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富姐 作者:阿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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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我和小敏的美容生意还是不大好，但我俩的猜疑却反而随之加深了起来。这是因为晚上的生意相比之下要比白天的好，而小敏晚上却都在报社上班，所以，她就觉得难以控制住我了。又由于一瓶面油究竟能做几个人也不好衡量，也就是说，一瓶面油可做３个人，当然也是可做５个人的，而它能给多少人做，分明是关系到利益的分配呀。所以，时间一长，我们都不由得猜疑，乃至于不满起来了。

　　有一天，小敏的丈夫终于说那个店太拖他的后腿了，于是就提出让小敏把店面同我分割掉算了。要么就由我来继续经营这店，把她的份钱给她；要么就是把店打给她，她把应该给我的份钱付清。

　　我听了半晌没有说话。就此放弃，那我当然是不甘心的；为了生意，为了能够继续做下去，我就只得去全部“吃”下来。不然，我就注定只能去上班了；而上班，也是有压力的啊。

　　而且在早些时候，我就曾经同与我年龄差不多的两个美容师交谈过，她们说，继续做美容这一行，应该是能够有钱赚的，只是看你具体怎么操作而已。我听了之后，就又增加了一点信心。况且那时候，我们店里的顾客也已经有了几十个人。

　　于是，我就对小敏说，那就把店打给我吧。

　　我俩把累积起来的资财一计算，每人已经达到了五六万块钱了，当然，那是加上我们平时所囤积起来的美容物品的。这些物品当中，有的是买的，也有的则是在购买产品时附带赠送给我们的。但我当时的月工资也就七八百块啊，加上奖金仅仅是１０００来块钱。盘店的钱，我一下子哪里能够拿得出来呢？

　　于是，我就只得向一些朋友借贷了。后来成为我先生的阿凯，当时也一再劝我别搞这个，拿回来那两万多块现钱得了。那时候我俩的关系还没有一个定准呢，要强的我，自然不会提出向他要钱了。说到这里，我似乎得补上一段我们的“恋爱史”了。不然的话，我是不是也有些太以事业为重了呀？

　　我和阿凯的相识，应该说在１９９８年吧，直到１９９９年我们才算是真正地谈起了恋爱。

　　毕业快一年了，一个夏天的周末里，我应一位同在中专读书的女同学之邀，到她家里去玩儿。在来她家之前，她曾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她这是要我去看看她的男朋友，并让我来给她做一个定夺呢。我出于好奇，就很感兴趣地去了。

　　这位姓李的同学家住瓯海区永兴镇，和阿凯算是真正的老乡了。她的父母也都是农民，家境并不是很好。在同学家里吃过晚饭后，我的４个同学加上小李的兄嫂，就开始打起牌来。但是没过多久，又来了两个男孩，小李就开始主动地招呼他们过来一起打牌。

　　那俩男孩也就欣然入座，同我们高兴地玩起牌来。

　　在打牌的间隙里，我只听得他们说起他俩曾当过兵，而且在讲话中，我觉得他们思想也是挺丰富的，素质也是蛮高的，我就对这两个当过兵的有一些好感了。那天晚上，我们打牌打得很晚，几个人就出去吃火锅。那俩男孩子回去了，而我们４个女同学则就在李同学家里住了。记得他们临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叫阿凯的曾问起过我传呼机的号码，我听了就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手，嘴里不由得慌乱地说，我还没、没有呢。他就没有再说话，笑了笑，就低头同另一个男孩一块走了。

　　但在走之前，问知了我家住址的阿凯，却说他的一个战友其实就在我的村子里。还说，到时候到你家玩玩怎样？我一听就说不行不行。因为我知道，我在没有真正谈恋爱之前，我妈是不大愿意也是不允许有男孩到我家去玩的，觉得万一谈不成了，坏名声一旦传了开来，我就会嫁不出去的。我们的乡风民俗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体谅母亲的心情，就一口回绝了。

　　我们几个女同学半躺在床上，七嘴八舌地说起今天来的两个男孩。其中一位女同学说了，这个阿凯人还挺不错的，不知他的家在何处？我们就一个劲儿地拿她开玩笑，说，那你就赶快请侦探去做个侦察，以便给自己嫁出去之前，心里也有个底儿，当然啰，到时候不要忘了请我们这一帮人啊。她就用她的小拳头打着说这个话的同学。这样打打闹闹了一会儿，大家也就喊累了，于是，就熄灯各自睡去。

　　从这以后，我们几乎都不怎么联系的。一天，小李碰到我又问起，你觉得阿凯这人怎么样啊？我说应该是还可以的吧，我不大明白她说这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就顺口应答了这么一句。

　　可后来有一次，我和小李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对我说了，阿凯曾向我问起过你的传呼号码呢，我就是没有说给他。以后他如果给你打传呼的话，你就不用给他回好了——因为他，他这个人不怎么样！

　　我听了，心中不觉吃了一惊，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愣愣地站在那里，老半天还是弄不明白。她见我这样，终于迟迟疑疑地说了他们已经分手的事情。原来就是他们在谈恋爱啊。我一听，觉得我一直是被蒙在鼓里了。但对他们的做法总觉得有些奇怪，我安慰了她几句，就和她分手了。

　　一天，我接到了一个传呼，一回过去，却是阿凯打来的。想起小李那天的话，我的心里感到很不是味儿，就问他有什么事情吗？他说想和我谈谈。

　　我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因为小李说他人不好，那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不好法。那天在小李家，我觉得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但她何以会说他不好呢？我现在自己就去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人，这次见面，说不定还能够说明一些问题呢。我就这样在心里三番五次地给自己做工作，并说服了我自己，去，这就去看看吧。

　　我们就在一家小店里坐着谈开了。听阿凯说，小李和他其实也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只是有人想把他们往一块牵扯而已。他们一开始还真的往那里想呢，但她这人“太现实”了，比如说吧，她居然说起了往后他们结婚了，要各自过日子，而不是同家里父母一起过等等。他一听就感觉到她真是有些落了俗套了，所以，他们其实也是没怎么在谈朋友的。

　　我听了，就明白了事情的大半部了。这只是小李她的做法引起了阿凯的反感而已，并不涉及到阿凯多少的人品问题。尽管小李的长相，其实也是很漂亮的呀。之后，在无形当中，我对阿凯反而有了一些好感。

　　有一次，几个女同学到我家里玩儿，当然，小李也来了。她见阿凯也在场，并且知道了我们俩正在谈恋爱之后，就很不自在，我才发觉我们之间的尴尬相，但要去“补救”却为时已晚了。

　　从那以后，尤其是在我同阿凯结婚时，小李都不再露面了。　

56、我都很是害怕的
　
　　然而即便放开这一段情事不讲，我们的爱情生活也还是困难重重的。如果说在这事情中，我和同学小李之间的芥蒂还是由于我事先并不知道，而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话，我的家庭这一关，却是过得很艰难的。

　　那时候，我的父母也转转折折地知道了我和阿凯正在“谈恋爱”了，而且，我父亲也已经从他自己朋友那里得来消息，知道了阿凯的父亲就是邻村一个较有实力的皮革和陶瓷老板。我父母就开始表示大力反对了，说是那样的话，我嫁过去之后会吃苦头的。就是现在，我父母家的资产比他父亲家的也仍然是差得远呢。

　　那年，我正好１９岁，而阿凯则已经是２４岁了。我妈极力地表示了反对，我都是默默无声地在表示着我的“对抗”。但说实在的，他们如果一再地反对我俩的恋情，我想我最终也是会放弃的啊，因为我在家里是以乖出名的。那时候，我的为人处世不但保守，而且对这桩事情最后能否有结果，从内心里说，也是没有一个底的。

　　由于家人开始的一再反对，我也越来越感觉到我们应该是没有指望了。所以，那段时间里，阿凯开车到宾馆来接我出去玩儿的时候，我都很是害怕的。

　　附带说一句，阿凯原来在部队里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开车的技术，加上他家的生活条件，一旦回来了，他家自然就给他配备了一辆车子。况且，后来我也知道了他正在给市委里一个领导开车。但我就是不敢坐他开过来的车，生怕就像母亲所说的，万一我们俩谈吹了，外面的名声就不好了，那到时候我是会嫁不出去的。

　　所以，我大都回避着阿凯来看我了，母亲他们也就感觉到我已经和阿凯没有什么来往了。

　　幸运的是，事情终究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因为阿凯对看中的事情就是有一种极其执着的意念，总是开着他那辆浅蓝色的小车来接我出去转转。我开始还存有一些顾虑，但后来，我内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也就慢慢地松弛了。

　　而我做事是不大喜欢张扬的。一天，我和阿凯从宾馆里出来的时候，正好被一个认识我的同村父辈看见了，他把这事告诉了我父母。我父母开始还不大相信的，我一回家，他们就问起了我，我起先还是不想摊牌，就说是我和我的同事出去买东西，他们也就信了。

　　但终于有一天，我的表姐在路过我所在宾馆的时候，正好见到了我和阿凯手拉手地往外走，就极其惊讶地把这事跟我爸妈说了。我觉得我有必要跟父母摊牌了，我说阿凯人是不错的，我觉得对他很放心。

　　我爸妈见我俩还是原来的样子，也就不再坚持了，说让我把阿凯叫到家里来，让他们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把这事儿跟阿凯说了，阿凯没有说话，高兴地看了看我，然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爸妈一见到阿凯，就觉得这孩子人挺厚道的，觉得我对他挺认可的做法应该是有眼光的，所以，也就把他们原来的顾虑打消了。那天，我和阿凯真是太高兴了。因为从此以后，在父母面前，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在谈恋爱了！

　　然而，要强的我仍然不愿向阿凯借钱，而是先跟小敏结算了再说。

　　当时我们一算，我们将那么多的库存量一削除，各自还亏损了５０００多元呢。事到如今，小敏虽然是同意由我来经营“名遐美容院”（当时已经把明霞美容院改为名遐美容店）了，但还是有话在先的，那就是她要我在尽快的时间里给她钱，不然，她如果需要这名称的话，还是随时可以收回去自己用的。　

　　我知道，她其实是舍不得给我用这个名目，她还是想开这个美容院。附带说一句，那时我每天大约也可以赚到两三百块钱了吧，对此，小敏她也会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对小敏无疑也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呀。

　　我就向许多比较要好的，或者是有些认识关系的朋友借贷了。但他们也大多是“月光一族”，所以，向他们借钱，也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事了。但我却不泄气，我知道，我必须尽最大努力去借贷，目的只有一个：把钱借到手，还了小敏那合伙中的钱，才是正经的事。

　　但是，我该借的人都已经借了，那还能怎么办呢？我忽然之间想到了我们温州早年特别流行的一种聚拢资金的做法。只是由于这些人出发点的恶劣和欺骗性，所以，原来曾轰动全国一时的大型“抬会案”，后来由于国务院的出面而被彻底地剿毁了。事实上，像这种以害人为目的的做派，那胎死腹中的结局，也是必然的。

　　但由于它对聚拢资金的实际意义，而仍然在民间普遍存在着。因为这给那些资金一时短缺的经营者，带来了许许多多的便利，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作为温州人，有谁不知道这里头的奥妙所在呢？

　　可以说，民间集资也真是一把双刃剑呀！搞得好了，有利于资金的活跃；但如果利用出现了偏差，或者是借这个聚集资金的名义来乱搞欺骗活动，那又将是人民的灾难啊！况且，最为恶劣的，它将扰乱社会秩序和金融秩序，那可就更是罪不容赦的了！

　　说到这里，我得插上一段话。前面讲过，虽然我们店里的那两个美容师说是搞美容行业必定是有钱赚的，但当我为了减轻负担，同时也可以使风险减轻一些，提出了和她们合股做这美容行当时，她们却一个劲说，这可不行，不行。我一看，知道这合股做美容的事是没戏了。那就只得退一步说话了，让她们继续给我当美容老师，我给她们钱，也就是工资了。

　　她们就用那双小巧的手往腰间一叉，眉毛向上一扬，尖声地叫了声ＯＫ！我们美容院里的继续合作，也就这样算是定下来了。

　　于是，我通过多种渠道向关系好一点的朋友或同学发出信息，说是希望能做上一个１０人的“会”，以便来给我聚集资金。很快地，这“会”就成立了。其中有我高中（也就是初中专）里的同学，也有我同学的姐姐或妹妹，当然，也还有她们的姑妈，等等。自然也有因对我这事没有底，而不敢合伙的。

　　而在这几个人里头，每人都出１０００块钱，多的如果是２０００块就算是两股了。这样一来，我就很快地聚拢了１万元。但我得给小敏５．１万块钱哪，我只得按照两方说好的，先给她２．１万块钱。然后，再隔一段时间，我还要一次性还清她那３万块钱。

　　接着，我像前面一样又搞了另外一个“会”，又筹到了１万元。尽管我现在已经有了２万块钱了，但给小敏还是不够。小敏见到这阵势，知道我确实是想把这个事搞起来，就说话了，过了年你得给我剩余的钱，而且在给我钱的时候，你得早一个月告诉我，不然的话，我还是会去收回这美容院的。然后她第二天就向我要那剩下的１０００多块钱了。

　　这真让我犯了难；但是我得把这口气咽下来，继续挣扎着向一些要好的同学再次借贷。于是，我想到了我的最要好的同学江春叶。春叶当时在税务局上班，而她父亲则在搞建筑。在当时，搞建筑算是一个挺赚钱的行当。

　　此时，正在外地的春叶也知道了我当时面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