢她掉头就走,烟气飘了一路。
“真是的。小鬼就是烦人。烦死了。”
假发醒来的时候一脸睡得饱饱的满足表情,见我守在床前,便扯着我的衣袖晃来晃去,说饿了,想吃荞麦面。我猜他是睡糊涂了,根本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
“不被那婆婆吃了都不错了,还吃面。”我想起先前给人下跪的低姿态,老实说心里有些恼他,但这事绝不能让他知道——他会疯狂地自责。只好轻描淡写地翻他个白眼。
他似乎这才想起先前的事,脸色一变,拉住我左看右看,最后高兴地说:“真好,我就知道她不会伤你。”想了想又说,“是位面冷心热的人呢,这位婆婆。”
“唔,是个好人。托她的福,你起码有几天用不着游击战一样四处藏了。”
假发吃了一惊,“是吗?她答应收留我们?”
“她答应收留你。你要听话。”我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没有看他。
他果然激动了,用双手扳着我的脸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你走了我也不会留的。你自己说的,去哪里我都得跟着你。你现在不要我了?”
他看来还是虚弱,情急下大声说了几句话便有些气喘,脸上也泛红。该死的是他这较真的样子让我突然很想吻他,干脆再让他昏过去一次算了。
“等你好了来找我就是了。”我终究忍不住轻咬了他嘴唇一下。
“我现在就好了!”他急急地跳下床,可惜晃悠了两下又重新跌坐下去,姿态不大好看。于是他又拧着眉毛用那一贯让我吃不消的委屈表情对着我。
“好个屁!”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在房门口里的婆婆粗声粗气地呛他,“老老实实躺着,不然你两个全给我马上滚。”
“快灌他喝了。”婆婆将一小碗棕黑的汤药递给我,不耐烦地催促。
假发见了婆婆便絮絮叨叨地扮可怜,他一向很擅长这个,长得又眉清目秀的,总是能讨长辈喜欢。“好婆婆,求你连晋助也一并收容了吧。他眼伤那么明显……太容易被美国人发现了。婆婆气质这样不俗,年轻时候想必是美人,又心善,我见着婆婆就想到自己亲妈,我和晋助已经离家很久了……”
哎哟,假发说到美人二字我就鸡皮了,这家伙可真行,拍马屁的功夫我自然是一辈子及不上他。只是不知他的美人婆婆吃不吃这套。
“你废话还真多,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倒是庆幸没有你们这样的倒霉儿子,特地跑这么远把脑门伸到美国佬枪口下,真不知你们亲妈造了几辈子孽。”婆婆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脸上表情却有微妙缓和,看样子夸赞女子美貌总是不会错,就算事实上对方并不那么的……
“况且你不但话多,脑子也不好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这小鬼走了?嗯?”婆婆鼻孔朝着天。
“啊呀,婆婆你……你太好了!”假发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看样子恨不得飞扑过去抱住那老人家从头蹭到尾才甘心。不过她当时的意思竟是愿意同时收留我们两人么?这着实有些令我始料不及。我从小不太对旁人抱有期待,没想到竟然能一路遇到并未受过我半点好处却依旧不吝恩慈之人,比如假发,比如这位婆婆。从这个角度来说,老天爷待我也还算慷慨。
“你高兴个屁啊,我又不是白帮忙。”婆婆抱着胳膊冷冷地说,“有些人可是把很贵重的东西抵给我了,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假发疑惑地看看我,小声质问:“背着我藏着宝物么?都不告诉我……”
“是又怎样啦,你这么笨,说漏了嘴被银时土方他们偷去也是有可能的。”我随口敷衍他。
“才不会。”他恼怒地瞪我一眼。
我突然觉得脑壳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
“啰里啰嗦的!”婆婆暴躁的老脸霎时间移近到我们眼前,凶器烟斗在她手上狠狠攥着。真凶。假发还总抱怨我凶,跟这位爱动口又爱动手的老人家一比,我明明觉得自己温和有加。
“又脏又臭。”婆婆一脸的嫌恶,“给我洗干净去,你们两个臭小鬼!”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我和假发如今有多狼狈,假发一向极爱干净,这些日子来不能及时清理自己早就让他痛不欲生了。偏偏六月又闷热,他因此时常不愿我碰他,怕我闻到汗酸的气味不喜欢。其实我才不计较这个——他难道会因为我不能天天换衣服嫌弃我吗?
他听说能洗澡立刻很开心,却又因为婆婆接下来的吩咐羞愤得满脸通红。
“你现在跟个废人差不多,得这小鬼帮你。”婆婆是这样说的。
“我不!”他毫不犹豫地反驳。
然而反驳无效,婆婆又用了杀手锏,“不听话马上滚。本来病人不能轻易洗澡的,要不是老太我实在受不了你们这么脏兮兮地在眼前晃……”
“我不要他帮……”假发的抗议太无力了。
“你要我这个老太婆亲自动手吗?”婆婆瞪起一对三白眼,假发马上服软了。
“还是他吧……”他最后萎靡不振地说。
“你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替他搓背的时候我笑话他。
“我才没羞。”他一边说一边处心积虑地挺起脊背,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健壮些。
我用指腹描绘他肩颈的形状,再慢慢顺着脊梁滑向腰际。他耳朵一红,说,“不要在这里发情,被婆婆听见多尴尬,一定又要赶我们走。”
我并不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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