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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刹那芳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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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则满头黑线,皇宫是说来就来的么?原先她还担心不知皇太后召见她有什么事,此刻知晓了,原来是要赏她东西。
这一日,溪则就捧着皇太后赏赐的许多“好东西”,在皇太后的殷殷嘱咐“以后要常来”中回府了。
没过几日,宁寿宫便下旨来召溪则入宫给皇太后解闷儿了,算上头一回,这已是溪则第三次入宫,家里人都淡定了些,叮嘱了她注意事项,便派人准备马车送她。
溪则跟着嬷嬷学了一年的礼仪,此时一整套行云流水的规范行礼做下来叫人看得心情舒畅十分优美,还依礼把自己亲手做的荷包送给皇太后做礼物。
皇太后接过来放在手心仔细的看,连声夸这荷包针脚密,图样喜庆且不流俗套。溪则见自己的手艺得到夸奖当然是很开心的。这年头的小女孩遇见长辈都要送自己亲手做的小物件以示孝敬还能显示自己十分贤惠。
皇太后越瞧她越顺眼,命人上了糕点瓜果来给她吃。溪则难却盛情,拈了块如意糕端着手帕接在下面,小口小口的咬。宫里的糕点是秘制的,外头吃不到,甜辛辛的,舒软可口还不粘牙。两颗白白的小牙齿咬在白白的如意糕上,明明十分端庄却让人想到抱着松果在啃的小松鼠,憨态可掬。正当溪则边啃边想着如何逗老太太开心,好早点放她归家,外头的太监扬声通报:“皇太子到。”
保成来了啊。皇太后笑得更高兴了。
倒霉蛋儿来了呀,溪则的头垂得更低了。她对皇太子胤礽是很有印象的,从上辈子到现在,在她眼里,太子爷的存在就是为了突出他兄弟们的才智聪慧,就是为了当靶子被人干掉的。唉,来前没看黄历,居然遇上他了,不会沾上什么倒霉运吧?
溪则在心底不断的长吁短叹。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安。”
好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溪则回想回想。
皇太后的质朴在此时体现的尤为明显,招招手,让太子快过来,然后端起溪则手边的点心,道:“刚下学?饿了吧,这还有点心,丫头吃剩的,你暂先填填肚子。”
溪则:“……”您为毛非得强调这是我吃剩的,被倒霉蛋嫌弃怎么好?转过身,乖乖的垂眸屈膝:“见过太子爷,太子爷吉祥。”
“呵,怎么又是你?”胤礽看清了皇太后跟前的小姑娘,也不计较她那吉祥话说得不甚规矩,只望着她似笑非笑道。溪则小心的抬起头,见着眼前之人,顿时如被雷击,张着粉粉嫩嫩的小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胤礽见她这般,舒眉一笑:“是不是认不出我了?”
怎会认不出!这人穿着一袭杏黄色团龙服,脚踩白玉云纹靴,端的是风采卓绝、龙姿凤章,白皙的脸上仿佛没有表情,又仿佛是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双眼明亮有神,一举一动尽是生来就有的高贵风采。
溪则抿了抿唇,垂眸低声道:“认得,还没谢过太子爷上回命人带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清朝的规矩,臣子在皇家跟前都得称奴才,溪则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每每都是含糊过去,只是这次,心中的惶恐加上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倒霉太子真人的震惊,一下子就忘记含糊了,倒把那个我字实实在在的吐了出来。
胤礽当然不会介意这个,他眼中的笑意更浓,转过头对皇太后道:“原来皇祖母这有人陪着,保成这回可是来错了。”
皇太后正在观察这两个人呢,正得意自己眼光真好,这两人真是万中无一的般配,猛一听胤礽的话,立刻当真的反驳道:“谁说的,你们俩个可以一道儿陪我说说话嘛。”她说着又把装了如意糕的御窑内制的瓷碟往胤礽方向推了推,“丫头喜欢这个,你也用点?”
溪则万万想不到传说中骄横不讲理、庸懦无才的太子爷竟是如此平和,他伸手拈起一块如意糕,再自然不过的放进嘴里轻轻的细嚼慢咽,然后瞟了眼溪则,笑道:“果然不错。”溪则大囧,脸上窜起淡淡的霞红,还要极力展现出自己端庄的一面——额娘吩咐的,在宫里千万不可堕了瓜尔佳氏的名声。
胤礽在他祖母的盛情下坐到一旁的软椅上,见溪则还站着,便指着一旁的绣墩道:“别站着,你也坐。”还命人将那碟如意糕端到了溪则边上的黄花梨小矮几上。溪则礼貌地起身谢过,复又坐下,却不再去碰那碟子点心了。胤礽觉得这丫头有趣得紧,面上似乎一片风轻云淡,仪态优雅,可她拢在衣袖底下的小手却是轻微的一抖一抖的,瞧着那微小的幅度,应当是在对手指?
算起来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她似乎长大了许多,个子抽长了些,面上嘟嘟的婴儿肥也消了,像初春柳絮纷飞中新开的一朵娇嫩欲滴的杏花,绿丝低拂,带着生命的朝气,美不胜收。
胤礽忽然就想起那句“沾衣欲湿杏花雨”,整颗心都潮潮的,如被早春二月的江南烟雾缭绕,迷蒙的瞧不真切,心底酥麻麻的,有些痒又似乎是欢喜。他这是怎么了?胤礽迷惑,回过神来却发觉自己正盯着人家小姑娘不放,想起头次见面被人称作登徒子,忙含蓄的收回目光,看到矮几上的一只荷包,抓起来捏了捏。
皇太后见了,得意的显摆道:“这是丫头绣的,如何?不错吧?”她已经当溪则是她孙媳妇了。
“嗯,做得挺好。”胤礽很给面子的夸了一回,见溪则正抿唇做娇羞状,便真心的品评道:“和宫里常见的不大一样,你倒有心思。”
溪则谦虚了一回,然后就听祖孙俩开始唠嗑了。
老的说:“听老五说皇帝让你学着看折子了?你阿玛就是心急,你可别着急啊,这前朝的事复杂着呢,别急,慢慢来,急坏了身子可不好。”
小的说:“孙儿知道,皇祖母也需保重身子,昨儿老五还说皇祖母用药嫌苦,总要留上几勺叫倒掉。”
皇太后老脸一红,耍赖:“哎哟,那是老五他唬你的,没有的事,下面的全是药渣,药渣。”
“真的啊?孙儿也是这么想的,偏生老五说的笃定。”
皇太后开始讪笑不语了。
皇太子是储君,不像皇太后和溪则,都是闲人,把老太太哄着又高兴了一回,胤礽便告退了。
溪则见他走了,才在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她今日受了极大的惊吓,惊吓全部来自于太子殿下。
她曾以为太子是一个很渣很没用的,所以才会被他那群如狼似虎的兄弟们拉下马,她曾以为太子是一个嚣张失德没礼貌的,小说里都这么写。可眼见为实,太子完全不是她印象中的太子,从仅有的三次碰面来看,他真的一点都不渣,他慧眼如炬、为人谦和而不失风度,又是康熙亲自调教的,什么聪明果敢定是少不了。
好不科学。想到她玛法对皇太子的推崇和对大阿哥的不待见,她忽然觉得,其实,小说什么的是对错号了吧,又渲又二又没用的其实是大阿哥吧?
☆、第十二章
胤礽离开宁寿宫便往乾清宫去了。他原是在书房看康熙送来的部分各府县的折子的,看到中途,康熙传话来,让他到宁寿宫去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这两天念着他。康熙十分注重孝道,常亲带太子到宁寿宫坐坐,胤礽也觉得好些日子没给皇太后请安了,于是干脆撂下那些磨人的奏折,立即往宁寿宫去。没曾想竟又遇上了那丫头,诶,她叫什么来着?胤礽忽的想起,他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胤礽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宁寿宫富丽堂皇的云龙雀替浑金正门,朱壁宫墙一枝娇姿丽色的杏花探出头来,胭脂万点,占尽春风。惠风和畅,胤礽回转头来,嘴角隐隐的嵌起一抹笑意,果真是,春深杏花乱。
一入乾清宫,康熙便直盯着胤礽脸上瞧,胤礽脊背生凉,道:“儿子去过宁寿宫了,皇祖母脸色倒好,只是爱剩药,下回可吩咐太医将药量斟酌添一点,把药煎得浓些,,皇祖母要再剩也无妨。”
康熙轻咳一声,招呼他坐下,道:“可,朕会命人传话给太医。朕刚听梁九功说,瓜尔佳氏也在宁寿宫?”
“瓜尔佳氏?”胤礽一愣,随即道:“倒是有一姑娘陪着皇祖母说话呢。”原来她是瓜尔佳氏啊。
“就是她,朕新抬旗的那户人家的小丫头。”康熙搓搓手,瞅瞅胤礽,又咳了一声,问:“你瞧,她如何?”
胤礽有些奇怪,怎么他皇阿玛今儿对一小姑娘那么上心起来?转念一想,瓜尔佳氏新近抬旗,皇阿玛对其族人多些关注也是情理之中,便认认真真的回道:“是个好姑娘。”
康熙笑眯眯的,等着胤礽再说下去,谁想他说了五个字就住口了,康熙双眉一横:“就这样?”
胤礽点点头。
康熙眯起眼,气息变得十分诡异,探过身,压低声,仿佛在口述一件不能说与他人听的秘事,问:“你心厌之?”
胤礽忙摆手,笑道:“没,她很好。”想到那丫头满脸正经端娴,衣袖底下的两只小手却一抖一抖的对手指,又诚恳的加了句:“天性纯善,质朴可爱,又不失世家风姿,温婉端良,性情真朴。”康熙顿时眉开眼笑,欣然击掌道:“那就好。”虽说婚姻结两姓之好,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他的太子,总得给他聘一个他自己瞧得上的。
胤礽听得满头雾水,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那头康熙已经收起媒婆脸,往龙椅上一仰,慢悠悠的饮了口茶,伸手从一堆折子里扒出一道,递给梁九功,让他呈给皇太子:“礼部劾奏,李光地在途迁延,以三品卿员未及叩谒太皇太后,应交吏部议处降五级调用。”他望向胤礽,停顿片刻,问:“你怎看此事?”
胤礽大致掠了一遍,心中一声咯噔,李光地是他的老师,不说经纶,单看人品,胤礽察觉他是个颇能做人的,虽为太子老师,却与东宫牵扯不大,甚善为官之术,又甚得康熙信任。去年十月,胤礽以尚汉家风仪,崇师重道为由向康熙进言,免了张英与李光地授课时的跪礼,改为站着授课。此举无疑拉近了师生距离。李光地与张英面上不显,心中显是对皇太子多了一层好感,讲授诗书之时除却用心也多了几分真心。
年初刚动了明珠,算是直接削了大阿哥,现下,是要对太子一脉下手了么?胤礽不由心慌,惊疑不定间正欲开口为李光地求一求情,却触上康熙的炯然而不失温厚的目光,与前些日子瞅向大阿哥时的冷冽不耐不全不同。
胤礽转过念头,立刻定下心神,他怕什么?皇阿玛现在是在栽培他,而不是防着他。康熙最重孝道,怎会愿意看到亲手教养大的儿子惧他畏他?就算要防,他还小,连朝都没上过,有几斤几两在康熙眼里清清楚楚,不如老实点。
数息间,念头转过无数,胤礽站起身,拱手道:“老祖宗崩,而李光地迁延未守制,罪在不敬。其以母归省,一去数月,归来途中或有别情误了叩谒,皇阿玛不若召他来问个清楚。”
虽有开脱之意倒还算坦荡。康熙“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李光地为能臣,且有才干。他此前三藩之乱中得罪了不少人,在大臣间名声不好听。他若有什么做的不好,多的是人参他,却极少有人保他。这样的人,他能依附的只有朕,是以,此人忠心可信,办事必是尽心尽力,能堪大用。”
这是皇阿玛在教他用人之道,胤礽垂手听了,记在心上,恭敬应是。康熙对他机敏又听得进教导很满意,在参劾李光地的折子上批了“宽免勿问”四字。
溪则回到府里,依旧是一头雾水,对皇太子的印象太过深刻,一夕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消化无能。
回家首要做的便是到上房给父母请安,告知她做客回来了,此乃礼仪。
石文炳与冬果尔氏听了她的话,又问了她在宁寿宫的事,见她没出什么岔子,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她走后,石文炳对冬果尔氏道:“这旗抬得奇怪,我与阿玛商议许久,倒是估摸到了一点,怕是主子爷瞧上了咱们溪则,阿哥们也该纳福晋了。”阿哥的嫡福晋不能出自汉军旗,而石家这种门第的嫡女自是不可与人做侧福晋的,便是阿哥也不行。
冬果尔氏面上一喜,只要不是给皇上看中讨去做小老婆,女儿自然是嫁的越高越好,她斟酌着问:“那依老爷来看,是哪位阿哥?”
石文炳面上也露出了些许喜色,唇角微微扬起:“应当是三阿哥,太子爷咱们是不敢想的,三阿哥已有十一,是时候张罗福晋人选了。”他说罢,敛下喜意,一脸严肃道:“此事尚无定论,不过是咱们自己猜测罢了,不可说到外头去。”
冬果尔氏嗔了他一眼,道:“还用老爷嘱咐?妾身晓得轻重。明日便让溪则更加紧学习宫中礼仪,再教她掌理庶务,有备无患。”嫁给寻常宗室与嫁给阿哥的标准是两重的,溪则如今学得已经很好了,但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正是如此。”
第二日起,溪则的学习负担便莫名其妙的加重了,溪则很诧异,冬果尔氏官方说法是,你也大了,不好再松懈,日后嫁出去了,难不成还能老向娘家求助?只有多学点是保障。
求人不如求己?溪则深以为然,便更加认真的学习。她是穿越人士,原本就有天然的优越感,但也没有优越到自大的程度。成就来自于学习,溪则自穿到这里便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生活,不能再英年早逝的,冬果尔氏给她安排的课程都是生活必要技能,她会好好学的。
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厚道人。
然而过了几日,厚道人不能淡定了。她的阿玛的小妾刘氏,有孕了。她要添弟弟或妹妹,这弟弟或妹妹却不是从她亲额娘的肚子里出来的。她忙去寻冬果尔氏,准备做额娘的贴心小棉袄安慰额娘。
不料,冬果尔氏极为淡然,一点异色也无,还周到的派了几个婢女去伺候刘氏,给刘氏房里的俸例提了一级。溪则很讶异,她支支吾吾的问:“您,您,刘氏有孕,额娘,我来陪你说说话。”
冬果尔氏本想说,还没出嫁的姑娘,别说有孕,含蓄点,抬头见她女儿的神色,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不由好笑又感动,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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