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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门纪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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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绯大爷倒先扯着嗓子喊起来:“妹子!我知道你没走远,过来!”那黑衣人听得这一嗓子,回过神来,向房外掠去,却见绯二姑娘蹬蹬蹬一路小跑进院子来。一个照面打过,二姑娘先楞楞,再笑了,轻声道:“你走错路了,淡公子不在这边的。”
那黑衣人听得这话吃一惊,二姑娘却又笑道:“女人家打架找女人家的好,我陪你,你跟我来。”黑衣人退两步,疑道:“你怎知我是女的?”语音低柔,果然是个女声。二姑娘笑道:“咄!哪个男女的骨架子我一眼瞧不出来?”一边向后拍拍手:“给拿个灯笼过来!”
黑衣人楞在当地,是走也不甘心,不走也明白是没有便宜可占了。
二姑娘笑道:“你倒真是厉害,绯馆机关重重你竟来去自如,当日在江南袭我二弟的想必也是你了。”
这空子,有弟子送了灯笼过来,瞟这边一眼,想是绯馆怪事见得多,当家的又没额外吩咐,也自散了去。二姑娘挑了灯笼,伸手过来,笑呵呵道:“你要去见淡泊,我带你去便是,只是这园子里四处种了好些珍贵药草,黑灯瞎火别踩坏了我的,且让我拖着你点儿。”
黑衣人哪里肯依,心道让你拖腕子,岂不是交了脉门?
二姑娘眼珠子一转,早已知她的心思,因笑道:“你拖我的也罢。”
黑衣人方还不信,二姑娘早已伸过腕子来,黑衣人一把扣住她脉门,二姑娘却不以为意,一边挑了红彤彤灯笼照路,一边拖了黑衣人往前面走。
“你竟不怕我是刺客么?”饶是艺高人胆大,黑衣人走得几步,仍是有些不安。
二姑娘却笑起来:“你道我不知你是谁?你不认识我,我二弟却是识得你的,你不就是他那个大内朋友射覆的妹子红拂,小名舟儿的么?”
(10)
红拂捏着二姑娘的腕子跟她走,左一拐右一拐,在绯馆里转了不知多少个弯儿。二姑娘笑盈盈并无半点儿敌意,红拂心里却忐忑不安,她曾听兄长说绯二爷是在大内厮混的人,却不料在那夜突袭中被他认出,这会子又被二姑娘一口叫出名来,更加吃惊不小。红拂原想问二姑娘如何知道她的来历,但身在敌阵,眼前人知自己底细自己却不知她的,这已是凶险万分,断不可再说错一句话,行错一步路,于是闭紧了嘴,且走一步看一步。
红拂练过功夫,手头的感觉自然也较常人敏锐些,一路拉着二姑娘腕子过来,只觉手中所握肤滑细嫩,全不似练家子粗皮糙肉,她原也是个好美的妙龄女子,常常也叹息自家手中长满硬茧,一时间感叹得忘了,不自然手头便捻了捻。
二姑娘一声轻笑,红拂回过神来,顿时满脸通红,复扣紧了二姑娘腕子,喝道:“走你的!”
二姑娘叹口气道:“我又不似你整天舞枪弄棍,自然养得珠圆玉润,我笑原是要给你个女儿家的养手方子,你何必这么凶对我?”
红拂闭了嘴不吭声。
二姑娘奇道:“莫非宫里都是这般不说话的规矩,还是独在娘娘面前不说话呢?”
红拂陡然站住脚。
二姑娘被她拽住,走不动,也便停下脚来望着她。
“你知道什么?”红拂哑着嗓子问,多少有点儿不自在。
“哦呀,二弟只在信上说射覆的妹子红拂,原是娘娘的贴身侍女呢。”二姑娘顿一顿,笑道,“想必你和兄长功夫出自一路,我那二弟,从招式上看人从来很准,自然瞒不过他。”
红拂厉声道:“再胡乱说话,掌你的嘴!”
二姑娘倒抽口冷气,“果然是宫里来的,说话气势都不一般。”
红拂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
二姑娘似被掌嘴吓得一吓,半晌未作声,两人走了一路,红拂心中奇道:“这绯馆并不甚大,怎么走了许久也未见到头,莫不是在拉我兜圈子罢?”心念一动,手中加劲,二姑娘叫道:“啊哟好痛!”
红拂怒道:“你耍我?”
二姑娘一脸嘻笑:“是了,我怎会带你去杀我绯馆的送财童子?可又不忍见你坏我大哥好事,只得拖你走一遭。”
红拂大怒,直捏二姑娘脉门,一捏下去,却是脉息倒转,全数弹回,只听二姑娘冷笑道:“我敢让你捏我腕子,自然是有些手段的。”红拂心中大惊,知道中了圈套,急急去甩二姑娘的手,试图向后跳开,不料二姑娘手一翻,腕子滑不溜手从掌中脱出,一把竟反攥住自己的袖子。
红拂右手挥剑直向二姑娘攥住袖子的手削去,二姑娘似早料她有此一招,不躲不闪,只把手中红彤彤灯笼转过来,把穿了大红鹦鹉抱桃的绣脚往那笼下轻轻一踢,红拂只见几点亮光向操剑的手射去,急撤手已是晚了,终被一点亮光射中,只觉似被火灸,忙低头看去,却是一点血红烛油。
“我问你,淡泊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二姑娘攥了红拂的袖子,不慌不忙地问:“他中毒时你兄长整日与我二弟下棋,算来只有同门的你会下这种毒了。”
到此时红拂已知主动尽失,若再不走,后果不堪设想,身形一动,一把扯断被攥的袖子,一脚踢向绯二,二姑娘也不拦她,后退一步,温和笑道:“我不管你是宫里来的也好,娘娘那里来的也好,绯馆规矩是不能坏的,就算你要杀淡公子,等他出门再杀。”
红拂后退几步,见绯二全无阻她之意,明白那意思是不与她为敌了。“不成。”她冷声道。
二姑娘冷笑:“你在江南阻我二弟寻解药不成,便想转往绯馆下手,可你有无想过,我二弟你尚奈何不得,我与他同胞,比之又会差到哪里去?你有那能耐从我手中抢命么?”
红拂心下恨恨,她原道绯二爷厉害是有缘故的,整日在大内厮混的人身手好不足为奇,却不料二爷身手并非是后天耳闻目睹所习来,现在看来只怕全出自这武林中毫无名望的绯馆调教。
“不管怎样,这人的命我是要定了!”红拂扭头便走。
“慢着!”忽听二姑娘自身后叫,回头见绯二将手中灯笼平平掷过,笑道:“你可往大门出去,小心别踩了我的药草。”
红拂接过灯笼,心下郁闷,忽然抬脚往道边一株药草跺下去,二姑娘痛呼一声,脸上已变了颜色,红拂于是拿脚左右再碾碾,鼻子里哼一声,转身便走。
二姑娘急急上来看那被碾成浆的药草,哪里还有得救?二姑娘楞半晌,看看手中被红拂扯下的袖子,骂道:“死丫头,居然遗我断袖?!”
(11)
小影从梦中醒来,抬眼只见星光璀璨,月色柔和,心中奇道,好生在床上躺着,怎么醒来却是没了屋顶呢?再来是觉得身下湿湿,似是躺在某处青草坡上,心中大惊,翻身坐起,身上锦被滑落,露出红绸中衣,风吹来凉得打个哆嗦。
冷不丁一件长衣从后面扔过来正甩在肩上,“你穿多点儿,别让人看见了误会。”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小影惊得叫一声,急忙扯过长衣裹上,回头看只见一身蓝衣打扮的颀长男子站在后头一丈远处,手里拿根小棍儿摇晃。
“我先把话说明白了,是用这棍儿点你的穴,一指头也没碰你的。”二爷眉眼儿里都是笑,“呆会你那保镖打完架过来,可别要死要活的说我欺负你。”
小影呆半晌,翻身起来,上前行一礼:“爷说哪里话来,小女子不敢说爷半个不是。”
二爷听这话反倒楞住,只见月色中佳人袅袅婷婷,好一个风姿袭人,那小影行为举止大方,显见是处惯大场面的。“我倒忘了你是教坊的乐娘,”二爷回过神来,调笑道,“这等事是见得惯了。”
“爷这句却错了。”
“错在何处?”
“我是乐娘,却是卖艺不卖身的。”
二爷见小影不卑不亢的模样,心头喝一声彩,甩了手里的小棍子,上前正色行一礼:“姑娘不要见怪,在下绯二,有些事要请教姑娘。”
月光虽不甚明,小影却也能看到二爷一脸正经,心道这人先前还一付浪荡泼皮样,转眼便斯文可亲,变脸比变天还快,由此可知必不是普通人。于是盈盈一拜道:“爷有事尽管问不妨。”
“你可认识淡泊?”二爷问,抬眼只见小影脸色霎时一变,眼睛瞪大了嘴角也颤抖起来。“他在哪里,此刻可还好?”小影说这几句似是用了全身之力。
二爷心道:看样子是疼在心里了,说不准是连心挂肝的一对儿。心里想着,口中答道:“他此刻在我家,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死的。”再看小影,果然是放了心,舒口气,身子也不绷那么紧了。
“论理有些事儿不该我问,可这会子他死在眼前了,你若要救他,便得老实告诉我。”二爷轻咳一声,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说。这么些年来他少有正经说话的时候,是以端正了说话自己也觉着吃力。
那小影低头道:“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他若不在,我守着条命也没意思,死活是在一块儿了,爷若想知道什么,我能告诉的尽管告诉,但请爷把我带去他那里。”
二爷迟疑片刻,点头,“好,我带你去。”
“那末爷请问。”
“这毒,和皇上半年前的微服私访可有关系?”
小影原已想着此人会问极大的问题,却不料上来就是这压死人不偿命的一砖头,着实也被震一震。二爷看出来,笑道:“我做人素不喜欢拐弯没角,这事前后我也猜出点儿,现在只要证明一些,你若不想明说,点头或摇头便可。”
小影寒声道:“你是宫里来的?若是,什么都知道还问我作甚!”
二爷摇手:“我上下哪一处象是宫里出来?我与宫里的关系,不必对你说,你只管答我话便是。”见小影仍皱眉,和声道,“放心,今夜里和我说的话,除了你我和给淡公子治病的人,不会再有外人知道。你且答我刚才的问题。”
小影迟疑片刻,皱眉点头。
二爷想一想,道:“皇上哪次私访都会有些烂事儿留下,唯独半年前这次未听说有惹下什么麻烦,怎会过半年又事发?”
小影摇头。
“你不知根底?”二爷道,“这倒奇了,‘石蜥魍虫’之毒只有宫内人下得,你若不是得罪了宫里,说得不好听,谁耐烦在你身上用这劳什子?”
小影不语。
“我多少打听过,半年前姓黄的北方客人来时,对你青眼有加,更要为你赎身,怎么后来又没得动静了呢?”二爷问,“你当知道那人便是当今圣上。”
小影叹口气,似横了一条心,再抬头时眼光已甚是坚定:“我原以为淡公子为先前一些事恼我,已是恩断义绝,不再见我,谁知是我多心错了。”
二爷似乎明白:“于是,你先准备随圣上回京,后来又反悔了?”
小影神色从容:“伴君如伴虎,更不论有几分真心。淡泊对我好,我却是都知道的。”
二爷叹气:“你可知皇上因久未得嗣一直将后位空着,私访前后正是选后之时,多少人愿得龙颜一顾?”
“我只愿淡公子一顾便好……”小影低下头去。
“你那时是否已允与皇上回去?”
小影点头。
“这事有谁知晓?”
小影道:“当时只有我与皇上及几个内卫。”
二爷心下已是十分明白。
“那毒是怎么中下的?”
“黄贵人派人送来杯酒,说是赏的,皇上之命不敢违,只好当着内卫的面喝下,后来便中了毒。”小影道,“原是我的事,谁知淡公子……淡公子却趁我晕迷将他的血与我的换了……”言未尽已是泪涟涟。
二爷瞠目,换血疗毒之法岂是开玩笑的?用内力把毒血转到自己身上只是换了中毒人却不可能解得毒,这淡公子还真是天上地下第一号的痴情种子。
“送酒可是在你允了回京后?”
小影点头。
“那时黄贵人还未离开此处?”
小影点头,“但皇上想必已知我要反悔。”
“你们知道是皇上要你的命所以四处求诊也不敢说出缘由?”
小影只得再点头。
二爷心中叹气:两个死心眼,皇帝老儿真要你们二更死,你们听不到三更鼓,哪里还会放你在这里接着当乐娘?再说也不需要这么麻烦下啥劳什子毒,一刀就够了。正想到此,忽觉有人拉袖子,低头看却是小影拉他,“淡公子自家去找解药,怕我跟去会有危险,硬留下个含笑看着不许我去找他,如今既然甩掉他出来,请速带我去找淡公子!”
二爷咧嘴笑,想起居然把那两个在亭中打架的家伙给忘了,还未回腔,忽见一白一黑两条影子直掠过来,心中暗叫不好,这两小子打完了,少不得要找我算帐,手扯了小影,脚下便要开溜。哪里溜得掉?一眨眼含笑已冲到面前,一见小影便跳了起来,手指二爷颤声叫道:“你的衣服怎么到她身上去了!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手上钢刀劈头盖脑剁下来。
二爷被剁得满世界跑,一边呀呀叫:“惨了惨了!秀才遇到兵,是有理也说不清!”
(12)
二姑娘早上起来便没精神,昨个晚上折腾得晚了,第二日早起未免觉得无趣,想起昨夜里被红拂踩烂的药草,心中又是懊恼万分。
那红拂踩哪株药草不好,左不踩右不踩,偏踩了恒珠进绯馆后种下的第一株药,需知那丫头心眼是极细的,又似从未做过这等植花种草的事儿,故而把自家种活的第一株东西看得心肝宝贝儿一般,如今没来由被人踩成浆子,该不会又要上吊抹脖子闹一回罢?
二姑娘这么想着,没精打采便往后院走,想着怎么趁早往那地方补一株苗,到中庭见着绯大爷携了绯嫂的手走出来,见了二姑娘直笑:“妹子,昨晚上让你招呼客人,你把她招呼到哪里去了?”二姑娘冷笑:“还好意思问?尽把些个麻烦事儿推给我。”绯嫂插口道:“你别不满意,我们替你收拾的麻烦事也不少。”大爷心知娘子是在回护自己,心里一热,把握着的绯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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