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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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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想了一下,道:“见你第一次时,刚刚杀了两个人,尸首丢在乱葬岗了。”
银锁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好好看路。”
赫连下令在冰封的河边停了下来,他说了一句什么,金铃并没听懂,但见众弟子全部下马,竟然把车轮拆了下来。
赫连又下一令,几名弟子出列,不知哪摸出小铲子,就在地上挖起壕沟。
他招呼道:“鎏金旗都去帮手,妙火旗准备好。”
前面的斥候向着他们跑来,边跑边喊到:“来了!三十多个!冲锋了!”
银锁抬头看到天上又有几只黑隼盘旋,心想位置已然暴露,不如……
她随即笑道:“阿林侃,烤肉去。”
“啊?啥?”
银锁将她推到火堆旁边,道:“烤肉,赢了吃肉。”
阿林侃哭诉道:“少主,这里好危险……”
“你们保护她,赢了有肉吃。”
“那输了呢?”
银锁哈哈大笑:“输了肉给别人吃!”
周围弟子将几辆车底的木板翻起来插在土里,然后招呼道:“快快快躲进来!”
众人纷纷驱赶马匹,缩在木板后面,银锁拉着金铃也躲了起来。
金铃见她玩闹之意远远大过紧张,不由得迷惑起来。
“你半点不担心吗?好像少了几个人。”
银锁笑道:“不错,大师姐居然能看出少了几个人,”稍待片刻你就知道人去哪里了。
只听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密集的铎铎声从附近传来,所有弟子一瞬间都探出头去,手弩向天射出几箭又躲回来。
两方你来我往的互射,最置身事外的还算是银锁了。金铃正要与她讲话,不料银锁伸手制止了她。
“嘘……准备了。”
金铃在等待的时间里已经暗自推演了如何与骑兵作战,听她这么说,右手握住剑柄,拔出一半。
银锁忽然一拉她的手,道:“走!”
两人从掩体后面出来,银锁将她护在身后,手挽刀花,打掉面前几支流矢。
太阳从西边照过来,一切都只有剪影。金铃只见到地上滚着几匹马几个人,余下的骑士纷纷回头攒射,后方几个步兵舞起双刀成刀幕,将箭矢一一击落。
银锁早已冲在前方,不多时就要和敌人撞上。金铃亦准备好,单手持剑快速地跑起来。
银锁已和骑兵接近了,金铃看得清楚,这些柔然人高大壮实,人人都穿着毛皮,显得和熊一样,最是让人心中发毛的是,他们的眼睛竟然和狼一样,闪着凶狠狡诈的辉光。
这些贪婪狡诈的眼睛,就盯在银锁身上。近旁的人横过了刀,一边指着银锁大声嘲笑,一边摆出攻击姿态。
这姿势看起来着实冒犯,她甚至想起了那些粗野的鲜卑人是怎么把战俘的脑袋当马球打的残忍场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要加班,比较忙,忙到周末才有空,这里是存稿箱
觉得好心疼么!留言!
☆、第229章 冤家路窄
金铃蓦地怒气高涨。她绝不能允许这些肮脏下作的强盗动银锁分毫。她脚步更快,沙土被她踢得扬起;可是银锁太快了;像一只鹞子一般划过低空;双臂翼展;淡淡的刀气弥散开来。
此乃银锁常常招呼她的那一招圆月斩;威力几何金铃自然知晓;刀光一闪而过;她竟然真的和鹞子一样骤然改变了方向;又出斩出一刀。她左手弯刀脱手而出;在半空划过一道闪光。
金铃亦识得这一招,且始终没学会那飞去来的巧劲,若是此番能化险为夷;定要缠着银锁教给她。也好……
也好干什么?
银锁并没闲着,她的身形在空中翻滚,仅剩的弯刀直直劈入马腿之中,紧接着足尖点地,带着弯刀拐过一个扭曲的角度,躲开了大刀的扫击。
第一匹被她削断前足的马跪地长嘶,马上的男人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直挺挺地倒下不动了。
接着另外三个骑士依次坠地,从冲锋中的马上坠落下来,伤得都不轻,几乎站都站不起来。
前后左右的人都忽然倒地,中间那熊一般的柔然男人扭头高声大骂,露出一口烂牙,金铃呼喝一声,“狗熊蛮子!看这!”
那人果然一瞬间就将目标锁定在了金铃身上。金铃左手锁链,右手持剑,手中锁链随手一甩,矮身便刺出两剑,险险避过马蹄的踩踏,仅仅一呼一吸之间便与冲锋战马擦身而过,她只觉颊边冷风吹拂,扭头只见银锁上了一匹马,只一刀就将尚未反应过来的柔然骑士斩掉了头。
她一把把尸体打落在地,回头喊道:“少主小心箭!”
金铃一惊,瞬间刺出几剑,将那些幸存者回身射来的箭矢打落。
她向前跑了两步,解下缠在马腿上的铁链,顺手补了两剑给坠马的人。不料那熊一般高大的柔然骑士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剑刃往后一扯,竟是要把金铃扯倒在地。
那人面目狰狞如恶鬼,眼睛浑浊发黄,死死瞪着金铃,喉中赫赫作响,身下黄土已被他的血染红,一只手却和铁钳一般,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朝着金铃捅过来。
在此危急时刻,金铃毫不犹豫地撒手,左手铁链挥出。那骑士一手抓空,未来得及再抓她的铁链,就被吊坠击碎前额。
那人临死之前的眼神从凶狠转为惊讶,大约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小姑娘没被他吓哭,到死都瞪圆了眼睛。
金铃弯下腰,抓住他的衣服擦了擦铁链,直起身来寻找银锁。
银锁似乎又杀了几个人,正抢了一匹马朝着她狂奔而来,转瞬就奔到她面前。
“大师姐,你有没有事?我见他……我见他忽然坐起来……”
她跳下马来,拉着金铃伏□子,两把弯刀横在身前,道:“挨着我,抱紧我。”
金铃不明就里,但在战场上她一贯不允许自己拖别人后腿,是以银锁的要求虽然奇怪,但她仍旧搂住银锁的腰。
不一会儿她就明白了。木板后的明教弟子又一轮齐射,又有几名柔然骑士落马,然而总有失手,几只流矢落到她们附近,稍有威胁的都被银锁打落。
“那边怎么办?”
银锁笑道:“你看吧。”
金铃十分紧张地看着营地处。
火光还明快地燃着,远远便听到柔然人的喊杀声。明教弟子却都缩在木板后面不动。蓦地,一匹马踏空滚落,带倒了旁边的马,旁人随即纵马越过陷阱壕沟,最后一跃而过土墙,准备踏碎木板,大杀一番。
忽然,木板向后倒去,几把弯刀将冲进来的骑士乱刀分尸,亦有人把方才躲避落马而跑得太远的骑士一箭封喉。
待到冲锋结束,整个营地忽然像是被捅开的马蜂窝一样,十几名弟子倾巢而出,将还活着的柔然骑士屠戮一番。不一会儿,这一大片地方站着的便只有白衣人了。
金铃不禁赞叹道:“干净利落,真漂亮。”
银锁的手臂还搭在金铃的肩膀上,闻言低头笑道:“大师姐如何?我圣教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超厉害?”
金铃抬头冲她一笑,虽然笑容大半被黑色面巾挡住,但挡不住她眼中盛满落日余晖,激得银锁心中动荡不定,几乎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她。她好不容易控制住,却觉腰间紧缚,原是金铃还搂着她的腰。
“大师姐?”
金铃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
她平常眼睛总是微微闭着,显得冷漠而倨傲,此时睁大了眼睛看着银锁,竟显出些俏皮可爱来。银锁心中又有什么东西微微作祟,赶紧推了推金铃,道:“大师姐,回去吧。”
金铃状似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正要往回走,忽然听见隐隐雷动。她转身望了一眼,拉住银锁道:“不好,你看。”
银锁眯眼一看,远处有一片黑烟扬起来,她忽然高声鸣叫起来。
众弟子听了之后纷纷骚乱开来。银锁道:“大师姐,跟我去那边!”
她指的分明是东方。金铃边跟着她跑,边道:“不该收缩阵型吗?”
银锁道:“来不及了!不知他们带了什么武器,若是一波一波用箭矢齐射,总得被人困死。你听我说,待会儿与骑兵错身而过,一定要抢一匹马,跟着他们,否则他们回身便放箭,你只能挨打。”
“似你那般?好,我记得。”
银锁兀自絮絮叨叨:“千万不要和骑兵正面冲锋,砍马腿,从后面把人拽下来都是可以的,倘若有人两面夹击你,选一个去撞,马撞残了再抢就有,你千万不要受伤……”
金铃不服道:“你最爱冒险,却来管我受伤。你看好自己便是,若是有个损伤,我定让你……让你……”
银锁眼角带笑,“让我什么?”
金铃道:“让你只能趴不能躺。”
银锁轻笑道:“我一直都是侧躺的。”
金铃心中却像是有一块最是柔软的地方,给人重重撞了一下。
在这北风肃杀的战场之上,她竟想起银锁是如何整夜整夜伴她入眠,一动不动。
然而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总是稍纵即逝。那几个被远处飞驰而来的骑兵吓得蒙住的弟子见银锁前来,问道:“少主,我们、我们怎么办?我们回去吗?”
银锁又换上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笑道:“回去做什么?被他们一波冲散吗?背对他们大家都得死。一人砍两匹马,抢一匹,莫怕乱射,别忘了你们是练什么起家的!”
“是!”
料想这等旁人想也不敢想的战术乃是明教教众用过的战术,金铃见银锁开口下令之后,他们眼中惧意尽去,不由问道:“前面黑压压一片,到底有多少人?”
银锁答道:“百来个吧,能凑够这么多人,想来并不是普通匪徒。一百骑兵一起冲锋,威力不小。”
金铃道:“岂止不小。你们的木板,真能经得起八十个人的冲锋吗?”
银锁摇摇头道:“不能。”
“那怎么办?”
银锁微微一笑,道:“跟我走便是,冲!出刀!”
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舞动双刀护身,一阵乱箭落下,被银锁挥舞双刀挡开。
骑马射箭,准头多半很差但落在敌阵之中,敌人越是密集,造成的伤害就越大,而银锁只有一人,落在她头上的箭不过几支,她轻轻挥刀拨开,便已安全。紧接着她口中低啸,亏得金铃恶补过这夜枭悲鸣一般的暗语,知她说的是散开,便和众弟子一道散开。
她的轻功比旁人要好上一些,渐渐追上了银锁。众柔然骑士见这些人悍不畏死,竟然敢和骑兵正面冲撞,不由得张嘴大笑,口中不住呼喝些什么。料来不过是些污言秽语,金铃听他们口音浓重,反正完全听不懂,全然不着恼,接着便进入心如止水的状态。
眼中的一切都似变得缓慢起来,她眼见柔然骑士在高速奔跑的战马上拉开了弓,朝着天空一轮齐射,耳听北风贴地呼啸,空中的箭矢被风吹得歪斜,陡然展开手中铁链一卷,头上竟然净空出一片。
银锁已马上要和骑兵接触。那些柔然人反应如出一辙,一人挺矛指着银锁大声咒骂,另外两人催马靠了过来,手中偃月刀斜斜指向下方,似是要以马的冲击力将银锁剃成两半。
这原是打马球时常用的策应,如今用来对付跑在地上皮球一般的银锁,似是再恰当也没有,可是银锁身形灵活,世所少有,三人交汇一处,只一刹那又奔向三个方向,中间却并没有血肉模糊。
三人齐齐回头,尽皆惊恐地尖叫起来。
三匹马中,有两匹已被人断了前足,失足滚落。另一人则是回头看见当头坠落的亮银色刀光,甚或来不及躲闪,便已被一刀斜斩,断了喉管。鲜血斜喷,银锁却钻入马腹之下,从另一侧钻出来,将那人从马鞍上扯落下来。
她并没有从马腹下面钻出来。
金铃微微一笑,道是这小胡儿又故技重施,她只这一次接触,便斩获六匹战马,比之上次还要再多两匹,简直是再刁钻古怪也没有了。
但又想到她这一招已练得如此纯熟,不知是生死关头走过几遭才有如今的得心应手,却又忍不住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快木有存文了最近好忙
☆、第230章 冤家路窄五
此时银锁已接了飞回来的弯刀;翻身上马。两人短暂地面对面,金铃被她直直看着,心中斗志高昂。
大好良机;在心上人面前又怎能不好好表现?
柔然骑士齐声呼喝;声如雷鸣,震慑百里,听者莫不为之一振;只有金铃毫无畏惧,迎上剔骨长刀;剑尖粘力使出,只一抖手腕便将马上身形魁伟的骑士甩了出去;砸向另一边同时出刀的骑士。
那人见自己同伴陡然间向自己砸过来,这一刀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一瞬间的犹豫,两人已撞在一起。
高速奔跑中的马哪容如此打扰,脚步顿时乱了起来。落马骑士被撞歪的同伴一把抓住,脚却被马踩住。那马也没料到路上竟然有此障碍,蹄子一歪,倒了下去。
金铃早已借着骑士一压之力从地上反弹起来跨上无人战马,猛扯缰绳朝着旁人撞去。
马上作战到底不比路上,下盘重心因为马匹颠簸不断震动,是以骑兵之中有“马上一斤,马下卅斤”的说法,乃是说要想在马上自如运用一斤的力,与在马下用三十斤的力气所用之功相当。
有此说法,倒大半是因为马背上重心时刻在变,是以可借力之处亦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然而金铃修习冰心凝神心法已有十三载,又得银锁传授焚心诀要义,现在脚下是马是蛇,都已完全不重要了,眼见身旁骑士抡起长刀正要横扫,她忽然纵马靠过去,一剑断开那人四指,左手锁链已将刀缠住,从他仅剩的一只手上抢过来,随手往身后一甩。右手长剑又闪电般点出,一道白练在半空中骤然分成两道,再收回时,对面骑士已然一动不动,眉心、喉头各有一颗红点,不一会儿便从马上滑落下来,只可惜一只脚还勾在马镫之上,尸身被狂奔的马匹拖行,不一会儿便已不成人形。
而众弟子也已杀人上马,此处加上银锁金铃二人也不过六人,一举就已杀了一十六人。
只听柔然骑士不住呼喝咒骂,银锁娇声轻笑,声音却以内力远远送了出去,似是笑在所有人耳后。蓦地,她语调一遍,柔媚甜腻,听在耳中,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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