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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之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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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户?”    
    这个词在这种环境下听起来很奇怪。汤姆惟一知道的丽贝卡的客户并不是埃尔维克太太所欢迎的那种。而且,丽贝卡那身让她看起来像是清教徒的打扮也不是能够吸引嫖客的那种。    
    她莞尔一笑,“不是那种。我以前帮我父亲记过帐。我父亲和他的一些朋友。我学习了一下美国的记帐方式,然后就登广告寻找客户。”她耸耸肩,就好像这是一种非常普通的才能。“我很惊讶地发现附近有这么多农场和其他行业的帐目全都是一团糟。能帮助他们是件很快乐的事。”    
    汤姆张大嘴看着她,想起八年前他在丽贝卡那空荡荡的公寓里发现的帐本。但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记帐水平能够好到让她赖以为生。“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你从没说过。”    
    “你从没问过,”她回答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你觉得因为你想隐瞒你的过去,所以你也不能询问我的过去。我不想跟你说一些你不想听的事情。”    
    短暂而艰难的沉默。    
    “对不起。”    
    沉默又持续了片刻。    
    然后是:“也许你说的对,汤姆。也许你最好还是走吧。”    
    汤姆的帽子真是不该带进门。它在接下来半分钟内所遭受的蹂躏简直无法形容。汤姆在指间纽绞着它。它到达这间屋子的时候是一个崭新的帽子。它离开的时候将变成一个贬值的废品。    
    “听我说完,亲爱的。这次,我保证……见鬼,贝卡,我想你不会信得过我的保证。”    
    “不太信得过。”    
    “所以没有保证。”    
    “好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第五部分 这一年是1929年第62节 有生以来第一次

    丽贝卡点点头。如果汤姆足够镇定的话,他会发现她的眼里充满感情。他会发现,虽然她的声音很稳,但她的呼吸却是急促的深呼吸。    
    汤姆递给她一张白卡片,“这是我的新地址。如果你想找我,就来这儿。地方比较小,不过等我存的钱可以租到更好的地方,我会马上通知你。”    
    丽贝卡拿过那张卡片,眼里满是诧异。上面的地址不再是十多英里远的地方,而是德士古加公司一个钻探地旁边的小村庄。    
    “你住在这儿?”    
    汤姆点点头。    
    丽贝卡又看着卡片。她的眼里闪过第二个疑问,汤姆知道那是什么。    
    “我在德士古加公司找了个活儿,”他说,“星期一开始上班。我再也不会……我是说,我不会再给那些骗人的赞助商们干活了。德士古加的那份活儿,我得从普通的钻探工干起,但我比他们大多数工人都有经验,我很快就会升职的。”    
    “真的吗?你从钻探工做起?在德士古加?”    
    “他们不错,他们不像美孚或是壳牌那么自命不凡,是个不错的公司。”    
    丽贝卡点点头,静静地惊愕着。有三件事让她惊愕。第一,汤姆搬到离她和米奇很近的地方,而不是试着说服他们搬回去。第二,他让自己降级了。他是个非常能干的领头钻工,拿普通钻工的工资对他来说是个污辱——而汤姆从来都不是个接受污辱的人。第三,德士古加。不管汤姆怎么说它,他们俩都知道这是一家大型石油公司。他会拿到工资,会有像样的工作条件,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什么。没有“租约”,没有“出井原油的百分比”。没有保证,没有谎言,没有无用的纸片——简而言之,没有幻想。    
    “我想你,”他说,“我不会再过着没有你们俩的生活。这次我会做到的。都是……直到现在每次都是我的错,不管我在过去说过什么。如果你不愿意见我我会心碎的。”    
    丽贝卡上前坐到他身边,温柔地将帽子从他手上拿开,把它的残骸放到旁边的红木桌上,然后拿起他的手。    
    “这是为什么,汤姆?”    
    “因为你,你和米奇。我不能忍受让他长大以后以他的父亲为耻。”    
    “我们一直都在这儿,米奇和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汤姆叹道,“年纪,也许吧。年纪和智慧。”他微微一笑,两人都笑了起来。“好吧,没有智慧,但可能已经稍微地脱离了愚蠢。我觉得很惭愧。我意识到我不该……不该低下到那个程度。”    
    她又和善地笑了。她总是很和善。    
    事实是这样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跟哈勒尔森在一起的头一天晚上。锅炉工需要钱。这很有可能不是付给新锅炉工的定金,最有可能的是欠给上一个锅炉工的债务。哈勒尔森原本可以当时当地就把钱付给他的。在他把钱付给汤姆和其他工人之后,他的钱包仍然鼓鼓囊囊。可哈勒尔森用不着那么做。他可以轻易的玩弄汤姆,那天下午他出现的时候就很确信能够从他身上弄走一百五十块,而且其中的三十块早就许诺给别人了。汤姆只是一种偿还哈勒尔森那笔烂债的手段。    
    汤姆知道哈勒尔森是个骗子,但他这种做法比骗子更糟糕。哈勒尔森根本没有想找到石油的意思。说句实话他根本不在乎。他可以出售油井的“股份”,并以此为生。等到发现油井干枯的时候,他会凭空消失,把烂摊子留给霍林太太,让她去面对一大堆没有偿还的债务和没有兑现的承诺。    
    汤姆完全觉醒了。他坐在走廊的木头台阶上,听着树上传来的虫鸣。他无意中把手放到身后的一样东西上:米奇的玩具火车,在黑暗中放出柔和的微光。他将上面的尘土拂去,在手掌上滚动着车轮。这个时候,小东西紧紧挨着他,像是要靠他们两个建立起一个家庭。汤姆突然感到一阵想家。米奇,丽贝卡和他。那并不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家,但是,天啊,它是个家。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以忘掉赚大钱这回事。他可以忘掉艾伦的成功给自己带来的混乱感。他可以忘掉一切,他只需要让他的妻子和孩子幸福舒适。有什么呢?他们都还年轻。他还想再要一个宝宝。最好是女孩,但无论是男是女都很好。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对石油的沉迷归于寂静,旧时的背叛也不再重要。是时候让别的东西占据它们的地位了。    
    他用手摸了摸脸上被一块掉落的托板擦伤的地方。丽贝卡伸出手,碰了碰同样的地方。她的手就像一群蝴蝶一样柔软。    
    “我很高兴你来了,”她说。    
    他也是。    
    这是一辆漂亮的银绿色劳斯莱斯“幽灵”,光泽耀眼,皮革锃亮。把这车开进伦敦东区是件愚蠢到家的事。    
    “就把它停在这儿好吗,弗格森?”艾伦说,“如果你能阻止这些孩子们把车给拆了,那我会非常感激——而且会让我印象深刻,我得说。”他递给司机一袋铜币,希望弗格森能够用钱买通那群早已围在车外的顽童们,“我会尽快回来。”    
    街道两边各有一排工人住房,所有的房子都挤在一起,散发出浓浓的煤烟味和厕所味。屋子上全都没有门牌,所以艾伦就请一个孩子给他带路。那孩子渴望地看着劳斯莱斯,只顾得上掉头用肮脏的指甲冲着一扇门指了一下,说,“那是我阿姨家”,就回过头继续崇拜那辆车。    
    门没有关牢,艾伦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被完全推开了。一个衣着破烂、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在台阶上行了个曲膝礼,而她后面有个男人喊道,“滚出去,你个寄生虫!走的时候带上那个寄生矬子。我们这儿来了个该死的绅士。”那女人行完礼,那男人也喊完话。屋子里陷入一种充满期待的沉默。    
    “早上好,是哈德威克太太吗?”    
    “以前是哈德威克太太,”那女人飞快地回答道,“哈德威克先生为了国家放弃了他的妻子,先生,现在是杰夫森太太,先生,对不起。”    
    “我能进来吗,杰夫森太太?我想问些事情。”    
    艾伦被带进狭小的前厅,一个小孩正试图赶在被杰夫森先生的靴子踢走之前迅速消灭最后一点早饭。屋子里脏得一蹋糊涂。墙上曾经糊过墙纸,但大部分墙纸都已经因为湿气而剥落,脱落处贴上了从杂志里剪下来的图画:农家少女组合,威尔士王妃,约瑟芬·贝克,鲁道夫·瓦伦蒂诺,格雷塔·嘉宝,克拉拉·鲍。有人甚至把一些普通的信纸剪成错综复杂的装饰图案,钉在脏兮兮的架子上。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先生。”两人不停地说着。    
    “对不起,”艾伦说,“我应该抱歉我的突然到来。请不要为我麻烦。”    
    那男人和女人都整了整衣服。他穿上一件黑迹斑斑的夹克,显示出他的职业是一名运煤工。他重重地踩死一只巨大的蟑螂(“对不起,先生!”),然后坐下。那女人把裙子上有污迹或是有补丁的地方全都塞了进去,只留下了件既单薄又破旧的东西紧紧绷在腿上。    
    “我想找一个叫做哈德威克的人,爱德华·哈德威克。陆军部给了我这个地址。”    
    “哦,是的,先生,”那女人说,“这是锉——你要找的是矮子,先生。矮子是我们以前对他的称呼,先生,战前的时候。”    
    “他现在在吗?”    
    “哦,在,先生,只是……”    
    两人对望了一眼。    
    “他在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先生。他看上去可不太顺眼,但这孩子的心地很好。”    
    “这我敢肯定,杰夫森太太,”艾伦温和地说,“有很多的好小伙儿都受了重伤。我自己也在场。”    
    两人尴尬地看着彼此,然后杰夫森先生站起身,“我去带他出来。我相信他也该出来换换气了,”他加上一句,看上去很像是滑稽地模仿艾伦的举止。    
    他重重走到后面。杰夫森太太试着再次调整一下她的裙子,但用这么小的一片布料去挡住一对相当肥大的屁股很有难度。又一只巨大的黑蟑螂蹒跚地爬过地面,他们俩都像被催眠了一样地盯住它,然后一扇门砰地开了,杰夫森先生喘着气走进来,从前的二等兵爱德华·“矮子”·哈德威克歪歪斜斜地躺在他胳膊上。    
    矮子哈德威克没有了双腿,所以有了个新名字——矬子。他看上去很蓬乱。肩上和头上因为沾着蜘蛛网和石灰浆而发白。他的脸像东区所有的孩子一样脏兮兮的。他身上有着隐约的粪便味。有一两秒钟左右,艾伦就粗鲁地张大嘴瞪着他,然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为了匆匆地给他们的贵客清理出楼下的空间,杰夫森夫妇把矬子从他平日的椅子上搬到他们惟一能想到的地方:厕所。    
    “矮子哈德威克,是吗?”艾伦说着,伸出手,“我叫艾伦·蒙塔古,以前是蒙塔古上尉。”    
    “长官,是的,长官。”矬子将手举到前额,做了个类似敬礼的动作。    
    “别,别,没关系。我们现在都穿着便装。”    
    “好的,先生。”    
    “听着,我想了解点情况,而且我有理由相信你也许能够提供帮助。”    
    “好的,先生。”    
    “那是在法国的时候,1916年8月。那个晚上你无比英勇地前去突袭枪哨——”    
    “机枪,先生。总共是两挺。”    
    “没错。两挺。我认为当时指挥你的是一位克瑞里先生。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他是个正直的人。挑了我和博比·斯廷森,因为他不想让那些有老婆的人去送死。”    
    “确实,确实。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克瑞里先生中枪的时候你也在场,是吗?”    
    “是的,先生。”    
    “请你尽可能精确地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我尤其想知道克瑞里先生是当场牺牲还是只受了重伤。”    
    “哦,不,先生,他躲避得很好。我们中能有人活下来真是奇迹。他们的子弹非常密集。我失去了两条腿,”他加上一句,以防艾伦还没有注意到。    
    矬子平板的口吻让艾伦退缩了,但他继续追问下去。韦斯特菲尔德说的对。他的梦一直在急切地告诉他汤姆没有死。他的梦几乎肯定是错误的,但是,在韦斯特菲尔德的鼓励下,他意识到:如果他不挖掘出当时的真相,他的夜晚永远也不会安宁。所以他回去查了一下当时的官方简易派遣单。他找到了那两个和汤姆一起执行任务的二等兵的名字。他还利用陆军部的抚恤金记录(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人居然还活着,只不过受的伤非常严重,于是他就利用同样的记录找到了哈德威克的地址。    
    “你能确切地说出当时发生的事吗?”


第五部分 这一年是1929年第63节 令人惊奇的丽贝卡

    矬子不是个说故事的好手,但是,艾伦耐心地听到了最后。他们三人爬到了离其中一挺机枪很近的地方。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机会能够攻下它,除非第一波手榴弹能够侥幸让德国鬼子惊慌失措、到处逃窜。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他们就被敌人发现了。一阵枪林弹雨从近得惊人的地方扫射过来。“斯廷森,长官,他就在我面前消失了,就像进了绞肉机。要说他身上中了一万颗子弹我都不会惊讶。”矮子——当时的矮子——也中了枪,倒到了地上。他身受重伤地躺在那儿,听天由命,这是一战中典型的死亡方式:躺在英军前线视觉和听觉范围内的弹坑里慢慢流血而亡。“我觉得我死定了。试着想起随军牧师说过的那些死后永生的话,不过我真不觉得那有多大意义。我昏过去了,其它事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我发现自己躺在战地医院里,叫得惊天动地,长官,原谅我的法语,只是当时他们吗啡短缺,长官,那些家伙把我的腿齐齐切掉,快把我疼死了。”    
    一个陆军军医队的下士——因为这一行为他还赢得了一枚优异功勋章以及中士军衔——救了他之后,矬子缓慢但是完全地愈合了。但奇怪的是,等说到汤姆时,他的描述几乎跟艾伦的梦境完全一样。“密集的枪弹,长官,密集的可怕。我看见他倒下去。我知道他肯定中枪了。不像斯廷森,长官。斯廷森就在我面前变成碎片。但受的伤很严重。肯定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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