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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动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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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人工爬,由于管径窄爬起来特别费力,大伙儿群策群力做了一个一米二长的小滑板,下面有四个胶皮轮子,爬起来省力多了。滑板在管子里滚动,焊工要用胳膊肘撑着管子往前爬,久而久之,每个人的胳膊肘都是疤痕累累。电焊工应杰是个很帅的小伙子,他穿着一身绿色的焊工装在工地忙碌着。他卷起衣袖,我看到他的两个胳膊肘上磨出了很大的血痂。我问他疼不疼?他用东北话说:“不碍事,大伙儿都这样!”
起重工孙向明的母亲瘫痪在床,上线前他买了金鱼和鸟,金鱼放在窗台上,鸟笼挂在母亲的头,既然自己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就让这金鱼和小鸟代我尽孝吧。他的家住在六楼,换液化气罐时全靠媳妇一层层往上扛。母亲节那天,孙向明站在戈壁滩上遥望家乡,眼睛里涌满了泪水,大庆管道公司克拉2气田项目部书记谈小平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去看望孙向明的家人。
大庆管道公司新疆分公司经理孙锡洪进疆十年,去年先后两次住院,先是尿出血,后是心脏支架,病情刚有好转,他就又奔向工地。家里来电话说父亲病重,他无暇回去;家里来电话说父亲病危,他还是无暇回去。他的老家在海拉尔,只好让妻子到海拉尔照料父亲。好不容易到了冬天,他千里迢迢赶到海拉尔时,父亲已经瘫痪了。他一下子跪倒在父亲的床前嚎啕大哭,谁拽也拽不起。
父亲带着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眷恋远行了,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又遇顶头风,父亲刚走,他的小舅子出工伤死了,二姐又得了尿毒症,可他还是在塔里木奉献着。新疆人爱喝酒,为了给大庆管道公司多揽活儿,他把痛苦嚼碎咽进肚里,强颜欢笑和甲方喝酒。
五十三岁的杜景德师傅是个老司机,负责从库尔勒往克拉2 运货。他开一辆东风半挂车从克拉2跑六个钟头赶往库尔勒,本来可以在库尔勒找个地方歇歇脚,可克2 线物资供应料厂离库尔勒有十二公里,为了尽快把货物运回,他总是直接把车停在料厂,以车为家在车上睡一宿,第二天早上直接把料拉回克拉2 。
工作环境对人精神和心灵的折磨是非常残酷的,工人杨连军在塔中干活时突发脑溢血,塔中急救中心向库尔勒紧急求救,库尔勒塔指医院的大夫在电话里遥控指挥该怎么救。无奈相隔太远,医疗条件有限,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救过来。
大庆人在戈壁滩上与风为伍,与沙为伴,电视上看到北京出现沙尘暴,大伙儿觉得这算个啥风啊,真是小题大做。你们还没看到新疆的风,新疆的风那才叫做风,大的时候可以把帐篷连根拔起。有时候大伙儿发发牢骚:“这石油和天然气长得太不是地方,怎么尽长到荒郊僻野,咋不长到王府井让咱们去打井?不长到王府井长到昌平、密云也好啊!”
牢骚归牢骚,工人们干活可不含糊。春节一过,他们从大庆出发,第一天坐十八个钟头的火车到北京,第二天又从北京坐十几个钟头的火车到西安,第三天再从西安坐两天的火车到库尔勒。一出来就是一年。12。38公里的22铬双相不锈钢管道,工人们不知道洒下了多少汗水,付出了多少心血。应杰、肖建国、刘志都是大庆子弟,他们非常珍惜能够参加西气东输这、个难得的机遇。昨天一道焊口连头一直连到今天早晨凌晨五点,回到驻地吃点东西眯一会儿,十点钟焊工又出去干活了。刘志的工序是盖面焊,他一丝不苟地忙碌着,焊缝天衣无缝,连瑞典供货商看了后都连声说:“OK,太棒了!”
起风了,狂风把克拉2 吹得昏天黑地,保尔·柯察金的雕塑在狂风中巍然挺立。望着大庆人挥汗如雨的身影,我觉得他们就是保尔·柯察金的化身;看到白色的双相不锈钢管道在崇山峻岭间延伸,我懂得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二部分第56节:东突分裂分子扬言要炸掉克拉2气田
在克拉2,我的眼睛总是流泪,开始我以为是自己不适应环境,可我发现李佩红的眼睛也变得兔子似的通红通红。再一问新分来的大学生,他们说自己也老流泪。我恍然大悟:我们住的是新板房,一定是活动板房里的甲醛超标。
长途跋涉把李佩红的腰颠得生疼,她说自己从来没有在前线住过这么长时间。我心疼她,采访时尽量让她在房间休息。她看我每天早出晚归采访,劝我注意劳逸结合。我说采访时间有限,我必须抓紧每一分钟。
说实话克拉2的条件确实很艰苦,从我来到这儿就诸多不顺。这里的气候反复无常,特别容易患感冒,我先是感冒发烧,接着又水土不服拉肚子。也许是水质的问题,洗完澡总觉得身上干涩发痒,头发黏糊糊的好像没有洗干净。眼睛又酸又涩,经常流眼泪,吃的是份饭,住的是狭窄的板房,每天从工地回来都是灰头土脸,天天晚上采访到十二点,四个人住在一起互相干扰觉也睡不踏实,确实很辛苦。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实在是没呆够,总觉得这里有很多东西在抓挠着我的心,我舍不得离开克拉2。
克拉2究竟有什么魔力使我如此留恋?那是因为走在克拉2 ,时刻都能感受到生命的张扬。
这里有着忘我的劳动场面,有着建国初期那种澎湃的建设激情,有着浓厚的理想主义。这里的人心地单纯而善良,这里的人无私而忘我。这里是一座地质博物馆,这里是一座心灵净化厂。
四十四岁的刘建刚是东方物探塔里木建设工程公司副总经理兼克拉2 气田项目经理,一九八一年从石油物探学校毕业分配到新疆。克拉2工程启动后,他带队负责爆破。克拉2 的工程大致分五块,一是中央处理厂十八万平方米长方形的土地,二是像串糖葫芦一样串成一条直线的十口生产井和开发井的井场,三是一百六十公里的管沟,四是一百六十公里的伴行路,五是营地。
克拉2 气田的地貌都是尖牙利齿的石头和桀骜不驯的馒头山,土质以泥岩和砂岩为主。新疆土地碱性大,碱在地里是黏性的。脆性地层好炸,放炮是岩石越硬爆破效果越好,而泥岩遇水就风化,克拉地区的土一下雨就崴泥,石头软吸收能量,爆破效果不佳。
二○○三年十月十三日,刘建刚率领一百三十多人来到克拉2气田。十月中旬在内地还是黄金季节,可克拉2已经下起了皑皑白雪。气温到了零度,穿着棉袄棉裤冷风还飕飕地往身上灌,只好再披上一件棉大衣。爆破的顺序是测量布孔钻井放雷管炸药,然后启爆。爆破点一般都在山上,七个人抬着一台钻机艰难地爬着二十多米高的山,下雪路滑,一不留神就崴了脚。
每当爆破前,刘建刚都要在周围设置安全警戒岗,警报铃声响两遍之后,才能实行爆破。十月十五日晚上,克拉2响起了第一声爆破声。轰隆、轰隆……当时只允许晚上放炮,他们白天在山上打炮孔、填炸药,晚上七点钟开始爆破,一直要爆破到半夜十二点钟。夜深人静声音传得远,克拉2 每天晚上都是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波把活动板房震得直晃悠。第二天早上再赶到爆破现场清理土石方。他们制定了严格的HSE管理制度,打孔、填药、爆破、清理都有专人负责。
他们先爆破主干线,再爆破中央处理厂、职工公寓和火炬区,最后爆破伴行路和井场。火炬区的下面是甲方的营地,不能有大的震动,他们就采用免爆法,就是用破碎头液压震动,一点点把火炬区碾轧平。一个半月之后,大爆破主体完工,仅中央处理厂爆破土石方就达四十万立方米。主干道周围都是五十多米高的山,要降到三四十米工作量很大。
克拉2的地貌是石头与沙子的混层,推土机推不动,爆破效果差,冬天土质变硬炸完后有的石头还很大,最大的有十几立方米,很多地方需要二次爆破、三次爆破。有的地方要超深打井0。5米,爆炸破碎后用石头和土回填。回填土和石头最大的不能超过二十厘米,工程量巨大。东方物探塔建公司的建设者投入了大量的设备,十台带裂土器的大型推土机、五台挖掘机、十辆翻斗车、十四台大型车载钻机、十三台潜孔钻、二十台小型钻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马达声震得地动山摇,机器一遍又一遍地碾轧,回填土石方五十万立方米。回填时三十公分为一层,一边回填一边碾轧,用了七十天的时间,终于把波涛汹涌的山地变成了一马平川。平整后还要测量轧实密度,如果轧实密度不够,地基就会下沉。
春节来临了,可克拉2气田的石油人却没有团圆的福分,他们只在大年三十下午和大年初一上午休息了一天,其他时间都冒着漫天飞雪奋战在工地上。年三十晚上下起了鹅毛大雪,西气东输常务副经理罗世芳来到前线和工人们一道过年,给大家带来了猪肉、羊肉、水果和糖等年货,还给坚守在工作岗位的民工发红包。大年初二,塔里木油田分公司总经理孙龙德冒着飞雪前来与职工们一道过年。
每天在工地摸爬滚打,刘建刚觉得右上腹阵阵剧痛,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诊断为胆结石。“五一”节刚刚做完胆囊手术,刘建刚第八天就来到现场指挥爆破。每天实施爆破前,他和安全总监高恒栓都要去现场,每放完一炮都要检查有没有哑炮、漏爆现象。要是在其他地区第二天早上再检查也未尝不可,可这里是边疆,存在东突分裂分子的威胁。
克拉2冬天的晚上非常寒冷,穿着棉袄棉裤棉大衣还冻得瑟瑟发抖。工人们大多在夜间爆破,有时候要爆破到午夜一两点钟,等他们检查完就是半夜两三点钟。高恒栓五十六岁了,患有糖尿病,穿得厚墩墩的在雪山上爬上爬下很吃力,刘建刚就拉着高恒栓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回驻地。短短几个月,刘建刚整整累瘦了十斤。
有一天,公安厅来了封秘密电报,说东突分裂分子有可能要破坏克拉2 气田,让大家注意防范。刘建刚给部下做了严格规定:炸药库由公安部门设立,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看守。炸药由公安民警配送,炸药和雷管要分车装运,由专人负责分发下药回收记录。炸药的使用同账面必须相符,领多了的炸药必须当天退回炸药库。
我在克拉2气田采访期间,每天都听到炸山的轰鸣声,每当爆破时,活动板房就剧烈摇晃,仿佛发生了地震。一年来刘建刚率领的东方物探塔里木建设工程公司的建设者,使用了八百吨炸药,五十万发雷管,在克拉2气田完成了一百多万立方米的土石方爆破量,回填土石方近一百万立方米,没有发生任何人身伤亡事故。
克拉2 气田建设地面工程项目部与当地公安部门紧密配合,中央处理厂门口请警察站岗。各单位都成立了防范队,一拉电铃就紧急集合。四川油建派出四个人,大庆油建派出两个人,每天骑着摩托车巡逻。各级公安部门的电话号码悬挂在各个施工点和营地,一旦出现异常可以随时报警。
一个艳阳天,刘建刚带我去看爆破,我站在高山上架好了照相机,把镜头对准爆破点。轰隆声巨响,石山土崩瓦解,土黄色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刘建刚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怎么不像电影里那么壮观,他笑着说电影里的爆破是追求视觉效果,炸药埋得很浅,要是我们施工也这么爆破,根本就无法干活。
第二部分第57节:十口生产井像串成一条直线
克拉2 气田建设分地面工程和钻井工程两大部分,钻井工程除了已经打好的克拉205井外,二○○四年共开钻四口井,名字分别叫做克拉2—3、克拉2—4、克拉2—7、克拉2—8。
八月的一天下午,我和李佩红一道来到了克拉2—7井,白色的井架高耸入云,上面写着“中原”两个红色的大字。显而易见这是中原油田在打井。
为了西气东输工程,中原油田驻塔里木第三物探公司专门组建了钻井队,这支队伍由五十二人组成,是从各个钻井队抽来的精兵强将。有两名高级工程师,九名大学本科毕业生,平均年龄三十一岁。二○○三年秋天,他们在桑塔木作业区打了一口井,算是小试牛刀。
二○○四年二月底,他们开始在克拉2 气田打井。克拉地区属于山前高陡构造,有两套复合膏盐层,气藏厚度五百米左右。十口生产井在十八公里的范围内串糖葫芦似的排成了一条直线。为了钻井成功,中原人购买了美国生产的世界最先进的马丁代克仪器仪表、全新的固控设备、美国德瑞克震动塞。进口了70D钻机动力系统,钻机的主要部分是国产的,这套设备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钻井设备。
克拉2气田地层倾斜度大,钻井速度过快容易发生井斜。穿过复合膏盐层潜在的风险是卡钻、井漏和井垮塌,打井在上部要特别注意克服井斜,说得通俗点就是别打歪了。为了克服井斜、控制井深质量,他们引进了世界上先进的垂直导向钻井技术,使用了法国的钻井工具,有效地克服了井斜,释放了钻压,使机械转速大大提高。这套设备技术比以往传统的钻井技术同井深同井段节约六十多天时间,经济效益很高。
克拉2气田地下有石英、燧石、长石,地层格外坚硬,砾石层特别发育,可以划破玻璃。打井的目的是把井眼儿里的岩石破碎掉,把石英打碎通过泥浆系统带出碎石。钻杆往地下走,膏盐层像一双巨手紧紧地抱住了钻杆,这就是卡钻。为了避免卡钻,需要往井里注入钻井液,所谓钻井液就是泥浆。泥浆的配比非常关键,稀了不行,稠了也不行。敲锣卖糖,各干一行,每个行当里都有自己的能人。中原公司专门从北疆调来了泥浆工程师陈迎伟,他很精通高密度泥浆。打井要熟悉地层,精选钻头。根据地下岩石的情况来选择合适的钻头。有了他的把关,钻杆穿越地层非常顺利。
钻井是一个系统工程,工人们两班倒,每个班由带班队长、司钻、副司钻、井架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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