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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无忧-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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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月无忧倒是没想到这点:“早知道这样,会预留出来厚衣服的,未成想你会怕冷,”看素和静初不置可否,月无忧想了想又道:“西域秘术总是要学的,不然不是办法,西域这么冷,很容易冻出病来,可以找山庄的人教你。”
素和静初的脸色黯了下去:“可是,我只想月无忧教我。”
“啊?”月无忧话音一顿:“怎么一定要她呢?”
“他是我夫君啊,”素和静初低头撩着水面,失落的道:“我这一辈子都许给他了,可却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样过一辈子,怎么能甘心呢?”
月无忧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幽怨,突然就无话可说了。
“也不知道,他是嫌我什么呢,我知道自己不漂亮,又不会讨人开心,可我是真的想用心服侍他的,”素和静初漫无目的的看着水面,自言自语的道:“是我哪里不好,惹恼了他么?”
“不,不是你不好,”月无忧急切道:“是,是月无忧,她并配不上你。”
“你怎么敢这样说呢,他大小也是个皇子,小心别让他人听见了,”素和静初觉得好笑,又维护似的道:“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已嫁给他了,况且配不配得上…我一个女人,又哪有选择的权力?只要他…不嫌弃我就好了。”
“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月无忧连忙道:“我…我是说月无忧,她会明白你的好的。”
“但愿吧,”素和静初苦涩一笑,却并没把这句劝慰放在心上。
山庄人的提防素和静初看的分明,那月无忧又有意避而不见,连面都见不到,所谓‘明白你的好’,就真的只是一句劝慰罢了。
月无忧看着难过的素和静初,突然对自己躲避素和静初的举动感到迟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五
这温泉的确是处好去处,对惧冷的素和静初来说更是如此。素和静初泡的安逸,一想到这雪山的寒冷,人也懒散的不愿动弹,只想在温泉里多待一会,但她也不好意思让月无忧等太久,觉得寒气怯的差不多,就上了石边穿上衣衫与月无忧顺着小路往回返。
素和静初本就惧冷,虽然多披了件外衫,但实则抵挡不了什么寒气,温泉这处空气都是暖融融的,可也只限于这处而已。连发都未干,这一热一冷,只怕回去就要生病,素和静初摸摸自己的湿发,正懊恼着,便见月无忧抬起手,将她的外衫遮在了两人头上。
“你不冷么?”素和静初看她只穿了件单衫不禁担心。
“我功夫很好,”月无忧仍是这样道。
素和静初不会武功,看不出月无忧功夫深浅,但月无忧既然这样说,她也就没有推辞,二人在头上那件外衫的遮掩下沿着小路往回走,至少避免了落了一身雪花的处境。
素和静初在温泉泡的那点暖意被风雪一吹就没了温度,冷的打了个寒颤,便不得不瑟缩起手脚,然后便听月无忧道:“你离我近一些。”
她二人罩在一件衣服下,自然挨的很近,臂膀挨着臂膀,素和静初只觉得挨靠着月无忧的那一边身体似乎很暖,还以为是错觉,听月无忧这样讲就看了她一眼,才发现月无忧周身升腾着细密的水汽。
月无忧和她是一样湿着发的,素和静初知道这一点,可现在来看,月无忧的头发的已然半干,身上潮湿的衣服也清透的没有水迹。
月无忧显然没有说谎,她的功夫确然很好。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以内力蒸发身上水珠这样的事实在是值得惊奇的,素和静初讶异的打量月无忧,不敢置信的问她:“这就是西域秘术?!”素和静初对西域秘术所知不多,但西域秘术既然是皇家秘术,自然有称之为秘术的本事,而眼下月无忧以内力蒸发身上的水迹,若说这就是西域秘术的能力,素和静初是相信的。
月无忧的神色一僵,很快便摇头:“只是普通的功夫。”
月无忧说是普通的功夫,素和静初不太相信。素和静初想,普通的拳脚功夫肯定是做不到的。就是送亲来的那几个会武的随从,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本事。但素和静初没有再问,因为她转念又一想,西域秘术这样不可外传的功夫,哪是一个女子随便就能学会的?绿蝶说山庄里的人都会些西域秘术的心法,但也仅限于此。看来这女子学的是别的功夫,只是不愿告知,自己真是傻了,竟然问这种不可能的问题。
素和静初没有再问,月无忧自然暗暗松口气,也尽力的将话题引到别处去,素和静初并未生疑,尽量挨靠着月无忧汲取她身上的温度,两人沿着唯一的小路未走多远,便见到了前方山庄的缩影。
“这山庄真小,”素和静初感叹似的道:“一点也不像是个皇子住的地方,”便是郡王府,也要比这山庄气派威严的多,便是一个别院也有这山庄大小了,于一个皇子住处来看,这山庄实在寒酸。
月无忧倒从未这样觉得,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讲这种话,于是很稀奇似的:“哦?”
“怎么,你不觉得么?”素和静初道:“说是山庄,可又没有分门别院,就只是个大宅而已。”
“这不是很好么?”月无忧奇怪的道:“要那些规矩做什么,房屋大小足够温暖就好,况且把个山庄建那么大,又是前院又是后院的隔的那么远相互不往来,这里虽然小,但是很有人气啊,不是很好么?”
闲聊着便已走近了,就听到院里传来隐隐的欢笑声,素和静初听着月无忧的话想了想,觉得月无忧说的很对。
郡王府里每个郡主都有座别院,素和静初性子不讨人欢喜,别院自然是最小的,但也有眼前这半个山庄大。对素和静初来说,她那别院仍然大的空旷,因为往往别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郡王府的确气派规矩,可又死气沉沉的,规矩太多,平日很难相聚,也就只有过个什么节日时才能坐在同一张饭桌上,而即使这样,饭桌上也要守着诸多规矩,聊不上几句闲话的。
自然也不够亲近。
这样看来,威严气派的郡王府倒还比不上这穷酸小院了。素和静初越想越觉得有趣,绽开了个许久以来难得的真心的笑。
月无忧有愧于素和静初,看她心情转好,自己也顿时觉得轻松不少,看此时气氛不错,月无忧轻轻咬唇,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看得出来,你嫁过来,”月无忧瞄眼她的神色,柔声探问下去:“很不开心。”
素和静初面色微微一僵,随即自嘲道:“是啊,谁都看得出来我不开心。”
“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想,你一定很委屈,”月无忧打量素和静初的神色,想了想,又轻声道:“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心里有苦楚,不如同我讲讲,便是你嫁给了月无忧,可是你们并不相识,你心里一定也不愿意,或许,这场婚姻正可恶的拆散了你和你的情郎,你心里,定然很怨月无忧吧?”
“我这样的身份,除了等着在有用处的时候和赏赐似的嫁给什么人,哪有别的价值了?情郎?想想就是痴人说梦了,”素和静初自觉可笑道:“我在郡王府时,其实就想过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实则没什么要求了,但求他对我稍稍上心些,相敬如宾便是奢望了,我不知道月无忧是不是这样的人,但我已嫁过来,便是有怨气,又能怎么样呢?”
月无忧看素和静初目光幽怨,心里顿时又觉得对她不起,但话已说到这里,月无忧是决计不愿放弃的,打定了主意,月无忧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追问道:“但你并不认识她啊,就这样困住一生,你一定不甘心,难道就不想有自己的生活么?”
素和静初的眉心蹙起,显然不大愉快了。
说到底,她和月无忧只是初见面而已,一个初见面的人对自己大发言论,自然心里抵触,看月无忧还欲劝说,素和静初轻哼了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身不由己的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也是不愿意的,可又只能认命罢了,不管那月无忧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嫁给他了,这一生,就许给他了,再不甘心,我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你不是皇家儿女,不知道身不由己的心酸,你那话,在我听来,只是痴人说梦而已,”这话里态度分明,素和静初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月无忧诧然的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了。
是啊,月无忧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所谓皇家儿女的身不由己,她并不能体会,甚至于因为她太自由了,所以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于素和静初的立场,她这所谓的‘自己的生活’的话,简直和梦话无异。
月无忧怜爱的看着素和静初,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劝她半句了。
进了山庄,走在房檐下便不用再将衣服罩起,素和静初回了昨日那房间,推门时若有所思的顿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便见月无忧站在原地,手臂上挂着刚刚那件为她二人挡雪的外衫,正神情复杂的望向这边。
素和静初困惑的眨眼,推门进了房间。
月无忧回房时,便见绿蝶在房间里急躁的走来走去,听了动静抬头见月无忧回来了,面上一喜,蹦跳着到月无忧面前,忐忑的问道:“怎么样,她没认出你吧?”
月无忧见了绿蝶就不着急了,慢条斯理的在屋前将外衫上的雪抖落,又不紧不慢的拍打身上的飘雪,余光见绿蝶急的直跳脚又不好催问的样子只觉好笑。
“你呀,”月无忧扣起手指刮了绿蝶鼻子一记,手指又点她的额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绿蝶便只有讨好的对她笑了。
素和静初回了那间房,也就是刚刚坐下的功夫,她的房门便被敲响,然后阮桃拎着个食盒进来,一踏进屋便先对素和静初温和的笑笑。
素和静初有些局促的看她:“我已经吃过了。”
“煮了碗暖胃汤,”阮桃对她笑笑,将食盒里的汤碗端出来,掀了碗盖,汤水腾腾的热气便冒出来,“这雪山寒冷,你小心不要着凉,”阮桃很是关切的道。
素和静初自然很感激,连忙向阮桃道谢。
阮桃向她一点头,便拎着食盒做势离开,素和静初坐到桌前,汤勺搅动汤水,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阮桃,突然顿了动作,又将汤勺放下了。素和静初想到早晨时,这女子对自己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自作打算’,听着便是大有文章。
而刚刚在温泉遇到的那个好看的女人,虽然说不清楚,但一番话里话外,素和静初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听出来不对劲。好像是在劝导什么似的。
“姑娘,”素和静初端坐着,开口唤住已经拉开房门要走出去的阮桃:“你早晨同我讲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阮桃动作一顿,面上笑意更甚,早预料到似的,又退后一步,将房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六
阮桃对月无忧的钟爱是毋容置疑的,她二人青梅竹马,自幼便在一起,关系可说更介于长久陪伴的亲情更多一些,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谁也离不得谁。
阮桃一向是个事无巨细的性子,对月无忧尤其爱护,月无忧遇到了难解的困境,也大多是她在旁协助,若有什么事让月无忧不痛快,阮桃心里也就跟长了根细小又不能忽视的刺似的,同月无忧一般郁闷。
而素和静初的到来,就不止是根刺的问题了。
若被皇室知道月无忧原来是个假皇子,皇室自然为了保证皇家脸面要做些什么,指不准会危急月无忧的性命。
阮桃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月无忧与素和静初,这二人实则谁都没有错,若想解决此事,就只有对不起其中一人了。
阮桃自然不会去伤害月无忧的。
素和静初虽然仍端坐着,背脊却直直僵硬着,紧攥着衣角的指节发白,若不是紧咬牙关,想来她便要不争气的在阮桃面前落下眼泪。
与月无忧若有似无的试探不同,阮桃直言让素和静初离开的意图,自然也更伤人。
“这是我的命,我认命,”素和静初开口,声音便哽咽了,但她很用力的对阮桃说道:“但是要赶我走,至少也要月无忧来和我讲这句话!”
“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她呢?你应该感觉得到,她并不想见你,”阮桃的声音仍是温柔的,态度也很体贴,任谁来看,她都是在为素和静初着想:“一纸皇命,不应该束缚你的一生,把一生赔付给一个毫不了解,毫不相干的人,我都为你觉得不值啊。”
“这是月无忧的意思么?”
“什么?”
“让我离开,这是月无忧的意思么?”
阮桃便默然看她。
劝走素和静初,是解决这事的唯一法子,月无忧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你说的对,离开对我是件好事,可是我能去哪呢?”素和静初低下头,落下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回郡王府么?然后让人人都知道我是个月无忧不要的?我无处可去,这里就是我唯一的归宿了,我不明白,还未相处过,连面都不曾见,他怎么就,怎么就…”
后面的话,素和静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有低低的抽噎声。
素和静初这样激动,阮桃也不忍心再谈下去,只有抱歉的看她一眼,轻声道:“那,若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再同我讲,”而后放轻动作了拎着食盒离开了。
便是走出了房间,仍能听到屋内传来的低低的喑啞的哭声。
素和静初看向桌上的那碗暖胃汤,只觉讽刺,猛地一推手,便将汤碗推到了地上去,屋外的阮桃被碗摔碎的声音惊的心一跳。
素和静初没什么错的,错只在于她的身份尴尬,要嫁的,是一个假皇子。若要怪什么,也只能怪她的命苦。
不过但凡皇家子女,除却月无忧这个自由惯的,也没有不命苦的。
阮桃做过的狠事不少,可此时却对素和静初心生不忍。因为素和静初只是个柔弱的,身不由己的女人而已,阮桃怜悯她,又在无可奈何的逼迫她。
前方‘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了开,阮桃抬头望去,便见月无忧踏出门槛,询问的眼神看过来,显然也是被刚刚那碗碎的声音惊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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