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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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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道一点也不留恋吗?
她难道真的没有心吗?
还是她天生懂得演戏,将我骗过?或是将她自己都骗过了?
“……她怎么会留恋?”
她已说了这一切只不过是让我输掉比武的阴谋,只不过是二师叔让师父愿赌服输的一步诡计。
阴谋诡计,不正是他们师徒二人最擅长的东西吗?
不战而屈人之兵,哈哈哈,我还班门弄斧,教她孙子兵法,我竟信了她,只怕她面上应付着我,心里却笑得打跌,道我这蠢笨如牛的愚人,竟来教她阴谋诡计……
师父,师父呢?我是告诉他,我害他一输再输,还是按下不表,独自找回场子?
南平王妃去去就回来,金铃听见她回来,直起身来问道:“娘,我师父……?”
王妃走过来,轻轻把她按在枕头上,道:“辋川居士昨天便已出狱。你爹……我担心他大摇大摆去接辋川居士,会遭朝中同侪记恨,因此只是派成竹带人暗中保护。成竹说,见到有人带了轮椅去接他,两人看上去甚是熟稔。出来之后,他们三个带着一个算命老头,去酒楼吃酒了……”
“三个?”
“听说还有一个小娘子,身材高挑,似乎是个胡人……咦?这人便是你那个淘气师妹了吗?那么就是你二师叔将师父接走的?”
金铃心不在焉点头道:“必是如此了……娘……”
王妃关切地摸摸她的脸,问道:“怎么了?是不懂为何师父不来接你吗?你师父必然也懂阿郎一番考量,最近定然会派人到家里来的……”
金铃摇头道:“娘……我醒来时必定会看见你,你是不是天天守在床前?”
南平王妃笑道:“有时候我还睡你旁边,有时候阿郎也来看看你,可惜你总是昏昏沉沉,反复发烧,起来随便吃点东西就睡过去了……”
“谢谢娘。”
南平王妃微微错愕,道:“谢什么?”
金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她终究是没憋住,问道:“娘可曾见过我的小师妹?我总觉得她来过,欺负我起不来床,对我絮絮叨叨了好些话……”
南平王妃初时摇头,后来皱眉道:“我有一回出去了一下,再回来便看到你头上搭着手巾,我一直觉得自己记错了,若你这么说,说不定她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过……你们师姐妹二人真是的……”
王妃十分委屈,续道:“总是不把王府守卫放在眼里。”
金铃心中却深深疑惑:小师妹,若你真的没有心,何苦再来找我?
王妃见她发呆,不由得又担心起来,轻声唤道:“金铃?金铃?可莫吓我?”
金铃回过神来,“娘莫担心,她没有坏心眼,只是来捉弄我。”
王妃笑道:“她怎么那么顽皮呢?”
金铃摇摇头,心里却像是抓住了点关键的事情,皱眉苦苦思索: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可是何以又不留书?我好像听她说了许多话,可是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她……她……她说替我除去心魔,要我好好练武,不可荒废,是真的吗?是真心话吗……
她何以忽然要说这些?啊,是了,她说她要出远门,来同我告别,约我明年再战……她为何又要来?
她是怕我若是打不过她,就不好玩了吗?
++++++++
银锁走后,那雅间中的一伙人的气氛越发肃穆。
陆亢龙放下了碗筷,道:“师父……”
仇老头咳嗽了一声,道:“陆教主折煞老夫了,老夫何德何能做你师父?”
“师父……”
仇老头哼了一声,道:“向行主这是什么话?呵呵,老夫可做不了向行主的师父。”
“师父……”
“黛子,给为师修面。”
喻黛子抬起头来,道:“在这?!师父……要不……”
仇老头捻须道:“要不什么?”
喻黛子恭敬道:“师父这身打扮看来,重要家什都不在身上,定然不是在出远门。小二又说师父与二师侄看起来像是祖孙两个,说明二师侄早已识得师父……师父怕是早已住在城中了,既然住在城中,必有自己的宅邸。不如这样吧,等弟子下工,就与师父一道去府上拜访……”
仇老头道:“这还差不多,你几时下工?”
喻黛子道:“还得一个时辰……不若请师父先行一步,我随后便和大师兄二师兄一道上门去?”
仇老头想了一下,道:“嗯,甚为可行,我得回家先收拾收拾。”
他告诉了喻黛子地址,自己起身,提着破幌子,一步一晃地下楼了。
三人一道目送他下楼出门,见瞧不到踪影,才一起松了口气。
喻黛子道:“大师兄,二师兄,师父都来了,今年……”
陆亢龙道:“眼看是打不成了,大师兄怎么说?”
向碎玉摆摆手,道:“乌山都不在我手上,赢了是我占你便宜,输了是我空口无凭。我连赌注也没有一个,你看呢?”
陆亢龙道:“那,那咱们今年偃旗息鼓,休战一年,大师兄以为如何?”
向碎玉斜眼看了陆亢龙一眼,虽然他说的完全正确,找不出任何破绽,然则太过轻松愉悦,必然有诈。
诈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
小师妹你何苦呢!
☆、第162章 怎忍有别情六
陆亢龙一笑;道;“大师兄,可是我脸上有什么可笑之物;”
向碎玉见了他那副可恶的笑脸;只恨手边只有轮椅,没有拐杖;否则大可将他那张可恶的脸打肿半边;让他不可笑也变可笑。
喻黛子从小见惯两人吵架,一见向碎玉眼神有变;赶紧按住桌上的盘子饭碗;劝道,“大师兄二师兄;我们既然已定下对策,不如就去找师父吧。”
陆亢龙老神在在,眼神乱瞟,哈哈笑道:“好啊,我去找小二来结账。小呆子,带上你的话有没有打折?”
喻黛子道:“肯定没有,你莫忘了我把他们家酒喝光了,听说你我相识,说不定还会多收你两成。”
陆亢龙叹气道:“你怎么这么败家?师父算命这么挣钱,你也去算嘛。”
喻黛子还想抗辩,陆亢龙已探出头去招呼小二来算账,叫他申诉无门,十分郁结。
仇老头的家安静又偏僻,向碎玉由陆亢龙推着,跟在喻黛子身后,一户一户找过去。
喻黛子忽然停下来,陆亢龙道:“小呆子,是这吗?”
喻黛子道:“多半是了,且让我看看……”
向碎玉道:“收拾的这么干净,不像是师父的住处啊……”
陆亢龙道:“莫非师父终于想通了,找了个老伴儿?”
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除了陆亢龙早有预感,剩下两人都吓了一跳,齐声抗议:“小师叔!你要吓死我啊!”
门里一个黄衫女子探出头来,年纪虽已不轻了,但容色秀丽,身段柔美,仍可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绝色佳丽。
她一见这三人,便笑道:“刚刚师兄说有客人要来,却没料到是你们几个!快进来!”
陆亢龙连同轮椅搬起向碎玉,抬头笑道:“小师叔,多年不见,小师叔还是美得像仙女,六师叔呢?”
向碎玉心中不屑一顾,这个陆亢龙就是油嘴滑舌,最会讨长辈欢心,他那个徒弟跟他简直是一样一样的,幸而师父早早将我和他两人逐出师门,否则以银锁的本事,八成出尽风头,整个神仙谷上下都必然会偏袒她,金铃定然籍籍无名,成了谷中最不打眼的一个。
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莫非这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都是师父有意为之?
向碎玉一个人心思千回百转,浑然忘了若不是被逐出师门,他也不可能收金铃为徒,若不是收金铃为徒,陆亢龙也绝不可能有银锁来传下衣钵。
他们三人进了院子,顿时让这个清净的小院子里显得拥挤了不少。一青衫女子从偏门里走出来,笑问:“絮凝,到底是谁来了?”
黄衫女子道:“师姐,你自己看。”
青衫女子瞟了一眼,道:“我猜便是这三个混小子,只是居然一个二个已然长得这么大了。”
黄衫女子不服道:“为什么师姐知道他们要来,我就不知道!”
青衫女子笑着捏住她的鼻子,道:“那是自然,师兄回来哼着小曲儿,自己把屋里上上下下擦了一遍,你自己眼瞎瞧不见,还怪我比你知道得多?”
黄衫女子皱着鼻子,指着喻黛子道:“连黛子都长了一下巴胡子了,师姐怎么认出来的?”
青衫女子指着向碎玉道:“这两个小子断手断脚的,全身长满胡子我都认得出来。还有那小呆子,收了徒弟也盖不住一脸呆气,再想想师兄刚才那么高兴地回来,我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只有你这个小笨蛋想不到。”
黄衫女子气鼓鼓地,张口就要去咬她师姐的手。这一咬之后,暗含着三个变招,陆亢龙擅长预知读心,尚且觉得这三个变招飘忽不定,若是高手过招,说不定就给咬中了。
不料青衫女子一闪躲过,还轻松地捏了一把她的脸,之后全身而退,退到门后面去了,黄衫女子“啊呀呀呀”地追了进去,又浑然忘了这有三个“客人”。
师兄弟三人都有好长时间没见两位师叔,不料两人依旧腻腻歪歪浑然忘我,已经看不到院子里被三个人塞得满满当当的了。三人齐齐叹了口气,喻黛子道:“二位师兄,我觉得今日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
陆亢龙道:“看来我那三师侄不错……我那徒弟,把她从小养大,已不知叹了多少口气了,真让人省不下心。”
喻黛子道:“是啊,阿七可省心了,从来只有我欺负他,他半点也不敢违拗我的意思。只是人笨一些,总要教个两三遍才会。如此说来,还是大师侄最省心吧?”
向碎玉也叹了口气,道:“你们莫以为闷葫芦就没有烦恼,就是因为她总闷着,我才怕她事到临头才让我知道什么事兜不住了……”
仇老头靠在门边冷笑:“哼哼哼哼,带徒弟若是不辛苦,那还叫什么徒弟?你们三个小混蛋可知道我当年多辛苦了吗?你们一人养一个已经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可想过我拉扯大你们三个多辛苦吗?”
三人齐齐低呼一声“师父”就要往下跪,仇老头看院子里跪了一地,道:“起来进屋坐吧,难道能叫你们吐出来不成?”
三人鱼贯而入,坐在仇老头对面,全都低着头。
仇老头道:“碎玉之后怎么打算?”
向碎玉道:“我自然是启程回乌山,夺回家主之位。”
“哦……”他指指喻黛子,道:“黛子,给我修面。”
喻黛子赶忙起身,让仇老头躺在榻上,展开他那一套修面的工具,替仇老头围上围布,打水洗面。
仇老头给人伺候得舒坦,面容稍霁,续道:“我那大徒孙呢?”
向碎玉道:“可能同她那义父义母多盘桓几日,住到开春再回去找我。”
“哦?竟不陪你回去打硬仗吗?”
向碎玉淡然道:“我没兵没粮,尚且要仰仗南平王家支持。”
两个师弟都以为他为了乌山竟然找了个朝中靠山,只有仇老头和向碎玉明白,这个靠山是师父早十年就找好的,仇老头看到当年的算计终于开花,十分满意,捻须道:“哦,无可厚非,嗯,无可厚非。亢龙呢?”
陆亢龙诚惶诚恐,道:“今年西北粮食吃紧,我要赶紧收购一批回去卖。”
他自然是撒了个小谎,米粮再贵,贵不过一把大夏龙雀,不过这么机密的事情可不能告诉师父知道,否则又不知是不是要从中作梗。破星老人算无遗策,若真是想作梗,北上的事情多半是要不成的。因此自然是瞒住的好。
仇老头似乎毫无觉察,顺口问道:“什么时候走啊?”
陆亢龙道:“我把建业的铺子盘点一遍,就打算启程了。大约得半个月吧。”
“哦,记得捎上师父和师叔。”
陆亢龙奇道:“师父和师叔要回去谷里了吗?”
仇老头点头道:“是啊,我要出谷,你们两个师叔非要跟着来,说好了扮做我的婆娘,可是谁要问起‘这是你两个婆娘’?她们就给我脸色看,不高兴就不给我做饭吃……还常常叫我去买菜,还得去钓鱼,还得赚钱给她们花,明明我现下已不是谷主,为什么还不能享清福……”
那黄衫女子忽然闯进来,插嘴道:“破星师兄,谷中最会赚钱那两个可是你亲手赶走的,你是自食其果,需怪不到我二人头上。”
“去去去……”仇老头不耐挥手,把她赶出去。
向陆二人各自偏开脸,黄衫女吐吐舌头,闪了出去。
“黛子去哪?要不要和我一道回谷?”
喻黛子道:“我和二师兄说好了,他替我还债,我把大师兄送回乌山,顺便替他调理一下腿。”
仇老头脸上终于露出微笑,道:“这才对么,你送碎玉去乌山,可有盘缠?为师可以给你点……”
陆亢龙忙道:“那怎么使得?自是让我来出各位的盘缠,怎好叫谷主和前辈掏钱?”
仇老头眯起眼睛,道:“嗯,这还差不多。”
++++++++++++
晚上宵禁之前,仇老头终于把这三人放走了,陆亢龙带向碎玉回他新置办的宅邸,派下几个明教弟子暗中护卫,自己先回了鄂州分坛。
他回到分坛地底时,已然快要月上中天,分坛众人见了陆亢龙,纷纷下跪行礼,陆亢龙一路找到银锁,将她拉到僻静处,问道:“你大师姐怎么样了?”
银锁道:“大师姐高烧不退,在家睡得要死要活,连我去了都不知道。要见大师伯,恐怕要过两天。师父若是不放心,我派人去看着她,待她醒了,就传个信。”
陆亢龙低头凑到她面前,道:“怎地你自己不去?你之前不是和大师姐挺好的吗?”
银锁脸色一沉,道:“堂堂影月右使,就跑腿吗?刀到手了,下一步怎么办?”
陆亢龙摸摸鼻子,嗫嚅道:“不爱跑腿就不爱跑腿,为什么要对师父这么凶……”
“师父……”
“咳咳,我此次前来便是专程处理刀的事情,但还得计划几天……你为何一提大师姐就黑脸给我看?你不是又带她去看你大师伯,又总去人家家里偷东西吃?听康旗主说她还总来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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