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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作者:朱晓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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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副厅长为这件事很生气,昨天在办公室还拍了桌子,所以叫你们到省城来开会是假,摊牌是真,要你表态!”
表态?哼,不如说叫我低头认罪好了。吴局忿忿不平地想。
早在费铁峰到局里报到第一天,陈副厅长就找吴局谈话,说作为老同志要勇于做绿叶,把年轻干部扶上马、送一程,平时让费铁峰多挑重担多顶责任,尽快适应领导岗位。还能说什么?吴局便按要求将日常事务交给费铁峰处理,自己成天泡在特警大队督促训练,只有在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上,才体验到昔日战场上的感觉。
但越来越多的情况表明,费铁峰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安局领导。
若只是工作上碌碌无为、不思进取,处理问题简单粗暴、瞒上压下倒也罢了,公安系统不是企业,自有一套完善的内部约束机制,就算局领导集体失踪半年,整个体系仍然会井然有序运转下去。
问题是吴局从某些渠道得知,费铁峰与驷城传说了很久的秘密走私团伙有瓜葛。做出这个论断的人,是吴局一位相处多年的老朋友,也在驷城重要岗位担任领导职务,属于那种口风很紧,处事谨慎的人。他敢指名道姓说费铁峰三个字,必定掌握了确凿情报。
吴局的第一反应是维护本单位同事,反诘道你说得如此肯定,为何不向有关部门汇报?
老朋友感叹地说老吴啊,在警界混了几十年,难得你还这么实在。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人愿做出头鸟把症结点出来,结果都做好好先生,一团和气。
什么心知肚明,我就不知道!吴局沉下脸道。
老朋友见吴局动了真火,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我可以提供两条线索,第一费铁峰和陈晓辉走得很近,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而是相当好;第二,每逢天宏集团有货物进港,费铁峰、陈晓辉都会凑巧到海关履行公务,因此章天宏的货从未被扣押或被找过麻烦。你可以了解一下是不是这个情况。
这是吴局第一次听到章天宏的名字。
第二次则是李亦然调到特种大队后,向吴局讲叙事情经过时提到的,很不幸,又与费铁峰扯上关系。因此当费铁峰突然提议让林诚退役时,吴局觉得不能沉默下去,便圈定老徐负责全程陪同林诚去核电站。
老徐是吴局最依赖的助手,这是十多年前两人深入戈壁滩无人区捉拿台湾间谍时结下的过命交情。按业绩和资历,老徐升任副局长是水到渠成之事,因为十处的级别比局机关其他部门高半级,老徐作为名义上的负责人早在五年前就享受副处级,接替吴局毫无悬念。
但费铁峰以空降兵之势打乱了循序渐近的格局,当时老徐远在巴西,接到吴局电话,反而开玩笑说头一回听到老领导用如此痛心疾首的语气说话,感觉比做副局长还爽。
玩笑归玩笑,老徐工作起来从不含糊,也从未在费铁峰面前撂担子、甩脾气,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从欧洲回来那天晚上,吴局与他一直谈到深夜。由于常年在外,十处事务基本是费铁峰直接管理,老徐乐得做甩手掌柜,对费铁峰的情况不太了解,对林诚也不是很熟悉。但他坚信一点,凡进入十处工作的同志,必定经过有关部门精心挑选、慎重考察,象林诚、李亦然这些人更是执行过涉及国家安全的秘密任务,历经枪林弹雨和美女金钱考验,与花花公子出身的费铁峰相比,他宁愿相信林诚。
老徐爽快地接受了任务,虽然放林诚出逃有损于他“千手如来”的美誉。
林诚逃出去后没有辜负吴局的期望,在胥市从调查杨铮入手,牵出昌平摩托城走私案,然后深入飞鱼岛使警方将注意力转移到既从事走私又涉嫌聚赌的仇浩,接着西华区一场斗智斗勇让戚荣光原形毕露……
尽管林诚取得不菲成绩,却没能把战火引到章天宏和费铁峰身上,那些努力只能算外围作战,真正的战斗仍未打响。所以吴局发现林诚回来后,不惜亲自出马送窃听器,点拨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还好,林诚很聪明,迅速悟出保健品里面的名堂,吴局相信再有一段时间,肯定能揭开费铁峰的真面目。
关键问题是,省厅领导有耐心等下去吗?这次将市局一、二把手召到省城,是不是逼着在调查结论上签字?
不能签啊!吴局默默想。
只要一签字,意味着林诚从此翻不了身,即使找到证据证明他清白,作为前十处工作人员也必须移送法庭接受制裁,除非拿出费铁峰涉案的确凿证据,否则,林诚凶多吉少,政府辛辛苦苦培养的警察精英因此毁于一旦。就算林诚逃脱追捕,也将永远生活在不见阳光的天地,这决不是一个正直的警察应该获得的待遇。
“不能退让,不能让姓费的得逞!”吴局瞟了一眼旁边的费铁峰,“看来只好动用老关系,以私人身份厚着脸皮走后门了……”吴局喟叹一声,他本最痛恨在工作中利用朋友情谊,如今形势所迫,不得不做出违心之举。
吴局叹气的声音很轻微,费铁峰却听得清清楚楚,暗地里得意地笑了笑:不知好歹的老东西!以为不肯签字我就无可奈何?错!报告上的字早晚得签,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大概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签字。昨晚陈副厅长向我透露了,今天要找姓吴的谈话,要求他服从大局,认可调查组的调查结论,将林诚出逃事件尽快了结。只要调查组撤出驷城,省厅就会派人过去宣布姓吴的退休、自己拨正的决定。
前段时期运气确实很背,那天晚上如果知道章天宏也去夜莺娱乐城,他和陈晓辉打死也不会踏入那儿半步。他们与章天宏是两条线上的人,平时素无往来,完全在任老的指挥棒下协调作战,从安全原则上讲也应该尽量避免撞到一块。可不幸的是他们偏偏遇上了,而且被同一个警察撞到。尽管那名警察没有声张,默默退出房间,两人还是惶惶如丧家之犬离开娱乐城。
几天后林诚的报告将他吓坏了,他不是为章天宏担心,而是害怕追查下去会挖出自己嫖娼的丑事——这将对美好的仕途产生毁灭性打击,紧张之余他和陈晓辉串通起来在任老面前夸大其词,让任老派出杀手火烧派出所,并将那位倒霉的警察灭口。
可惜任老也有犯错误的时候,他的错误就是过分信任费、陈二人,忽视了林诚的能量。
林诚进入胥市后闹出一系列事端,搞得任老损兵折将、焦头烂额。然而费铁峰却暗自乐呵,因为林诚惹的事情越多,遭来的麻烦也越多。任老、章天宏、仇浩无不是心狠手辣之徒,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自己将更加安全。
如果成功踢开姓吴的做一把手,谁还能奈何我费铁峰?
想到这里,费铁峰险些笑出声。
清晨的雾又湿又浓,站在路边向远处眺望,胥市市郊金海镇东南的芦苇荡白茫茫一片,河流、村庄、大树都被隐匿在密密匝匝的白雾中。
程队长、魏队长和李亦然各率七八个特警队员,分三个方向成散兵形,猫着腰弓着身子,一手持枪,一手轻拨芦苇,轻轻向前移动。为更大限度避免暴露身形,所有人员一律穿着与芦苇相近颜色的淡青色外套,脚上换成高筒皮靴,夜里三点多钟就潜入指定地点,等待村子里第一声狗吠才开始行动。
石家村背靠大河,三面被芦苇荡包围,只有一条宽不足两米小路通向金海镇。村里有六十多户人家,错落分布在芦苇荡四周,戚荣光藏身的小屋在村子最后边,十几米外便是大河。戚荣光年轻时曾参加过公安系统游泳比赛,估计为自己选择退路时跳河逃生应该是最后一招。村子里养了十多条狗,夜里稍有动静便叫成一片,成为戚荣光的第一道防线。
如何对付这些讨厌的狗,程魏两位队长讨论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避其锋芒,采取最保守最安全的办法——一个字,等。村民们在外面打工的很多,通常天不亮就从家里动身,外面收蔬菜的商贩也会在这个时段进村,到时鸡鸣狗叫响成一片,特警们就在同时冲出芦苇荡扑入村里。
自从十处通过鸽子飞行线路查明戚荣光隐匿在石家村,老徐和程队长等人立即进入一级战备。首先是抓捕方案的选择,是强行出击还是隐蔽行动,程队长考虑片刻断然否决了前者。强行出击需要大量人手,市局刑警大队势必倾巢出动,这样一来影响面太大,人多嘴杂容易泄露风声;二来戚荣光在刑警大队工作了四五年,很难说有无安插耳目,这年头总有顶风作案的亡命之徒。程队长思来想去,唯有调用魏队长的特警队。然后是抓捕时间,白天目标太大,晚上万一被戚荣光逃出包围圈,那里地形复杂,黑暗之中很难追踪。最适宜的时间是黎明时分,天色未明,即使戚荣光四处逃窜也有目标可寻。最后再布下一道外网,即在河对岸设立埋伏点,因为河岸五十多米处有座水塔,潜伏到塔顶,虽然离河对岸包括戚荣光的小屋距离远了点,但只要泅水过来便会立即进入狙击手射程之内。同时程队长令人连夜在河道上下游两百米处布下拦河网,防止戚荣光遁入水中出逃。当然从技术上讲,戚荣光若有从水路逃跑的打算,必定随身携带利器可在瞬间割破渔网,但时间上被延缓了,而且也将暴露目标。
程队长向张局请求出动特警队时,刚准备说明原因,张局长摇摇手:“我不想知道过程,只要结果。”
天公作美,气象局预报夜里有小雾,正好掩护特警队行动。
“这次的任务很艰巨,”战前动员时程队长说,“大家既要防止疑犯逃跑,又要随时阻止他自杀,无论如何,我们一定得到活口,他对我们太重要了!”
当村里传出第一声鸡鸣时,特警们离村子只有一百多米距离,估计再有十多分钟,大多数村民都将起床,各种声音充斥整个村庄,加上镇上的商贩纷纷进来,只等魏队长一声令下,特警们可以在两分钟之内包围戚荣光住的小屋。
东方亮起第一道晨曦,在它的威力下白雾以缓慢的速度向四周散开,村庄里的情况看得越来越清晰。
“突突突”,小路上出现一辆拖拉机,镇上收购蔬菜的商贩手握计算器来了。
这是突击的最佳时机,所有特警队员均握紧枪柄,随时等待魏队长下令。
谁知命令迟迟没有下达。
“老魏怎么了?打瞌睡吗?”程队长焦急地嘀咕道,举起望远镜一看,不由愣了愣,顿时明白魏队长为何不敢轻举妄动。
六百米之外,靠近河边的地方,戚荣光穿着T恤衫,双手做着各种放松动作,惬意地沿着河岸边走边深呼吸。
凭他的警惕性和反应,特警队员还未冲进村恐怕他已遁入水中。
细心的程队长还发现戚荣光腰间有一块明显鼓起,应该随身带有武器。
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戚荣光主动露面这一可能,使得魏队长不得不担负起独立评估形势并作出决策的职责。
怎么办?
魏队长紧紧捏着望远镜,观察戚荣光的一举一动,全身上下到处是汗,他实在猜不透这位昔日老领导大清早站在河边上干什么。
其实戚荣光醒来很久了,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心烦意乱睡不着。会不会应了书上所说,这是衰老的表现?他感叹地想,可薇薇正当女人一生中最漂亮最成熟的时期,面对她,是否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畏惧?
戚荣光披了件衣服开门出去,清冽的河风吹在身上稍稍觉得几分寒意,他做了几个伸展,每当动作一大关节处就有些酸疼。十年前可不是这样,那时喝半斤酒之后还能到河里游三四千米,然后陪战友唱歌打牌直到天亮。
真老了。
他边想边打量晨雾中的芦苇荡,心中突地腾起一种强烈的不安——这是躲到石家村十多天以来从未有过的,它来得仓促而迅猛,简直让久经大风大浪考验的戚荣光有些手足无措。
河面、芦苇荡平静如昔,波澜不兴;通向村外的唯一小路上村民们三三两两或骑自行车,或边走边大声谈笑;各家各户院前屋后的鸡、狗、羊、牛也没有异常,一切仿佛与往日没有区别。
但戚荣光宁可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几十年警察生涯,在生死边缘锻炼而成的对危险的超强感觉,它常常在刻不容缓之间决定一个或多个人的生命。
程仁灿从什么渠道追踪到石家村?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一点点消息?他们调集了多少人潜伏在四周?
一个个谜团化成巨大的问号塞满了戚荣光的头脑,片刻之间竟有些思维迟滞——自从当上副局长后,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了,已不太习惯面对困难面对危机。他很快警醒过来,佯装轻松写意的模样,沿着河岸来回踱步,眼睛却四下观察形势,判断可能发生的情况。
“咕咕”,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从空中轻巧地落到他肩头,亲热地用尖喙磨擦他的颈部。戚荣光心一热,爱怜地将它握到手掌上,从腿部解下一截透明色塑料管,抽出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道:没有新情况,什么时候会合?想你的薇。
这是戚荣光逃亡后两人采用的联络方式,每两三天写一次信,交换最新动态,诉说衷肠,很原始,但很安全实用,比那些眼花缭乱的高科技手段更让人信赖。
没有新情况?难道刚才突然而来的不安是一场虚惊?戚荣光看着纸条发愣,提拔为副局长后,他并没有放松对刑警大队的控制,因为这直接关系到走私物品运输、分流的安全。考虑到程仁灿不太听话,他特意在队里发展了两个心腹,让他们间接参与一些行动,也给一点甜头,所以刑警队若有行动,两人一定会及时通知叶薇。
什么时候会合?恐怕不能再等了,原以为起码呆一两个月,谁知流窜的日子如此难挨,每度过一天都是对心理和精神的煎熬。戚荣光终于体会到当逃亡的犯罪分子被擒获时,脸上流露的不是恐惧,也不是沮丧,而是如释重负,好象有种解脱的感觉。
再等三至四天……或者后天……不,今天晚上,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戚荣光暗自嘀咕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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