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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之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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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是错,她都是在玩火。    
    艾伦坐在床尾。洛蒂坐在床上,背靠着一堆枕头。她的白色晨衣半敞着。这是1930年3月12日。他们四个月前出生的第三个孩子波莉已经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她的小嘴仍然含着母亲的奶头。洛蒂轻轻把小宝宝抱开,拉上晨衣。她微微笑着。    
    “你不累吗?”艾伦问。    
    “现在是凌晨三点,亲爱的,我当然累。”    
    艾伦在被子下面抓住洛蒂的两只脚帮她按摩着。在他知道的女人中——或者说,富有的女人中,他妻子是惟一一个亲自照顾婴儿的,她不厌其烦地用母乳喂养他们,甚至在晚上也是如此。即使到了现在,他们的第三个宝宝出生以后,艾伦都无法确定自己是敬佩洛蒂这么做,还是宁可她不要这么做。    
    “你也得照顾好自己,”他说。    
    “这正是我在做的。”    
    “我们可以只请人在晚上照顾孩子,如果你想的话。”    
    “对,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    
    艾伦摇摇头,微笑起来。想改变他妻子的决心就像想在皮卡迪利大街挖出石油一样困难。他不知道自己干嘛还要费这个劲。    
    “你也没睡,”她说。    
    “我睡得很轻,听到你醒了。就这样。”    
    “你还在做梦吗?”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这是相当久以来她第一次提及他晚上的梦。    
    “是的,”他说,“或者说不是。是和不是。”    
    “多清楚的答案啊。真高兴我问了这个问题。”    
    艾伦笑起来,“很奇怪。之前我也试着跟韦斯特菲尔德解释过。梦境本身没有任何改变。我每晚都会做梦。总是汤姆。总是战争。总是汤姆在一阵炮火中倒下去。”    
    “哦,亲爱的!”    
    洛蒂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但艾伦摇了摇头,“可奇怪的是,梦境已经改变了。以前我总在恶梦中惊醒。现在不了。并不是说我的感觉改变了,更像是它们已经完全消失了。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看一部新闻片,对它的基本真实性我其实一点都不相信。”    
    洛蒂抚摸着宝宝的小脑袋。小波莉开始打起呼噜,嘴角吹起乳白色的泡泡。    
    “韦斯特菲尔德怎么说?”她说,因为波莉的原因而将声音放轻放柔。    
    “他说我的潜意识不接受汤姆已经死了。他要我……考虑一下汤姆仍然活着的可能性。”    
    “我的天啊!你真的认为他可能还活着?”    
    艾伦摇摇头,“不,当然不。几个月来,韦斯特菲尔德不停地这么跟我说,可我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撇去别的都不说,如果汤姆还活着,他现在肯定已经来找我了。不管怎么说,战争已经结束的够久了。”


第五部分 这一年是1929年第65节 哈勒尔森达到了让汤姆尊重的级别

    “对,”洛蒂将这一话题持续了片刻,然后换了一个话题,“我还没告诉你呢,亲爱的,我们很幸运,现在波莉能跟我们在一起。”    
    “哦,当然了……为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    
    “波莉决定出来的时候,她被脐带给缠住了。脐带绕在了她的脖子上。我为了让这小调皮出来而使的每一份力其实都是将脐带在她脖子上越勒越紧。”    
    “天啊!我一点都不知道!我……”    
    他妻子生孩子的时候艾伦一次都没在场。他从来没问过,也从来没有被告诉过这些满是鲜血的细节。    
    “已经没事了。我身边有一个医生和一个助产士,他们很清楚该怎么做。”    
    “谢天谢地。”    
    “对,这件事让我开始思索,它让我开始怀念我当护士时的那段日子。”    
    艾伦咽了口口水。洛蒂的用意他已经猜出了几分,而且不确定自己会喜欢这个主意。“你不会是想要……我是说,你不会真的……”    
    “不,真的。”    
    艾伦又咽一次口水。“在哪个方面?”    
    “不是婴儿,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洛蒂说,“我喜欢护理的部分原因在于我喜欢我见过的那些军人。那时我同情他们。现在我仍然同情他们。比如说,你跟我说的那个家伙——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矮子什么的?你帮他弄了假腿的那个。”    
    “哈德威克。爱德华·哈德威克。那些假腿还不错,就是走起路来会发出咯吱声。”艾伦咧嘴一笑。爱德华·哈德威克现在是艾伦汤公司的最新职员之一,“他们现在喊他拐子。”    
    洛蒂也还以一笑,然后又严肃起来,“有上千个像他这样的人。整个伦敦。整个英国。他们的祖国忽视他们。这些可怜的家伙没有钱去寻求帮助。哦!我们不贫穷,我希望我们不要忽视他们。”    
    艾伦摇摇头,“我也这么希望。”    
    “爸爸给了我很多钱,我几乎都用不上的钱。我想在东区成立一家医院。为退役军人和他们的家人。我们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帮助,完全免费。”    
    艾伦沉默了片刻。    
    他爱洛蒂,也爱和洛蒂共同创造的家庭生活。如果她忙着成立医院,他们的生活就会改变。他已经很忙了。她也会变得同样地忙。他们平静的家庭生活将永远改变。    
    “那你的工作会是……”    
    “把医院建起来。”    
    “然后呢?”    
    “我知道好的护理人员和不好的护理人员之间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什么管用。我会负责护理这一方面的事情。如果我不时想带上围裙去病房看看的话,我想我会这么做的。”    
    艾伦不快地微笑了一下,“我想你也会。”    
    “而且你错了,你知道吗?”    
    “错了?”    
    “你说战争已经结束得够久了。其实没有。你在梦里仍然受着它的折磨。还有上千个矮子哈德威克渴望成为拐子哈德威克。还有其他无法正常呼吸的人。那些每晚都会尖叫着惊醒的人。那些失明,失聪,或是因为旧伤没有得到正确护理而仍然受到折磨的人。而且,战争对德国人民来说也还没有结束,因为我们仍然觉得有必要严厉惩罚他们,而事实上他们自己对这一罪行并没有任何决定权。”    
    艾伦叹口气。小波莉满足地叹口气,打了一个奶味儿十足的饱嗝,往下滑到妈妈的肚子上。一只小手仍然平放在洛蒂的肋骨间,像是要防止自己再次滑动。艾伦伸出手,将洛蒂脸上的发丝拂到一边。    
    “我想你是对的。”他说,掩饰着自己对妻子提议的持续不快。    
    她微微一笑,“而且韦斯特菲尔德说的对,”她说,“你确实认为汤姆还活着。你从没放弃过。”    
    “亲爱的,我——”    
    “说出来。”    
    “你跟韦斯特菲尔德一样坏。”    
    “我很希望自己更坏一点。说出来。”    
    “说什么?”    
    “说汤姆还活着。”    
    “可是如果我非常清楚他并没有活着,为什么——”他本想继续抗议下去,可他从洛蒂的脸上看出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汤姆还活着。”他觉得自己这么说就像一个傻子。    
    “不是那样的。大声点。就好像你真的这么想。”    
    “汤姆还活着。”    
    “再来。”    
    “汤姆还活着。他还活着。汤姆还活着,他没死。汤姆,我的兄弟,我的——”    
    但他没能再说下去。就像是一个万桶喷油井一样,他的情感全都爆发出来,将障碍物击得粉碎。艾伦·蒙塔古,艾伦汤石油公司的常务董事,军功十字勋章的获得者,三个孩子的父亲,坐在妻子的床边哭得就像个婴儿。    
    洛蒂等到激烈的哭泣过去,然后柔声说道,“告诉我,亲爱的,不管这听上去有多么不切实际:你想怎么做?”    
    “我想找到他,”艾伦说。    
    “你当然想,那就去找。”    
    哈勒尔森在小木屋后面高高的草丛里到处乱踢。    
    “那样可找不到石油,蒂奇。你得去钻井。”    
    “嘿,朋友!欢迎回来!你消失得太突然了。”    
    汤姆耸耸肩。哈勒尔森一直踢到有只脚卡在一片该死的草丛里,然后他单脚四处跳着,一边诅咒一边将那根带刺的小种子从腿上拨出来。“呀,该死的……听着,这里是不是放过一个打捞工具?”    
    “那边的小棚子,木材后面。”汤姆用手指了指方向。    
    “该死,你应该早跟我说。我在这儿踢了半个多小时了。”    
    哈勒尔森走进棚子,然后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打捞工具,用来从油井里捞出断折钻杆的那种。    
    “这么说井钻得还不错?”汤姆微笑着说。他在德士古加用的是一个像样的钻塔,他不会经历锅炉故障,油井下陷,钻杆拧断,钻头碎裂。在德士古加,他甚至都没见过打捞工具。    
    “真是见鬼,”哈勒尔森啐了一口。“自从你不见了之后,整套该死的东西就毛病一个接一个。”汤姆带有一丝兴趣地注意到哈勒尔森的愤怒。也许他看错了哈勒尔森。当然,他是个骗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也许他身上有一小部分也在意着能不能找到石油。汤姆喜欢这点。    
    “我来要回我的钱,蒂奇。”    
    “什么?”    
    “你听到了。”    
    “见鬼的没有钱给任何人。我没有,朋友,你也绝对没有。”    
    哈勒尔森块头比较大,但他没什么力气,还挺着个大肚子。汤姆没他那么重,但他的肌肉就像钻塔上的缆绳一样结实。汤姆把手放到哈勒尔森的胸前推着他,他的动作并不粗暴,但力度足以把他推得顶到小棚子的角柱上。    
    “蒂奇,你偷走了我的钱,就像你偷走其他每个人的钱一样。有些钱你花在了油井上。大多数儿你都放进了自个儿的口袋。我要进了你口袋的那部分。”    
    “天啊,汤姆,天啊,”哈勒尔森用双手推着汤姆的胳膊,汤姆在抵抗了片刻之后,放下他的钳制。“以前你很相信这口井的,朋友,你是我能依赖的家伙之一。”    
    “你把钱给我弄来,不然我就上法庭告你。他们都是些穷人,那些被你欺骗的人。你骗人骗得够久的了,也许现在是时候让你停手了。”    
    “见鬼……天啊……你离开这儿之后肯定开始信教了。”哈勒尔森揉着胸部,就好像汤姆伤着了他一样,事实上绝对没有。“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还会这么菩萨心肠。”    
    “那笔钱,蒂奇,那笔钱。”    
    “你要多少?”    
    “你偷走的那些。”    
    “我得有开销,朋友,你不知道的开销。”    
    “给霍林太太买的法国奢侈品?”    
    “嘿,我尽我所能了。”    
    “把钱给我弄来,蒂奇。”    
    “是,是,好,明白了。”    
    “别忘了。”    
    “好。”    
    汤姆点点头,然后走远一点,不再正对着哈勒尔森那张脸。紧张气氛散去了。汤姆曾经在心底惧怕的那一刻变得非常容易。现在,他站在这儿,终于看清了整件事是多么愚蠢。他不想再跟哈勒尔森混在一起,也没想要再赌最后一次……他为自己骄傲,他迫切地想要回到深爱的妻子和儿子身边。    
    “好吧,蒂奇。”    
    “咝。”    
    汤姆从口袋里拿出一些烟草,递给哈勒尔森一些,他感激地接过。他们俩都默默地咀嚼了片刻。    
    “听着,朋友,不废话,我会给你弄到些钱。”    
    汤姆点点头。    
    “可现在给我挖油井的那帮家伙是一群笨蛋。我们现在在挖三号井。二号井已经毁了。三号井——见鬼,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决定这口井的地点的吗?就在我们搬动钻塔的时候底梁倒塌了,钻塔就倒在尘土里。我们没法再搬动它。木材厂不会让我们拿十块钱买个底梁,所以我们就停在那儿了。内利·霍林三号井。”    
    汤姆大笑起来。在德士古加公司的油田上不会出现这种事。    
    “刚好你在这儿,朋友,帮我个忙,把那截钻杆捞出来。昨天折的那根。我现在找的那帮牧牛工捞一百年也捞不上来。”    
    “没问题。”    
    “再帮我提取一个岩芯。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提取一个岩芯。我们现在是三千两百英尺,已经很接近了。”    
    “我七天后就得回去。你在六天内把钱给我弄来。在这期间,我会尽我所能。”    
    “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油砂。”    
    “对,对。”    
    “该死,如果什么也挖不出来,那我就不管了。谁也不能说我没有尽力。”    
    哈勒尔森的神情中有一丝绝望,一丝沮丧。并不是因为汤姆来要钱,而是因为他们没能找到石油。几乎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哈勒尔森达到了让汤姆尊重的级别。


第五部分 这一年是1929年第66节 失踪,假定死亡

    军事档案室在四楼。屋子很小,只够摆下一张窄窄的金属桌子和一对窄窄的金属椅子,桌椅上写着“陆军部”,就好像什么人会想要偷走它们一样。一名中校站在窗前抽烟,背对着门。    
    艾伦敲敲开着的门。    
    “打扰一下,我想找——”    
    那名军官转过身。艾伦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只有一只胳膊,左手空荡荡的袖筒松松地别在上衣上。艾伦注意到的第二件事是他的脸:一张他很熟悉的脸,几乎是他在法国前线见到的第一张脸。黑色的胡子,咧向一边的微笑,肩膀上的肌肉块。    
    “我的天啊,弗莱彻!”    
    “蒙塔古!”    
    艾伦先是震惊,接着是诧异,然后是高兴。类似的情感也在另一个人的脸上掠过。弗莱彻大步穿过屋子,将手上的烟头扔开。“再见到你真是该死的好极了。真是该死见鬼的惊喜。”    
    两人带着真正的暖意握了握手。弗莱彻看上去比以前要老——老,而且不再拥有从前那种具有威胁性的强健。但他的面孔仍然年轻,握手仍然有力。    
    “看到我这丑陋的样子肯定吃了该死的一惊吧?是不是以为你能避而不见?”    
    “一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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