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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共和谈演义 (第一部)作者:马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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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在东京筑地精养轩召开中华革命党正式成立大会。在大会上，孙中山
就总理职，并宣读《誓约书》：立誓约人孙文，为救中国危亡，拯生民困苦，愿牺
牲一己之生命、自由、权利，统率同志，再举革命，务达民权、民生两主义，并刨
制五权宪法，使政治修明，民生乐利，措国基于巩固，维世界之和平。特诚谨矢誓
如左：一、实行宗旨；二、慎施命令；三、尽忠职务；四、严守秘密；五、誓共生
死。从兹永守此约，至宛不渝，如有二心。首受极刑。中华民国广东香山县孙文（指
模）。民国三年七月八日立。
会前会后，其他党员也分别接指印，立誓约，惟将“统率同志”改为“附从孙
先生”，将“慎施命令”改为“服从命令”。
大会公布孙中山手订的《中华革命党章程》，并决定了党的领导机构：协理一
职，留待黄兴归来；总务部长陈其美；党务部长居正；军事部长许崇智。副部长邓
仲元；政治部长胡汉民，副部长杨庶堪；财政部长张人杰，副部长廖仲恺。
9月至年底。孙中山主持召开关于制订中华革命党《革命方略》的讨论会17次。
翌年夏末，决定组织中华革命军，并派陈其美赴上海，成立东南军部；派居正赴青
岛，成立东北军部；派胡汉民赴广州，成五西南军部；派于右任赴陕西三原，成立
西北军部。
却说袁世凯这时正以为得计。镇压了“二次革命”之后，他削平了异党，解散
了国会，废除了《临时约法》，取消了国务院，摧毁了辛亥革命后所建立的全部资
产阶级民主制度，“中华民国”已经只是一块空招牌。然而，袁世凯决心连这块招
牌也要摘掉，他已经飘飘然、晕晕乎地做起皇帝梦。又是制造帝制舆论，又是率领
文武百官到文庙祀孔。到天坛祭天。
袁世凯复辟帝制的野心早为日本大限政府所识破。日本遂趁第一次世界大战期
间欧美各国无暇东顾的时机，命令其驻中国公使因置益向袁当面提出了灭亡中国的
“二十一条”，同时暗示日本将赞同改变国体。衰世凯为了换取日本对其复辟帝制
的支持，竟不借出卖国家主权，在全国人民的抗议声中，公然接受了日本的要求。
英国公使未尔典为了与日本竞争，也表示支持袁世凯实行帝制。
袁世凯有个顾问叫古德诺，是个美国人。他在御用的《亚细亚报》上发表了一
篇《共和与君主论》，信口雌黄，说中国人智能低下，根本不懂什么叫政治，只习
惯于君主制，心里永远崇拜皇上。很少有人知道大总统，实行共和制不会有好结局，
“中国如用君主制，较共和制为宜，此殆无可疑者也。”
紧跟着，杨度、孙毓筠等人发起组织“筹安会”，按照古德诺的调子敲响了帝
制的锣鼓。而后，朱启铃、张镇劳、梁士治等一批官僚和段芝贵、倪嗣冲等一帮地
方军阀一哄而起，上下勾结、闹闹嚷嚷，伪造民意：先策动组织“全国请愿联合会”，
要求改行帝制；接着召开“国民代表大会”，举行“国体投票”；最后由参政院以
“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的名义上“推戴书”，“推戴”袁世凯为“中华帝国大皇
帝”。
袁世凯在假意推让之后。于1915年12月12日发布接受帝位申令，恬不知耻地说
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予之爱国。讵在人后？国民责备愈严，期望愈切，
竟使予无以自解，并无可诿避！”“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他袁世凯为了“救国
救民”，只好当皇帝了。
接着，袁世凯接受朝贺，封爵加官，成立帝制“大典筹备处”，改总统府为“
新华宫”，改民国五年为“洪宪”元年，并备齐了御座、御案、龙袍、平天冠以及
玉玺金印。一切安排停当，但等1916年元旦实行“登极”。他的一妻九妾也渴望能
当上“娘娘”、“妃子”，姨太太们为分封“妃”、“嫔”争得不可开交。
消息传开，民怨沸腾，斗争的浪潮汹涌澎湃。
孙中山在东京无法抑制满腔的愤怒，用了整整一宿的时间，起草了一篇讨伐窃
国大盗袁世凯的檄文——《讨袁宣言》。他以凛然的正气、磅礴的势派，痛斥袁世
凯的复辟逆行，号召革命党人和全国人民共同奋起反对袁世凯：“吾伤昔既以大仁
大义，铸此巨错，又焉敢不犯难誓死，戮此民贼，以拯国民！今长江大河万里以内
……皆已暗受旗帜，磨剑以待。一旦义旗起呼，义动天地……犁庭捣穴，共戮国贼，
指日可待。”
接着，他向国内的中华革命军发出秘密指令，命令他们积极准备起事，反袁护
国。他特聘日本朋友萱野长知为居正的东北军顾问，让萱野长知押运着他在日本募
捐买的6门大炮、600发炮弹和一批枪支弹药前往青岛。
这时，一位铁骨铮铮的将军举起了护国讨袁的大旗，使局势发生了决定性的变
化。
他叫蔡锷，字松坡，原是云南都督，二次革命时暗中倾向革命党人，革命失败
后携眷入京，装出对袁世凯毕恭毕敬的样子。袁世凯阴谋称帝，他有意与帝制派人
物亲密交往，杨度等“六君子”引为同调，常在一起饮酒作乐。袁世凯还是放心不
下，在蔡锷身边布下密探。蔡锷为了麻痹袁世凯，一面与其老师梁启超密谋倒袁，
并与黄兴秘密联络，一面逍遥于酒楼、戏院，放浪于妓院集中的八大胡同。在这段
时间里，他与云吉班名妓小风仙打得火热。小风仙虽然流落风尘，却是个富有爱国
心和正义感的奇女子。在交往中，她知道蔡锷有一颗救国救民的赤诚之心后，深为
敬慕主动为他排忧解难。
袁世凯的亲信对蔡锷多有怀疑，便密派警探趁蔡锷不在时闯入公馆，声言捉拿
盗贼，翻箱倒柜搜查了两三个小时，竟没有找到半点可疑的东西，只拿走小风仙一
张照片和几张请客单子。
1915年11月11日、蔡锷按例到统率办事处签到。他预先将手表拨快一小时，办
事处空空荡荡的。他故意对值班员说：“想是我的表快了，不过既然来了，就签个
到吧。”然后立即出来，小风仙在车里等他。两人直奔火车站，神不知鬼不觉地搭
车到了天津，下榻于日租界同仁医院获得预先订好的房间。当天夜里，蔡锷向倚在
怀里的小风仙俏声说：“我来天津不是为医病、是用金蝉脱壳之计赶回云南。”小
风仙虽有精神准备，一时间还是情肠陡转，眼圈发红。她深情地说：“我一个弱女
子，不能与将军共赴疆场，但我的心将一直伴随将军，祝福将军金戈铁马。飞渡关
山，指日推倒袁逆，再造共和！”
蔡锷又在小风仙掩护下逃出天津，东渡日本，摆脱袁氏亲信的追杀，转回上海，
经香港直趋云南。
12月25日，正当袁世凯紧锣密鼓地筹备“登极大典”之时，大地震响一声惊雷：
蔡锷的护国军起义了！
正是：
山外青山楼外楼，
强中还有强中手。
欲知后事如何，一看下回便知。
第四回
众叛亲离魂飞魄散 风狂雨暴花落枝稀
孤王酒醉新华宫。
杨皙子（杨度）生来好玲珑。
宣统退位孤的龙心动，
哪怕革命党的炸弹凶。
孙中山革命成何用，
黄克强（黄兴）本领也不中。
天下的英雄虽然众，
哪一个逃出孤的计牢笼？
梁士治理财真有用，虽然是民穷孤的库不空……
这是当年参加过辛亥革命的京剧艺人刘艺舟编演的《皇帝梦》中的一段唱词。
它辛辣地嘲讽了袁世凯复辟帝制的丑恶行径，曾轰动一时。
闲言少叙。且说蔡锷“定策于恶网四布之中，冒险于海天万里以外”（梁启超
语），1915年12月19日到达昆明。22日，蔡锷和云南都督唐继尧在护国寺召集高级将
领开会，确定武装讨袁。起义者庄严宣誓，歃血为盟。会议要求袁世凯取消帝制，
对帝制派主将杨度等人明正典刑以谢天下，限在24日上午10时以前答复。
袁世凯大惊失色，但又不肯认输，复电质问蔡、唐何出此言。
蔡、唐先札后兵。25日，即通电全国，宣布云南独立，组织护国军讨袁。第一
军总司令由蔡锷亲自担任，出四川，进图湘、鄂；第二军由从日本回来的李烈钩率
领。出两广，相机进取湘、赣；第三军由唐继尧率领，防守云南本省，并负责补给。
护国军高呼“中华民国万岁”，浩浩荡荡地开拔了。
袁世凯凶相毕露，下令在新华宫丰泽园设立“征滇临时军务处”，亲自拟定作
战计划，分兵三路，向云南大举进犯。
接到蔡锷起兵讨袁的通电之后，广西军阀陆荣廷投机反袁，宣布广西独立。
护国军一到贵阳，贵州也宣布独立了。
蔡锷率第一军4000人与已宣布反袁的川军第二师师长刘存厚的5000余人会合，
在纳溪、永宁、沪州一带与川南四个师约2万人展开了决战。在敌强我弱、形势险恶
的情况下，蔡锷每天睡不上三个小时觉，吃着灿米饭、老榨菜，喉间肿痛十分厉害。
他忍着病痛，身先士卒，一直在第一线指挥作战。士兵们受到主帅这种精神的鼓舞，
虽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却能斗志旺盛，骁勇杀敌。蔡锷给留守云南的唐继尧发去
一封封电报，请求支援。但唐继尧考虑个人利害，生怕丧失太大的军事实力。竟然
置讨袁大局于不顾，再不给蔡锷发一兵一卒、一枪一弹。蔡锷喟然然长叹，顿懑不
已。
尽管如此，获得部还是连战连捷，先后占领了叙州（今宜宾）、綦江、泸州等地。
攻下泸州后，蔡松坡心潮汹涌；挥毫赋诗：
蜀道崎岖也可行，
人心险恶最难平。
挥刀杀贼男儿事，
指日观兵白帝城。
北洋军连遭失败，搅得袁世凯食不甘昧，夜不成寐。在他的一生中，阴谋迭出，
屡屡得手。多少人杰被玩弄于股掌之上，从没有现在这样力不从心。这天，他正在
“暇瞩楼”苦想对策，直隶巡按使朱家宝神色慌张地递给他一封电报。他没等看完，
惊骇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电文是江苏宣武上将军冯国璋牵头，山东将军靳云鹏、
江西将军李纯、浙江将军朱瑞、湖南将军汤芗铭和长江巡阅使张勋联名给省军事头
目的，要求袁世凯“取消帝制，以安人心”，停止军事行动，召开南北和议。
袁世凯丢下电报，两眼失神，半天才喃喃地说：“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说着说着来了气，“真他娘的人心难测，万万料不到华甫（冯国璋）这帮家伙也对我
来这一手！我有眼无珠，喂猫喂成虎了！”突然感到腰部一阵剧痛，脸色蜡黄，额
上沁出汗珠。
袁世凯眼见众叛亲离，破碎的局面难以收拾、只好在1916年3月22日宣布取消帝
制，仍称大总统，恢复中华民国年号。
袁世凯的八十三天皇帝梦像肥皂泡一样彻底破灭了，徒然给后世留下一段笑顿。
但他仍想保住总统之职，坚不退位。
孙中山发表《第二次讨袁宣言》，号召各地反袁力量“猛向前进，决不使危害
民国如袁氏者生息于国内”，“不徒以去袁为毕事”，“袁氏破坏民国，自破坏约
法始，义军维持民国，固当自维持约法始”。全国各地纷纷通电宣布袁世凯破坏民
国的罪状，坚决不承认他再为总统。要求“扑杀此獠，以绝乱种”。各地军阀也纷
纷见风使舵，表态反袁。
4月，广东的龙济光见袁世凯大势已去，便打起了独立的旗号。浙江、陕西等省
也先后宣布独立。5月初，在广东肇庆成立云南、贵州、广东、广西四省护国军军务
院。联合行动，大大增强了军事力量。而袁世凯的北洋军则号令不行，丧失了抵抗
能力。
5月中旬，四川、湖南也相继宣告独立。那湖南都督汤芗铭原是铁杆袁派，此时
竟也调转了枪口。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一个个沉重打击使袁世凯整日陷入高烧之
中。从6月初开始，经中、外医生诊断为尿毒症。6月5日深夜，袁世凯气短神昏，濒
于死亡，遂召徐世昌、段棋端、王士珍、张镇芳至榻前，本想留几句遗言，却已无
力。只道得一句令人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他害了我”。捱至6日上午10时，这个
窃国大盗怀着对人民革命运动的恐惧，对遭受帝国主义遗弃的怨怼，对死党、亲信、
爪牙背叛的愤恨，结柬了他丑恶的一生。
全国人民欢欣鼓舞，西南各省悬旗志庆。
再说这年5月，孙中山偕夫人宋庆龄和中华革命党的一些同志，为护国反袁大业
从东京返回了上海。6月，孙中山给已回到日中的黄兴发电，提出“求最大之团结力
”和发展武力。此时的孙中山已经认为黄兴在成立中华革命党时所提意见有合理的
部分，当时自己的做法有偏激之处。不久，黄兴回到上海，孙、黄两位分手两年的
老战友又井肩战斗了。谁料苍天不遂人愿，这年10月底，黄兴病殴。孙中山悲痛不
已，著文说，“自创同盟以来，与文同事奔走，艰难迄于今日”，“遽此凋谢，为
国为友，悼伤万端。”。
祸不单行。这年l1月8日，护国英雄蔡锷又病逝于东京福冈医院，年仅34岁。他
在去日本就医前，喉头结核已至晚期，肿痛难耐，饮食不下。还伴有持续性高烧。
可蔡将军还眷恋着四川省的重建规划，还极力催办付清战时从民间借用的款项和欠
发士兵的饷钱。他把自己的全部生命献给了民国。孙中山给他以崇高的评价：
平生慷慨班都护。
万里间关马伏波。
把他比作中国历史名人班超和马援。
蔡锷的红粉知己小风仙泣血挽之，曰：
不幸周郎竟短命，
早知李靖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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