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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12-大冒险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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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母亲低声说,烛光随即消失。
“我,我看不见!”马上有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挣扎着想看,可是一片漆黑里只有大家一起一伏的呼吸声。脚步声终于擂在我们的头上,他们果然到了厨房。
我听到一张桌子被踢倒的声音以及一连串粗俗的大笑,然后是踏着地窖顶的隆隆声,有人大笑着说:“我们的小鸡一定藏在这底下哪!”
有人在阁板上咯咯地敲着:“大概是在这儿。”
“公鸡咯咯叫!”有人笑着说,“你们的主人在这儿呢!”
我感觉到女孩子们缩向墙壁,姐姐正在发抖。“他们只是在找小鸡,”我说,“告诉他们后面院子里有。”
没有人理我,珍珠抄起她的大刀到楼梯底下等着。一阵撞击门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一个女佣跪在地上喃喃祷告。又是一阵撞门,木板终于崩裂开来,满是灰尘的光线从洞中洒下来,露出珍珠肥大的身影和手中一闪一闪的刀。
有人从楼梯走下来,至少有三个。第一个看到珍珠说:“一只老母鸡,不值一文钱。”他弯下身来手搭在眼睛上:“可是这儿还有好些又鲜又嫩的呢!”
“你们这些野猪!”珍珠咬牙切齿地说。
那人不经心地直起身子,手中的短筒毛瑟枪火花一现,只见珍珠踉跄地退到梯后,在墙边停了下来,然后沿着墙溜下去,她的半边脸和脖子都不见了。
“珍珠!”妈叫起来朝她跑去,那人轻松地举起枪,将满脸不敢置信的妈妈射倒在珍珠旁边。
“妈妈!”我喊叫着想跑过去,可是姐姐的手臂像老虎钳似的紧紧钳住我。“妈妈!妈妈!”
刚刚在祷告的佣人昏了过去,身子软软地瘫在地上。那人跨过珍珠和妈妈,再看看地上的佣人,用脚把她踢远一点。其他的人挨挨蹭蹭地下来了,总共十一个。
他看到桶上的蜡烛说:“点亮它!”有人划了一根火柴,黄色的光线在地下室中怪异地跳动着。领队看看我们说:“四只小母鸡,一小只公的。”
姐姐忽然长大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们要什么,拿了走吧!”
领队看着她,黑的眼睛像两块焦煤。“这一个我要,其他的你们挑吧!”
昏过去的女佣刚好醒来,听到这话,吓得又连叫了两声,站起来想向楼梯跑去,可是被人抓住了长头发,迫使她痛得跪了下来。
那人勒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脚几乎悬空,另一手去扯她的衣服,可是棉布太厚了扯不下来,他愤而拔出刀子往她胸前一划,粗布的衣服像玉米叶一样褪了下来,一条如铅笔芯粗细的血迹出现在她的脖子,延到胸前、小腹。她想要逃跑,可是那人狂笑地扯住她的头发。
《大冒险家》 第一部分第一章 暴力·权势(2)
她还是想逃,那人将刀子一低,直指她的两腿之间,这次她只敢恐惧地抽泣。她颓然被丢到地上痛苦地扭动,尖锐的刀叶在烛光照射下闪着疯狂的黄光。那人用脚踏着她的小腹,一手去解他当作裤带的绳子。
那个领队转过身来对姐姐说:“放开那小鬼,否则我杀了他!”姐姐只好把我推开。
我转头仰看着她的脸孔,灰白而毫无表情,她的眼睛早已没有了生命。“不——”我叫着。
火烫的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去!听话!去箱子后面躲起来。”她说。
不是因为痛,而是我不认识这发号施令的她,我开始哭了起来。
“快去!”我揉着眼睛狼狈地爬到箱子后面,我还在哭,突然我无法控制地开始小便。就是这么迅速而直接,我学会了什么叫害怕。
2
姐姐凄厉的惨叫使我止住了哭,胸中升腾起一股盲目的恨。我爬起来,从箱子间望过去,姐姐背对着我,瘦削的身体挣扎着,她长长的指甲在那人脸上留下几条血印,可是又被那人一巴掌打得翻落在地。
她的嘴大张着,可是没有发出声音来,眼神狂乱地被按在地上。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对方多毛的手按住她整张脸,膝盖抵住她的肚子,横冲直撞地直往上顶,她声嘶力竭地叫了又叫,到后来只剩下张嘴喘气的份。那人似乎又一阵冲刺,痛得她像龙虾一样弓起整个小腹,那人抬起头,一声低呼由他流着口水的嘴里喊出。姐姐又惨叫了一声,一股鲜红的血布满她的下身。我捏紧了拳头,心里恨极了,真想宰掉他。
我听到有东西掉在地板上,是他的一把刀子。我不加思索地冲过去拾起来。他好像刚由梦中醒来,无神地转过身体。
“可恶的畜牲!”我狂喊一声,双手握住刀柄向他的喉咙刺去。
他手一挥,刀子飞落在我们之间的地上。我没感到痛,浑身被仇恨与报仇的欲望燃烧着,一心只想要杀他。
姐姐扭过头来,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了。“德士!”她大叫了一声,伸手死命地去拉那人拿刀子的手。
他生气地想推开她,姐姐尖叫着:“德士!快跑,天呀!你快跑呀!”
可是我僵在那里,他举刀向我刺来,我向楼梯底下一躲。
“快跑呀!德士!”
他又动手要刺,姐姐用膝盖去撞他的小腹,他痛得弯下腰来。
“德士!快跑,去找爸爸来!”
这提醒了我,我赶忙扭头跑上楼梯,又是一声惨叫,好像是姐姐,可是只叫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又听到一声怒吼:“小鬼,回来——”
我窜上楼梯,穿过屋子,来到太阳下,有好长一阵子我完全看不见,然后我跑到路上去,口中喊:“爸爸!爸爸!”
有人从路的那边过来,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盲目地朝他们跑去,一路上歇斯底里地叫着。那边有人喊了一声,是爸爸!
“德士!德士!”
“爸爸!爸爸!”
我冲入他的怀里哭了起来。“爸爸!爸爸!坏人在家里,别让他们杀我!”
父亲的黑脸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他抱紧我,在我耳边说:“别怕,没有人会杀你。”
“他们杀了妈妈——”我语不成句地说,“还有姐姐,珍珠死了,姐姐在流血!”
爸爸的黑脸转成灰白。“这就是你的军队呀!将军?”他的语气充满怒意,“专门对女人和小孩作战的呀?”
爸爸身边那个瘦高的人看看他,冷冷的目光再转到我身上,薄唇抿得紧紧的。“假如我的手下犯了错,他们要以生命来偿付,先生。”
他朝屋子走去,那个追着我的土匪看到他,停下来喊了一声:“队长!”
土匪们全靠墙缩成一团,将军问:“他们在哪里?”
“地窖!”我说。
爸爸抱着我经过前廊,进入厨房来到地窖。他站在那里,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慢慢地,他把我放下来,嘴中喃喃地轻呼着:“天啊!这怎么可能!”他跪下来把妈妈的头放在腿上,抚着抚着,哭了起来。
妈妈的脸毫无表情地瞪着他,我跑过去找姐姐。“爸爸来了,你不用怕了。”可是她没有听到,也永远不会听到,土匪戳进去的刀子还颤巍巍地插在她的脖子上。我不相信地看了又看,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到死亡,妈妈死了,珍珠死了,姐姐也死了,都死了。我哭着,哭着,哭着……
后来,父亲才抱我离开那个血腥的地方,来到太阳下的院子,那已经是下午了。院子里早有几百人静静地等着。
十一个土匪被绑成一长串摆在墙边,求救地望着那些原来是队友的观众。
将军坐在前廊的一张椅子上,他的声音细细的,可是传到老远老远。
“你们现在看清楚而且记清楚,因为他们的遭遇也可能是你们的。记住,你们的任务是解救人民,而不是当土匪。你们是为了全国人民的自由而战,而不是为了你们的私欲与私利。你们是为国服务的军人,不是强盗,也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他站起来,从副手手中拿来一挺机枪,转身想递给父亲:“先生!”
父亲看了看枪,再抬头看将军。他吸了一口气,又扫了墙边的人一眼,轻轻地说:“不!将军,我是学法律的,不是军人。伤害已经形成了,我不要报仇的恶念再占据我的心灵。”
将军点点头,轻轻地提着枪走下前廊,走到那个强奸姐姐的凶手面前。
“葛希,”他平静地说,“我升你作班长,而你竟然明知故犯!”
那人盯着他冷酷的双眼,也不求饶,他太了解将军严厉的作风。将军巡了一圈再走回到距离十步的地方,举起机枪。
我望着葛希,脑中涌现起姐姐浴在血泊中的身影,叫嚷着跑下前廊:“让我来,将军,我来枪毙他们!”
将军讶异地转过身来。
“德士!你回来!”父亲在我身后急忙喊道。
可是我不听,我向将军跑去,一边大声地说:“我来开枪!”
“德士!”父亲大喊一声。
将军转身对他说:“让他去吧,这也是天理报应。”
“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天理报应。”
“今天他已经被迫经历了死亡,”将军说,“知道了仇恨,也尝到了恐惧,就让他再认识公理与正义,否则这些伤害将永远像他灵魂的肿瘤,在那里发炎生疽!”
《大冒险家》 第一部分第一章 暴力·权势(3)
父亲不再争辩,只是脸色黯然地转过身去。“也许他命该如此,”他悲哀地说,“征服者的残忍,早就存在他的血液中。”我知道他是指母亲方面的血统可以追溯到血洗科多圭的西班牙人。
将军右膝盖着地,向我说:“来这里,孩子。”
我走过去,他把枪架在手肘弯处,并且把我的手指带到扳机上。“现在,你由枪管前面的准星望过去,把它对准你的目标,就扣扳机。其他的,我来处理。”
我半闭着眼睛顺着蓝黑的钢管望过去,看到葛希面如土色地栽在那里。手指一用力,爆炸声在我耳边裂开,前面的身形碎成千万朵血花,我感到将军将枪横的一扫,大地似乎充满肉片与血雨。手指下的扳机渐渐发烫,可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使我舍不得放手。
突然的,一切又归于沉寂,我奇怪地抬头看看将军。
“一切都过去了,孩子。”他温和地对我说。
我回头去看那十一个人,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凝固在脸上的是最后一刹那的震惊,一对对死鱼样的眼睛求救似的望向蓝蓝的青天。
我的声音开始发抖:“他们都死了吗?”
“是的!”将军点点头。
我好像走进了寒带,浑身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我向爸爸跑去,哭着向他说:“现在她们都死了,妈妈和姐姐可不可以活过来呢?”
3
对一个孩子来说,德奥坚尼士·亚历山大这个名字实在太长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德士。我想是珍珠先叫的,因为她的印第安舌头实在念不出希腊文的德奥坚尼士。
我的父亲出生在海港古拉都,是一个希腊水手和一个小餐馆女老板的独生子。父亲给我看过一张照片,祖母坐着而祖父站在她的左后方,看得出来祖母比祖父高大,祖母的肤色很黑,表情坚毅;而祖父则有一对诗人似的充满幻想的眼睛,事实上在他没有被生活所迫而上船当水手以前,确实是个诗人。
父亲继承了祖母刚毅的性格和祖父温柔的眼神。他至爱他的双亲,经常骄傲地告诉我,祖母的血统可以上溯到班都王子,他是一个被俘虏到科多圭的酋长,直到祖母的父亲时才恢复自由之身,而曾祖父一直努力使祖母受到他力所能及的最好教育。
杰礼是父亲的名字。当祖母为身孕所苦不能经营餐馆时,她把它交给祖父。可是等到父亲满月后,他们不得不卖掉餐馆来清偿没有生意头脑的祖父所欠下的债。写得一手好草书的祖父于是成了当地书记官的秘书,他们搬到距海边二公里的小房子住下,院中养着鸡鸭、种着蔬菜,抬头就可以看到蓝色的加勒比海和港中进出的船只。
他们并不富裕,可是非常快乐。父亲是他们的独子,他们对他寄望非常高,六岁就开始教他读书写字,使他通过严格的考试,破例进入只有大官和贵族才可以就读的耶稣会学校。可是父亲必须在清晨四点半起床到学校去打扫教室,并随时听候所有教职员的差遣。
到了十六岁,他已经是全校最出色的学生,他继承了他母亲高挑的身材和父亲敏锐的心灵。校长与神父仔细研究后决定送他去大学念法律,可是祖父的薪水很少,虽然耶稣会答应补助一部分奖学金,可是还是不够。祖父的雇主于是慨允借钱,条件是父亲毕业后,必须到他的办公室义务实习五年。
父亲就这样开始了学法律的生涯,以及父子俩在书记官手下冗长的抄写工作。就在他实习的第三年,古拉都发生了大瘟疫,那是一条有洁白挂帆的小船带来的。不出三天,死的或快死的,已达三千人。
就在发生这件事的第一天早上,书记官面带愁容地来到办公室,父亲赶忙埋头去看摊在桌上的文件。老人走到他的桌边,站着看了一下,终于开口:“杰礼?”
父亲才抬头说:“有什么事吗,先生?”
“你去过班达亚吗?”
“没有,先生。”
“那边发生了一点事,”书记官抚着下巴说,“我的好朋友骆斐尔先生和当地政府发生了一点土地纠纷,本来我应该自己去的,可是这边的事又走不开——”
父亲没有应声,他知道办公室里根本没什么事,而且班达亚在六百英里外的山中,行路十分困难,何况听说山里有土匪,专门抢劫过路的旅客。
“这件事很重要,”书记官只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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