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2-大冒险家-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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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弄的？我们怎么没听到一点声响？”　　　　
　　　　“他在我嘴巴里塞了布。”　　　　
　　　　“站起来，”他气愤地说，“我带你走。”战时那股对德国人的恨又涌上心头，几乎令他作呕。　　　　
　　　　一直到他们上了车，而他又很自然地向别墅开去时，她才开口说：“我们要去哪里？”　　　　
　　　　“我带你回家。”　　　　
　　　　她突然十分恐惧地说：“不，不行，他第一个就会找到你家去。”　　　　
　　　　“不然我能带你去哪里？你必须看医生。”　　　　
　　　　“哪里都行，你家不可以。”　　　　
　　　　“护照在他手上，我也不能送你去另一家饭店。”他看了看表，时间已近两点半。“他通常都在赌场待到几点？”　　　　
　　　　“通常是一直到赌场打烊。”


《大冒险家》　第二部分第四章　婚姻·时装（28）

　　　　“那我们至多只有两个小时，没有多少时间好选择了。”　　　　
　　　　他静静地开了一会，突然有了主意。他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可能是早报吧，他好像看到报导，说德士在附近的别墅中避暑。他从一条叉路转上滨海公路，心中祈祷着，希望德士的确在那里。他们上次见面是一年前，那时德士刚和洛琳离婚。　　　　
　　　　16　　　　
　　　　他从当地派出所问到德士的别墅，它位于一个突出于海滩的半岛顶端，一条窄小的旧路逼得人不得不小心驾驶。他瞥了瞥梅玲，她已合上眼睛，似乎睡着了。那别墅几乎是在水边了，他看屋内灯火辉煌，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他向前门走去时，屋内传来微弱的人声笑语。他上前拉了那个老式门铃，在夜里的回声显得好大。　　　　
　　　　她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我们在哪里？”　　　　
　　　　他回头对她说：“一个朋友的家。”　　　　
　　　　门开处是肥猫硕大的身影。“哪一位呀？”　　　　
　　　　“是我，肥猫，”他走到亮处让肥猫看清楚，“请问芮先生在家吗？”　　　　
　　　　肥猫认出了他。“噢，是贺先生，请进来。”　　　　
　　　　一阵笑声从屋内传来，杰若迟疑了一下，侧了侧身让肥猫看到车内的梅玲。“能麻烦你请芮先生出来一下吗？”　　　　
　　　　肥猫看了车子一眼，表示了解地点点头。“我这就去，先生。”　　　　
　　　　他向门内走去，过了一会儿德士就走了出来，露出一脸温馨的笑容欢迎他。“杰若！”他伸长了手，“为什么不进来？”　　　　
　　　　杰若和他握了握手。“我有个难题。”　　　　
　　　　这时德士也看到车内的人，眉毛询问地一抬，嘴上则毫不迟疑地说：“把车子开到侧门来，我和肥猫在那边等你。”　　　　
　　　　杰若卸下重担似的呼口气，走回车内，发动引擎。“我们要去哪里？”她焦急地问。　　　　
　　　　“只是到侧门去，”他对她微微一笑。“别怕，现在一切都没有问题了。”从入夜到现在，他第一次敢这样相信。　　　　
　　　　杰若的小红跑车进入安提斯的别墅时，已是清晨五点了，他满意地对自己点点头。他相信德士自有他的一套。“开我的车回去，”德士说，“中午的时候我再开回去还你，警察也许开始在找你的车了。”　　　　
　　　　屋内一片漆黑，里外都静悄悄的，他只希望在顾费兹和警方找上门来之前有时间小睡一场，他真是累坏了。他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衣服还没脱完就睡着了。　　　　
　　　　汤米摇醒他时，太阳已经高照。“起来吧。”　　　　
　　　　他翻个身坐起来，揉着眼睛问：“几点了？”　　　　
　　　　“都快中午了，”做弟弟的答道，“你在玩官兵捉强盗吗？”　　　　
　　　　“什么意思呢？”杰若完全清醒了。　　　　
　　　　“顾费兹和几个警察在楼下。他告你昨夜诱拐了他的妻子，老爸已经在吹哨子了。”　　　　
　　　　“爸爸到了？”　　　　
　　　　“半个小时以前，几乎和顾费兹同时。”　　　　
　　　　他不情不愿地下了床，向浴室走去，打开了冷水的开关，一边挥动手臂猛力地揉搓身体，直到全身的血脉都畅通了才关掉水龙头。“给我一条毛巾好吗？”　　　　
　　　　汤米丢了一条给他。“你倒是很镇定嘛！”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他轻快地边擦边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假如我惹上了有夫之妇，可能会很烦恼。”　　　　
　　　　“也许根本不是我呢？”　　　　
　　　　汤米盯着他。“幸好你说也许，总算给人一点信心。”　　　　
　　　　他还没进到房间，顾费兹就跳起来了。“你把我太太怎么啦？”　　　　
　　　　他冷冷地瞪着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父亲在一旁说：“顾先生指控你在昨天晚上把他的妻子从饭店中带走了。”　　　　
　　　　他直视着父亲说：“他看见我和她在一起吗？”　　　　
　　　　顾费兹愤怒地向警察说：“我不必看见，守夜的门房亲眼看见她走进一辆凯迪拉克的豪华轿车。那是他的车没有错，那种车在附近并不多见。”　　　　
　　　　“他有没有看见我走进去？”　　　　
　　　　“那有什么关系，他认出我太太，那就够了。”　　　　
　　　　杰若微微一笑。“那可不见得，因为，我昨天晚上并没有开凯迪拉克。”　　　　
　　　　众人瞪着他，杰若对警察说：“到外面来，我可以证明。”　　　　
　　　　他父亲走到他身边极小声说：“我希望你对自己的话要有把握。”　　　　
　　　　杰若看着他，一家人若不能完全坦诚就不值得存在了。“我也希望。”　　　　
　　　　他父亲没有答腔，不过杰若见他抿紧了唇。老人家对小杰将要进入政界的紧要关头，却出现了这样一件丑闻，心里必定十分不快。　　　　
　　　　他走到小红跑车前面停下来。“这就是我昨晚开的车。”　　　　
　　　　顾费兹瞪着他。“这是他玩的鬼计，”他看着整片停车场，只有另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你的凯迪拉克呢？”　　　　
　　　　杰若不答，只冷冷地瞪着他。　　　　
　　　　阶级高些的一位警官问：“先生，你的凯迪拉克呢？”　　　　
　　　　杰若耸耸肩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警官的声音很有挑衅的味道。　　　　
　　　　“是的，昨晚我在地中海赌场门口遇到一位朋友，他想试试我的车，所以我们交换了车。后来，我看到他朝安格拉大道的方向开去。”　　　　
　　　　“这差不多是什么时候的事，先生？”　　　　
　　　　他耸耸肩道：“我也不大记得，总在十点半、十一点左右吧。”　　　　
　　　　“这人一定是非常熟的朋友吧？否则你怎么会以大车去换小车？”　　　　
　　　　“那当然，你总不至于与陌生人换车吧？”


《大冒险家》　第二部分第四章　婚姻·时装（29）

　　　　“他说谎！”顾费兹怒气冲冲地大叫，“你们难道看不出他只是玩把戏拖延时间？”　　　　
　　　　杰若非常轻蔑地说：“你有毛病，你知道吗？有没有人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呢？”　　　　
　　　　顾费兹的脸一红，凶巴巴地就要欺上去，警官忙往他们两人之间一站。“请你把和你换车的这位先生的姓名告诉我们好吗？”　　　　
　　　　从警官的肩头望过去，杰若刚巧看见凯迪拉克已缓缓驶进了车道。“我很乐意，其实他刚巧也来了，就是芮德士先生，我想你们也许听过他的大名？”　　　　
　　　　“这位先生我们知道，”警官苦笑着说。他转身去看开到他们面前的凯迪拉克。　　　　
　　　　杰若走过去。“这辆车还不错吧，德士？”　　　　
　　　　“美极了，可是对这儿的路来讲，可能太大了一点。”　　　　
　　　　顾费兹十分冒火地喊道：“这是诡计，你难道看不出他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德士转身瞪着他。“这人是谁呀？”　　　　
　　　　“他叫顾费兹，”杰若答道，“他以为”　　　　
　　　　“顾费兹？”德士插嘴道，“这倒省了我不少麻烦，我原打算还了你的车就去找他的。”　　　　
　　　　他从凯迪拉克中走出来。“尊夫人请我送个消息给你。”　　　　
　　　　“你看到了吧？”顾费兹已近歇斯底里，“这不是一件阴谋吗？”　　　　
　　　　“阴谋？”德士好像觉得蛮好玩地说，“什么阴谋？”　　　　
　　　　“顾先生指控我，昨夜把他的妻子从饭店中拐走了。”　　　　
　　　　德士大笑。“噢，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扯进来。”他转身面对警察，用法语很快地说：“顾夫人并非被拐，她是自愿跟我走的。她说他们夫妻缘份已尽，她受够了他的虐待，打算离开他。她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接她。”　　　　
　　　　“他说谎！”顾费兹大叫。　　　　
　　　　德士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在你指控任何人以前，你可能先要吃官司。我建议你不妨看看尊夫人写给你的字条。”　　　　
　　　　顾费兹一把将信封撕开。从他站立的地方，杰若好像看到一叠照片，还有一张字条。　　　　
　　　　顾费兹的脸整个白了。“我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我要求见她，我一定要和她说话。”　　　　
　　　　“她不想见你，”德士答道，“她要求你即刻交还她的护照。”　　　　
　　　　“可是我一定要见她。她是我的妻子，你不能禁止我见她。”　　　　
　　　　德士冷冷地说：“我能而且我也正是要禁止你见她。我是科多圭共和国驻法国的全权大使，我的住所自然在外交豁免权的范围内。”他转而问警官道：“我说的对不对？”　　　　
　　　　警官点点头。“假如这牵涉到外交事务，”他像典型的法国人丢掉一个烫手的热山芋后，轻轻地吁了一口大气，“当然就不在我的权限之内。”　　　　
　　　　德士回过头来对顾费兹说：“除了我送来的信，这些都有副本的，我的手上还有尊夫人在证人面前宣誓后所作的声明。还有一份有关她身体状况的正式诊断报告。我相信我没有必要把这些送上法庭，来强迫你交还她的护照。不知你可要我从诊断书上念一段给你听听？”　　　　
　　　　顾费兹一语不发地瞪着他，然后转而对杰若说：“我不知道你对她施了什么魔咒，你没有出现以前，我们一直都好好的。”　　　　
　　　　“你要是这样相信，那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杰若转身对他的父亲说：“我们进去吧，父亲，我想好好吃一顿饭。”　　　　
　　　　他们默默地向屋子走回去，把顾费兹和警察丢在院子里，几分钟后便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等到车声完全消逝后，贺杰姆才注视着杰若说：“是你把她从饭店带走的吧？”　　　　
　　　　“是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傻事呢？”　　　　
　　　　杰若看看德士说：“你不是还有照片吗？”德士点头从口袋中又拿出一套照片，杰若看也不看地拿过来递给父亲。老人打开信封，瞪着那些照片。“我的天！”　　　　
　　　　“这还不是全部呢，爸爸，我到饭店时，他用手铐把她锁在床上，我说这狗狼养的家伙无药可救，并不是开玩笑的。”　　　　
　　　　他父亲看看他们两人。“幸好德士保我们过了这一关，我真不敢想像如果没有他，这回该是多么大的一场乱子。”　　　　
　　　　“你以为我没有想到？你真以为我喜欢成为小杰进入国会的绊脚石？”　　　　
　　　　“小杰？”他父亲瞪了他一眼，“我还以为到现在你总该知道了才对呀！”　　　　
　　　　“知道什么？”　　　　
　　　　“为什么我不要你接受国务院的职务。不是小杰要竞选众议员是你！”　　　　
　　　　17　　　　
　　　　谭妮提着空空的购物袋回到小公寓时，洛白正在看报纸。“你今天可真早。”　　　　
　　　　洛白仍然盯着报纸，嚅动的嘴唇困难地把希伯来文译成法文，终于念完一整句后才抬起头。“办公室里没有事，他们放我一下午的假。”　　　　
　　　　谭妮反手关上门，走到厨房门口时转身对他说：“我把邮局寄来的法国报纸放在你桌上。”　　　　
　　　　“谢谢，”他站起来，又不想表现得太急切，故意问，“今天的情形怎么样？”　　　　
　　　　她耸耸肩。“还是一样，我知道那卖肉的懂得法文，可是他非要逼我用希伯来文讲，然后等他们笑够了，才告诉我他们根本没有肉。”　　　　
　　　　“可是新的配给票在今天生效呀。”


《大冒险家》　第二部分第四章　婚姻·时装（30）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他说我知道，他也知道，可是有人忘了通知小公牛。”　　　　
　　　　“你买到什么？”　　　　
　　　　“马铃薯和一块肥羊肉。”　　　　
　　　　“你又到黑市去了？”　　　　
　　　　“你愿意再吃白水煮的马铃薯吗？”　　　　
　　　　洛白默不出声，好一会儿才刻薄地说：“阿拉伯人不要我们在这里，却打算从我们身上发财。”　　　　
　　　　“不要我们在这里的，不止阿拉伯人。”　　　　
　　　　“现在英国人走了，情况应该很快就会有所改善。”　　　　
　　　　“这话我已经听了好几个月，”谭妮精疲力尽地拂开掉到脸上的头发，“而且，我也不是指英国人。”　　　　
　　　　他一语不发地瞪她一眼，转身向卧室走去，随即拿了报纸出来。“嘿，你看到德士的照片和故事登在第一版上面吗？”　　　　
　　　　“没有，”她过来站在他身边，“报上怎么说？”　　　　
　　　　他看了一会，笑了起来。“德士永远都没变。报上说他把一个德国富家太太拐出尼斯的饭店，然后人家上门去要人时，又说不行，因为他的别墅在外交豁免权的范围内。”　　　　
　　　　“报上有没有说她是谁？”洛白摇摇头。她转身回到水盆前，开始用刷子刷洗马铃薯。　　　　
　　　　“你为什么不削皮就好了？”　　　　
　　　　“皮上有好多矿物质，而且我只买到五个，不能浪费。”　　　　
　　　　“噢，”他坐下来把自己埋入报纸里。　　　　
　　　　他们默默地各自忙着。她把马铃薯一切四块，羊肉切丁，和了她自己种的一些野菜，放入锅中。然后打开橱子拿出一个小洋葱放进去，自己站在那边看了一会，终于又打开橱门，把剩下的几个洋葱一股脑丢进锅里，加了盐和胡椒，盖上锅盖。这并不符合美食家的烹饪标准，但聊胜于无吧。　　　　
　　　　“这有整整两页的最新时装，你要看吗？”洛白头也不抬地问。　　　　
　　　　“谢谢。”她走过去，接过他递过来的报纸，在他对面坐下。一大行字横跨版面：　　　　
　　　　香奈儿、迪奥、倪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